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具尸体?”我猛然想起了当初从那个死人的国度里背出来的仙的尸体,那是青松观那位在跟死人国度中一个主宰交涉之后拿到的东西。

“嗯?什么尸体?倒是我还差一具尸体,嗯……我还差一具尸体……你愿意当我的尸体吗?我感觉你很合适啊……”疯癫师兄的眼神骤然变得混浊,他用那种如同死人喘气一样的声音跟雷仁耀说话,那种气息让雷仁耀骇然,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呱!一不留神你又给溜了!混蛋你想死么!”缺德乌鸦忽然出现在了疯癫师兄的肩膀上,它扑哧着自己的翅膀在疯癫师兄的头上一阵乱拍,而那个疯癫师兄只是傻笑,笑着笑着口水都随着流了出来。小东西跟缺德乌鸦几乎是一前一后的,它一个冲刺就奔到了范存龙的脚下,然后手脚麻利的飞速攀到了范存龙那光秃秃的头上。谁说猪不会上树?这不凑是!

“嗨!原来是个疯子?真晦气!”有人摆手,是跟雷仁耀一起出来的年轻人中的一个,他看向疯癫师兄的神色极为不满,出言抱怨还带着些厌恶一样。但紧跟着,这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疯癫师兄前一刻还在傻笑的脸,在此刻看着他冷若寒霜,一双眼睛都好似化成了诡异的血色。但随后这人的脸色又有些讪讪,大概是想着自己竟然被一个疯子吓成这样有失颜面吧,所以他便指着疯癫师兄,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你看什么看

!想……呃……救……救命……”

一直带着锋利指甲的干枯手臂仿佛来自于幽冥,就这样出现在了雷仁耀那个小跟班的脖颈上,那只手掌不断的用力,于是那人的脸色从红变成了紫,又从紫色迅速变成黑色。他在挣扎,想把掐着他脖子的那只手掰开,只是没一点用处,那只手的力量他没办法抗衡。()

“混蛋!”雷仁耀怒骂了一声,他手中折扇一合快速抓向那干枯的手臂,手指在那手掌虎口处使了个巧劲,那只手掌立刻就像触电一样从脖颈上脱离,刚刚掉在地上便彻底消失。

那个小跟班弯腰大口喘气,他脸上神色一片灰白,被刚刚那一幕吓得不轻。雷仁耀则盯着疯癫师兄看了很长时间,才扭头问我:“起桥,你这朋友,下手是不是有点黑了!?”

“别问我,我跟他不熟。”我耸了耸肩膀,这说的可是大实话,我跟这家伙不但不熟,反而算得上是有一些小过节,在刚刚见面的时候他就神经兮兮的想要我的命。“不够你们也看出来了,这是个疯子,而且本身实力深不可测啊,能不招惹就别招惹。”

“那要是我们一群人一起动手呢?”雷仁耀听到疯癫师兄跟我并没有太大关系,他的眼睛便眯了起来,散发着一种不怎么友善的气息。傻子也能看出来他是想对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动手,只是,这真的能行么?不知怎的,我始终都有一种感觉,这个疯癫师兄的身上可能藏着什么秘密,一旦爆发出来会变得惊天动地。仙……也许可能会和仙这个字眼有关,因为仔细感受着他身上的一切波动,我能寻找到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那是我在玉山的世界里跟那些所谓天神,所谓神仙交手时候,从它们的眼睛里,也察觉到过一种想类似的波动。

“不值当。”我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雷仁耀跟他那个眼睛里已经直欲喷火,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怨毒的小跟班,说道:“别忘记了他是从那个院里走出来的,哦对了,我虽然跟他不熟,但我知道他的一点背景。”

“什么背景?难道我们几家惹不起?要这样面子往哪里搁?”提到关于背景的问题,雷仁耀也不得不戴上了一些谨慎。可以说,现在从郑屏拜堂成亲那个院里走出来的人,身份背景都绝对不俗,虽然雷家看上去很有些势力,但为一件小事平白惹到交恶了一个势力,有单得不偿失。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疯癫师兄在他们那个家族或者势力中有足够影响力的情况下,不然若只是个其中的小人物,那还真是踩了白踩了

“几家一起当然惹得起,但我可没有参与其中的兴趣。”我再次耸肩,对雷仁耀那个小跟班说道:“兄弟,要我说这是就就算了你看行不行?不管怎么说,这世界上有种人你都惹不起,就比如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他可是蜀西那边赶尸门的一块宝贝疙瘩,要是他出了事赶尸门的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再说,依我看这事情还真是你有错在先,你欺负人家神经不正常本身就是错的不是?这是就算了行吧?也别让人妖为难,他这人就有点好面子。”

雷仁耀的小跟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本身还想说什么,但在听到赶尸门三个字之后便沉默了。也许是经过了很矛盾的挣扎,最终他点了点头。

“呱!还是小子你识相,不然我看在场的除了你,剩下的人都肯定会变成他的尸体,呱呱!”缺德乌鸦再次口吐人言,这群反射弧有点长的过分的人才蓦然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缺德乌鸦看,好像是要认清楚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看好你们赶尸门这个疯子,要是他一直这样,迟早要给赶尸门招惹很多仇家。”我看了一眼缺德乌鸦,对他认真的告诫。不管怎么说,从现在的趋势来看,赵七九将来肯定是要入主赶尸门的,所以这事情我不得不上心,不然赵七九会面临无尽的麻烦。

“知道了,这事情不用你说,呱,走了!呱!”缺德乌鸦一边无意义的模仿癞蛤蟆的叫声,拽着疯癫师兄的衣领扑腾了几下,又喊了句不走是想找抽?那位便傻笑着随着缺德乌鸦重新进了那个院子。

“那个乌鸦成精了,竟然能口说人言,逮住烤了一定很好吃。”王许看着那只乌鸦跟疯癫师兄进了院门,好像是有些情不自禁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忽然就明白,为什么经常在死人居所行走的别人都很消瘦,而王许却是一个胖子了。

“老大,咱们这次来有没有带远程狙击枪?大口径的那种。”四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了一个望远镜架在自己的眼睛上,他此刻正看着天空,脸上有一种惊叹的表情。

“你神经也不正常了?来这里参加婚宴,带大口径的远程狙击枪做什么?寻刺激?”王胖子有些不满的瞪了四柱一眼,见四柱根本不看他,便从四柱的手中抢过了望远镜,“你看到什么了?怎么还一副这样的德行,来给我……猴子!猴子!”

“老大,在呢在呢

!”身材瘦小的猴子连胜答应,他疑惑的朝着天空看了一眼,不明白王许这究竟是怎么了。而我也朝着天空瞄了一眼,在很高的地方有一个黑点,我嘴角抽了抽。

“你在荥阳这一带门路不是很广么?去!给老子弄个高射炮回来!”王许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是在说什么,他这样的要求让猴子当场就给傻了。

“老大,你要那玩意做什么,打飞机么!?这不能啊!我也搞不到那种东西!”猴子被王许这近乎于蛮横无理的要求快弄哭了,他以为王胖子真的是想打飞机,所以不断在王胖子耳边唠叨有关于打飞机的种种危害性后果。

“行了行了,都消停点,那是我家里的!”我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从王许的眼睛上把望远镜拿了下来,用淡淡的语气说了句让全场错愕的话。

院里的声音骤然嘈杂了许多,听这声音,似乎是婚礼就要开始了。抬头看着天色,也是,该差不多了,现在正是黄昏,一套繁琐至极的礼仪下来,肯定就到了夜晚无疑。

这大婚礼仪,究竟是有多繁琐,我心中是早就做了好准备的。当初来这荥阳十七房时候,光是一个进门的礼仪就差点没给我逼疯,而这现在是郑屏大婚,还有这么多大人物就像是个普通客人一样汇聚一堂,十七房这一脉的老人,肯定会用礼仪展现出郑氏的传承底蕴。这倒是无关作秀,而是这些传承已久的世家都很在乎的一些东西,但也仅仅只是属于这个圈子。

“走吧,先进去!我想等郑屏这小子的婚宴完事了,就该到谈正事的时候了。王哥,人妖,走吧?”我招呼了一声便自顾自的进了院子,王许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跟上来,应该是在后面商量着什么,我隐隐听到,他们是在跟雷仁耀大厅蛊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这事情,恐怕现在除了我跟郑无邪之外,根本就没人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就算是白苗寨子里的那些人,除了知道他们的蛊王遭遇不测之外,其它的……能知道才有鬼。

刚刚进门便看到了郑屏那一张哭脸,有十七房的长辈看到他这表情便瞪他,他立刻就一脸阳光幸福的笑容,只是这看上去,要多假有多假。

倒是他娶的仝家那个女人,盖着头盖,这是从古时候便传下来的规矩,外人是看不到她的容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