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穿行林中,无声无息。wWW。QuAnBen-XIaoShuo。coM潇璇站在前面,忽听一声闷响,金铁铿锵,心头一凛,刚刚停下身形,只听碧霞传音:“一里外有人斗法,一共四个,两个‘少阴期’修士,一个‘太阴期’修士,还有一个是那骑金铃马尸修。”

容辉一怔,连忙捂住猫熊的嘴,用灵力包裹住它,小声安抚:“乖,别出声啊!”又问碧霞:“绕得过去吗?”

碧霞低声传音:“收敛气息,要绕就从这里开始!。”容辉依言,收敛气息,紧守心神。潇璇点头答应,催动银索,向外滑出。容辉凝神屏息,随时准备出手。待绕道那四人身侧,才松了口气。

三人乘索绕道崖边,见松林稀疏,适合快行,皆是一喜。容辉借空旷处仰望高山,只见崖壁如幕,直入云端,连上一层山路也看不见,索性小声商量二女:“山这么大,一圈至少三百里,六圈就是一千八百里。像这样飞上山顶,至少是明天早晨的事情。不如我们一人御器,另两人歇着。宁可慢一点,也别惹麻烦。”见两人点头同意,接着说:“那再过一个时辰,就换我!”

潇璇点头赞同,继续御剑上行。容辉抱着熊盘膝坐下,心里不住嘀咕:“哥自身都难保,还得伺候你,这叫什么事啊!”

弯月悬空,斗转星移。三人轮流御剑,破晓时上到了第六层山道后,松林已无,见灌木丛深,东一簇,西一簇,一望无际,更不敢出头,索性下地步行。

猫熊被容辉抱了一夜,放在地上,已知道跟在后面爬,东闻闻,西嗅嗅,憨态可掬,却不大听话。潇璇苦中作乐,用三面锦缎结了套,遛狗般牵着猫熊走。

容辉走到悬崖边上,凭高远眺,见云海翻滚,不由欣叹:“好景致啊!”深深呼吸,如被清风罐体,精神一振。偶然回头,只见矮松间人影晃动,似有人追来,连忙招呼:“有人来了,快跑!”抬手轻招,一把吸起猫熊,提着剑纵身飞出。碧霞和潇璇反应过来,鼓荡灵力,一步踏出,随后跟上。

容辉遁速渐快,直至一息百丈。飞遁间山道渐窄,既百丈而十丈,最后断在一座石门前。他急停身形,见一面是百丈峭壁,一面是万丈悬崖,再无退路。定下心神,见碧霞跟来,连忙询问:“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碧霞面沉如水,走到石窟前感应,片刻后挤出一句:“洞中有人斗法。”

容辉见已无退路,横下心毅然决断:“那好,咱们就进去博他一博!”说着轻振虎腰,开启“**盾”后,左手抱熊,右手提剑,当先走进石窟。潇璇收了锦缎,手持软剑,跟在身后。碧霞踏出一步,全身气流激荡。回望来路,见有灵光闪烁,再不迟疑,飞身跟上。

石窟一丈宽高,斧凿鲜明,甚是粗糙。容辉当先带路,发现石洞似蜿蜒而下,越往下灵气越浓,心头微喜,传音询问:“这是去灵眼的路吗?”

“是的!”碧霞沉着脸说:“我从灵气中感受到了阴阳二力的波动,显然有人斗法,而且十分激烈。”

“有人斗法,说明路上再没危险。”容辉放宽了几分心,传音又问:“如果直接从灵眼出去,会到哪里!”鼓荡灵力,遁速更快。

“没准!”碧霞传音回复:“六盘山附近,都有可能。”听出他话中所指,接着说:“我们是修神者,只要神念所及,可以一起出去。”

容辉听明她话中意思,再不迟疑。飞出半晌,忽见前方有个大洞,连忙示意二女停下,一起走到洞口。只见洞外延伸出一方三丈平台,平台外空空荡荡,灵气翻滚,如烟似霞,恍若仙境。

碧霞走到平台边上,遥望中心,脸色更加阴沉。容辉听见雷鸣声响,循声也看见山腹中心悬浮着一座平台,台上灵气翻滚之间,宝光闪烁,正斗得激烈。偶尔劲风起处,荡开一片烟霞,也只能看出一簇衣袍袖角。

三人正犹豫该不该下去,碧霞笑声提醒:“有人来了。”

“走!”容辉低喝一声,提着猫熊,纵身跃出,直飞平台边缘。稍运灵力,身子直往山窜。收敛气息后,更能悬浮不落。他疑惑片刻,方知到了“灵眼”。稍作思量,索性施展“风遁术”。踏出一步,化作一股清风,悠悠荡出。潇璇和碧霞更不迟疑,随后跟上。

三人飞出两里,方见山腹中悬浮着一座石岛,岛上百丈方圆,中间竖着座高台,台上坐着一人。石台下人影闪烁,有光头罗汉,有白衣修士,还有一众草原武士。

“阴阳石?”碧霞见台上那人头顶悬浮着一金一紫两块石头,低呼一声,脸色更加难看。

容辉稍运灵力,将猫熊负在身后,循势望去,见那金石围着紫石缓缓旋转,只觉得是两件宝贝,连忙追问:“什么是‘阴阳石’。”

“那是自然生成的至阴至阳之物。”碧霞沉着脸说:“这两物一旦相遇,就会激起雷霆,引发罡风。眼下两物互依而无事,显然镇压着台上那人。”

容辉见那人身穿白衣,头戴白帽,只觉得分外眼熟。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蛮子大汗?”连忙追问:“难道这里是蛮子大汗的密葬之所?”又连连叹息:“朱芯说汗墓中所藏珍宝无数,看来我们还是来晚了。果然是好宝贝呀,连和尚也疯狂!”

潇璇上下打量,见平台外空空荡荡,忽然问:“我们还是走吧,灵眼在哪?”

碧霞嘴里发苦,勉强挤出句话:“灵眼也被镇压住了,就在那石台下面。”说话间忽有所感,小声提醒:“他们来了。”

容辉点头招呼:“走,我们下去!”当先窜下,踏上小岛一角,又被灵雾遮住了视线。走出两步,脚下一沉,却恢复了体重。

三人刚刚站定,忽听一声招呼:“何方道友,来此作甚?”应声飞来一道白虹,光华敛去,显出一个白衣青年。右手藏剑,眉头紧锁,凝立如松。

“太阳期?”容辉心里一突,不敢怠慢,却听碧霞冷笑:“华山派,这里又不是‘贺祖洞’,阁下未免管得太宽了。”语声淡淡,如天外飘来,直刺灵魂。

容辉一想也是:“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人家踩你,是因为你自己先弯下了腰。”当下挺起胸脯,微笑应承:“道友,我们恰巧路过这里,进来瞧瞧罢了,绝无恶意!”

他一语出口,只觉那青年气势陡增,山一般压将下来,也不示弱,潜运神通,左手轻挥,灵气激荡。右手挺剑撞出,使出一招“金涛烸浪”。剑势到处,火焰奔腾,怒潮般滚滚压去。

青年脸色微变,右手剑纵至身前,凝力招架。火浪压上,如遇坚崖。“道境?”容辉见他神色清冷,置若罔闻,暗自惊骇:“这回遇上高人了!”暗催灵力,火浪滚滚,前浪未消,后浪又至。一浪高过一浪,一浪强甚一浪。任浪潮滔天,那青年只是纵剑而立,不摇不晃。

容辉只是不想让他小觑自己,尽力后见好就收。青年冷哼一声,却再不敢怠慢,只撂下一句狠话:“此物我华山派势在必得,三位好自为之!”

“此物大凶,遗留世间,祸患无穷,还请施主回头!”青年话音刚落,雾气中又有人朗声应答,说着走出个金身罗汉。他上身赤膊,颈上挂着十八颗乌金璎珞,右手中握着柄“五龙金刚杵”,却看也没看那青年一眼,径直走到容辉身前,单手一揖,瞪眼劝说:“贫僧等奉法旨而来,要带此物回佛光寺镇压。以免苍生受苦,百姓遭劫。三位施主若能助贫僧等降魔,亦是功德无量。”华山派青年听言,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苍生都在前线受苦,你怎么不去银川城外降魔。”容辉听言,心中不由冷笑:“哥见过说谎的,但说得这么虔诚的,你算头一份!”可见他客气,嘴上还得应承:“除魔卫道,正当我辈所为,在下一定尽力!”说话间背脊生寒,回头见洞口处掠来三人,待看清形容,心头一突:“是她们?”见来人竟是先前见过的金发女郎,纤腰侍女和娇小魔女三人,更加疑惑:“她们怎么搅到一起了?”回过神来,抬手一揖,躬身说:“后方三人并非我邦修士,还有一个是魔道中人,杀生无数,正欲杀我们而后快,还请大师援手!”

“阿弥陀佛!”罗汉瞪着眼打了声佛号,朗声劝说:“佛法无国界,只度有缘人!”声似洪钟,迭迭传出。

容辉听言,暗骂一声“老狐狸!”往后打了个手势,转身就往西走,潇璇和碧霞随后跟上,刚刚走进迷雾,又听那罗汉说:“三位女施主……”话音未落,传回一声娇叱:“秃驴,让开!”正是那娇小魔女。

三人沿着石台边走,仔细打量场中情形,见除了华山派修士,佛光寺僧众,和草原勇士,草原一方还有一众红衣喇嘛助阵,中原这方中也夹着一些散修。两相比较,牧族勇士人多势众,稍占上风。

容辉见华山派二十余名弟子动起手来,无一不是法术连贯,暗含道境,由心叹服:“果然是大门派,果然不是‘丹霞山’能比的。”又见佛光寺僧众身负金光,一拳一脚,法度森严。“喇嘛教”众各摇金桶,宝光灿烂,攻守兼备。草原勇士动起手来,更是风雷呼喝,气势奔腾,这才知道什么叫“修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