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山,位于神州大地的西部,是座不高不低的山。

辛山之上的辛山派,也和辛山一样,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在武林中有些名气,但却没有什么特别高贵的地位,比不得那些名门大派。

不过辛山派一向甚守武林规矩,做事从不越界,门下弟子也未出过什么奸恶之徒,一个老老实实的门派,在腥风血雨中的武林生存,个中艰辛自不必说。

不过近来,这辛山派掌门祁疾,最近很是头疼。

他头疼,为的是前些时日发生的一件事。

那日,门派几名弟子下山,不巧与几个百姓发生了一点口角,双方一言不合打了起来。辛山派是武林门派,虽然在武林中威望不高,但功夫却也不是假的。几个寻常百姓怎会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辛山派弟子就得意洋洋地将对方踩到了脚下。

这等事情,一向是武林道义所不能容忍的。

也怪祁疾平日里疏于管教,让几个不懂事理的年轻弟子下山办事。不过,这等小事,辛山派一向处理的不错,想来若是他本人知道,定然会将此事安安稳稳,一团和气的处理掉。

不想,事就出在弟子回山之前。

正当那几名辛山弟子得意洋洋地时候,人群中闪出一名黑衣人。此人出手极快,当那几名弟子发觉自己中招的时候,已经是对方收招闭功之后的事情。莫说出招应对,就连反应,都没有,当真天差地别。

更重要的是,此人下手毒辣,出招凶狠,几招下来,竟然是将几名弟子的武功尽数废掉。虽然未取性命,但是,问也不问,便将人武功废掉,此等行径,在武林中也算得上凶残了。须知,武林中人,靠武吃饭,没了武功,那你还……

所以,当辛山派得知此事之后,自是勃然大怒,立刻做出回应。出动数位长老以及数十弟子下山寻找此人。此举倒也非是为了报仇,只是,本门弟子该由本门处置,这是武林规矩,如今此人不顾武林规矩出手伤人,这无疑是大大抹灭了辛山派的颜面。这可是辛山派所不能容忍的,必须讨回来。

不过令祁疾没想到是,这更大的事还在后头。

当这辛山派的人找到这位还没离去的黑衣人之后,双方本就有隙,自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见面便打了起来。本来以为,数位长老加上数十名弟子,应该能制得下此人,却不想,此人武功竟然高的惊人,硬是将这几十人尽数打倒,然后拍拍尘土,从容离去,再无了踪迹。

这一下,辛山派彻底慌了。

数位长老加上数十位本派好手弟子。

这几乎是辛山派最强的战力。数位长老中甚至还有祁疾的两位师叔,武功绝不在祁疾之下。

这等战力竟然都无法将那黑衣人制服?!

祁疾一下子就头疼了。

倒不是因为本门弟子的伤亡,那黑衣人第二次倒是没下重手,只将本门弟子尽数击退,败而不伤。不过,一派高手几近倾巢出动,竟然还无法阻挡一个人?这……

为了讨回面子,辛山派却丢了更大的面子。

这,才是祁疾最头疼的地方。

面子,对于一个武林门派,特别是辛山派这般不大不小的门派,是相当之重要,如今丢了这么大的面子,祁疾如何能不头疼?

所以,对于今日来本门询问此事的那位大人物,祁疾那可是点头哈腰,招待有佳。

谁?

南武林盟主李惊飞的公子——李不易。

关于这位李大公子,近来武林中可是传闻不少。

据传这位李大公子曾经参与了审判潜阳县“黑熊”元猛之事,更是与两位貌美如花的姑娘合力剿灭了武林中行凶多年的太白凶星等等。虽然这李大公子本人祁疾是第一次见,但是,据传南武林盟主李惊飞的确有一个孩子,取名不易,李不易——

这等颇为独特的名字,武林罕有,除了李惊飞这等稀世高人,还会有谁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所以,祁疾一闻访客的名字,便想也没想,亲自出门,将来人迎入了山门,以上座相待。

已经丢了足够大的面子,这回接待贵宾,可不能再失了礼数。

所以,祁疾很是客气地递了一杯茶,颇感惭愧地说道:

“未知李公子前来,在下有失远迎,还请公子恕罪。”

“祁掌门此言差矣,”一听这话,这身形并不高大,身上也无甚特殊气质的李大公子言语却很是得体,“晚辈贸然前来拜访,贵门不怪罪,已是晚辈的荣幸,怎还能劳掌门远迎?这要是传出去,说晚辈有这般大的架子,晚辈以后还如何在武林中立足啊?”

这是反话!

祁疾心中一凉,急忙又说道:

“哪里哪里,李公子平易近人,进来又为令尊处理武林事宜,武林中人谁不赞赏?公子,客气了。”

“惭愧惭愧,”李不易喝了口茶,一整声色,终于扯到了正题,“自古无事不登三宝殿。其实,祁掌门,晚辈此次前来,是想询问一下关于数日之前,与贵门有过冲突的那黑衣人之事。”

果然。

祁疾心中暗叹自己果然猜得不差,急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言辞脱了出来:

“哦,原来李公子是为这件事而来啊?劳公子挂心了,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本门弟子下山,不慎与那黑衣人起了冲突,双方动了手,互有受伤。在下以为,武林中人有点摩擦,在所难免,便没再追究此事,就此放过那人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李不易似乎并不想就此放过,只是缓缓地说道,“祁掌门可能有所不知。这黑衣人最近接连伤了好些门派的弟子,而且,下手破狠。家父命晚辈负责调查此事。所以……”

“好些门派?!”

祁疾一楞。

“对,”李不易细数道,“贯江帮,桐山派,灵动宫,甚至紫气阁都有弟子伤在了此人手下。”

“这黑衣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

祁疾闻言,又怒又喜。

怒者,此人这般厉害,想来本门这个面子,是没法讨回来了;

喜者,原来此人伤了这么多门派的颜面,想来,没人会在意辛山派颜面被抹了:

自己可以不用头疼了。

“是啊,”对于祁疾的表情,李不易没有什么惊讶,只是淡然说道,“所以,还请祁掌门能行个方便,让在下看看贵门弟子的伤势,在下也好回禀家父,猜测来人的武功路数,师门出处。祁掌门,您看……?”

“为武林出力,义不容辞。”祁疾当下便有了计较,一挥手,身边便有弟子跑开了。

不一会,便有两名弟子抬着一个受伤的弟子走进了大堂,旁边还跟着一个年约四旬的中年人。

“这是在下的师弟,魏元,这是小徒,龙皓天。”祁疾为李不易介绍,“当日之事,他们两人最为清楚,公子可以问他们两个。”

“嗯,多谢。”李不易上前向两人行礼,“魏前辈,龙兄,当日之事,还请两位能为在下详述一番。”

“好,李公子。”

已经受人嘱咐过,知道这李公子的来意,两人也不觉唐突,互有补充的将当日之事大致说了一番,与祁疾所说相差不大。

都是辛山派弟子,自然将门中那些丢人之事隐去不说。

不过,看来,李不易对两人所说之话也不感什么兴趣,他示意跟着一同前来的那个长相倒很是出众的随从,那随从点头会意,将手轻轻搭在了龙皓天的脉上,闭眼仔细查看对方伤情,一会,他缓缓睁开双眼,走到李不易耳边低语几句,李不易点头会意,遂向祁疾说道:

“祁掌门,龙兄的伤势我已了然于心,但是因为牵扯门派过多,所以,在下不敢妄论,此事还需向家父交代。祁掌门莫急,相信家父很快就会给贵门一个交代。”

“如此甚好。”祁疾急忙说道,“既然有南武林盟主出面,我等便可高枕无忧了。”

“祁掌门,既然如此,那晚辈便告退了。”李不易躬身行礼。

“李公子,这便要走啊……”祁疾还想挽留。

“家父还等晚辈的消息,晚辈不敢耽搁。”李不易笑道,“晚辈告辞。”

“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挽留,”祁疾给自己的一名徒儿使了个眼色,随即叫那徒儿的名字道,“英日,送李公子。”

“是,师父。李公子,这边请。”

那徒弟一看就是个机灵鬼,一躬身,将李不易主仆二人引了出去。

——

终于,这二人走到了一个离辛山派山门很远的一个地方。

那假装了许久的李不易双腿一软,差点栽倒了地上,幸好他身后的那名“仆从”——自然是秦白——一把扶住了他,急忙问道:

“不易,你没事吧?”

“没事?”李不易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可能没事?你说你这是出的什么歪主意?让我没事做去冒充那李惊飞的儿子。万一让人看出来,怎么办?”

“怎么会?这对你不是轻车熟路吗?”秦白微微一笑调侃道,“再说,有我在,你怎么会露馅?”

“怎么会露馅?你说怎么不会?”李不易急道,“人家骗人都是随机应变,嗨,偏你倒好,写了几句话,让我背牢直接说,你说要是词不对,我对不上去,怎么办?”

“那你对上了没有?”秦白淡然问道。

“这……”李不易没话了。

看来是对上了。

适才李不易所说每一句话,竟然是秦白事先写好的?!

“行了,这不是很好嘛?”秦白笑道,“你又能当李惊飞的儿子赚好处,又能帮我查案,这不两全其美吗?”见李不易又想说什么,秦白急忙指着他说,“你别说你没赚到好处,刚才那名辛山派弟子明明给你偷偷递了一张银票,还给我递了不少银两,我可都看见了。”

“那又如何?”李不易对此,反倒是理直气壮,“你我此次出来,身上本就没有多少银两,陪你到处查案,没人资助怎行?哼,得了,说不过你,走了。”

说罢,李不易便当先走了。

看着李不易的身影,秦白却是呆在了原地,一阵沉思。

他在思考什么?

那神秘的黑衣人吗?

不是。

他在琢磨一个问题:

用银子打点?

什么时候起,连以武为尊的武林,竟然也变得这般乌七八糟的,令人琢磨不透了?

不知不觉中……

地心城。

很少有门派能做到明日帮这样的。

刚刚成立不到一个月,其名声就传遍了整个武林,

而且,是震惊整个武林。

与山河盟以及官府合力将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的杀门全部剿灭,并且,受到当今南北两位武林盟主亲口赞扬,虽然这两位只闻名不见面的武林传说并未亲临明日帮,但是,这由山河盟亲自发出来的消息,想来不会有假。

好威风!

不过才二十余日的光景,这明日帮已隐隐有统领一方武林的趋势。

如此有前途的帮派,不赶快结识交好一下,以后有了麻烦,可就真的麻烦了。

地心城一带虽然没有什么名门大派,但是,这小门小派的可是不少。

所以,自昨日起,到今日,明日帮总坛的大门就没有关上过,络绎不绝的拜访者几乎将大门的门槛都踏破了。

看着总坛大堂那一群满脸开花的武林人士,听着那一直鼎沸的人声,副帮主邓飞的脸庞一直是不冷不热的。

干嘛?

前些时日,明日帮被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过来帮忙共同抗敌?怎么等敌人被击退了,你们却又跑来说,以后但有吩咐,在所不辞?敝帮现在已经在牺牲数百兄弟姐妹的代价下击退敌人了,还需要你们什么在所不辞?

邓飞愈想,脸色愈冷。一想到自己亲自用笔勾掉的那数百个熟悉的名字,身为明日帮副帮主的他,此刻竟是不想和这满堂的来客说一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静静地坐在一边。

不过还好,明日帮除了他这位副帮主之外,还有颇有点冷血无情的帮主萧不易坐镇主持一应事务,以及卫释然这个武功不高却相当会装的总坛坛主,加上其他的几个堂主,应付这以往几乎不怎么来往的武林同道,倒也还勉强维持的住。

知道这是大场合,邓飞虽然心中不快,但也碍于颜面,不便发作。

但是,很快,这不便发作就变成了非发作不可了——

又来了两个拜访的门派。

前不久才见过的,冷山剑派,以及开阳武馆。

冷杉剑客边凡与开阳武馆馆主于开阳。

靠,怎么这个于开阳还有脸来我明日帮?

邓飞一见此人,登时火冒三丈,没等二人进来,他便迎了上去,拦住了二人,冷冷地说道:

“边掌门,不知您今日带这于馆主来我明日帮有何事啊?莫不是又来调查那件武林公案吧?”

“邓副帮主误会了,”邓飞压根就没理睬的于开阳陪着笑脸,不等身边的青杉剑客说话,就自己急切地解释了起来,“在下今日前来,一者是为了拜访贵帮,补上前些时日贵帮庆典未来之憾,二者,正是想向贵帮道歉,前些时日鄙人受人蒙蔽,惊扰了贵帮,在下心中着实过意不去,所以,今日特来道歉。”

“不必了。”邓飞冷冷地回了他一句,“于馆主此话言之尚早。您说你前些时日是受人蒙蔽,若是过两天您再受人蒙蔽一次,那您不还是需要再来我明日帮为武林讨回个公道吗?此时若是道歉,不就亏了?所以,您还是请回吧。”

“这……”于开阳一下尴尬了,急忙向身边的冷山派掌门求援。

“邓副帮主,”边凡此次和于开阳一同前来,自然是要帮衬他一下,“老夫知道你心中有气,只是,这于馆主确实是受人蒙蔽,虽然他有错在先,但是,还请邓副帮主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就请消消气,此事便让他过去吧,如何?”

如何?

哼,你边凡说的倒好听。当日前来明日帮闹事的,也还有你冷山派弟子。

邓飞心中冷哼一声。不过青衫剑客到底是武林前辈,名气不小,再加上他前些日子已于明日帮讲和,邓飞识得大体,不得不给点面子。

但是,就这么让于开阳进来,这也太……

“都是武林同道,此事自然是早已过去了,我明日帮既取名明日,自然是向着以后看,怎么会揪着以前的恩怨不放呢?边掌门,于馆主,二位客气了,快请。”

邓飞还没说什么话,就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拉住往旁边一拖,让开了路。然后,又来了一个人迎上了边凡和于开阳二人。仔细看时,原来是总坛两位坛主,拖自己的是副坛主龙虎,说话的则是坛主卫释然。

邓飞还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了卫释然的一个眼神,想了想,终是将怒气强压了下来,不再言语。他身边的龙虎也是铁青着脸,看来也很不喜欢这拜访的二人,两人便离开了此处。

“两位还请莫怪,”卫释然淡淡地笑道,“我明日帮经此一役,损失了不少弟子,副帮主有些伤心,言语间冲撞了两位,还请两位见谅。”

“卫坛主不必解释,老夫知道邓副帮主的心思。”边凡闯荡武林时日已久,对这生死之事也深有体会。

“是是是,”于开阳急忙小声说道,“我等明白,明白。”

卫释然眉头极快地皱了一下,随即一侧身道:

“两位,这边请。”

“请。”

两人在卫释然的引领下,走到了明日帮帮主萧不易面前:

“帮主,边掌门和于馆主到了。”

“哦,两位前辈到来,小女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面对谁,萧不易都是淡淡的。

“萧帮主客气了,”边凡笑道,“老夫近闻明日帮与山河盟、官府合作,铲除了武林大害杀门,特与于馆主一道,前来恭贺明日帮。明日帮果然是是高手云集,实力雄厚,前途不可限量,当真是明日之帮啊。佩服,佩服。”

“是啊,是啊,”有青衫剑客在,于开阳这回不敢出头了,一边赞叹了几句,“有萧帮主和诸位青年才俊在,明日帮前途绝对不可限量。”

“呵呵,两位过奖了,”萧不易淡淡地回应道,随后,又问了一句,“于馆主,小女子前些时日不慎重手伤了馆主,不知馆主伤势如何?可有痊愈?”

这话一说,在场的武林中人一下都安静了下来,盯着于开阳。

而被众人紧盯的于开阳脸红的像是个熟透的苹果,就快跌落到地上,缩到脖子里不敢再动,只是哈哈一笑,尴尬地说道:

“啊,好了,好了。”

“哦,是吗?”萧不易还是那淡淡的语气,“那小女子就安心了。”

原来于开阳被人家打伤过?

还是不慎失手?

在场的武林中人一阵低语。

“好了,好了,众位请坐吧。”

面对这尴尬的气氛,卫释然急忙闪了出来,打开了圆场,吩咐弟子上茶点等。

在一边看着那故意大声说出打伤于开阳的萧不易,与在堂中装样子还如鱼得水的卫释然,邓飞有点迷茫了。

什么时候,武林变成这般虚情假意了?

竟是有一种让自己陌生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

山河盟重开,对于武林来说,绝对是一件大的不能再大的事情了。

对于山河盟的那些元老来说,山河盟重开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最不得了的事,倒还不是这个。

哪是什么呢?

很简单。

山河盟重开之后,除了新盟主北溟山河,副盟主司空惊虹之外,竟然又有吸收了一批武林青年,加入山河盟。

诸如左右护法,分别是武林中处于巅峰之一的生机门门主冷烈之女冷月,以及素有“战将”之称的连天砍之女连羽。除此之外,还有当年赫赫有名的武林四公子之中的“铜鼎公子”杜天凡之子杜天行,还有“玉箫公子”商少玉之子商寒等,都被北溟山河招揽至盟内,担任了要职。

这山河盟,此时竟完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虽然这些年轻人都是出身显赫,家世武学均属上乘,有几个更是武林顶尖,但是,武林是从来不讲什么出身地位的,武林崇尚的是武,什么时候讲过家世地位了?

这位年轻的新盟主这倒是想做什么?

当早已退下山河盟管家之位的任平将这个问题非常委婉地问出来之后,北溟山河却是抿嘴一笑,诱人的模样差点让这位老管家没把持住:

“任叔,你的意思侄女心中明白。你且听侄女一言。此刻山河盟重开之际,正值盟中用人之时,只是如今人心险恶,且有真才实学之人并不多见,谁可用谁不可用当真为难侄女了。所以,侄女首先想到的便是上一辈武林中人的子女。虽然未知他们是否有真才实学,但是,至少是上一辈高手之后代,相较其他人等有着优势,故而即便是纨绔子弟,想必也有着些许真才实学。”

“可是,小姐,这些弟子都是些傲气冲天,不服于人的牛犊子们,”尽管北溟山河说得有理,但是任平仍旧很是担忧,“若是想约束他们,想来不易,老夫怕一个不小心,弄出乱子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任叔只管放心,”北溟山河笑道,“所以,我才请了几个知根知底的好姐妹,帮侄女来约束他们啊。”

“好姐妹?”任平一愣,“哦,小姐说的可是司空小姐她们?她们能帮助小姐约束这帮名家子弟?凭什么啊?”

“凭什么?”北溟山河一笑,“当然是凭武功了。”

北溟山河刚一说完,就听见哐的一声巨响,从一边的堂口传来。

巨响过后,不一会,就见司空惊虹走了过来,向任平行了一个礼,微微一笑道:

“姐姐,任叔,刚才刚刚加入本盟的‘金枪公子’明然之子明理出言不逊,更有违盟规,肆意出手伤人,属下已经以盟规惩处,并撤销其一切职位,命起闭门思过,以儆效尤。”

“嗯,惊虹,做得好。”北溟山河朝司空惊虹点点头,随后冷笑一声,“以为‘武林四公子’之子想来是德行兼备之人,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不堪重用,若不是想借着其父之名令更多之人投奔我山河盟,我山河盟岂能容他?也罢,且看他此次是否懂得悔改,若敢再犯,绝不轻饶。”

“是,属下明白。”司空惊虹干脆利落地应了一声,就退下忙活了。

“任叔,您怎么了?”北溟山河发完火,突然想到这里还有一个人,回头看时,却发觉任平正以异样的眼神看着她。

“呵呵,果然是盟主的女儿,呵呵,”任平连笑数声,看来是相当高兴,“那气质比之盟主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来,老夫是多虑了。”

“哼,任叔还说呢?”猜到了任平欣喜的原因,北溟山河却是娇哼一声,做起了小女儿之态,“爹让任叔做戏,任叔却打得那般认真,差点打伤了侄女。侄女双手可是疼了好久呢。任叔,你说这怎么赔啊?”

“好好,老夫知错,”面对北溟山河这般睿智美丽的女子,真是铁金刚也化作绕指柔,一向冷静多谋的任平也毫无招架之力,只得认栽,“小姐单凭吩咐,就是摘月亮摘星星,老夫拼了命也去给您摘下来……”

“唉,呸呸呸,”北溟山河急忙打住,“任叔,莫说这般不吉利的话。我等年轻识浅,以后山河盟还要靠众位叔伯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