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侠帮总坛大堂之外,突然出现了一群身份不明的奇怪人士。

当先三个人,中间的,是一个身着黑衣,头戴面罩的奇怪人士。此人身材瘦小,看上去有些羸弱。身上的黑衣颇为显眼,无他,只因上面绣满了无数金龙图案。

在他左右两边,各立一人。

左边一人,身着铠甲,顶戴头盔,身披斗篷,就如同一名战场上的武将,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

而右边那人,又是另一番打扮:身着长袍,纶巾裹头,手执羽扇,就好似一名朝堂之上的文官,儒雅之态显露无疑。

这两人也都戴着面罩。

他们身后,大约有三四十人,面罩遮脸,一般打扮,整整齐齐地站在三人之后,没有丁点声响。

这群人一出现,一股肃然之气,将这里完全笼罩了起来。

他们怎么进来的?

按理说,没有什么门派会让一群不明身份的人随便进入的,尽管现在大堂早已乱成一锅粥,但是,占地颇广的总坛还有很多地方依旧如平日里一般,照常练功,照常巡检。

怎么一大群不明来历的人突然进入总坛,坛内竟是没有一点动静呢?

帮中弟子都去哪里了?

没有经过通传,无论对谁,这群人绝对是都是来者不善。

“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后侠帮总坛?”

到底是后侠帮的总坛,帮主虽然沦为阶下之囚,武林败类,但是这里还有副帮主和好多巡检等重要人物。陈牧宇此刻心情极坏,言语间很不客气。

“这位兄弟莫急,”本以为说话的会是那位看上去是领头的黑衣人,没想到,此人一言不发,而是这黑衣人右边那文人摸样的怪人,听这话音,看来刚才说话的也是此人,

“其实,你们后侠帮正是归暗皇殿下掌领,我等前来,又怎会是擅闯?”

听到对方这话,陈牧宇彻底火了:

“放肆,尔等若再敢胡说,休怪本帮不客气了。”

“啊,好好好,这位兄弟莫动怒,今日暗皇陛下亲临后侠帮,也不是为了什么其他的,只是为了接回杨明帮主,”那文人大有和事佬之风范,见人动怒,急忙退步圆场,将正事摆了出来,冲着堂内大喊道,

“杨兄弟,这里看来你也呆不住了,和我等离去吧。暗皇殿下亲自来接你了,还不快出来谢恩?”

大堂内杨明还没答话,长剑帮的剑阔先生便动了真火:

“尔等是何邪魔外道?竟敢自称‘皇’?口出狂言。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欺我正道无人吗?”

说着,剑阔手一搭,就想动手。

“唉,慢来,慢来,”那文人一摆手,“剑阔先生,你先看清形势,再考虑清楚,是否动手?”

形势?!

众人一愣。

啪,一记响指在那武将打扮的手上爆开。

然后,大堂外,一下子,便又出现了很多戴面罩的怪人。

这次的怪人不仅出现在大堂外的院子里,还出现在了屋顶上,大树上,有的手执刀枪,更多的,则是搭弓备箭,箭尖全都指向了大堂,形成了包围之势。

这就是形势!

“剑阔先生,您还想打吗?”文人带着笑意地问道。

剑阔先生不敢轻举妄动了。

“你们这群邪道,杨明现在在我们手中,你们就不怕我们杀了他?”

虽是女儿身,可秋羽水的性情却是果断干练。没这等气度,怎么能成为下一代一宫之主?

像是在回应秋羽水的话,武余一带着杨明走了出来。

文人见状,却是出人意料地大笑:

“哈哈哈,众位,这招不该是尔等武林正道之士所为吧?”

“非常时期,自是非常对待。”

秋羽水有着男儿的气概,更有着女子的优点——

冰雪聪慧,伶牙俐齿。

对方一听,耸耸肩,无奈地应道:

“好吧,既然众位不在乎那什么武林道义,那我等也没办法了。杨明兄弟,你怕死吗?”

杨明抬起头,看了一眼对方,苦笑一声,不作回答。

不过,这就够了。

“看来杨兄弟并不害怕,暗皇殿下最欣赏的就是你这等人物。放心吧,你的名字将来一定会名垂青史。武将大人~~”

文人向另一边的武将示意,那名武将手一扬,那些埋伏在大堂周围的弓箭手立刻拉满了弦,弓弦的滋滋响声,仿佛毒蛇吐信一般,令大堂内的众人不寒而栗。

对方竟是打算将杨明连他们一同消灭?!

“慢着。”

一触即发之际,武余一叫了一声。

“哦,武堡主有何话?”文臣问道。

“杨明交给你们,你们保证会秋毫无犯吗?”

“当然,莫说我们保证,就算是我们不保证,这些弓箭手,会让你武堡主放在眼中吗?再说,我们暗皇殿下,从不食言。”

武余一回头征询在场另外三位大人物的意见。

面对目前的行事,紫元三人无奈,只得点点头。

尽管四人并不惧怕这些弓箭手,但是,门下众人却未必躲得过,这些都是门中优秀弟子,闪失不得。

武余一松开了按在杨明肩上的手。

杨明呆呆的看了一眼这个和自己年岁相当的武林名宿,之后,才缓缓地走到了那群怪人之中,到黑衣人面前之时,俯身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属下无能,还请殿下责罚。”

黑衣人依旧没有说话,只一挥手。杨明会意,起身站到了一旁。

黑衣人转头看了文人一样,文人行礼会意,朗声说道:

“暗皇殿下今日多谢各位,我等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说罢,黑衣人带头,这群怪人缓缓地转身离去。

就在众人以为今日之事就此了结之时,一条人影闪了出来,冲向了杨明,双掌一送,攻了上去。

后侠帮的陈牧宇。

还在各处搭着弓的弓箭手看来都是训练有素,面对突变,丝毫不乱,手不抖,眼不偏,箭在弦上稳如泰山。

不射!

全因一只扬起的手。

那个站在黑衣人左边,一身武将打扮的人的手。

干吗?

众人惊异之间,陈牧宇已经冲到了杨明的面前,双掌拍向了他的面门。

杨明没有抵抗的打算。

但是,他的双掌没有拍下去。

一只胳臂挡在了杨明的面前。

那个武将的胳臂,诡异地插进了陈牧宇和杨明之间,稳稳地挡住了陈牧宇强劲的双掌。

强烈的掌风吹得附近尘土飞扬,却无法撼动半分这条横插其中的胳臂。

什么?

陈牧宇大吃一惊。其他人也是脸色微变。

“哼。”

一声冷哼,伴随着又一波内劲的狂吐。

功力不弱的陈牧宇竟然被这阵内劲震飞出去,如弹珠般向后方飞去。

幸好一只大手扶住了他,将他从半空中截停了下来。

武余一。

那声闷响,证明这股内劲的不可思议。

好厉害的高手。

“各位,别再动什么手脚了,这位大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文人回头一副好言相劝的摸样。

终于,那群人依次有序地离开了后侠帮总坛。

被武余一扶着的陈牧宇,看着渐渐消失的杨明的背影,不知怎么的,伤势一发,喉头一甜,一口鲜血自口中喷了出来。

紧接着,就是一片铺天盖地的黑暗。

周围的声音,也渐渐地,不见了……

天井城,位于神州东南的江州,是一个以茶命名的天下名城。

神州东南的江州,盛产茶叶,其中又以天井最为尊贵。

作为江州的州府所在,天井城取名,自然不言而喻。

同时,茶不仅给天井城带来了名字,也带了无尽的财富与繁荣。

这里有着天下最大的茶市,每天都有着数不清的茶商茶农在此交易。每日交易的茶叶,以数十万斤计量。因为茶叶太多,使得天井城每时每刻都有一股浓浓的茶香四处飘散,甚至出城百里,你都还能闻到那诱人的芬芳。

因此,天井城还得到了另外一个雅称:

茶城。

不过,这次,我们说的,不是这闻名天下的茶城趣闻。

在下要说的,是这茶城之内一处特别的宅子。

这宅子够大。

茶城天井算得上天下大城,占地之广,人口之多,自是不必在下赘言。可是,在下要说的这座宅院,竟然能占去天井城近四分之一的地域,如此,这宅院之大,还需多言吗?说实话,若是初来咋到的进了这院子,当真会晕头转向,找不到出路。

这宅子也够气派。

别的不说,单看那几乎与城墙等高的围墙,还有那围墙上开得数处大门,说小了这是宅院,说大了这简直就是座城中之城。远远望去,城墙外还能依稀的看见墙内那高耸欲倾的阁楼亭台,香榭宝塔。这等气势,想来离天下至尊的皇城亦不远矣。

这宅子更是。

没有什么精装的看家护院,也不见什么靓丽的婢女侍从,整座宅子敞开了大门,进进出出的什么人都有,而且,每一个进出的人似乎都不以为意,就好像穿过大街上的牌楼弄堂一般,不需在意,大门之内,传来的吵杂之声,让人丝毫感觉不到那一般大户深宅大院的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反而觉得,该不是来了那家集市了吧?

这是谁人的宅院?

住此等宅院之人,绝不普通。

当然不普通。

天下四大世家之一的东方世家,怎么可能普通的了?

这个世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力量。

这种力量,叫做——

钱。

自古便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世上有没有这种推磨的鬼,尚且不论。

但是,世上有很多的事情,钱的确可以解决。

比如,你想当官,花钱,你就可以捐一个官,至于官职大小,就看你花了多少钱;

如果,你想习武,花钱,你就可以请一个师傅,至于这师傅的好坏,也要看你花了多少钱;

有了钱,你还可以办很多事,在这其中,有些事情,甚至你想都不敢想,

只要,你的钱,

而且,

足够多。

这四大世家,就是钱足够多的世家。

他们有多少钱?

没人知道。

包括他们自己,都未必清楚。

因为他们的钱太多了,数不清。

所以,他们可以办很多事,很多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因此,他们受人尊敬。

无论是天下;

亦或是武林。

东方世家,在武林中,有着很大的名气。

虽然家族中并非人人习武,而且并没有很多高手,但是,武林中人,就是喜欢把这东方世家,称作是武林世家。

没办法,你没什么地位实力,是你和别的拉关系;当你的地位和实力足够,就是别的和你拉关系。

虽然这地位和实力未必和它有关系。

不过,若说东方世家是武林世家,倒也未尝不可。

当代东方世家的家主东方铜,第一次走进世人眼中时,是以二十年前武林名门——风云山庄的管家身份,和当今武林名宿李惊飞、秦剑天等师出同门,关系密切,更因有着惊世的行商天赋,因而被冠以“奇商”之号,闻名武林。

如今,虽然风云山庄早已解散,东方铜也已以家主身份回到东方世家,但是,东方世家还是经常出现在武林之中,参与一些武林事宜。

莫说别的,现在,被袭的清风山庄众人,就被安置在东方世家这栋位于天井城中的宅子中。

这宅子够大,本来东方世家的人很多,再加上清风山庄的五六十人,一般的小宅子还当真盛不下,但是,一进这东方世家的宅子,这人就好像消失了一般,走半天也看不见几个人,每个人住一间房,可还是到处都能看见空空的房子,虽然干净,但是,尘封已久的气息还是能让人清晰地感觉到。

夏日已过,转眼就进了秋天。

秋风瑟瑟,虽然是初秋,但是,也有几片在树枝上呆得过久的黄叶,不小心被这这还未成势的秋风赶落了下来,无可奈何地随风飘荡,最终,跌落在了地上,只能仰望着今生自己再也无法回到的那高高的枝头。

唉,

睹物思情。

人有时候,不也和这落叶一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得随风飘荡吗?

秦风看着眼前之景,摇摇头,苦笑一声,有意地绕开了地上那稀落的叶片,缓缓地步入了这个空荡荡的院子。

虽然伤已经完全好了,体力也恢复了大半,但是,总还是大病初愈,不可过度劳累,正巧院子中有张石桌,几个石凳,他便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尽管秋风萧瑟,但是,秋高气爽,更兼这里偏僻,甚少嘈杂,自小习武的秦风知道此刻对自己的身体颇有好处,故而双目紧闭,静静地打坐调息,以期自己能够恢复地更快一些。

习武之人一入打坐之态,立刻就会忘记时间。特别是勤练武功如秦风之类,更是聚精会神。

终于,秦风调息完毕,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这一闭一睁,就是一个多时辰。

“风儿,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刚一睁眼,身后就传来这么一声,对于秦风这样刚刚从一场大厮杀中逃出来的习武之人,此一下,怕不是看也不看,便立刻出招御敌?

却不想,这刚刚厮杀出来的秦风却是气定神闲,淡然地笑道:

“铜叔,让您久等了。”

“呵呵,”院子门口,一人缓缓走来,“知道我久等了,看来风儿你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了。你娘她们呢?”

“两位娘亲都无大碍,其他人也都恢复了过来,只是受了些惊吓,还需调养,恐怕,还要叨扰铜叔几日了。”

秦风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子,看向来人。

来人身形不高,却极为精干,双眼炯炯有神,想来有不弱的武功底子,眼珠子就如同两颗明亮的黑珍珠一般,还不时地转动,看来也是个精明人,一身商人打扮,步伐稳健有理,不高的身形去气势十足,颇具威严。

铜叔?东方世家?

看着气度,莫非此人便是当代东方世家的家主——

东方铜?

秦风给出了答案:

“铜叔,身为东方家的家主,想来你每日也够忙的,怎么会有空来看秦风呢?莫为侄儿耽误了您的正事?”

果然是东方铜。

这位东方家的家主苦笑着给了秦风一句:

“你这臭小子,和你爹一样,脑袋能转,嘴巴能说。身子刚刚好,就一套一套的教育开你铜叔了。”

秦风一听这话,神情顿时黯然。

东方铜是天下最成功的商人之一,对于商人应该掌握的最基本的察言观色的技能,自然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秦风的变化,他敏锐地察觉到,略一思索,便想透了个中缘由:

“怎么?还在担心你爹和云儿?”

秦风最亲的两个人。

“唉,还有大伯他们一家,也不知道真妹现在怎么样了?”

秦风抬头望天,深邃的眼神就连精明如东方铜,也看不完里面所有的东西,悲伤的语气在这萧瑟的秋天里,令人更加悲伤,

“我无法为爹分担责任,甚至连爹交代我的任务,我没有完成好。竟然连我自己的弟弟都无法保护周全,让他一人去面对敌人。我愧对爹爹,更是对不起我的弟弟。当时,我应该去替二弟……”

“替他什么?送死啊?”东方铜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秦风的话,“那时候你还是没完成你爹交给你的任务,而且,你更该惭愧。因为,你连你自己都没安全的带出来。你说你惭愧不惭愧?”

秦风吐的苦水被东方铜憋了回去,低下头苦笑一声,笑声之凄惨,远胜哭泣。

东方铜虽然没有看透秦风所想,但是,还是猜出了不少,低低地说了一句:

“风儿,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秦风脸上没什么特别表示,只是话语更加的悠长:

“和爹比较,我总是相差太远,莫说是做到爹那样。即便就是爹交给我的事情,我也总是无法做到最好,最后总是需要爹来帮我善后。我很想能够分担一些爹的担子,但是,现在看来,只要能不给爹增加重担,就已经是万幸了。”

“唉,”秦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果然,我还是做不到啊。”

“放屁。”

秦风刚说完,素有“儒商”之称的东方铜却是大口地放了句粗话,把还在一边感伤的秦风吓了一跳,顿时站起身子,缩起脑袋,一副孩童做错事等待挨骂的样子。

剑天、惊飞果然没有说错。

东方铜放完粗话,一看秦风这幅德行,心中暗自一叹,随即缓了口气:

“风儿啊,你莫要和你爹比较。剑天那样的家伙,莫说是你,就是全天下,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我见过的,就只有你破邪叔可以和他一较长短。但是,你知道不知道,当年,你爹也是从做事做不好,和你一样犯过好多错,经过无数的磨练才成就今天的睿智的。”

“铜叔,关于你们过去的事情,我爹也经常和我说过,”从秦风的语气里,似乎东方铜的劝慰并没有起到足够的效果,

“虽然您说的有理,但是,自古长江后浪推前浪,就像铜叔你们一样,爹的成就,就绝对超过了爷爷,铜叔您也让东方世家发扬光大,被人称为古往今来第一商,可是我呢?至今还没有做出能令爹真正放心的一件事情。出去,因为我是剑帅秦剑天的儿子,所以处处受人尊敬,可是,若论真正的实力,我还未必比得上那些出身寒门的弟子,真是愧对多年来爹对我的教诲。”

“喂,你小子,能不能给别人也留点好处啊?”面对这个多愁善感的子侄,东方铜说话越来越不客气了,

“怎么?秦剑天的儿子就一定要是天下第一后起之秀啊?我东方铜的子侄们就不可以超过你啊?人家别人的儿子就一定要比你差啊?”

“啊,铜叔,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风见东方铜有些动怒,急忙解释。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东方铜佯怒完毕,话锋一转,“唉,风儿,铜叔明白你的想法。但是,何必呢?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压力呢?你不能因为你是剑帅的儿子,就时时刻刻要求自己要向你爹看齐。想要成就一番不同于你爹,甚至超过你爹的事业,首先,你就要把秦剑天之子的名衔忘掉,一切从头开始。别老琢磨怎么做秦剑天的儿子,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做好秦风这个人。”

“怎么做好秦风?”

秦风的记忆中,似乎有人说过这似曾相识的话。

“对。想来你李叔说的对,”东方铜似乎想起什么应该交代的事情,“他临走时候和我交代过,说你爹反正现在也不在你身边,也没人能告诉你做什么,这正好,你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我也很赞同这句话。风儿,你觉得你现在应该做点什么?”

“这……”

一直听从父亲的安排和指教,突然被这么一问,一时半会,秦风还真没想出来自己能做些什么。

这时,不知是从那个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声音之大,连着角落里被冷落多年的弃院也听得一清二楚。

“得,你啊,先慢慢想着,我呀,要去处理些事务,等完了,铜叔再来看你。”

说完,东方铜便匆匆离去了。

“我能做些什么?”

秦风抬头看天,喃喃地说道,

“爹,你能告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