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山城,某间小屋。

四男一女依主次而坐,当首之人年约四十,左脸颊留着一道疤痕,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没想到这笔生意这么难做,早知道就不接了。”

“老大,至少钱不少呀。我们正好缺钱,这送上门来的财神岂有推掉的道理?依小弟看,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再去一趟,我就不信他们会有防范。”说话的是一个瘦矮年轻人,大约二十三四,相貌水灵得像个女孩儿。

“呸,老五,我看你是见钱眼开,为钱赌命,宁山城的管辖向来较松,否则还能让你我这么容易的得手?此次事情一闹,刀皇那老头儿还不得全城封锁,再去办事,不是自投罗网是什么?”在场当中,有两人的容貌相似,说话的是疤痕男左边的一位,应该是五人中行二。

“二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他们正全力搜查我们呢,谁会料到我们在这个时候做事。”老五不屑道。

“老五,白天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街上到处是穿着轻甲的士兵,正是风头浪尖时刻,你出手不就是让人家把刀架在脖子上么?明明只有高级灵师实力,真不知该说你胆大还是没心眼。”唯一的女性淡淡地说道。

“四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早点把此事结了,不是很好么?夜长梦多知不知道?”

“可还有一句话,叫忍一时风平浪静,目前风浪这么大,小心翻船!”

“四妹,五弟,你们别吵了。”水灵青年和女子顿时闭口不言,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老大,后者朝未开口的老三说道:“老三,你说说看。”

“老大,二哥,三妹,五弟,照我说,我们应该分散行动,当然,唯一的宗旨唯一的要求是,不得出手,不管遇到什么事请都不能出手,尤其是五弟,打听点消息回来,再作计议。”老三摸了摸下巴说道。

“三哥,你怎么也说我的不是呀?我不是那种嗜打如命的人,知道分寸的。”老五撅着嘴说道,像极了委屈的小屁孩儿。

疤痕男点点头:“三弟说的不错,目前还是要忍一忍,可不能等太长时间,五弟说得夜长梦多很不错,只要我们还在宁山城,就一直会有被查到被包围被抓住的可能性,所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刀皇那些士兵的行动做到一定的了解,再次对胡赵许王四家进行监视一二。对了,胡初乘的女儿呢?”

另外四人顿时陷入回忆,想了一阵,老五轻声道:“她找到了一个年轻人,据打探,是不久前刚来到宁山城的,叫金破,年轻不大,已是高级灵将境界。老大,你不会是连那个小女孩儿都不放过吧?”

“你别忘记我们接到的单子具体内容是什么。还有,我们是什么人,是杀手,为钱而生的人,只要有钱,多杀几个人算什么。”老大面色阴沉的说道。

秦府。

李霸深夜来访,坐在书房内,喝了一大口茶水,十分严肃地说道:“秦爷,是不是该跟我说说胡初乘老婆之死,以及赵明明许一灵两家人遇袭的事?”

秦爷浑身一抖,走到李霸面前,胆颤地说道:“李霸,这事你不用管,我只告诉你一句,那不关我的事,既然有人出手了,你就别管此事了。”

“别管了!!”李霸暴起,高级灵将境界的气势喷薄而出,吓得仅有九丹丹士实力的秦爷连连后退,“秦爷,我李霸虽然混混,坑蒙拐骗的事情干了不少,但**掳掠之事从来不做,你倒好,居然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好,很好,我会一直跟着这件事的。”

说罢,李霸甩袖而走。

秦爷浑身微颤,看着李霸离去的身影,双眸之中闪动着一丝狠厉,你既然不想活下去了,我就成全你。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一个佝偻身影从秦府的后门走出,小步慢跑,快速消失在街道的阴影中。

翌日,城中风景依旧,街道上除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一队接着一队的士兵,一个穿着蓝色旧棉袄的青年双手使劲地搓了搓,卷缩在面摊的一张长凳上,双眼滴溜溜转动,狡黠地观察着对面的往往客栈。

大约八点多,一大一小两道身影走出,此青年双眼难以察觉的一亮,扔下两枚小古渊币,径直跟了上去。那二人正是金破和胡笑可。

抱起胡笑可,朝着她通红的小手哈了一口气,金破关心问道:“可可,冷不冷?”胡笑可摇摇头,小脸上露出一点幸福的笑容。

回到胡宅,金破给胡笑可找出了几件冬用的小袄,给她换上,然后带着她走向了宁山城的理事衙门。

看着二人走进理事衙门,跟踪而来的青年便消失在人群当中,不知去向。在这里,王承只是一小官,小的不能再小的官,一切都必须听从上级的命令,恰恰此刻,还未出门查案,所以,金破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找到了正在休息室待命的王承。

“金大哥,可可,你们怎么过来找我了?有事么?”一见金破抱着胡笑可走进休息室,王承笑脸迎上。

“可可说,想见见认识的叔叔,我只能想到你一个,就带她过来了。”金破笑着,又对可可说道,“可可,王叔叔还记不记得?”

“当然记得。王叔叔你好。”胡笑可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王叔叔,抓走我娘的坏人抓到没有?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坏人。”

此言一出,房间内的其余人顿时瞧了过来,不少人脸色发生了变化,有愤慨的,有悲伤的,有暗叹不幸的,却没有人说出自身的心思。

“放心吧,我们已经有线索了,就快要抓到他了。”闪过一丝不忍,王承还是欺瞒道。

没一会儿,一名统领走了进来,瞧了一眼金破和胡笑可,没有多说什么,点将点兵地带走了数人,其中就有王承。后者给了金破一个安慰的眼神,便离开了休息室。

在城里闲逛了很久,直到傍晚,金破才带着胡笑可回到往往客栈,而这时,对面面摊坐着一个水灵灵的青年,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随意地扒拉几口面条,就放下面钱走了开去。

小屋,四男一女如昨晚一样坐着。疤痕男低声说道:“几位,今天查得怎么样?”

“老大,”老二第一个说道,“理事衙门的巡查小队,五成的兵力集中在城西这一块,他们恐怕是担心我们再次闹事才做此安排的,但城西与城南交界的地方,小队士兵检查的最少,今天就去过一回。”

女子淡淡说道:“赵明明家那老头没有出门,在家玩弄些木头,好像也没把那晚的夜袭放在心上。”

“毕竟是高级灵将,实力不差,有话说姜还是老的辣,都活了一大把年纪了,经验丰富,这点自信还属正常。”老三评价着,又补充一句,“金破是八点半左右离开客栈去了胡宅,走进理事衙门之后,我便没有再等下去,担心被发现。”

“许一灵家中有高手坐镇了,初级灵尊境界,应该是他老丈人的堂侄子,我们恐怕很难下手。”老二简单的说道。

水灵青年潇洒一笑,道:“金破小子是傍晚五点回到客栈的,跟小屁孩儿还有说有笑的呢?照这么说,我们唯一的下手对象只能是他了?”

“慢着,先说说王承,他今日直接住进了理事衙门,下手很难,只能用计骗他出来才行。”老三说道。

“嗯,这四方暂时告一段落,今日我去见了我们的雇主,他说愿意拿出一百五十古渊银币让我们多杀一个人。”疤痕男平淡地说道,好像杀人一事简单平常如切菜。

“谁?”另外四人探头问道。

“李霸!”

“这个名字我听过,在城西这片还挺有名气的,属于混混中的小头儿。”老五撇嘴说道。

“今晚行动,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我会去叫你们的。”老大决定道。

“老大,杀一个人需要五人齐出么?不好好地去了解一下这人?”老五疑惑问道。

“速战速决!还得提防有人阻挠,快去休息好了。好像是雇主对其忍无可忍了,才打算除掉他的。”疤痕男站起身,朝着身后的小房间走去。其余四人没再发表其余意见,在他们心中,老大的决定肯定不会有错。

夜很深了,除了孤寂的北风还在呼啸,街上没有了一点点人影,唯有两排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摆不定。

在那屋檐下阴暗的地方,闪过五道模糊不清的身影。如果有人在天空中看着,就能发现不时有五道相同的身影穿街过巷,他们的位置虽然左右变化,可大致的方向却是不变,直指城西的南部区块。

一间小宅子里,李霸颇为不安地辗转反侧,丝毫没有睡意,眼皮也不断的跳动着,甚至连脸颊也会随之跳动,双眼猛然睁开,忽的坐起,低吼着:“王八蛋,这么多年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怎么睡也睡不着?难道是欲•;;火?不会不会,昨晚不是刚去找过小丽儿么?”

这间小宅的位置是疤痕男们的雇主告知的,而且其中的一人是宁山城的本土居民,自然轻松找到。疤痕男举手,令众人停下脚步,接着单臂一挥,另外四道人影分散四处,然后,他慢慢走到墙下,双膝一曲一伸,右手在墙顶一按,人如跃龙门之鲤鱼翻腾着进入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