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君将百味老人安顿好之后,僮儿正好将庆君刚才吩咐的补药端了上来,庆君害怕僮儿会心怀暗恨,暗下毒药,见无事方慢慢地端起药碗移到百味老人窗前,将碗中补药一点一点地送到百味老人口中。百味老人现在还没有醒来,哪里能够吞食这些补药。

好在庆君是个有耐心的人,虽然百味老人吃三口就吐一口,但是庆君还是不厌其烦地将补药喂到了百味老人口中。喂完补药之后,庆君喂百味老人牵了牵被角,见其睡的安详方腿去。见两个僮儿道:“你们也先退下吧,千万不可打扰了师伯。”

僮儿不敢违逆庆君之意,双双点头,随即退了下去。庆君挥退僮儿之后慢步回到了厅上,之间一崖子正盘膝恢复伤势,以前庆君没有能力助一崖子恢复伤势,但是现在他周身充满力量,正好可以助一崖子一臂之力,所以双掌平举,直接置于一崖子后背,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慢慢地疏导到一崖子的体内。一崖子虽未睁眼却也知道是庆君在为自己疗伤,所以沉下心神赶紧恢复伤势。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庆君见一崖子的伤势趋于痊愈,慢慢收了自己的功力,回坐于厅上的椅子上,等待一崖子自己收功。

又是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一崖子长吐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对庆君道:“好小子,现在的功力不浅嘛,与从前相比是大有长进啊。”庆君回道:“这还要多谢师伯的帮助,要不然我怕是还停留在原来的境界之上呢。”一崖子怕庆君被人情债所累,宽慰道:“这也是你的命,上次为你疗伤你提高了一层境界,如今借助苏魂丹之力,又借助百味老人的功力,将来离进入道境怕是不远了。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倒是落在你的后面了。”

庆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遂对一崖子道:“伯伯,素魂丹被我吃了,那绝神子该怎么办啊?”一崖子闻言点点头道:“是啊,农兄曾说过,素魂丹是他师傅炼制的,好像只留了一颗,如今被你吞服了,那咱们拿什么去芸龙帮叫唤绝神子呢?刚才你去送百味先生的时候他没有跟你说到这个问题吗?”

庆君摇摇头道:“没有,师伯已经晕了过去,还没有醒来,此事却是越发有些棘手了,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办法不救。”

庆君说罢不禁看了一眼一崖子,想让一崖子帮自己出出主意。一崖子却也是茫然不懂,诸多问题也搞不清楚,虽见庆君盯着自己,却也只能道:“咱们还是等百味先生醒了之后再说吧,我现在却是想不到什么办法的。”庆君回道:“好吧,此时夜已经深了,咱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此事明天再议。”

一崖子闻言点点头道:“好吧,明天还有很多是要处理呢,快去休息吧。”庆君不想让一崖子为自己担心,故与一崖子一起回了茅屋,但是怎么也睡不着,真是世事多变啊。前天的时候他们还在商量怎么偷取素魂丹,没想到现在自己就已经把素魂丹吃了。想来上官芸龙既然让自己来取素魂丹必然会知道素魂丹的特性,如果拿个假的去交换绝神子,那必定引起上官芸龙的警觉,怕是对绝神子不利。还有百味老人这里,自己受恩颇重,虽然老人最后出言让自己离开,但是真要是把百味老人自己留在这里,庆君多少有些于心不忍。看来要找个时间与百味老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请他移居谷外,与自己等人先住在一起,等外面的事情了结了再和他一起回到神农谷隐居。想到神农谷的时候猛地想起了无名谷,自从自己出来以后还不曾回去探望,也不知道哑伯怎么样了,看来自己得找个时间回去一趟,看看哑伯,再给爷爷上一炷香,告诉爷爷自己已经长大了。

庆君迷迷糊糊、左想右想的熬到了天亮,坐起身来盯着自己越发嫩白的双手。想到百味老人,赶紧起床去看他。此时百味老人还未醒来,两个僮儿都站在门口,探着身子却不敢进去。庆君瞧见,吩咐道:“你们去做些早点,并熬一碗人参汤来。”两个僮儿已经把庆君当成了这里的主人,自然依命行事,双双退了下去,去厨房准备。庆君探身进了百味老人的茅屋,见百味老人安详地躺在**,也不知道百味老人什么时候能醒来,百味老人睡的越久越可说明昨日消耗之剧,庆君心中只有越发的不安和愧疚了。

一崖子此时也已经醒了过来,去寻庆君,见他不在屋里,便知道他在百味老人这里,于是寻了过来。见庆君站在百味老人床前,说道:“没想到百味兄这个怪异的老头还有这般可爱的一面,想必江湖上的人都有些错怪他了。说到底,百味先生也不过是个可怜的老头,跟我一般,无亲无故,只能隐居在深谷,凄凄惨惨。”庆君转过头来对一崖子道:“伯伯你看,我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要不是我昨天那般逼迫师伯,他也不会到现在也醒不过来。”一崖子摇摇头道:“百味先生怕是早已做好了打算,昨天逼你的那套怕是他故意试探你,其实他在心中早已接受了你这个师侄,只是想把师门中的一些贵重之物都用在你的身上。”

庆君闻言略有感伤的道:“庆君出谷之后一直得于贵人,多亏了你们这些长辈的容留照顾和悉心教导才有庆君今日,庆君却是无以回报。”一崖子听庆君说的感伤,心中不禁也有些感触,但是到底不愿在面上显露出来,笑道:“平白说这些干什么,要不是你生性敦厚,为人善良,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会都喜欢你的,说到底还是你自己的原因,都是你自己的福气。”

庆君和一崖子正在说话间,只见**躺着的百味老人动了动睫毛,慢慢睁开了双眼。接过一崖子刚才的话道:“邋遢道人说的对,你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宅心仁厚自都在我们的心中。”庆君见百味老人醒了过来,赶紧上前扶起问道:“师伯,你现在怎么样了,我们刚才可是吵到你了?”百味老人摇摇头,抬眼看了看摆在桌上的茶盏。一崖子赶紧倒了杯茶送到百味老人面前,说道:“都是老道的不是,大清早的就来扰您清梦。”

百味老人摇摇头道:“真是老了,不过是有些体力不支竟然睡了这么久,你们怎么还没走呢?”庆君闻言,赶紧跪下对百味老人道:“师伯,昨天弟子冲动莽撞,让您伤心了。”说罢再出磕起头来。百味老人听罢回道:“也不怪你,多是我的不是,多年离群所居使得我的性子有些孤寂。再加上当年的事情,心中怨气疑虑颇重,对人对事难免有些偏颇。这么多年却是苦了你的师傅了。”庆君闻言更是不敢起来,说道:“师伯严重了,师傅他老人家对师伯也是愧疚颇深。师傅一直说,当年要不是他贪恋女色,也不会致使整个古医族被人残杀殆尽。师傅这么多年来不向您请安也是心怀愧疚。”百味老人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方睁开眼睛道:“此事也怪不得你师傅,当年打错已成,你师傅喜欢微雪不过是个引子罢了,就算没有微雪,没有你师傅,遗弃一族也会想方设法地找到三大古族予以报复。不过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罢了。”

庆君见百味老人在经历了昨夜之后竟然有些顿悟超脱之态,不禁有些奇怪问道:“师伯您……”百味老人笑着道:“人生最高的一种境界就是豁达,敞开心扉,坦诚面对一切过往,对错皆由心生,执念却是要不得的。”见庆君脸上露出迷茫之色,方接口道:“你不必理解,只需记得这番话便是。”百味老人这番话虽不是对一崖子所说,但是一崖子停滞于天级巅峰境界多年一直没有突破的迹象。

一崖子闻听此言,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一直困扰自己停滞不前的原因猛地像是被一崖子找到。自己心中有惧有怨,天理不知,循环不明,想突破到道境如何能够做得到。要不是遇到庆君和赫连燕英他们,想来自己还会隐居在那山洞之中,了此残生。豁达真是人生一大境界。想通了这一点,一崖子不禁向百味老人大礼相谢道:“多谢先生的指点之恩。”百味老人这些话原本不是对一崖子所说,此时见一崖子相谢,自然没有应下的道理,回道:“不必谢我,如有彻悟,不过是你自己的机缘罢了。”瞧见庆君还跪在那里,命令道:“还跪在那里做什么,赶紧起来回去吧。”庆君并未依言起来,对百味老人道:“师伯,弟子还有一事相求。”百味老人问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