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易从来认为,自己不会和什么轰动武林的事情,扯上什么关系。

他认为那是没谱的事。

不过,结果却是,自他出道以来,基本上几件邪门的大事,都能和他这扯那拽地拉上点什么联系。

刚一出道,潜阳县城冒出来什么武帝李惊飞的独子,李不易,根本就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虽然他一开始只是借着同名同姓,想骗点小钱;

结果,牵出狂狮五霸之一——黑熊元猛为害一方的劣迹,进而牵出了狂狮盟一段牵扯各个方面的恩怨。

正巧,这时,他却又加入了狂狮盟,还不知怎么的,结识了狂狮盟的前少主,现任狂狮盟盟主——元强,被极不情愿地卷入了狂狮盟恩怨的惊涛骇浪之中;

幸好,他及时抽身,退了出来。

结果,却又因为帮助萍水相逢之人,而知道了武林秘籍失窃之案,

说巧不巧,无巧不书,偏偏,想要闯荡武林,增长见闻的他,正正好就加入了这失窃案的关键主谋——武林“幻公子”杨明创建的后侠帮,

结果,又是一场风雨飘摇,拍打着他这一小叶扁舟。

哎,真是命运多舛。

就连那北方战事,也因为认识了那化名秦白,实则秦风的了不得大人物,而让自己逆流而上,感受了一下战场上那人命如草芥,一割倒一片的萧煞之寒冷,吓得自己好多天都睡不安稳,深怕别人一个不注意,自己也变成了草芥,让人收割掉了。

一直同行,互相扶持的卫释然说自己这是自讨苦吃,管闲事太多惹来的毛病。

可李不易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管了多少闲事,只是觉得——

能帮,就帮一下喽。

只是,这一回,他可是这一路走来,最冤屈的一次了。

这次,他可什么都没做啊?

做什么又和这一出口就让整个地心城震动,一传言就让全武林都疯狂的大事——扯上了关系嘛?

这回,用卫释然的话,又是他李不易,招谁惹谁,

撩逗谁去了?

这回,到底是,

什么事啊?

其实,事倒也不是很复杂。

只不过,李不易现在所在的明日帮帮主萧不易,一大早就将地心城总坛内的大小头目召集起来,严整地发了一道帮令:

“自即日起,帮主萧不易闺中所有事务,全都交予明日帮总坛兄弟李不易负责,李不易搬入帮主宅院,受帮主直接管辖,若无帮主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调用李不易,此令下传,不得有误。”

等萧不易把话说完之后,当下,所有的大小头目,就都愣住了。

闺中?

所有事务?

交由总坛兄弟,李不易负责?

没有帮主命令,任何人不得调用李不易?

这是……

私宠?

所有人的心中,顿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然后,大伙便都向大堂之外看去。

结果,没有看到意想之中的李不易。

接着,大伙便又将目光,全都投向了位列总坛第一头目的卫释然身上——

此刻,他还依旧长大这嘴巴,瞪大着眼睛,看着那轻描淡写着便下了这道夸张至极的帮令的帮主,愣愣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会是真的。

开玩笑吧?

让李不易去收拾闺中?

还是萧不易的?

还要让他搬过去?

那可真有点……

“太好了,终于不用再和那小子挤同一间屋子了,”

卫释然突然这么来了一声,把聚精会神的众人吓了一跳。

然后,他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齐齐一声:

“啊——?”

卫释然毫无防备,被这么大的一声吓得一哆嗦,差点坐在了地上,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大惊失色:

“喂喂喂,你…你们看我做……做什么?我又不是李不易?”

“知道你不是,”

副坛主龙虎离着最近,狠狠地拍了一把卫释然,警惕地瞧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冷漠帮主,压低声音轻轻地问道,

“大伙就是想知道,这不易又惹什么事了?”

“惹什么事?”

卫释然一愣,

“没有啊。除了杨明那件事之外,最近也没什么事找上他啊?”

“那帮主这是什么意思?”

龙虎一指,

“让不易负责她的闺中内务?还要他搬过去住?”

说着说着,龙虎恨恨地一咬牙,满口酸气地说道,

“不易这臭小子走得他娘的什么狗屎运啊?真是让人火大。”

“就是,”

卫释然审时度势,一看身边这以兄弟为主的一众大小头目,急忙顺口说道,

“哼,让他得意去吧,过不了两天,他就知道自己身处怎样的处境了?”

“好了,”

冷冷的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窃窃私语,坐在主位之上的萧不易站起了身子,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淡淡地说道,

“若无其他事,今日,大伙儿就散了吧。”

说着,萧不易迈步就往外走。

还能有什么事?

今儿这会,就是姑奶奶您召集起来,只为了宣布这么一件打破醋瓶、吓破人胆的事情的。

别人还能有什么事?

就算有,也是与这件事有关的——

“帮主,请等一下,”

正待各自散去之时,大堂内突然响起一声娇斥,惊得众人一愣,也将正要迈出大门的萧不易拉住了。

回头一看,出声的,却是刚刚被提为总坛堂主,接替刚刚辞去堂主之位,并退出明日帮的韩堂主的顾明霞。

看对方一张俏脸气呼呼的,却不知这位姐妹想要做什么。

卫释然心头闪过一丝忐忑。

“明霞姐,”萧不易淡淡地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帮主,明霞只是想问你,没有你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轻动不易,那,若是”

说着说着,顾明霞脸色莫名一红,犹犹豫豫,终于一咬牙,仔细问道,

“不易有了心上人,想要……”

“行了,明霞姐,”

不等顾明霞说完,萧不易凛然一声,冷冷地将对方的嘴冻住了。

不是吧?

众人这会又把诧异目光尽数转移到了顾明霞的身上。

开玩笑吧?

这话中之意,在场的一众大小头目感觉顾明霞表示得挺明白,也挺——直接的。

既然挺明白的,就不需要人家多说了吧?

“我明白你的意思,”

萧不易淡淡地应了一句,头略一沉,似乎……,然后,就直直地迎上了对方强烈期盼的目光,仔细说道,

“本帮主再说一遍,李不易从即日起,受本帮主直接管辖,没有本帮主同意,他不得擅动,包括……”

萧不易回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顾明霞,眼中赫然充满了敌意,后者禁不住这么一眼,竟是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似乎满意顾明霞的行为,萧不易这才冷冷地将后半句话说完,结果,却是她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同在众人心底炸了一个响雷一般,轰隆一下,连整个大堂都微微一震,

“他有没有心上人。”

说罢,衣袖一摆,萧不易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大堂门前。

众人久久缓不过神来。

没您同意,李不易什么都不能做?

包括,人家有没有心上人,都要经过您的命令?

萧不易这话,也很明白,很直接。

甚至,较顾明霞的话,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萧不易口中的明霞姐,只因为帮主的那一个饱含敌意的冰冷眼神,就直接将心中那一份堵在喉间,就要出口的情意,抹杀掉了。

她知道,她没有能胜过帮主的气势。

所以,这条路上,她一定会输。

萧不易那气势,太吓人了!

来势汹汹?势如破竹?排山倒海?遮天蔽日?……

不够,不够,都不足以形容众人心中的感觉。

被这令人无比恐惧的感觉所驱使,堂会一散,所以参与的头目,一个接一个地给那早已呆若木鸡的李不易,传达着帮主今日下达的同一条帮令。

卫释然是最后一个跑来找李不易传达帮令的头目。

他来晚了,只因他去张罗了半天给李不易搬家的活计。

看着李不易呆若木鸡,如行尸走肉一般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卫释然微微一叹,轻轻地拍了拍这个下属兼小舅子肩膀,传达完帮令之后,还加了一句:

“这件事恐怕早已传遍地心城,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武林。到时候,你的大名武林皆知。恭喜你哈,总算是出人头地了。”

这一句话,直接将李不易体内残存的最后一缕魂魄收走。那具失了三魂七魄的躯壳,便轰然倒地。

躯壳旁边,李不易的三魂七魄无力地大喊道: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以后可咋办啊~~~”

天地无声,却不断回响着这无力的呼喊,

雾霭的天色,却被这无声的呐喊,震动着透过了一丝的明亮,很是欢喜——

硬抽出来的。

山间孤岭之上,武将暗自沉思,暗皇与剑帅的谈话,依然继续。

“嗯,好画,好画,”

秦剑天不住地赞道,

“月有阴晴圆缺,人生亦有潮起潮落。这位画师却能够抓住这些人间绝色最美之瞬间,以丹青尽描,画功与观察俱是上上之选,厉害,厉害。殿下,不知在下能否有幸,见见这位画师?”

“抱歉,恐怕此事要让前辈失望了,”暗皇一腔愧疚,“那位画师立下誓言,要画遍人间绝色,此刻本宫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画遍人间绝色,好,好,”秦剑天闻言不憾反喜,赞扬道,“果然有志气。好,好。若然有缘,在下可要好好地和这位画师聊聊,他的人生,绝不会逊色于那些世外高人呐。”

“前辈这般认为,想来那位画师听到,一定会很高兴的,”暗皇又是一笑,“其实,前辈,您的两位夫人都在那位画师绝色名册之上,想来,只要您离开此处,便一定会有缘与他相见。”

“在下的夫人俱在名册之上?那在下可真是受宠若惊了,”秦剑天闻言一喜,“到时,在下做东,一定要好好和那位画师喝几杯。敢问殿下,那位画师尊姓大名是?”

“呵呵,”暗皇一笑,竟有了些调皮,“为了给前辈一个惊喜,本宫就不告诉前辈,这位画师的姓名了,如何?”

“惊喜?也好,”说着说着,秦剑天突然面色一苦,“只是,在下困局此处,就怕错过那位画师了。”

引过来了。

暗皇心中很是冷静,音调之中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尊敬客气,带着热情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所以,本宫再请前辈考虑一下本宫的建议,出任我朝太傅一职,助我朝夺得天下。”

“咳咳……”

一阵咳嗽声,秦剑天被嘴里的一口茶给呛住了,顿时涨红了脸。

既然没人陪他喝酒了,他只好换成茶来喝了。

用力咳了几下,剑帅的脸色恢复了平和,无奈地说道:

“我说,殿下,咱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提这个话题行吗?在下已经说了,在下无德无才,没有能力出任什么太傅之职的。”

“哈哈哈哈,”暗皇闻言,习惯性地一笑,驳斥道,“前辈,咱也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用这样全然无力的借口推脱啊?前辈武功人品,武林公认;计谋心智,也是天下共赞;便是如今虎落平阳,却依旧谈笑风生,风度不减,莫说别的,便是以您如今的气势,怕是往这一站,那些武林宵小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人物,堪称完美,怎会无法担当这为人师表的太傅一职呢?”

“殿下真是好口才啊,听殿下这么一说,在下还真是感觉着太傅一职,非我莫属了,”

秦剑天看着对面那冰冷的面具,双眼放出浓厚的兴趣,不过言语上却依旧淡然,

“可是,殿下不要忘了,在下的两个儿子,如今可是颇为不堪。请教殿下,吾之子,在下尚且教导如此,在下又有何德何能,可以为师于殿下的子嗣,这殿下夺得天下之后某一天要执掌天下的人呢?”

“本宫知道前辈很在意您的两位公子,认为子不教,父之过,所以,”暗皇话锋一转,“本宫才要再给前辈一次机会,让前辈弥补天下,也让天下人都知道,前辈只能,绝不止如此。前辈,你潇洒一生,武林中人人称赞,如今,难道就甘愿晚节不保,落下骂名吗?”

这一通亲切的质问,一下子就让秦剑天没了声,冷静在了一边。

看着那坐在这里,功力全失,却依旧白衣飘飘,风度大气的身影沉默着,暗皇心中依旧没有什么把握。

不仅没有把握,他还时刻防备着对方。

因为,

根据以往的经验,每次暗皇苦口婆心地劝降秦剑天,结果,却都是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被对方的话语影响,从而动摇自己对夺得天下的大计动摇,要很久,才可重拾决心。

所以,每一次和剑帅谈话,对他来说,反而是一个从来都很艰难的考验。

那么,

这次呢?

随着白色身影的一转,暗皇心中一动:

来了。

“咦,殿下,”

秦剑天一张口,却未有回答暗皇的问题,而是东张西望,似乎是在找人一样,好像还没找到,便问暗皇道,

“那位时常跟在您身边的那位文臣大人呢?他可是许久都未曾露面了啊。”

顾左右而言他。

爱讲大道理的人常用招数。

暗皇却是迎难而上。

因为他知道,若然经受不住秦剑天大道理的洗礼,他就绝对无法完成复朝大计。

所以,一张口,他比秦剑天还让人大吃一惊:

“文臣以后都不会来了。他已经背叛我朝,脱离出去了。”

“啊?!”

吃惊的人,当然是剑帅了。

因为这里的三个人,只有他是才刚刚知道这件事的:

“真的假的?”

“文臣不轨之心暗藏已久,反叛之事迟早要发生,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对于手下得力谋士叛变,暗皇语气几位淡然,倒好像与他无关一般,全然不放于心头之上。

不过,他不在乎,可别人却没有暗皇这等气度。

就算是对手:

“可恶,”

啪的一声闷响,令心平气和的暗皇微微一惊,送入口中的细流轻轻一顿,仔细看时,却发现对面那早已内力尽失的剑帅,此刻正一边揉着通红的手掌,一边颇为不忿地说道,

“哼,不仅可恶,而且可恨。岂有此理。殿下您待他不薄啊?可以说是礼遇有加了,怎么他文臣竟然会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此人还有无羞耻之心?哼,亏得在下看他知书达理,智勇双全,以为是个能人志士,却不想竟是这等令人不耻之徒,在下真是看走眼了,哎~~~”

秦剑天长叹一口气,又将双眼移到暗皇身上,竟是极为关心地劝慰道,

“殿下,你也莫要生气了。天地有正气,此等之人,是决然不会有好下场的。”

什么意思?

暗皇静静地看着对面那动作夸张的武林前辈,还是淡淡地说道:

“劳前辈挂心了,本宫并不生气。”

“啊?哦,那就好,”秦剑天闻言,一脸窘态,轻咳两声,以作圆场,“那就好。”

一时蝉息鸟倦,没了声响。

然后,便听到了剑帅秦剑天,淡淡的一声:

“其实,殿下,您可想过,为何您身边会出现文臣这样的叛臣贼子呢?”

变得好快!

哼,装疯卖傻完了,该来正经的了。

面对秦剑天前后态度如此巨大的转变,暗皇心中早有预料,冷笑一声,不动声色地应答道:

“古往今来,这成就王霸之业的皇者不计其数,其身边所出叛贼更是数不胜数。本宫虽然还未达成复朝大业,但身边出现个把叛逆,不足为奇。哼,便是天佑之主誓统帝身边,不也有不少叛逆不是吗?莫说别的,”

话音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暗皇语气一沉,阴森之感陡然而生,

“二十年前的邪门,当初可是信誓旦旦地要辅佐天佑皇室的,到后来又如何?想来当年统领风云山庄的庄主——剑帅前辈你,最清楚不过了吧?”

呼的一阵,凉风骤起,吹得秦剑天一下子就没了言语,只是看着暗皇,脸上的笑意若隐若现,淡得几乎都看不见了。

话还是要说的。

不然,怎么聊天?

“呵呵,看来,除了出钱买命,”

二十年前武林几乎无人知晓的天佑皇城秘事被暗皇一语道破,秦剑天却还是不慌不忙,冷静地笑道,

“殿下与那杀门之间,还有不少情报往来啊?这二十年前的一桩旧事,杀门两位门主也会拿来卖给殿下啊?”

暗皇并不言语。

对方不言语,秦剑天只好自己说下去了:

“其实啊,这件事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当初天佑王朝与邪门达成协议,天佑王朝护其周全,邪门则利用其在天下的势力,帮助天佑王朝一统天下。却不想邪门之主野心极大,竟然想要将天佑王朝取而代之,无奈,天佑王朝求助于当年的风云山庄,我等为了天下苍生,迫不得已,只好与邪门一战了。”

“为了天下苍生?”

暗皇以一个很明显是质疑的眼神,伴随着口中那故意拖长的语气,望向了对面的剑帅前辈,

“前辈,为何您认为风云山庄与邪门一战,便是为了天下苍生的道义之战呢?这不是武林公认的吧?”

“当然不是。”

秦剑天借口的一句,就让暗皇愣在当场,

“不仅不是武林公认,恐怕武林之中,知道这件事情的,便是以凤毛麟角来形容,亦是不足。殿下,在下也不敢多么肯定地说,当年的风云山庄,便是代表着天下道义,只是,在下可以肯定的是,当年我等与邪门一战,绝不是为了个人私利,这一点,还请殿下明察。”

铿锵有力的一句,让愣住了的暗皇刹那又回过了神,阴沉的语气一下便被满溢的敬佩驱散了:

“前辈言重了。当年风云山庄背负整个武林,甚至是全天下的命运,不惧司……,呃,对方实力强大,与邪门殊死一战,才有如今武林的太平,本宫怎会怀疑风云山庄几位前辈的用心呢?本宫多有冲撞之处,还请前辈见谅。本宫不过是想说,当年邪门门主司……,呃,那位前辈……”

“哎,什么那位前辈啊?”

秦剑天大手一挥,豪爽地笑道,

“殿下既然能知道当年皇城秘事,自然早就知道那邪门门主就是当今被武林中人称为‘邪帅’的司空复了,何必忌讳呢?司空复自己都不忌讳了,无妨,无妨。”

暗皇迟了一迟,似乎被秦剑天这毫无隐瞒的态度又给惊了一惊,轻淡的语气中,有了一丝的疑虑:

“司空前辈不忌讳?前辈,你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

秦剑天见自己直截了当,对方还这般犹豫,只好提高了几分音调,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是说,如果你现在当着他的面,说他是二十年前的邪门门主,他义父,曾经的‘武林一圣’司空乱,是三十年前的邪门门主,他会高兴;但是,你要老假装不知道哪位叱咤武林的黑道领袖是何人,说不定,”

秦剑天一顿,似乎很怕自己即将说出的这个结果,表情严肃地告诫对方,

“他会以为你是个虚伪之人,怕是就要动真火了。”

“嗯?”

暗皇的一声迟疑,换来了秦剑天早有预料的一笑:

“没想到吧,殿下?呵呵,这司空复啊,就是这般怪异。不然,为何武林中人会称他作邪帅呢?呵呵——”

“果然是邪异无常,难以揣测琢磨,不过,”

话锋一转,暗皇淡淡地说道,

“同为武林三帅,剑帅前辈之名不下于邪帅前辈,武功智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