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君盯着百味老人手里的万毒丹,心下略微一横伸手接过万毒丹,吞到了嘴里。边上的一崖子想要阻止又哪里来得及。急呼道:“君小子,你想干什么?你不要命了?”说话间已经扑抢上去,让庆君把万毒丹吐出来。这要是庆君在这里出了事情,不但两个丫头饶不了他,怕是连农士和赫连封也要对他怒目相视。

但是庆君早已把万毒丹吞到了肚子里,那里是一崖子能阻止的了呢。一崖子见自己没能阻止住庆君吞丹之举,怒目对百味老人道:“你要做什么?他可是农士兄唯一的弟子啊!”说句间已经不顾自己的伤势抢扑上去,状似要与百味老人拼命一般。百味老人冷眼相看一崖子的举动,鼻中嗤的一声状似不屑,对于一崖子的举动并不与理会。就在一崖子扑向百味老人的时候,只见庆君在吞食了万毒丹之后周身抽搐,已经不能安然地跪在那里。一崖子被百味老人拂袖击退之后见状又猛扑向双目赤红的庆君,急切地喊道:“君小子,你怎么样了?”

百味老人看庆君体内的万毒丹已经起了药效,面上露出意思诡异的笑,见一崖子在那里呱躁不安,拂袖一挥,依然点中一崖子身上的穴道,使其动弹不得,不能言语。一崖子见状具惊,但是却无能为力。他恶狠狠地盯着百味老人,意思是说,要是庆君出了什么意外,哪怕是失了老命也要与他一决。百味老人根本不理会一崖子表现出的状况,慢步走向庆君,看着庆君双目赤红,周身炭火般灼灼炎热的样子。

俯下身去,先是手掌轻拍庆君的‘百会穴’,随即一路向下檀中、神门穴,又转身向庆君后背的诸腧穴,连续拍打而去。使庆君平躺于地,之后于庆君面门上双掌来回摇动,将自己体内的内力慢慢扩散于庆君周身。百味老人呢自始至终都没有要伤害庆君的意思,刚才的那颗万毒丹不过是百味老人杜撰出来的而已,主要是为了试探试探庆君,此时见庆君吞服下去自然要成全庆君一番,因为那就是最后一颗素魂丹。

以庆君现在天级高段武者的境界,就算不能立时达到道境,但是想来不假时日自当会登顶到武林最高境界,这就是百味老人的真正意图。一崖子在边上看着百味老人的举动,虽是不解,但是怎么看不出百味老人有要害庆君之意。心下虽然微微放松,但是庆君此时抽搐愈加强烈,使得一崖子根本搞不清庆君这到底是怎么了。

百味老人在庆君面门上游走了一会儿之后,将庆君抬漆端坐,将双掌贴于庆君后背。刚才是清风拂月,现在是力破千钧。庆君周身不禁颤抖欲裂,但是面色却越来越柔润光泽。百味老人与庆君的这番姿势一连两个时辰不曾改变。旁边的一崖子的穴道此时已经解开,虽然穴道已经解开了,但是一崖子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观看,怕打扰到百味老人,因为他知道此时正是关键时期。就算能够伤害到百味老人怕是庆君也要跟着受到牵连。

此时庆君身上的衣服已经发出了烧焦的味道,足以说明庆君身上的火热成度。庆君此时就好像做了一个梦一般,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火山口,竟然置身于岩浆之中,虽不致命,但是那般烤灼的痛苦却由外而内百爪挠心,让庆君痛苦不已。但是庆君的意识是清楚的,他可以感受到外界的变化,一崖子的焦急,百味老人的疏导,让庆君感觉到自己刚刚稳定下来的内力似乎有了不一样的变化,虽然微不足道,但是庆君也能感受到。而且在庆君的内心深处像是又感受到了某些不一样的东西,就像是某些天地间的至理,又像是某些循环之道,说不明白又可意会的到。

时间周转,天不禁慢慢地暗了下来,僮儿不经百味老人的传唤也不敢进入厅中,厅上无人电灯。黑暗之处只见庆君脸上露出的一道道圣光,三人俱是隐于黑暗之中。此时庆君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退到了地上,多亏是在黑暗之中无光亮可以看见,要不然庆君怕是要羞死,毕竟就算同为男人但是庆君已经这么大了,在人前光着身子也感觉不习惯。

又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庆君一声长笑,已经将这厅上的桌椅震慑地俱颤,连一崖子也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一崖子略显惊异地看向庆君,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以庆君刚才所显露出来的威势,竟是比一崖子还要厉害。一崖子还未走出神来,就听百味老人虚弱无力的声音响起:“好了,你们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快些离去吧。”

此时庆君已经清醒,身上凉滋滋的,自然知道自己依然被弃了衣服,随手在地上抓去一套外衫披在了身上,起身一步用内力点燃厅上灯火,转头看向百味老人。不禁一阵惊诧,此时的百味老人哪里还有当初的那番意气风发,原来那面目红润周身整洁的样子此时已经变得凌乱不堪,沧桑褶皱。庆君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到底记得是百味老人为自己疏导内力精神。遂喊道:“师伯,您怎么了?”

百味老人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用挤的声音道:“你们走吧。”庆君见百味老人枯槁不已,像是大限将至的样子,哪里能够忍心离开。几步走到百味老人身前,搀着百味老人的胳膊,对百味老人道:“师伯,您怎么了?”

百味老人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的一崖子已经帮忙解释了:“你没听刚才百味先生说吗,该给咱们的已经给了,想来刚才你吞服的那颗根本不是什么万毒丹,而是素魂丹。刚才百味先生的那些举动也不是要害你,而是为你疏导体内真气,以便更好地发挥药效。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周身满布力量,且有些天地至理存于脑中?”庆君闻言忙点头道:“伯伯怎么知道……”庆君说到这里不禁一颤,随即转向百味老人,三分感激三分愧疚,再加上四分的无奈。他来求取素魂丹可不是为了自己能够进阶武道之境,而是想去芸龙帮救绝神子。此时他把素魂丹吞服了,自己的武功有了进步,但是绝神子该怎么办啊。而且看着百味老人这般样子,如此大恩又怎么能让庆君不满怀感激无愧自容呢?

一崖子却是没有想那么多,闻言略有些嫉妒有些欣喜地对庆君道:“好小子,没想你还能有这般机缘,如今你已经到了江湖至境,回去之后只要勤加修炼就不难称霸于这江湖之上。”庆君现在满心思都在绝神子和百味老人身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想要称霸江湖,转头对一崖子道:“咱们还是先把师伯送回去休息吧。”

一崖子点点头道:“百味先生应该是为你疏导内力太过剧烈,以至于周身经脉枯竭,想来需要什么灵丹妙药才能使他恢复,要不然怕是……”庆君虽然来到江湖已经年余,但是江湖上的许多事情和许多见识还不甚明了。此时听百味老人为自己致使他变成现在这般样子,不禁痛心疾首对百味老人道:“师伯,您何必如此呢?”

百味老人现在却是没有力气来回答庆君,微微地挪动了一下头,却是已经不堪如此重负,直挺挺地昏倒了过去。足可以想象能够让一个道境高手昏倒过去,那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消耗。庆君收起心中愧疚之情,赶紧抱起百味老人,把一崖子叫过来道:“伯伯,你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去把师伯送回去。”一崖子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让庆君赶紧去吧。庆君抱着百味老人向后面的茅屋飞快奔去。

神农谷的两个僮儿此时正聚于后院,见此时自己主人被庆君抱在怀里,生死不知的样子,赶紧暗自戒备。庆君此时满心都在百味老人的安危上,哪里有心思去理会这两个僮儿,喊道:“赶紧去准备些滋补之药来。”庆君喊完,见两个僮儿没有动,又大声喊道:“还戳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两个僮儿一阵惊诧,被庆君的气势所压,赶紧退跑了下去,庆君也不再理会,抱起百味老人,回到了百味老人的屋子,轻轻将百味老人放在**。

庆君用水洗了一块儿手帕,为百味老人擦拭面庞。虽然百味老人曾经为难过自己,但是庆君那里会记仇呢。更何况这种种事由也算是事前有因,百味老人也不过是被骗怕了而已。如果换成自己怕是也会这样做的。百味老人能够因为一顿烤鱼将七寻草和雪澜石赠与我,已经足以说明其慈爱之心。自己喋喋不休苦苦相求百味老人赐下素魂丹,让他诸般为难,自己实在是不孝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