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人,六辆马车,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图原城的北门,令城门边的不少商贩转首观望,他们中不少人羡慕得紧,这么大阵势的必然是几大势力之一,不知何时自己也能这般威风凛凛的时候?

金破被安排在队伍的中间,因为这支队伍里,他的年龄最小,才十七,可是没有小瞧他,不是因为他在失魂楼凝丹,而是仅十七岁成为一名一阶丹士,这足以说明一个问题,他的潜力不小。在这个世界,实力永远是会被尊敬的。

金**边是一个瘦子,真的很瘦,跟皮包着骨头差不多,不过你若是小看此人,你会吃亏的,这个姓吴名均昊的人,乃图原城本地人,二十五岁,二阶丹士,自小无父无母的他极为好斗,战斗力并不高却战斗经验丰富,据柳享世所描述,此人乃是被欧阳震收养,当日在一线天足足杀了七人,其中有一名一阶丹士。

此刻二人正在闲聊着。

“吴大哥,我听享世说,当日在一线天你杀了很多人,你怎么下得了手呀?”金破没有杀过人,这连傻子也看得出,所以他对杀人这件事还是非常害怕的。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只杀过几只鸡。

“哦,你是享世的朋友?金破,有时候杀人与被杀,只是一线之隔。那个时候,你不杀人就被杀死,你是想死还是活啦?”吴均昊淡淡地说,好像杀人已是家常便饭似的。

“咳咳,吴大哥,话是没错。不过,大概我比你小太多,对杀人这种事真是连想也不敢想,有实力的话,最多也就教训教训别人,要我杀人,我可不敢动手。”金破老实地说着,他的目标是保护身边的人,而不是成为一台杀戮机器。

“呵呵,也对,你如果跟着护送队伍多走几趟的话,或许就会习惯的,路上可不太平。先不说栗山一线天的那些土匪,就是我们路过的县城里,也有不少帮派,他们也常常会来收些过路费之类的。你呢,不要太慈悲为怀,当心被骗,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吴均昊笑着说,身边的这个小弟弟可是个雏儿,不警告警告,谁知道那天一大小心被欺负了都不知。

“哦,知道了。吴大哥,刚才队长没有说我们这一趟要走几天,你知不知道?”

“怎么?你怕吃不消?呵呵,放心,累的话,跟队长说一声,不去马车里休息,可以坐在中间几辆马车边上休息一下。”吴均昊好斗,不代表此人面冷心冷,相反,此人是队伍里的好大哥,就是二十四的王远杉队长也会客气地叫一声吴大哥,“按照正常的速度,到达舒江城应该要半个月左右。我记得最快的一回只要十二天,最慢的好像是二十一天。”

“差这么好几天,是不是路上遇到什么问题啦?”

“是啊,刚好遇到暴风经过,只好躲着,一躲就是三天,之后的路又变得不好走,时间也就花的长些。”吴均昊回忆道。

“那路上遇到抢劫的,难道不会耽误时间么?”

“以前根本没有,好像是两年前的那次洪涝之后,栗山一线天那里才有了一伙土匪。我们图原城并没有受灾,主要就在舒江、明江、文江附近的县城村庄,那时就连三江城都被淹了。唉。”吴均昊叹气道。那个时候,多少人流离失所,不少人都逃难逃到附近安全的城市,其中就有图原城,难民多了,自然会有人组织起抢劫的勾当,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股势力。

“两年前?我是在前年的十一月底来到欧阳家的,就是那一年喽。”金破心里默默地算了算,发现就是自己来到欧阳家的那一年。

“是啊,时间也在四月份,那雨下的,你绝对无法想象。对了,金破,你是哪里人?”吴均昊想象了一下那雨的猛烈,突然问起身边的这个小弟弟的来历。

“我啊,肖城下边的雾阳县。我是出门磨砺磨砺的,见见世面。”金破笑着回道。

“小小年纪,就敢外出锻炼,好胆量,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跟你喝一杯。你会喝酒吧?”吴均昊被金破的决心所感动,十五岁出来闯荡,不是一点点决心就能做到的,值得他吴均昊佩服。

“嘻嘻,本来不会的,被万大哥他们教坏的。”金破咬着牙齿笑道。

“万大哥?万流么?那可是好样的,去年走了两趟东北,居然不损失一人不折损一点货物,现在可是有不少人视他为偶像呢。他好像是三年前加入欧阳家的,第一年突破到丹劫,后来因为立了功,被推荐到亲卫,之后不知为何自己出来,似乎那时被二爷派出招些护卫,难道其中有你?”吴均昊推算着,真的被算着了。

“哇,吴大哥,你这都能算出来!真厉害。”金破赞道,还竖竖大拇指。

“哈哈,这有什么的。”吴均昊被夸的有些难为情起来,脸上有点微红。

金破不知道,他的身后一直有双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此人便是谭勤。他奉老爷之命专门来监视观察金破,他也好奇这个叫金破的少年,十七岁凝丹,那可是天才级武士与中等武士的分界线呀,自己也仅中等稍好些,刚刚十九岁时凝丹,两年后的今天成为二阶丹士,而且似乎突破到三阶的时机即将成熟,相信完成这项任务后,应该能到三阶。

第一天的路赶得有些急,为的就是能在落日前来到,距离图原城北门最近的一座县城,开顶县,跟雾阳县大小差不多,稍稍还要繁荣些,毕竟此县是在图原城的交通要道上。而欧阳家在这里自然有些产业,主要的便是相逢客栈和兰花布庄,此次有两厢布匹便是送至兰花布庄的。

刚走进县城城门,金破就觉得这里十分的亲切,就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乡一样,东看看西望望的,一直没有停歇。开顶县的主街道由西向东,长一里左右,欧阳家的相逢客栈正在这条街上,队伍径直而行。

金破跟在吴均昊身后,正向北望去,此处有不少酒楼饭馆,昏黄的夕阳阳光照得这些房子被染上了一层颜料似的。正当要转头看向南边,金破突然发现在来一来饭馆门边坐着一个乞丐。

这个乞丐有气无力犹如一滩肉泥一般躺在角落,蓬头散发,衣衫褴褛。散乱的长发盖住了脸,令他人无法真切的瞧清此人的面庞,却还是能看出此人的脸上黑乎乎的。身上的衣衫破破烂烂的,那件外衣还算外衣?简直就是布条,裤腿也撕开了好几处,那双布鞋鞋底是通的,有着好大一个洞,双脚的脚趾或多或少露在鞋外边。

金破心生可怜,从怀里逃出一粒碎银子,一两多点,也没有和前后的队员打招呼就离开队伍,走向躺在地上的乞丐。他推了推乞丐的肩膀,善良的说道:“这位大哥,我没有太多的银子,这点碎银你拿去买点东西吃吃,至少今天吃饱再说吧。”

说着,他把碎银放在乞丐垂放在一旁的手掌之中,然后回到了队伍里。

金破转身之后,那名乞丐微微抬了下头,眼神犹如盯着猎物的老鹰,嘴里喃喃说道:“这就是晚上的目标?真要杀了如此善良的少年。”

这时,吴均昊发现金破竟是从边上过来的,看看其身后方向,便明白了一些,略微指责道:“金破,你太善良,谁知道这人是哪个帮派的暗哨,探子?真不该这么做呀。”

“吴大哥,我也是看那人可怜嘛。我想若不是有任务在身,吴大哥也会帮忙的,是不是?”金破自辩道。

“算了,说不过你。”一天的相处,金破对吴均昊了解不少。这个难怪,当年无依无靠,也是靠着乞讨为生,后来是欧阳震的收留才令自己有今天,能力范围内自然会去帮助那些比自己需要钱的人。

队伍向前行走百米后,转进一个胡同,来到相逢客栈的后院,这处便是这里的老板专门准备好的住处。王远杉让于前和谭勤二人带着几个人将此次的货物放置好,并派几人时刻守护着,自己则与客栈老板带着其余几人来到房间。毕竟不是家里,这里的安排比欧阳府还要紧凑,小小的房间竟放下六张床,这栋后宅的二楼是给那些过路的富商们住的,而一楼的四间房间是专门给欧阳家的过路护送队伍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