古灵将罗盘放在分头上,见正东有一青山秀立,东北有水潭,北方与西北空旷,南方地势略高,西南有一高丘,东南凸起一石垴,距离稍近一些。“这家的子孙们出官,长男官大财大,二房男女贫困平庸,三房也当官,财运不错。

“嘿嘿,说对了,这家老大是天水市的一个区长,正县级干部,老二显点儿傻,闲在家,老三是县里一个局长,跟我是同学。你再去看看那家。

两人又绕了一道岗,古灵又看见一潭水,放了放罗盘,“这家一来可能要吃官司,老大说不定还要蹲牢房。这家的长女作风不好,有可能跟人私奔或当小姐。”

白垚露出惊异的表情,“怎么看出来的能给我讲讲吗?”

古灵指着罗盘,“您看,这家坟东边与北边都是沟,有破石头,正西还有一块巨石如飞刀,恐怕老大老二都要吃官司而且要坐牢。东南这口水形如掀裙子,颜色也不好,长女风 骚 ** 贱之相,西南低洼有暗沟,家人作风其实也有问题。”

白垚点点头,“这是我邻家,哥俩与人合伙经营大车运输,与同伙发生争执,弟兄俩将人家打成残废,赔不起,估计得判几年。他家闺女前几年在饭店当服务员跟老板好上了,后来跟人家私奔到南方又被人甩了,听说就在洗浴城夜总会那种地方混。走吧,咱们上车,我带你去看看我家祖坟。”

汽车又走了三四里,到一处傍山梯田边停下,“古老师请看,这个是我爷爷奶奶,这个是俺爹,新坟。”

“白县长应该是老二吧,这个坟应是二房出官的。”

“对,其实我有个哥哥,他小时候夭折了,这事外人不知。我父亲也是排行老二,我大伯死在外乡,没入祖坟。”

古灵指着东方,“这个池塘什么时候挖的,怎么挖成三角形,还有一个角直冲坟头,这是伤亡的标志,大凶之象。”

“哦, 这是乡里去年才挖的,想养水产。因为这一块地的土质好像软硬划了界线,那个池塘三条边全是石头,把软土挖光以后就直接成了这形状,去年秋天蓄了水,我让他们填了算了,操 他们的。”

古灵又环视四周,“别的没问题,就那口池塘,如果填不干净那就最好拔坟。”

车子继续往西南开,白垚侧着脸跟古灵聊天,“古老师,我真是服了你了,小小年纪,有时间还得好好向你请教请教。你说这修坟真得能改变家族运势?那如果要把一个坟给破坏了,是不是这家的运势也就变了,怪不得蒋介石当年派了十几架飞机去韶山炸毛家祖坟。”

古灵淡淡一笑,“其实家族运势这东西是在德不在地,有德之人不占无福之地,福地也需福人居。都知道八宝山是个好地方,哪儿是想去就能去的。况且,自古以来破坏他人坟茔的盗墓份子没一个能落个好下场,像董卓、孙殿英之辈,这是要遭鬼神报复的。曹操生前盗墓无数,结果他死后都不敢明目张胆埋葬,他的子孙还被司马氏杀光了。无德的风水庸师如果乱忽悠人骗人钱财也是要为祸自己后代的。”

“那是当然!”

汽车开到一山坡前,“这是罗家湾地带,这座山叫骆驼岭,你看像不像驼峰?”白垚指着远处的一对山岗。

“像,真像,这差不多是县西南角了吧?”

“对,翻过去再有二里地就是邻县。你看这处坟,这是我朋友的,他在家是老三。”

古灵看了看东北与西北,一条河从西北发源流到东北蓄成一小水库,东南有山,西南高坡,南方与西方却平坦低洼,“哇——这块地三房出官,而且官还不小。”

“这是我朋友,也是副县长,你看看他本人有没有麻烦?”

“没有,基本上对他没有麻烦,但他家老大老二都比较一般。”

“你给我讲讲怎么看,怎么能看出官运与财运,怎么能看出官司与牢狱、刑伤,这样我就能清楚地给他交待一下了。他最近有些担心,我俩都是属龙的遇上狗年。”

“哦——不必担心,你看,对于三房来说,最怕东北方向有凶砂、顽石、铁塔、变压器等。见水则吉,不会闹病闹灾的,另外属龙的与属狗的最怕这条线上有箭煞、葫芦煞、飞刀煞和曲曲沟,如果有形状特别不规则的烂块儿碎石,也主官司和牢狱之灾,那叫破军煞。”

白垚紧盯着古灵手指的罗盘,还用手指划了一下。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俩人才返回城里,白垚的手机响了,“嗯,唔,好的,一会儿见。”白垚将车停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古老师,我一会还有事,晚上不能请你吃饭了,请见谅,今天的事千万不要跟人讲出去。”

古灵满口答应,回去将信封里的钱数了数,共一千块,五一旅游的经费有着落了。

高三在5月7、8号两天要进行模拟考试,全体老师监考,高一、二学生们从3号开始休息,9号开学,高一二老师们只休息四天,教师办公室里开始嘟囔。

曾云秀一般不说什么,一方面由于年轻,再者,她也不是搬弄闲话是非的那种,甄蓓没好气地发牢骚,发完牢骚上课去了,古灵琢磨着要去哪儿玩,双当差不多转遍了,趁五一这几天假期想去临近地方走一走。

“去康县吧,那也是生态旅游县,被称为甘肃的西双版纳,风景可好哩,周边的舟曲、凤县也不错。”曾云秀向古灵提出了建议。

“好啊,坐车方便吗?”

“一天两趟车,早晨一趟,下午一趟,错过就没了,得注意时间!”

葛义夏推门进来。阴沉着脸,坐了一分钟,将书摔桌子上。

“葛老师,谁惹您生气啦?”古灵笑呵呵的。

“还是你算得准,我儿子的事没办成,名额被别人顶替了。”

“哦?”古灵顿了一下,“不是县领导答应得好好地,还给批示了吗?”

葛义夏用力一拍桌子,“那帮王八蛋,说话跟刮风闪电似的,过后晴空万里,鬼才信他们,至于那张批条,我跟你说吧,不知这里面门道的人被他妈玩儿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葛义夏拿出纸和笔,“领导们作批示有两种方式,一是横着写,后面跟个空心的句号,意思是可以搁一搁,不必在乎,这个承诺是空的;一种是竖着写,下面点个实心的小点,意思是要一办到底,实心实意。这是官场里的潜规则,一来不得罪人,二来不为难自己。”

古灵觉得长见识不少,“啊,还有这回子事,高明!”

“这操 他妈一帮**分子,不想着为群众办实事,专门琢磨这些玩意儿,丧尽天良!”葛义夏直锤桌子。

古灵赶紧赔笑,“看来你夸人家夸得还不够,说好话没说到位,应该再抬举他们一番。”

“还夸他们呢!我现在恨不得一砖头敲死他们,这帮狗日的,白让老子请了几顿酒!”葛义夏骂骂咧咧又上课去了。

曾云秀已经笑成了一朵花,喝了口水立马喷了一地,捂着嘴直咳嗽。

古灵扮扮鬼脸,没说什么,端了端杯子,刚送到嘴边又放下了,他怕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