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这点小事不要太放在心上,胡初乘安全回来是大问题,跟我走。”李霸一声喝止方真光,一脸着急地甩袖离去,方真光和沈自海急忙跟上。

走了不到二十米,他们三人就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东拐西弯地来到一处小宅子,上书“秦府”二字,方真光上前瞧了瞧红漆大门。

里面顿时有人回应:“找谁?”

李霸走上台阶,轻声说道:“小鱼小虾在笼中。”

里面之人没再问什么,直接打开红漆大门,只见开门之人发须皆灰白,身穿淡褐色长袍,拱手道:“原来是李爷,请进,我家老爷在书房等候。”

走进秦府,方真光和沈自海一脸的恭敬,不敢如酒楼那会儿摆出嚣张不屑之情,缓步跟在李霸身后,走在宅院的走廊,最后停在了书房前。李霸给了他们一个眼神,二人领会分别站在房门两侧,警惕地看着周围。

李霸推门而入,拱手笑道:“秦爷,等得可着急?”书房内唯有一人,大腹便便,一身华贵,听到李霸的声音,立刻转身道:“李霸,你可来了,事情怎么样了?”

李霸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左腿抬起,一副地痞模样地说道:“秦爷,本来是打算吃了中饭再过来的,可是、因为遇到一个人,一时不快,所以现在还饿着肚子。”

姓秦的胖子一笑,五官都挤到了一起:“李霸,放心,只要事情办得好,钱不是问题,另外我马上让厨房做点吃的,你稍等。”

李霸没拦着对方,任对方下去安排,谁让他有求于自己呢。不一会儿,秦爷回到书房,轻轻说道:“李霸,现在可以说了吧。”

李霸点点头,道:“首先,胡初乘还活着,那两个多半已死,他身边跟着一个面生的人,我猜测,是因为这个人相助,才会让胡初乘活着。另外凤来镖行那边恐怕不好下手,今天过去打探点消息,差点被揍了一顿。”

“啊?”秦爷大呼小叫着,“胡初乘还活着?李霸,你看,能不能利用他老婆女儿来威胁一下他?”

“秦爷,”李霸有点不乐意了,“我李霸虽然混混,但这种事情不会干,暗中把你调查一些事情,推动一下某件事情的发展,我李霸绝无二话,只要价钱合适。你让我们三兄弟玩绑架,这事儿可不敢干。你又不是不知道,孙总兵一直在调查我,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事儿,我们三兄弟可没命再花钱了。”

秦爷认知到失言了,立刻改口道:“对对对,是我多嘴了,那剩下的事情还是照之前的计划慢慢执行下去。来,我带你和你的兄弟去吃饭去。”

胡初乘没有多劝金破喝酒,因为他与王承有了饭局之约,还顺便打算把金破叫上,所以,中午只是喝点酒暖暖胃。

一个时辰后,胡初乘带着金破来到一座大宅院之前,两边立着两只含珠石狮,十分威武,大门比欧阳府的还要大一些,挂着一块横匾,上书“凤来镖行”。

金破指着门口,诧异道:“胡大哥,这就是凤来镖行,真是气派。”

胡初乘憨憨一笑,摆了个请的姿势,道:“金破,请进,我给你介绍几个好朋友。”

金破不客气的当先走进凤来镖行,在胡初乘的带领下拐了好几个弯,才来到一个院子门口,旁边挂着一块木匾,写着“凤来三组”四个手掌大的潦草字体。

金破好奇问道:“胡大哥,这三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镖行有三组护送队伍?”

胡初乘一边笑着一边说道:“你猜的不错,但不是三组,是四组,分别负责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押送任务,每组分成两队,我是三组一队的。进来,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有几个好友在。”

一间比较大的房间内,有一伙人围在一起,似乎在赌牌。胡初乘的进来,只引起了其中一人的注意,喊道:“初乘,你回来啦。刚刚林副镖头过来说,后天需出队去一趟丰道城,家里的事情自己安排好。”

所有人或转身或抬头,看向门口,有人说道:“初乘,家里母亲怎么样?”

“初乘,你要不要也来一把?”

“初乘你身边的是谁,想入镖行么?”

七八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个不停,令金破想起了数年前与万流田冷重他们那样聚在一起瞎闹腾的时光,胡初乘大笑着走进房间,嚷道:“你们几个先停停,给你们介绍一下新认识的朋友,他叫金破,魔夜城人士。”

这几个似乎跟胡初乘交情特好,听了前者的话,放下手中的牌九,就围了上来,一一介绍道:“这位是我们这儿的头,一等镖师方敬,这位是田福向,这位是赵明明,这位是李钢柱,这位是孙威,这位是来宾,这位是许一灵。”

金破一一见过,算是认识了。有了他的加入,方敬一伙人也不玩牌九了,坐在一起瞎聊,都说虽然经常出门,但三组负责的是北去路线,一般也远不到那里去,真正有家财的人都是雇佣一些护卫,然后再押送,并不会需要他们镖行,所以即便是负责东去的一队,似乎也没到过魔夜城,因此,聊着聊着,都是金破在讲些魔夜城的事情,这下子可就苦恼了他,只有把见识过的一一讲解,有些连他也不清楚的地方随随便便地糊弄了过去。

整个下午就这么过去了,胡初乘中途回了趟家,跟老婆女儿说一声,晚饭不在家中吃,不必等他,后天有丰道城之行,便离开了家回到镖行。

天色渐暗,胡初乘带着金破,赵明明,许一灵一道出了镖行直奔香飘酒楼,订下了二楼的一间小包厢“知春”。数人当中数胡初乘年纪最大,二十有七,点菜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他的头上,赵许二人年纪相同,二十有四,皆是高级灵师境界,客客气气地称呼金破为金大哥。

大约半小时后,王承一边推门而入,一边道歉着:“对不住对不住,小弟来晚了,待会儿自罚三杯,哈哈~”包厢圆桌共有六个位置,王承挑了一个空位坐下,正好在金破的左边。

“金兄,小弟先敬你一杯。”王承自罚三杯的承诺还未兑现,就倒上一杯酒,敬向金破。后者对此不怎么在意,只要人到了就行,迟到一些又有何关系,中午喝过这种酒,不烈,当即举起酒杯,叮地一声对撞,一饮而尽。

“金兄好酒量。”王承赞了一声,对着胡赵许三人一举杯,道,“三位哥哥,我连干三杯,你们随意。”说罢,咕咚咕咚咕咚地三杯下肚,依然面部红气不喘。

“王兄才是好酒量,我连喝四杯,肯定挡不住了,哈哈~”金破大笑着。

与这些人聊了半天,自然少了一些陌生,大家有说有笑。晚上七点多,寒风猎猎,金破提了提衣领,在胡初乘四人的带路之下找到了价格实惠的往往客栈,坐在登记之后,胡四人便离去了,金破则是直接回了房。

一个阴暗小巷中,胡初乘四人缓步而行,东张西望,似乎在警惕些什么。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一间小院外,赵明明打开门,请其余三人进入,在门外看了好久才锁上院门。

此宅乃赵明明的住所。进入屋子,赵明明给众人倒了杯水,说道:“胡大哥,这个金破是什么来历,真是魔夜城的人?”

王承肯定道:“这点是确定的,我看过他的玉牌。但是胡大哥,你怎么会和他一起回得城呢?这个问题可是困扰小弟半天了。”

王赵许三人目光齐齐看在胡初乘身上,只听后者说道:“今天早上,何二雄和沈学突然出现在我回城的路上,以一对二,我只好跑进碧龟山脉,希望能借山体之势甩掉他们,可、他们追上了我,本以为我这条命多半是交代了,这个时候,金破冒了出来,分担了沈学一人,因此我才有机会杀掉何二雄。”

许一灵惊呼道:“你杀了何二雄?!”

胡初乘有点激动、有点悲伤地说道:“何二雄干了多少坏事,不是不知道,只是没证据而已,否则早死了。三维的死与我一点干系也没有,一队里所有人都知道,可何二雄以此为借口想敲我一笔,最后翻脸就打了起来。在杀他的一瞬间,我想到了三维,可何二雄不死,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受到伤害。所以、所以我做了一件对不起三维的事情。”

王承皱着眉道:“这不对呀,何二雄、沈学杀人还会找借口?没听说过呀,不是上来就抢就杀的么?”

这么一说,胡初乘的脸色凝重了很多,道:“王承,你这话说得对。这个原因需要我们认真分析分析。”

赵明明接着道:“胡大哥,有一事你还不知,今天上午,李霸那小子来镖行了,说得好听,是来串门的,可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却来大厅你我的事情的。”

胡初乘一脸惊愕道:“有此事?今天中午,香飘那儿还遇到了他,稍稍刺激了一下就怒了,是不是在你们那里讨了些彩头?”

赵明明和许一灵点点头,王承问道:“胡大哥认为早上的袭击刺杀事件与李霸有关?”

胡初乘点点头:“至少是个怀疑对象。”

许一灵道:“他为什么会针对我们?我们可没有得罪他。”

赵明明道:“一灵,他是个混混,见钱眼开,说不定是某人看我们不爽,想暗中对付我们呢。在我看来,我们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