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刚好是第三队与第二队守卫交接的时间,王远杉数来数去少一人,点名后,才发现金破不在。众人暗道不好,可上哪里去找呢?土匪老窝很好找?怎么可能?只能在这儿等着,等金破自己回来。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的样子,二十三名护卫站在一处,金破依旧没有回来,王远杉决定等一个半小时。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金破没有出现,一个拿着银光的青年反而出现在树林子里,令王远杉众人立刻警备起来。

“呵呵,姓王的,你不必如此紧张,你没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么?难道不担心它的主人是否安全?哈哈。着急了吧?”青年既轻松又狂傲地笑道。

“你把金破怎么啦?”率先说话的是吴均昊,双手握长刀,摆出一副想冲上去的姿势,没有王远杉在身旁,说不定他就冲上去先抓起来再说,可不管你是三阶丹士,我还差你一阶的事实。

“没怎么样?只是绑成了粽子,被扔在了角落,今天来是跟姓王的谈笔生意,很简单的交易,今天午后用你们的一车货物来换叫什么金破的那小子,交易的地点就在我们打斗的地方,否则……”青年故意没有把话说完。

吴均昊指着青年着急道:“否则怎么样?要是你敢动手,我非拆了你的骨头不可!”

“哼,不过一二阶丹士,居然敢在我面前乱吠,叫你队长做决定。这把长斧就还给你们吧。”说罢,青年平举着长斧,一松手,长斧自由落体砸在地面上,飞溅起不少泥土。然后,青年挥挥衣袖,扬长而去。

“队长,怎么办?”吴均昊焦急地问。

“还能怎么办?把车队整一整,我们出发。“王远杉冷冷的说道,似乎十分生气。

“队长,金破是个人呀,难道就这么随他们处置了?”吴均昊哀求道。

“吴大哥,你有没有想过,金破的行为是什么?是违反纪律!没有我的允许,他擅自离队,还去招惹土匪,这是他自找的。我的责任是保护好这批货物,现在已经损失了一箱茶叶,难道还要我用一车东西去换一个眼里没有纪律的人么?”王远杉怒道,先是不顾货物和他人就冲上前跟敌人厮杀,现在又是擅自离队去找土匪,这样的护卫从未见过,死了也罢。

正说着,有人说道:“队长,我回来了。”

不止王远杉和吴均昊有些惊讶,就是正在整队的其余人也不禁转身朝声音望去,金破背着一个大麻袋就站在那里,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脸上和衣服上沾了些泥土。

“先不说你,快些入队。兄弟们,动作快些,我们赶快出发。”王远杉立刻指挥道,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吴均昊上前几步,将金破的长斧拾起,走到金**边,用力的拍几下金破的肩膀:“你小子,还真行,竟能从那么多土匪手里跑出来,这麻袋装的是什么?”

“嘻嘻,吴大哥,不是我吹,就凭他们,想困住我?那是做梦,我的实力可不差。”金破得意地笑笑,“这麻袋里装的就是被他们抢去的那个箱子里的茶叶,幸好箱子里的茶叶不是散着的,都是一盒一盒的,箱子太大拿不动,就拿用土匪们的这只麻袋。”

“好样的,走吧。如果被那些土匪发现你逃跑了,还把他们这次唯一的收获给抢走,肯定会追来的。”吴均昊将银光递给金破,接过金破背上的麻袋,利索地放上了一辆马车上。

是的,青年回来后就去柴房查看金破,结果自然是扑了个空,还发现那装着茶叶的箱子空空如也,报知大胡子后,大胡子暴跳如雷,摔坏了两张椅子才平息心中的怒火。向东追去六七十里,依然没有见到那二十四个护卫的鬼影,只好放弃。

经过一下午的检查后,青年明确地告诉大胡子,不是山寨里的人放走那可恶少年的,多半是可恶少年身上还有一柄匕首之类的武器,割断绳子,打开窗户又走进藏物间拿走茶叶的。之后几天大胡子的心情一直不好,这一回,什么也没捞到,还损失一名弟兄。

再说金破。

绑成大粽子的金破被人仍在柴房里,门也上锁了,任凭他怎么叫唤,外面始终没人答应。金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就凭这麻绳也想困住我?太异想天开,难怪这群土匪发不了财?

等到夜深人静的凌晨三点左右,金**前冒出一枚青芒,悬浮在空中。在青芒的光芒下,金破脸上的笑意更浓,我有这玩意还怕麻绳绑?“咻”,青芒闪过,金**上的麻绳断裂,如同刀割一般干脆。

金破活动活动僵硬的身体,丝毫不担心自己的银光会丢掉,为了一车货物,青年肯定会按自己所谋划的步骤一步一步实施计划,到了早上,银光就会回到护送队伍,现在要做的便是找到被抢的那箱茶叶。

不要小看只有一箱子,这茶叶可是图原城的第二批茶叶,价格仍高得匪夷所思,等它大量上市,根据品质在五两至十两一斤区间,现在呢,百两至二百两不等,所以这箱七八十斤茶叶的价值至少也有七八千两。至于明前茶,吓死人的价格,千两一斤。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金破才认真观察起这间柴房,两个字来形容,简陋。门是打不开,可他们的窗户居然也没有钉死,手一推,窗户就开了,真是佩服这群土匪。

金破蹑手蹑脚前行,认真听每一个房间里是否有呼吸声,甚至呼噜声,喝醉后人的呼吸会加重些。终于在听了十一个房间之后,第十二间屋子里没有丝毫声音,而且还上了锁,金破几乎可以确定这间屋子就是大风寨藏宝的地方。

锁?破空刃照样破之,金破走进屋子,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正对着门口放着一张桌子,箱子就放在桌上。金破欣喜,立刻上前查看,“砰”,一不小心踢到了桌角,他低头一看,桌角下边还垫着一本书。

好奇的他把书抽出,封面上的字很模糊,根本看不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收起来再说,往怀里一塞了事。他端量一下箱子,直接搬走太困难,体积大了些,环视一圈整个房间,眼睛一亮。在房门边的一个矮柜上散乱着放着几只麻袋,金破顺手拿起一只,打开箱子,把所有的盒装茶叶放进麻袋,又找到两个绳子将麻袋系于背上。

金破客客气气地把房间的大门关好,才按照原路返回,藏物间,柴房,大义厅,茅房,翻墙而出。这时,已是四点半,金破虽然能大概的判断出方向,可是心里没底,只好在墙下等到天蒙蒙亮,才朝着太阳出来的方向潜行。

他走的路线一直与大路平行,甚至还看到那个二当家兴高采烈的回来,心里的大石放下,加快速度赶到王远杉队伍的休息处。在王远杉的指挥下,队伍快马加鞭的前进,等两小时后大胡子带着人马赶到他们休息之处,他们已在三十里之外,大胡子他们怎可能追上?

队伍已远离栗山,那些大风寨的土匪再气愤再凶狠也不可能追到此处,王远杉令队伍放慢些速度,并让金破立刻到身边来。看着嘻嘻哈哈的金破,王远杉心里不知为何地想痛快地揍他一顿,甚至连双手都握成拳头,就等着一个挥拳的念头。可,他又看到了金破眼神中的那种坚决,非办成事不可的坚决,他意识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弟弟也是和自己一样的人,只是大家站在的位置有些不同而已,双拳松开了。

“金破,你还有脸笑嘻嘻的?擅自离队,是对是错,我应该不用多讲。因为你,我们的队伍被要挟,别以为自己以一人之力从一群土匪手里抢回丢失的茶叶就能抵消你的错。这次的事情,我会如实向老爷他们汇报,至于奖惩到时候也由他们去决定。如果再发生一次,我会向老爷他们提出,不允许你再次进入我的队伍。我不想队伍里有一个不守纪律不清楚这次护送任务的人。你先回去吧。”王远杉没有给金破解释的机会,就此事,他不能丢了立场。

金破听着王远杉的责骂,低下了头,他想起了万流说过的话,队长的指挥不一定是完全正确的,但绝对是合理的,而且除非队长真的犯错,否则必须听从队长的安排。遇到土匪,打死一人,伤了多人,只丢失一个箱子,即刻指挥队伍快走,防止土匪杀个回马枪,这些都很合理,也很正确。自己只是不甘心而已,第一次护送货物去舒江城,只是想把货物一个不少的送达,自己也没错,可自己孤身进入土匪老巢,是冒险,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而且还擅自离队,却是不该,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呢?哎,要不是那个二当家想用自己换一车货物,自己早就被咔嚓掉了,这条命保的真不是一星半点的险,说到底还是自己实力的缘故,若能再强一些,他们真能抢去一个箱子?

金破有了更加强大的理想。

吴均昊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金破,安慰道:“金破,人回来了就好,回去图原城,再怎么罚你,难道还能比进失魂楼更惨?”

听得吴均昊的话语,金破笑了,是啊,失魂楼的阴寒都挺过来了,还怕什么呢,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第二重要便是,变得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