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几年,你经历很多。\_

_\”林昂端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小酌了一口清茶,说道。

“呵呵,当初败于你手,心服口服,反倒是越来越对那摸不着的实力充满渴望,所以当年养好伤之后,就跟爷爷定下五年之约,本来在图原城待得挺开心的,不过,因为碎丹也就想回家呆着了,再次凝丹的希望太小,可世事难料,谁知我在青虎山脉中遇到一条神奇的灵脉,竟然能令我凝丹,但灵脉用了一次便毁去了,实在可惜。”金破随口编了个谎话,世间万物神鬼莫测,谁知道是否真有那么神奇的灵脉,其实,天灵阵应天而出,也算得是一条灵脉。

“那是缘分,说明你的修炼生涯还未结束,应该好好珍惜。”进过离开肖城后半个月的相处,林昂早已将金破当做是一个好朋友,无话不谈。

当天,大队人马离开肖城,一路北行数日,到达靠着文舒江的鱼然城,休整一日,雇了一艘可住五十人的大船,沿着水路东行,目的地正是金破曾经去过的舒江城。此次带队的两名领队,是肖城长老会的中级长老,另外还有四名中低级灵师护航,加上这群青年个个实力高强,这样的队伍,可没有敢对其动手。

大船上的另一边,一间不大的房间内,除去一张木船,同样摆设着一张矮桌以及四张小板凳。此时,房内正坐着三人。坐在床沿边的一人,身穿淡紫色薄衫,本来长得蛮俊俏,中间的小鼻子偏偏破坏了脸上的容颜;另两人分别坐在小板凳上,左侧之人虎背熊腰,满脸横肉,一件短衫敞开着衣领,露出些许胸毛,右侧之人瘦瘦的,长发随意披着,右手五指正敲打着矮桌。

正是孟世雨,以及他的两个好朋友,壮实者姓高名振杰,瘦者姓程名环志。孟家势大,当然不止孟世雨一个当代青年俊杰,可他的身份特殊,孟家的当代家主正是他的亲爷爷,导致他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再者,天赋比他强的,都是二十五岁以上的老表老堂,参加选拔赛的孟家中人仅他一个入选,这件事令孟家高层气愤不已,直接将那些未能晋级之人统统关了禁闭。

“孟贤弟,不是为兄说你,四年前的小恩怨,需要闹到这种程度?”高振杰身材粗狂,说话却是有些温柔。

“高兄说得没错,有必要跟一个小地方的人物计较这么多么?实在是有损孟少的身份。孟贤弟,不如听高兄一言,放其一马。”程环志同意道。

“哼,高兄,程兄,你们是不知道,当日,先不说我跟他胜负如何,光凭他那目中无人的态度就令我恼火,而且在信文处报名的时候,居然敢当着我的面辱骂我孟世雨的跟班小弟,你们说,这口气能咽下么?”孟世雨激动地说道,“此次叫两位哥哥前来,主要是给小弟提个主意,怎么才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他点颜色看看。”

高振杰和程环志,沉默下来。数分钟后,高振杰说道:“最近,这金破几乎整天和林昂呆在一起,下手恐怕不好,我们三人真与他们打起来,胜负难说。”两人今年同岁,皆为二十二,比孟世雨年长一岁,实力在六阶丹士水平,算是天赋中等偏上一点。

“因此,要对付金破,必须是他落单的时候,最好周围什么人也没有,这几天,我们暗中观察一下金破的举止,希望能找到一个空隙,方便我们下手。”程环志分析道。

“这是第一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对付他,只是暴打他一顿?这恐怕会引起两位灵将长老的注意和训斥,这对我们三家都不是好事。程兄,你手头带没带那个东西?”孟世雨想到了一样可以利用的东西。

“那个东西?”高振杰轻呼一声,看着程环志阴笑的脸庞,顿时明白是什么东西,“真要用那东西?可,这里本不应该出现那东西的,一旦出现,难免不怀疑到我们。”

“振杰,我们可以做的更狠一些,不如,”程环志一想到手里的宝贝东西,心也变得很多了,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令孟世雨和高振杰浑身一震。

“这可使不得,我们与他并无生死之仇,何必下死手?”高振杰摇头道。

“程兄,我明白你的意思,斩草除根,免留后患。”孟世雨低语道。

“没错,这次使我们暗中算计他,保不准下一回就是他来算计我们,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做掉他。接受家中高层要求,外出历练两年,我可不是以前的我了,外面的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生与死的徘徊,我们不能手软,否则后悔的是我们。”程环志身体向前微微倾斜,靠近孟高二人阴沉说道。

“环志,你说的算有道理,一个小地方的小人物,死了便死了吧,有什么好惋惜的,以前随族中叔父外出又不是没杀过人。说说看,我们怎么下手?船上可不能见血,否则事还没成,反惹得一身骚,就得不偿失了。”高振杰终于同意下来。

“呵呵,这个好办,趁无人的时候,扔到江中便可。”孟世雨随口说道。

“**天之后,就会达到目的地舒江城,我们必须在七天内下手,机会可能只有一次。孟贤弟,振杰,今后三四天,密切注意金破的举动,下手的机会总是会有的。”程环志一本正经地安排道。

待在林昂房间的金破自然是不知,在这艘船上已经有人开始算计他了,此时的他正与前者聊得畅快。

当天傍晚,他们的船停靠着文舒城的北码头上,船上的几名员工,一方面完整地清洁一下船舱,将船上多日来留下的垃圾统统清理掉,另一方面采购一些食物。船上的金破等人,有些则是结伴上岸走走,有些进城玩耍一番,有些仍然留在船上。

第二天一早,大船,沿着舒江缓缓东去。时间又是过去三天,深夜,孟世雨的房间内,孟高程三人一边饮着酒一边轻声聊着。

“环志,这三天的监视,发现金破近来每日日落的刹那,都会独自留在甲板上,显得有些奇怪,不过倒是下手的好机会。”高振杰说道。

“哦?这可是相当不错,周围人多不多?”程环志问道。

“有时有,有时没有,接下来的几天,程兄一定要时刻准备东西,说不准哪天便能下手,时间可是不等人的,早些下手,我们暴露的可能性就小些。”孟世雨点头说。

“没问题,今晚回去,我就准备好东西。”程环志举起酒杯,与孟高二人干杯一饮而尽。

七月十二,完美的机会终于摆在孟世雨他们面前,金破背负着双手,看着红透的落日,他十分享受着傍晚的安静。白天甲板上炽热异常,船舱内人多,即使待在房间内也觉得沉闷加喧闹,而傍晚,江面上水汽蒸起,带来了一点点凉爽,落日的余晖发挥着最后一点威能。

舱门口,孟世雨三人对视一眼,嘴角扬起一片弧度,那是奸计得逞的笑容,不过一眨眼便消失。孟世雨缓步走出船舱,走到扶栏旁,与金破并肩站着,就好像相交多年的好友。

“金贤弟,今日路过舱门口,都能见到你在欣赏夕阳,可否有心事?愿意与为兄交流一二?”孟世雨微笑说道。

“哪里,有什么好想的?只是白天在舱内待闷了,趁着外边还亮堂着,就出来透透气,顺便看看西下落日的美景。孟兄,你怎么也有心情出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金破淡淡说道。

“呵呵,正如你所说,舱内闷,十余天来也觉得难受,就出来透透气。”孟世雨呵呵一笑。

“咦,孟贤弟,你在这里,让为兄好找啊。”高振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孟世雨和金破同时转身看去,只见高振杰和程环志并肩走来。

“金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高兄,这位是程兄。”孟世雨客气介绍道,“他们都是在下的好友。”

“金破见过两位大哥。”面对对面胖瘦两人的和气笑容,金破也不好太过表现出厌恶的情绪,因为他不怎么喜欢孟世雨这个人,他的好友自然也是收到了牵连。

“金兄真有兴致,只是夕阳虽好,总是已近黄昏,看得多了,人也会变老的。我觉得还是早上的晨曦令人陶醉。”程环志指着西边的落日说道。

金破转身看向落日,说道:“两者各有韵味,我也只是随便看看……”

就在这时,程环志的右手猛然探出,金破虽有所察觉,却被孟世雨和高振杰从左右两边钳制住,一时间动弹不得。紧接着,一块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白布捂住了金破的口鼻,香味瞬间钻入后者鼻口之中,脑海中一阵眩晕,昏昏欲睡,抬起右手指了指孟世雨。

“你安息吧~这舒江可是不错的葬身之地。”孟世雨阴冷一笑,向高程二人扬了扬下巴,三人一起用力,将逐渐昏迷的金破推入舒江,“噗通~”,落水的声音在三人听来是那么的动听,嘴角的笑容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