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向北只吼了半句话时,就见那蛇忽然不见了,两条狗也顿时放松下来,花花摇头摆毛地来讨好陈雨城,大黑也不甘落后地上前把大头挤到他怀里……

但赵向北与黄建东的眼睛都瞪得溜圆……蛇呢,是啊,蛇去哪了?

赵向北:“小子,老实点,你把蛇弄到哪去了?”

陈雨城开玩笑道:“你们不是想我变个魔术吗?所以我准备把这条蛇当道具收起,到时再变出来……”

看到赵向北真的有点生气了,陈雨城才举手投降道:“好了,我把它丢掉了,刚才你们没看到吗?”

他丢掉了吗?什么时候丢的?赵向北与黄建东你看我,我看你的,一个圆瞪双眼,一个苦笑摇头。wWw。QuanBeN-XiaoShuo。cOM

然后,赵向北做了件很幼稚的事,他走上前抓住陈雨城开始搜身,从衣领搜起,搜到裤角……

不说黄建东了,连大黑与花花都好奇地看着赵向北,不知道这位书记要干什么?

半晌,黄建东忍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赵书记,裤角里可能藏住一条蛇吗?”

赵向北这才悻悻地止住,然后跟黄建东解释:“你这个外甥鬼得很啊,半路上他去到一家人家,忽然就从裤袋里摸出一大包糖果来,但当时我们根本没看到他裤里有东西,最少没有那么大包的东西。”

赵向北这么一说,黄建东似乎明白了一些,但想到赵向北刚才的样子,还是想笑,当然他又不敢再笑,最后把脸都憋紫了。

三人又继续前走,但走着走着,赵向北冷不丁地又抓住陈雨城:“你老实交待,那蛇到底去哪了?”因为他真的想不通,也绝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他丢蛇出去。

陈雨城满眼无辜,一双纯净、澄澈的眼睛眨啊眨地看着对方……

赵向北顿时心软了,不心软都不行,虽然明知对方在装天真,但就是没办法再狠下心来逼问,他学着陈雨城的说话语气:“我被你打败了……算了,不过我jǐng告你,你不要到时真把那蛇变出来吓人,那是毒蛇,很毒很毒的蛇知道吗?”

“Yes,Sir!”陈雨城用了个过几年就流行,万分恶俗的动作和语气敬了个礼。

当然现在还是比较新鲜地,但过两年当神洲遍地的少年,甚至小孩都这样大吼大叫的时候,就令人不寒而栗了。

事实上,赵向北愕然了一下之后,就笑了,但一巴掌扇过去:“这又是从哪学来的怪腔怪调?”

之后,蛇是没有了,但忽然又出了件大事,对面的山腰传来呼喊声:“受伤了,胡书记受伤了……”

山间里,只要不是被一座山挡住,互相传声是很方便地,对面一大叫,这边就清晰收到。

这下赵向北有些慌了,他是公社一把手不错,但私自带手下来打猎,还弄个重伤员回去,这就不好说了。

所以当时赵向北忧急攻心,连忙与那边会合,一阵功夫后,三伙人马都会合在一个山腰的较平坦的地方。

这时,老胡已从本地另一个老猎手的背上放下,人居然陷入昏迷状态,不过头上已缠上一层医用纱布……出发前,赵向北他们是带了一些救急药品的,不过相当简陋,要想达到后世驴友的那种装备的水准,在这时候肯定不现实,就是小瓶装的云南白药、纱布、碘酒和止痛片这些简单的东西。

原来老胡很不幸地从一个陟峭的山坡摔下,本来这里的山就少有平缓的地方,一摔直滚下十几米才被树木挡住,滚落时手臂、头部跟山石亲密接触,右手的肘关节错位,头被撞的头破血流……很大可能是他摔倒后,右手条件反shèxìng地想撑地保护自己吧,但是错不及防地从高处摔下,那又如何能撑得住?所以右手关节错位了。

看到老胡的情况之后,赵向北那个忧心如焚就不用说,只能马上送医院,而且这事如传出去后,影响大大的不好。

黄建东也感到十分的不妙,因为他是主人,结果带领客人打猎,居然出了这样的事,虽然说领导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但这事出得实在是让他难受。

那边老张也在叹息,而且还做了最坏打算,那就是可能老胡的伤情会严重到大家难以接受的程度……比如说死亡,因为现在大家很难判断老胡到底伤得多严重,人都昏迷了不是?

老张看了看赵向北,轻声道:“只有尽快送医院了,但是这个路……”

是啊,这个路太难走了,而且眼下还先要把老胡背下或抬下山。

那么按照医学常识,最好不能背了,要抬,而要抬就先要做担架。

赵向北临危不乱,很快冷静下来道:“做担架吧。”

正在大家急的团团转的时候,忽然惊奇地看到陈雨城凑到昏迷的老胡身边,先看到他摸了摸老胡摔断的手,然后只见他捏了捏,再一手握住老胡的上臂,一手托着肘部,那么一摇一送,卡嚓一声……

“你还会接骨?”赵向北声音都变得尖细起来地怪叫。

其他人也都不相信……但只听陈雨城道:“老胡的手问题不大,只是关节错开了一些,关节韧带也受了些伤,休养一个星期就会完好如初,但这样接好之后,手要尽量避免用力,避免接触冷水……拿纱布来。”

接过老张递来的一卷纱布,陈雨城又给老胡的肘部,缠上了几层纱布固定,这种关节错开的伤势,及时接好的话,不用夹板,用夹板或打石膏反而不好,当然这要视具体情况而定。

这时老胡醒了过来,呻吟不止地用手摸头:“好晕,好痛,好难受……”

但他这个动作,却让大家都瞪圆了眼睛,事实胜于雄辩,因为老胡摸头的手,就是刚才那只摔得骨头都突出来的右手,然而老胡却像是一点都不察觉。

“太厉害了!”本地的一名老猎手怪叫,“这水平与跌打接骨的老中医都有一拼。”

其实何止……当然,陈雨城自己肯定不会说破。而老胡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我的手怎么了?”

赵向北:“刚才断了,但现又接好了,小神医说了,你这手今后一个月内,要避免用力,不能接触水,也就是你一个月内不准洗澡。”

小神医刚才是那样说的吗?众人:“……”

然后陈雨城在众人的注视下,在老胡的手上忙完后,又在裤袋里摸了……

而一看到他摸裤袋,赵向北与宁疯子加上老张,就条件反shèxìng的直冒冷汗,不会又摸出什么东西出来吧?

然而,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几个人凸暴的眼球只看到陈雨城的手里忽然就多了一个匣子,变戏法似一开匣子,拿出一个少见扁瓶子装的酒jīng,与一个针具皮夹——针灸用的。

赵向北、宁疯子、老张齐齐流下冷汗,而黄建东与另两位老猎手恨不得立即翻看陈雨城的裤袋,这裤袋能藏下那么近一尺来长的铝匣子吗?

赵向北像个敌国解说员般地冷冷道:“看到了吧,建东啊你这个外甥就是这么吓人,心脏不好的会被他吓死的。”

很快就见陈雨城用酒jīng给长长短短的银闪闪的针具消毒,然后解开老胡头上缠得乱七八糟的纱布,接着不由分说地把两针刺入老胡的脑部两侧太阳穴,再在老胡的脖子上,胸口,背上连连下针。

最后两拇指按上了老胡的眉头睛jīng穴,貌似在帮老胡做眼保健cāo……然后又揉到老胡的头顶与脑后,一通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手法下来后,再一掌击在盘坐中的老胡后腰的命门穴上,把老胡打得唉唷!一声。

赵向北不由再次冷汗直流:“老胡你怎么样了,这小子太过份了吧!”

但没想到老胡张嘴就道:“舒服,现在我的头一点都不痛了,全身好像比没摔前还强壮。”

只是老胡想起身时,却被陈雨城按住,郑重其事地道:“胡叔你现在只有强壮的虚表,但实际还是很虚弱的,耐心点让我再治治。”

老胡听话地直点头:“好,好,小神医你说咱样我就咱样。”

其实老胡的头部只是摔出轻微的脑振荡,当然这个轻微脑振荡,处理不好的话,也会有极大的后遗症,最少如果去医院疹治,没有半个月的住院观察治疗,他就别想出院了,在老胡的头侧上角还摔出一个巨大的包,正撞到山石上的这个包里面的头骨也有所损伤,肌肉神经组织就更不用说了,这在医院特别是以此时的县级医院的条件,只能等病人自己慢慢恢复,但在陈雨城手下,这种小伤转眼间就能进入迅速恢复状态,这也是老胡感到自己大好的原因。

只见陈雨城开始拔弄他插在老胡身上的银针,这不是无用功,而是调理老胡的生体机能,加快他的自身复原速度,一句话,身体好,自然恢复就快,这符合中医的扶正去邪的原理。

迷信点说,老胡在山上莫明其妙地摔了一跤,有可能是邪气缠身了。

但是陈雨城这番复杂的动作,却是把赵向北、老张他们看得更加地心情复杂,至于黄建东以及他的本地同伴就是直接把陈雨城这种表现,往迷信的方面归纳,想得那个乱七八糟的。

后来大家几乎屏住呼吸地看,因为后来陈雨城真的把他们给镇住了,就好像砖家、教授跑到一般人面前,一般人往往大气不敢出,因为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当然,赵向北不会有黄建东他们那样的压力,他只是想不通陈雨城这个小孩是怎么学到这些东西的,而且还这么神,转眼间把一个看似奄奄一息的老胡,治得生龙活虎?

于是,赵向北冷不丁地就问:“我说,原来你还真是一个神医啊!为什么以前你吭都不吭呢?”

陈雨城:“不敢当神医……以前是我不喜欢跟别人治病。”

赵向北不由头上青筋直跳:“那你学来干嘛呢?”

陈雨城这才从认真严肃的医治状态中复苏,露出小虎牙地很灿烂天真地一笑:“比如说像赵叔叔这样的人得了急病,一时又找不到医生的情况下,我才会出手,我是真的不想无聊的人来纠缠我,所以请求大家不要把今天的事传出去,就是你随便找个人来求我治什么病的,我也不会理的。”

摇头、无语、敬畏,一众人心情各异,但是有个共同点,那就是陈雨城此时在他们眼中,无疑就是一个怪物。

老张嘴里喃喃:“神童啊神童……原来这就是神童!”

结果这一天打猎自然是半途而废,唯一的战果是大黑咬死的那只灰兔……也许本来是可以多打一两只的,但就像赵向北同志打山鸡一样,好几个机会都给领导浪费了。

第二天,赵向北也没心情再打猎了,出了老胡那样的事,再去打猎,那就是当领导的相当不稳重的表现了。

而且回去后,最好是没人再在他眼前提什么打猎,不然,就等着老赵被揭逆鳞之后的怒吼。

当然,黄建东与另两位老猎自然不会让大家空手而回,兔肉干,麂子熏腿,每人都有一份,野猪肉什么的真的拿不出手,因为吃过的人都知道,其实野猪肉很不好吃……陈雨城也没让大舅舅黄建东白出“小血”,当晚喝酒的时候,就貌似天真地问黄建东:“大舅舅,你还不是D员吧?”

黄建东哪知外甥的门道,只知憨厚地直笑。

但是赵向北与老胡老张一点就醒,同时大家听后的感觉都那样……复杂!这种交换真是划得来,几顿小酒就换了个……啊。

老张语重心长地道:“小城啊,你不是长大后想当组织部长吧?”

陈雨城:“组织部长是干什么的?”

赵向北一巴掌扇过去:“好了,停止表演……不就是一个D员吗?我看黄建东同志的觉悟还是挺高的,我做他的介绍人好了。”

这就是越级做介绍人了,可以吗?当然是可以地,级别越高,未来前景越光明,公社一把手做介绍人,还不够你牛B的吗?当然还要一个介绍人,但有了这么牛的第一介绍人,大队支书只怕抢着做第二介绍人了。

黄建东还在那一脸茫然,但老胡与老张立即恭喜他,黄建东却不知喜从何来?不过能从一个普通人变成D员,虽然说现在还没入,入了也是预备的,但黄建东也从胡书记与张主任的表情中,感觉出那是一件大好事。

……

车开走了老远,黄建东还带领着乡亲们在那摇手,真是热情朴实的乡亲啊。

只是想到今后近二十年里,这条路还是那样坑坑洼洼,又窄又险的,这里的乡亲还那样贫穷,陈雨城坐在车里就感到有一点点烦恼和压抑。

他真的不想多想,然而……

赵向北在车中忽然扭身回头:“你在想什么?”

陈雨城不由开口就道:“我想的,本来是该你去想的,我就不想了,你好好想想。”

“什么嘛!”赵向北大大不爽起来,但稍后他反应过来后,一下子就陷入沉思中,作为书记,他当然不想不作为,但任他有天大的本事,那又怎么样,就公社和县里当前的财力,他真的起不到什么作用。

因此,说不得半路上,赵向北回过身来,认真地看着陈雨城:“难道说,在这种情况下,你仍然有办法?如果是真的,那我承认,你真的是神童,而我只是一个凡人。”

陈雨城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不要再叫我神童了,我都早就不是儿童了好吧。”

但他这么一句话后,车中几位大叔都很无良地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