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血神枪’是蛮子大汗的贴身武器,陪大汗横扫天下时,被渗入了无数天材地宝祭炼,威力无穷。wWW。QuANbEn-XiAoShUo。coM可因杀戮过重,陈染煞气,外人莫能靠近。野史相传,蛮子大汗也是因煞气反噬而亡!”朱芯心往下沉,方知自己低估了容辉。生死之间,只好据实以告:“草原上‘密葬’之风盛行,蛮子大汗葬于何处,至今无人知晓。不过‘凝血神枪’陈然煞气,对人有害无益,必然独设兵冢,封印在一处慢慢洗涤。”

碧霞目光清明,潇璇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又听容辉追问:“那个金像,又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说你什么也不知道,我抬手就宰了你!”

朱芯猜不透他了解多少内情,只好有一说一:“论世间封印之法,当数‘喇嘛教’和‘三清教’为上。当时蛮子大汗欲图中原,断不会将此事假手‘黄老’。是当‘喇嘛教’投降蛮子,派了一位‘法王’为使。可使团走到金城附近时,遭到中原修士截杀。待蛮子援军赶到,那法王已重伤不治。蛮子大汗感其诚意,才在金城边修白塔寺,安顿‘喇嘛教’使者。后来蛮子大汗征姜国时病故,于是就近请白塔寺僧,封印‘凝血神枪’,那金像就是封印的枢纽之一。本朝太祖龙兴江南,北伐驱除胡虏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直到‘湟水真王’在金城建藩,才从‘白塔寺’中取出金像,藏于密室。又因家父读过些经史,所以才被请去鉴定。‘湟水真王’怕事情败露,这才留下我作人质,我也就知道了这么多!”说完巴巴地看向容辉,以示言尽于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容辉听出‘湟水真王’有不臣之心,心里一阵冷笑:“看来蛮子南犯,也是为了那金像。那‘湟水真王’应该没傻到胡乱嚷嚷,这件事情,多半还是那寺里的番僧放的风。要不然,也引不来‘西域十三国’和‘魔道’的人。”眼随心动,看向潇璇。

潇璇也想通了其中关键,觉得朱芯没有说谎,微微点头,拿开了冰剑。朱芯心头稍宽,才吓得一阵哆嗦,轻汗勃发,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容辉看着朱芯,洒然一笑:“在下只是不想被人当傻子,更不想被人利用!朱姑娘早这么说,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又问碧霞:“仙子怎么知道,这是‘凝血神枪’!”

碧霞仰望黑塔,悠然应答:“是不是,上去一观便知!”仍不置是否。

容辉也不在意,招呼众人:“走,我们上塔瞧瞧!”说话间亲手扶起朱芯,又当先登上陵台。灵光中踏上废墟,只见塔座处果然开着扇门。又见门中狭小,不便用弩,于是将弩机挂回腰间,顺势摸出珊瑚小剑。稍微注入灵力,凝出飞剑法体。

剑刃大放红光,热力绵绵荡开。他握住剑柄,回头嘱咐众人:“大家隔远一点,出了事也好有个照应!”见朱芯仍握着玉印跟在潇璇身后,于是当先钻入石门。

石塔中空,壁上嵌着石阶,螺旋而上。容辉沿着石壁,走到第二层入口下,低头见三人都跟在下方,于是招呼了一声:“大家小心,我先上去了!”说话间轻振虎腰,凝出“**盾”,才走进入口。

他走上儿层,凝神四顾,见九尺圆厅中放着几尊石牛石羊和石马,再无异样,才回头招呼众人:“没有危险,可以上来!”待碧霞也走进石厅,又问众人:“这塔里不供祖先不供佛,放这些牛羊马是什么意思。若是三牲祭品,也该是牛、羊、猪吧!”

潇璇举着冰剑上下打量,忽见寒光外五色斑斓,连忙招呼:“快看,墙上有画!”

众人应声凑上前去,借着灵光,只见石壁上画着飞禽走兽,猛禽如老鹰、秃鹫、海东青,恶兽如狮子、豺狼、大黑熊,无不是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这些都是大草原上的动物,应该是一种象征吧!”朱芯忽然开口:“这座塔出现在这里,本就很蹊跷。形似‘凝血神枪’,就更蹊跷了,还是往上走吧!”

“嗯!”容辉从善如流,又提醒三人:“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说着举起“珊瑚剑”,继续沿石阶上行。

容辉登到第三层入口下探头张望,忽见灵光外还有人影,目光诡异,迫人眉睫。他暗道一声“不好”,鼓荡灵力,沉声大喝:“滚—”纵身窜起,横剑挥出。剑气脱手,才看出是一众跪像。落下来刚松一口气,又听潇璇急问:“怎么了?”寒光一闪,应声窜上。

“没事!”容辉连忙解释:“几个石人,是我看走了眼!”说话间见碧霞拉着朱芯飞跃上来,又打了个哈哈:“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石人,给谁谢罪呢!”

朱芯未免尴尬,借着灵光,打量过厅中布置后,连忙解释:“这是古姜国人的石像!”又指给众人看:“你们看着披毡和头包,虽是石雕,却刻划得十分仔细,可见其精美。据我所知,古姜国人就以华毡为盛服。”

容辉走上前仔细打量,见厅中一共跪着六尊石像,童男童女,中年夫妇,和老翁老妇。一个个低眉顺眼,似虔诚无限。却又笑容可掬,更似欢喜不胜。两相对比,只觉得毛骨悚然,连忙移开目光,呼出口气:“若是古姜国人,断不会在自己的王墓里立这种雕像!”

“这石塔应该是蛮人造的!”朱芯斩钉截铁:“如果我没猜错,上面应该还立着蛮人的勇士像!”说话间走到石壁前,稍着一眼,又招呼众人:“大家来看,这壁画上所绘,全是跪拜乞降的人!”

容辉凑上前看,果不其然,又招呼众人:“走,我们再上一层!”说着手举火剑,当先领路,上到第四层,果然看见十三名尊站像,一个个头戴罩帽,身穿皮袄,昂首挺胸,扶刀跨立。他只瞧见石像耳朵边那一对小辫子,就知道是草原勇士,又走到石壁前细看。

石壁上绘着牧族大军,其中有三五成群,分张合击的骑兵。有一字排开,首尾相连的板车。还有数十成群,气势如虹奔牛,所绘竟是大军攻城之景。他仔细观察,还在画中找到了投石车、火炮、云梯,不由会心一笑。

“这画上怎么没有修士!”潇璇细看片刻,忽然发问:“这么大规模的攻城战,怎么可能没有修士参与!”

“也许修士还在上一层!”容辉感想敢猜,见看无可看,又招呼众人:“在往上走吧!”说着举剑带路,钻出入口,上到第五层,只见石壁前坐着个人,心跳一滞,连忙招呼众人:“小心!”待碧霞上来,才和潇璇一起走上前看。灵光所及,映出个白须老人。他头戴雪绒罩帽,身穿雪融大氅,左手握着张弓,右手扶着一柄三叉长枪,入座山巅,虎视天下。

容辉虽看出他只是一尊石像,却如临坚崖,仰之弥高。暗运神功,亦不能摆脱压迫。他暗暗心惊,回头见潇璇和朱芯也为之动容,不由轻疑:“他是谁?”

“他就是北蛮的大汗!”朱芯轻咬嘴唇,看着那三叉长枪说:“那就是‘凝血神枪’!”

潇璇环视四周,忽见石像踏着两块水晶,又问众人:“那是什么?”

众人循势望去,朱芯喜动颜色,欣然解释:“这是‘镇陵之宝’,快找找,应该还有三块!”

容辉心头一喜,当仁不让,走上前正欲推开石像,眼角光华一闪。他吃惊之余,反手一剑,循势回头。剑气到处,照出墙上一对宝石。众人眼睛一亮,上前观察,那宝石竟是画中人的一对眼眸。凝神细看,只见蓝天绿草间,飞舞着各路修士。或乘云,或驾雾,或身骑飞马,或足踏雄鹰,竟然全是草原修士。宝石作眼,尤为传神。

容辉喜笑颜开:“哥发财了!”撇眼见石像坐在两块水晶上,石枪下还压着一块,又问朱芯:“按说蛮子来到古姜国王墓后,怎么不把这五块水晶取走,反而拿来垫石像,没听说哪里有这种风俗啊!”

碧霞凝视水晶片刻,忽然说:“这五块水晶蕴含意境,而且各不同,的确难得!”

“白石莹莹象征神,古姜国向来供奉白石!”朱芯微作沉吟,接着说:“蛮子大汗征服天下,所掠珍宝无数。或许在他们看来,用一国圣物垫石像,更有意义吧!”

“在我看来,就是浪费!”容辉厚着脸皮说:“把这五块水晶取走,也算咱没白来一趟!”躬下身又欲推石像,却见墙边还有一段石阶,又招呼众人:“上面还有一层,还有什么在这大汗之上?”于是站起身当先带路,登上出口,竟是塔顶。平台上无遮无拦,头上就是星空。

他透出口气,低头招呼众人:“大家小心,上面没有栏杆,别掉下去!”待碧霞上来,又问众人:“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石塔透着古怪。别的不说,哪有把塔顶修成平台的。反常即为妖,你们觉得呢?”

“何止是这塔顶!”潇璇站在平台边凝神眺望,接着补充:“根本就没有到别人墓里修塔的道理。”

容辉深以为然,又看向碧霞,想听她的意见。却见她凝视夜空,神情冷淡,闻若未闻。心觉没趣,又走到平台边上下打量,眼见下方墓城只剩巴掌大小,城外戈壁连天,茫茫无际,不由轻疑:“这须弥空间,到底有多大!”却听碧霞回应:“百里方圆!”循声回头,她仍在眺望天空,再无下文。

朱芯略感疲累,就地坐下,遥望片刻天空,忽然说:“我想这座塔修得合情合理!”

“有道理?”容辉一怔,连声催促:“快说,快说!”

朱芯稍整思绪,缓缓叙说:“这得从古姜国人和草原人的信仰说起……”

“等等!”容辉见她要发表长篇大论,连忙打断:“大家奔波了一天,都累了吧!我们今晚就歇在这塔顶上,天亮了再找出路!每人一小块糕点,一小口水,管到明天早上,没问题吧!”见潇璇散了冰剑,和碧霞放下包袱,也散去珊瑚剑法体,才催朱芯:“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