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是武林帮派吗?

怎么看,

都感觉不像。

只要学过功夫,练过功夫的人,无论功夫高低,

都可以加入本帮。

就连李不易那两三下,学来只是为了骗人的假把式,都轻而易举地加入了这后侠帮。

要是按着这么推测,

武林之中,怕是没有人进不了这后侠帮吧?

再加上门口那几个容貌靓丽,热情大方,在武林之中不常见的窈窕女子?

李不易对这后侠帮里人满为患的情形,有了底。

这是怎么回事?

武林帮派,不都应该是严格筛选,只招高手的吗?

萧不易能进来,那倒还说得过去。

可是,

怎么连李不易这种武功低微的小角色,还有卫释然这种身有残缺的人,都进得来?

还真搞不懂这后侠帮,是怎么一回事?

加入后侠帮之后,凭着李不易的性格和嘴皮子,以及他对这后侠帮的好奇,很快,他就知道了很多后侠帮的事情。

后侠帮的帮主姓杨,单一个明字,是如今的帮主,也是后侠帮的创始者。

此人今年才刚刚迈入而立之年,就能建立起一个帮派,看这架势,也算得上是颇有成就了。只是,除了知道此人是后侠帮帮主之外,对于其人的武功与来历,却是一概不知,帮内也甚少有人见过这位神秘的帮主。

而这地心城的分坛,原先本是后侠帮的总坛,后来,帮主认为总坛应该更靠近天。

世间最靠近天的地方,除了天子脚下,还有别处吗?

于是,帮主下令,地心城改作分坛,而在距地心城向东一千余里的帝都——安民城另建一处作为总坛。也就是在几个月前,帮主才带领帮中的一批好手离开了这地心城,去了安民城的新总坛。

一批好手?

听了比自己早来几月的陈牧宇说完这些后,李不易的喃喃自语,让这位出身名门大派、长相颇有气势的武林新人很是不快:

“不易兄,你若是有话,不妨当面说出来,为何要在那里低声自语呢?须知身在武林,快意恩仇,心胸坦荡,敢说敢做,敢做敢当方显武林儿女之本色。”

完了。

这后生绝对是在学武时被师父蛊毒得不轻,这满脑子都是那永远说不完的武林规矩。

你那师父怎么着也有四五十岁了吧?若是你问问他,有几条武林规矩他没犯过。保证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真是的。

李不易心下一叹,面上却是嘿嘿一笑:

“牧宇哥别生气,小弟不是有心嘲笑,只是感叹无缘,见不上帮主之面,也未曾见得帮中好手,不知他们武功如何?小弟自知武功低微,能入本帮实属运气,趁着这运气,小弟希望能见识一下高手的风采。”

“高手?!”陈牧宇微微诧异,“你们家的萧公子不就是一个高手吗?虽然在下看不出他的深浅,但是,凭着他那份坐时的禅定,他就绝非庸手。”

静坐时的禅定?

陈牧宇这么一说,李不易心中不禁苦笑,不仅是坐着的时候禅定,这位“公子”什么时候都很禅定,即使是面对生死,也是无动于衷的。

说起来,这陈牧宇也不简单啊。

不仅看出来萧不易深藏不露,

而且,

最重要是:

在谈论萧不易的时候,他的话语竟然没有那种酸气。

未曾表现出嫉妒的男子,他还是第一个!

李不易对这陈牧宇刮目相看,于是,脸上闪现过他那复杂的笑容,语调略有些悠长的说道:

“我家公子的武功,小弟见识多了,再高的武功,他没有新意也会看腻不是?小弟很想见识一下别的高手的绝技,可惜无缘,唉。”

说罢,故意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看着对方的一脸失望,陈牧宇也未分辨真假,一脸认真地说道:

“帮主的武功在下也未曾见识过,但是,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一点毋庸置疑。至于跟着帮主而去的那批好手里,倒是有几个武功和在下在伯仲之间,若是不易兄弟不嫌弃,在下倒是……”

“不嫌弃,不嫌弃,牧宇哥,小弟早就看出来您是高手了,”

这哪用什么看?

身为地心城分坛坛主的陈牧宇,既然能在分坛如此多人之中争得坛主之位——

除了他比别人都强,还有其他解释吗?

地心城分坛少说也有千余人。

比上千武林中人都强啊?

这样的人,已经是李不易难以望其项背的高手了。

“牧宇哥,你就给小弟随便露两手,让小弟开开眼就成。”

李不易两眼水汪汪,一副乞求的表情,而且,颇似是天真女子祈求的表情。天真女子祈求的表情,出现在一个不是很俊的男子脸上,让陈牧宇颇有些倒胃,急忙偏过头,一挥手:

“好,好,那小兄就献丑,给不易兄弟演示两招。若是舞得不好,还请不易兄弟见谅。”

不知不觉,这称呼就改了。

还是对自己的称呼。

“哪里哪里?先谢过。”李不易急忙挪过身子,给陈牧宇腾出地方。

“这一套掌法名曰‘紫宇’,源自小兄师门紫气阁的紫气神掌,小兄稍加改动,便成了这套紫宇掌法。不易兄弟请看清楚。”

说罢,陈牧宇一摆架势,一个稳稳的马步站住当场。双手于身前做阴阳鱼状,黄白的肤色渐渐地变成了淡淡地紫色,还隐隐的泛出了一股同色的气息,笼罩在了全身。

化气为实!

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李不易的眼光还是很准,见闻也是足够。一眼就看出了这陈牧宇的内功境界。想不到这位年不过二十几须的标准武林青年人,竟然已经到达这种境界?怪不得能够得到坛主之位。

正想之间,突然,只听陈牧宇一声大喝,右掌猛然击出,一道雄厚的掌力向前冲出,隔空遥遥地击向一颗人要粗的大树。

好功力!

这还没完。

没等李不易反应过来,陈牧宇又是向前一步,同时右掌不变,左掌猛击右掌手背。

呼——

瞬间,一阵猛烈地狂风将园子吹得一塌糊涂,

紧接其后,一道较之先前,雄厚数倍的掌劲,猛然向前击出。

两道掌劲,一前一后,遥遥攻向大树。

轰的一声——

第一掌结结实实地击在了树上。

树摇了摇,卸去了大半掌力,没有过大的损伤,只是落了一些叶子。

不过,未等大树摇完,第二道更为雄厚的掌劲,便接踵而至。

更急更猛——

咔嚓一声,清脆而响亮。

大树被拦腰折断,上半部分竟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平移三尺!哗啦一下,轰然倒在了地上。

“好掌法。”看痴了的李不易下意识地鼓掌叫好道。

“献丑了。”陈牧宇运气调息完毕,摆摆手,然后,便是一扭头,向院落中另外一个地方突然问道,

“不知萧公子对在下的功夫怎么看呢?还有,释然兄弟,可有什么高见?”

咦——

李不易急忙将目光移向了陈牧宇相同的方向。

不知何时,后侠帮地心城分坛内鲜有人来的练武场,此刻又多了两道身影。

萧不易和卫释然。

“属下参见坛主。”

既然加入了后侠帮地心城分坛,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两位不必多礼,后侠帮多时同辈中人,大家多以兄弟相称,不必客气。”

陈牧宇尽管长相是标准武林中人,但是,说起话来,却颇有些书生呆板之气,

“萧公子,卫兄弟,二位觉得在下这一掌如何?还请两位赐教。”

“坛主言重了,”萧不易不爱说话,卫释然先开口,“坛主这一招攻其不备,以虚扰敌,再施杀招,果然高明。属下佩服”

本来萧不易不爱说话,却不曾想这次,卫释然刚一说完,就听见那因女扮男装而变得别扭的声音:

“咳咳,坛主,属下想问一件事,不知……”

“萧公子但问无妨。”见对方脸显难色,陈牧宇表示无妨。

“坛主,请恕属下冒昧,适才见坛主运气之时,全身仿佛被一股紫气缠绕,坛主可是已达到化气为实的阶段?”

言语恭敬,但是,语气淡然,更是一脸的无动于衷,仿佛对方的功力有多高根本无关紧要。

无关紧要,那你问什么啊?

虽然对方以那样的态度问话让陈牧宇很是别扭,不过,既然人家问了,陈牧宇就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不瞒萧公子,在下的确初窥此道,不过也是最近才刚刚达到化气为实的境界,时日尚短,还需磨练。”

“坛主过谦了,恐怕,这整个地心城分坛,只有您一人达到了这个境界吧?”萧不易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说出了这些话,“到达这个境界,才算得上在武林中入流。以坛主您这样的年龄,就达到这个水准,的确是不可多得,实乃后生可畏啊,属下佩服。”

这话,没有一个词不是称赞陈牧宇的。

这谁都听得出来。

但是,除此之外,在陈牧宇听来:

这话,也没有一个词不是在对他讥讽的。

当然,能让陈牧宇这么想,萧不易那不该出现在男子脸上的俊秀,以及那说话时面无表情的冷漠起了很大的作用。

这不分明是在挑衅吗?

这怎么能受得了?

一向比较和蔼的陈牧宇当下脸色一沉,口中冷冷地吐出来几个字:

“难得萧公子如此看得上眼,既然如此,不如萧公子和在下来过两招……”

“哎哎哎,牧宇哥,牧宇哥,”没等陈牧宇将已含在口中的那几个字全部吐出来,一边见势不妙的李不易急忙插嘴打断了他,“我们今日刚来,还对本坛不甚熟识,不知牧宇哥可否为我等安排一下?”

简答一句话,提醒了陈牧宇。按照武林规矩,自己不能和萧不易动手。

人家初来,而且路途劳累,即便是赢了也不光彩。

再者,分坛突然加入三个新人,还有很多事需要安排,自己被那个话痨子李不易缠着讲了很久帮内之事,眼见天色已晚,若是在动手过招,一耽搁,可就真没什么时辰安排事情了。

帮主交代,要好生待新入帮的兄弟姐妹。

算了。

反正这萧不易加入本帮,以后有的是时候教训他,到时候,连他那闯荡武林还要带仆从的公子架子一并收拾掉,把颇有好感的卫释然和话很多的李不易两位兄弟解救出来。

想到这里,陈牧宇不再言语,冷哼一声,便匆匆离去了。

看着新老大那因愤怒而匆匆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远处,李不易像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猛然一回头,几乎要抓狂一般地看着“自家公子”,尽量压低声音说道:

“妈呀,我的姑奶奶……啊,不对,是,公、公子,公子啊。您这是要干嘛啊?”

“我没想做什么啊?”始作俑者的萧不易却是一脸的疑惑,“小女……,咳咳,本公子适才有什么地方说得不对吗?”

“您刚才没有一个字说错,但是,”面对这种明显七情六欲被上天塑造的很不明显的假公子,李不易说再多也是徒劳,“要是从您的嘴里说出来,那就是大错了。算了,公子,小的求您,以后莫多说话,一切有我们两个,行吗?”

仔细看着身边的两个“仆从”,萧不易脸上的疑惑,并没解开。

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也就看了一眼,便欲转身离开。

正巧,走过来一个后侠帮帮众,对三人施礼道:

“三位可是萧公子、李不易和卫释然三位兄弟。在下奉命带三位去你们住的地方。”

“有劳这位兄弟了。烦请带路。”

“请这边。”

四个身影,便离开了练武场。

夕阳的余光,洒在了这安静而宽阔的广场上,顿时,一片暮然的景色展现在了人们的眼前。

一天的光阴,过得好快啊。

夕阳,是全天下的。

他的余辉,不可能只照到地心城。

横贯神州大地的岭江,也被这夕阳的余晖,染成了金黄色的光泽。

岭江,算得上是神州大地的一条母亲河。

他滋润着一般的神州大地,也养育了无数的华夏儿女,靠着他,神州大地的北部才有这如此兴旺发达的景象,才有了如此醇厚悠长的历史,才有了如此多的传说。

可惜的是,当慈母的同时,岭江还是一只可怕的野兽。

有文字记载,历史上岭江发过数十次大水,每一次,都给神州大地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创伤,是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最可怕的是,这种创伤有着连续性,因上一次大水被毁掉的家园,还没等重新修建完毕,就会被下一次大水冲个一干二净。

所以,在沿岭江顺流而下,无论何时,你总是会看到一群一群的难民聚集在一起,等待着上天的怜悯。

苦不堪言,怕是最好的形容词了?

至于,上天是否怜悯这帮可怜的百姓,在下并不知晓。

世间之事,大多如此。无能为力,便祈求上天,只可惜上天是否怜悯,抑或是当事有转机之时,是否是上天的怜悯?那就未可知了。

现在,在河州岭江某段聚集的灾民,就不知道现在这位为他们看病的女大夫,是上天排下来拯救他们的仙子呢,还是纯粹一位活在人间的大善人?

不过,看那容貌,说是仙子,灾民们可能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这女大夫身形轻盈,体态优美。更兼一副好嗓子,声音宛如晨曦鸣叫的黄鹂,细腻甜美,而且话语温柔,似乎只要听到她安慰的声音,身上的病便无药自愈。

真是一位好大夫啊!

更是一位好姑娘!

“喂,年轻人,乱看什么?不知道非礼勿视吗?”

一个看美人看得痴了的年轻小伙子被身后一阵大喝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四个身着黑衣的男人双眼紧盯着他,眼神如冰,言语愤然。说话的是其中一个。

看着这四人并不友善的面孔,小伙子本来就不太好的身体打了个寒战,竟是一下气血不济,晕倒在地。

“喂,你们四个兄弟做什么呢?”那位貌美如花的女大夫见状,一皱眉头,一边向这边急匆匆走来,一边斥责那是个黑衣男子,“别在这添乱,这里的病人已经够多的了,我都快忙晕了。”

“啊,夫人,”刚才还一副凶神恶煞的四个男子,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脸的惶恐,那个说话的汉子急忙解释道,“这小子刚才色迷迷地看着夫人,属下见不过,就提醒他一下,属下也没动粗,怎知他竟然晕过去了?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看两眼就看两眼,我身上又少不了什么?唉,真是的,行了行了,快来帮忙吧。”那位女大夫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指挥着四个男子帮她打下手。这女大夫医术高明,片刻,那被吓晕的小伙子便醒转了过来。

“小伙子,你没事吧?”这大夫看上去年不过双十,活脱脱一个待嫁大姑娘,却不知怎的,操着一副老成的口吻,好似四旬有余的中年妇人一般,真是怪异。

“敢问,是姑娘救了在下的吗?”这小伙子一醒过来,啥也不问,先突然来这么一句,然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这小伙子说话彬彬有礼,一副文绉绉的样子,看来先前是个读书人。

“哦,举手之劳,额……这个,公子不必在意。”女大夫脸上笑容,宛如冬天的太阳,让冰雪都融化了。

“这怎么能行?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读书人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站起身子,摇摇晃晃地向这女大夫施了一个大礼,“姑娘的恩情,小生永生难忘。请恕小生冒昧,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处?家中还有几人?”

本来,这读书人的话就让众人听着不对味,现在,众人终于恍然大悟。

靠,这小子是接着报恩之名,打探人家姑娘底细啊?

看这读书人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真不简单,都遭了这么大的灾,还能有这兴致?

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何况,他还不见得是君子。

那女大夫倒是未见半分怒意,只是捂嘴轻笑,眉宇间,一份慈爱,就像是再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而她身边的那四个黑衣男子,却是勃然大怒,将那读书之人团团围住,一个人扯住了读书人的衣领口,冷冷地说道:

“小子,出言不逊,想死吗?”

知道这四个人不是坏人,小伙子立刻使出了读书人的“武功”:

讲理——

“小生自认未对这位姑娘做任何非礼之举,四位这是何意?”

那读书人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能让这四人不敢妄动,却不曾想,这四人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话语,一直说话的那个黑衣人嘴中再次蹦出了冰冷的语句:

“小子,你们读书人喜欢讲理,可我们不是读书人,不喜欢讲理。我们解决问题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打架。我不管你刚才做没做什么非礼之举,这位夫人不辞艰辛来为你们看病,你近视出言调戏,你,该打!”

随着黑衣人说完最后一个字,读书人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股大力扯得飞上了半空。

然后,那股力道便消失了。

读书人低头一看,顿时吓得屁股尿流:

自己离地竟然足有一丈之高!这么跌下去,不死也剩半条命啊。

无奈,平日里只是拈笔作画的瘦弱胳臂,此刻不知哪里来了力气,在空中乱舞,希望抓住点什么救命稻草之类的;而那说话从不大声的嘴巴,此刻张得能吞下鸡蛋,从中发出了嘶哑的声音:

“救命啊!救命啊~~~”

眼看这读书人就要落到地上的时候,一道灰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冲了出来,抢先一步,将那读书人稳稳地接住,然后,停也未停,转过身编队后面那个慢他一步的黑衣人说道:

“春叔,你也是的,干嘛动那么大的火啊?而且,你既然要救,就出手快一点,别太自信了。大叔,要知道,这是人命,胡闹不得。”

那黑衣男子一听便知来者何人,在被这么一顿责备,脸上顿时红了起来,喃喃地说道:

“少爷,非是属下过分。实在是这小子对夫人不敬,属下才出手教训他一下的。”

“义儿,不得对你春叔无礼。”那位被称为春叔的黑衣男子刚说完,一个更为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阿春,你也是的,对一个读书人动手,说出去不怕别人笑话?要是出了事,怎么办?真是的。”

“是,老爷。”黑衣男子对说话之人恭敬地说道,“属下知错了。”

众人这时才看清楚,新来的两人,是一中一少。

接住那读书人的,是个身着紫衣的少年人,看上去有二十左右,一张脸颇是俊秀,剑眉冷目,英气十足,那看上去五官端正的读书人,在他身边一站,顿时觉得自惭形秽,稍稍地向一边挪了挪身子。

结果,正巧,他将自己挪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撞了人家一下。

读书人回头一看。

接着,他便呆了。

好风度!

四十上下的年纪,也看不清对方有多么英俊,有什么本事,但是,就是从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在其身边形成一个气场,让所有人迈入这个气场的人,都对他望而生敬,不自觉地有一种臣服于脚下的意愿。

这是位中年人。

但是,却有着苍穹之威。

特别是那双眼睛。

仿佛,

这,

就是老天爷注视世间之所用,

宛如那星辰闪烁着的夜——

无尽深邃。

“唉,公子,这是何意啊?”

对方的话音让那刚才差点送命的读书人一惊,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正在给这中年人下跪,

不过还好,自己的双臂被对方托着,并未跪下去。

“这位公子,”暗自使劲,将读书人抬起,中年男子抱拳行礼,“适才在下兄弟多有冒犯,在下这里代他们给你赔罪,还请公子海涵。”

天威!

想了半天,终于,读书人想出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来恰当的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