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只见场中有五根章鱼触角形状的东西,最粗的一根高达数丈,通体黑色,邪气森森。或直或曲,灵活之极。

其余的最短的一根也有一丈长短,多做黑灰之色,都在不停地舞动着。

而大祭仪这一方的情况看起来明显有些不妙,七位祭仪都是盘膝而坐,坐成北斗形状,大祭仪则身居柄斗连接之处。七人脸上尽现疲惫之色,其中一人更是嘴角隐隐有血丝流出。

那些触角状东西宛如灵蛇,不停地向七人啄去。七位祭仪则是恍若未睹,只是双眉低垂,口中喃喃地念着奇特的咒语。

每当那些“触角”侵到他们身体的周围,都仿佛触电一般,“倏”的一下缩了回去。

不过场中攻守之势甚明,七位祭仪不过是在苦苦支撑而已,看上去一败涂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忽然,最粗的那一根“触角”身形猛地一缩,紧接着忽地一下,笔直弹起,身体快如闪电,直向那受伤的祭仪扑去。眨眼间,已经侵到其肩头。“触角”的顶端与其身体几乎已经挨在一起。

左清一惊之下,立刻出手,一颗鹅卵大小的纯金色的光球,正好轰在那“触角”的前端。

那“触角”身体猛然一震,立刻缩了回去。一股淡淡地黑烟从被轰中处逸了出来。

“触角”身体高昂,仿佛灵蛇吐信,顶端正对着左清。其余“触角”也好似嗅到了危险的信号,身体一起转向左清。

左清缓步走入场中,堪堪走到“触角”可以攻击到的范围之内,已将耀日金光图激发,防护光罩将自己笼罩其中。

这一下,七位祭仪身上的压力立刻减轻了许多,脸上或多或少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大祭仪瞥了左清一眼,淡淡地道:“如果老夫不曾眼拙,阁下刚才施展的应该是上古仙族大能所修的先天奇术,不知是否。”

左清心中暗赞这位大祭仪高明,口中道:“不错!前辈,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的邪物。前辈可能告知一二。”

大祭仪道:“据我族故老相传,眼前这不过是那邪物身体的万一,他巨大的身体还被封印于地下。若不受到遏制,冒出地面的部分就会越来越多,最终就会重新降临到这世上。不过现在得你先天异术的帮助,相信重新封印他的机会又大了许多。”

左清到底还是少年心性,听到大祭仪的夸赞,当下跃跃欲试地道:“前辈,你们暂时好好休息,看我的。”说着,手一指。又有数个胎息之气凝成的金色光球飞了出去,准确地落在那些“触角”的身上,只轰得那些触角身上巨震不已。

只是左清的面色不由多了几分凝重,刚才这一轮攻击,几乎消耗了他三分之一的胎息之气,可是这些触角除了身上多了一些冒着淡淡黑烟的创口之外,看起来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

左清正沉思中,忽觉脑海中一痛,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撑开。随即鼻中一热,两股鲜血流了下来。

“精神攻击!”以左清在精神力方面的修为,几乎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运转“月魄真经”中的功法,一股清凉之气在脑海中不住盘旋,将受损的精神修复大半。

大祭仪眉头紧锁,急忙对其余六位祭仪道:“你们先不要对这邪物进行攻击了,咒术的力量对他的作用不是很大,你们赶紧结成咒力屏障,全力保护左公子的安全,此番能否重新封印住这邪物,就要系于左公子一身了。”

其余六位祭仪闻言,当下双手各结法印,口中齐齐念动咒语,声音忽高忽低,相互配合,听起来极为和谐。

左清顿时觉得自己的周围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所有对于自己的攻击,都被阻于这屏幕之外,很难突破进来。

左清心中解除了防御的顾忌,当下催动胎息之气,一个个金色的光球漫空飞舞,如雪花纷飞,煞是好看。

一时间,“波波”的爆裂之声不绝于耳,那几根“触角”如雨中残花,摇摇欲坠。忽“嗖”的一下,一根稍小的“触角”猛地缩回到了地下。

左清也有些微微喘息,用神念与大祭仪交流道:“前辈,我体内的真元已经消耗殆尽,需要半个时辰左右,才能完全恢复。”

大祭仪丝毫不感到奇怪,回道:“无妨,左公子你尽管运功恢复,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这期间我自有安排。”

两人交流的空当,剩下的四根“触角”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正处于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忽发了疯一样,疯狂的向左清撞来。一时间,咒力屏障晃动不已。

六位祭仪每个人的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唱和之声此起彼伏,这才又将咒力屏障渐渐稳住。

大祭仪面容一肃,忽一张口,喷出一团血雾出来。这一团血雾在空中凝而不散,竟然不落到地上来。每一滴血珠都清晰可辨。

大祭仪双手高举,五指张开,在空中不住的摇晃。那些悬浮在空中的血珠开始慢慢融合,最后凝成四颗大的血珠。呈菱形摆列。

那些“触角”似乎嗅到了更加危险的气息,一起舍了左清,齐向大祭仪攻去。

大祭仪用手一指,四滴血珠缓缓升起,飞射而出,迎了上去。不偏不倚,每滴血珠正好落在一根“触角”的顶端。

那四根触角立刻被钉在了那里,无论他们的身体怎样扭动,顶端都被牢牢地固定住。

六位祭仪停止了念咒的声音,一人声音颤抖,对左清道:“公子,快些恢复。现在大祭仪正在运用我族流传下来的最高秘术小舍身法,与那邪物周旋。此法对自身损害极大,左公子若不快些恢复,助他老人家一臂之力,只怕他老人家会有性命之忧。

左清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大祭仪的身体竟然逐渐地干瘪下去,仿佛全身的血肉正在渐渐消失。片刻功夫,又老了十岁不止。

其余六位祭仪各自喷出一颗血珠,汇聚于大祭仪的眉心之处,猛地没入其中。大祭仪衰老的趋势这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