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绝慢吞吞的直起身子,看着池木木道:“这么晚了,你为什么又要进宫?你吩咐暗人来禀告的话,朕已经知道了,你别告诉朕,你是想来看看朕,所以才这么晚了,溜进宫来的!”

“皇上果然明察秋毫!”池木木捂着嘴巴,轻笑了一声。

心里却想,这东陵绝是在警告她在他面前不要太随意,他可以轻易要了一个女人的性命和前途吗?

池木木也没有生气,眸光认真的看着东陵绝,打量了半晌。

东陵绝平时本就喜欢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尤其是对待外人或者臣下的时候,他脸上更是没有一点笑容。

如果有必要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一定是非常客套,客套的让瞎子都能感觉出来。

可是现在,池木木看出来了,东陵绝非常的生气。

他不爱笑,可是也不会轻易表达自己的怒火。

看来,付某的死,真的让东陵绝气的不轻,竟然让他这个这么善于隐藏情绪的人,表现出这么大的怒火了!

“我有了新的发现,所以急着进宫来告诉你!”池木木眸光认真的看着东陵绝,一点都没有因为他刚才的话而生气。

“哦?”东陵绝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一些:“什么发现?”

“或许,我有人证可以证明付氏和付家跟刺杀的事都有关系!”池木木淡淡的道。

“是么?”东陵绝眉头一挑,明显来了兴趣:“说说看!”

池木木道:“我的丫鬟白荷,你可记得?”

“记得!”东陵绝道。

“她以前可是付氏的丫鬟,亲耳听到付氏跟她的兄长商量如何杀我,如果她来做人证……再加上一点点‘物证’,我想不管是付氏还是付家,都插翅难飞了!”池木木笑容满面的说道。

“她如果真是付氏的丫鬟,那就没人说是你指使她了!”

东陵绝道:“她的话,确实可以起点作用,可是,她只是一个丫鬟,人微言轻,更何况,别人可以说是你收买了她,许了她好处,她现在已经跟着你了,刑部那里,不会太相信一个丫鬟的话。”

池木木沉吟了片刻。

她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在这个时空,下人是没有人权的奴隶,怎么可以指使自己的主人?

就算是事实,也没有说服力,在这个资本主义社会,是完全不容许的。

“或许……还有一个法子。”池木木看着东陵绝,只觉得他漆黑的瞳孔里,仿佛藏着无数的碎冰,一不小心,就会在里面撞的头破血流。

“什么法子?”东陵绝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如果只有这么一个人证,只怕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如果……有付家的大少奶奶,或者七小姐作证呢?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容易一些了?”池木木笑看着东陵绝。

“温氏和池慕秋?”东陵绝眉头拧了拧:“她们肯吗?”

池木木道:“大嫂自然是不能再明面上去指证自己的婆婆。”

“你让池慕秋去做?你觉得她肯么?”东陵绝略微有些失望的问道。

池木木道:“大嫂不可以明面上去作证,可是可以私下去做啊!”

“温氏肯为了你,得罪池映月吗?”东陵绝道。

“大嫂跟我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大嫂就算不愿意,也会去做的。”

“你的意思是,让池慕秋出面作证?”东陵绝的眉头一挑,谨慎的看着池木木道:“这一次,朕是不会再为你牺牲色相了!”

“嗤!”

池木木笑出了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忙弥补似的捂住嘴巴,道:“你放心吧,这一次,我不会再利用你的色相了,而且,美人计用太多,池慕秋也不会再轻易相信你。”

也不是说池慕秋就怀疑东陵绝了,只是上次东陵绝答应她的事情还没有做到,现在又要再来一次那样的“欺骗”,池慕秋就算是个傻子,也该想通是为什么了。

有些计划,用一次有效,再用第二次,那就是傻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东陵绝道。

“昨晚,我偷偷在付氏的屋顶听到一些话,当时你派在我身边的暗人也陪在身边,我相信,你应该知道她们说了什么吧?”池木木道。

东陵绝却摇头道:“他们已经是你的人,我已经将他们送给你了,他们是死士,他们的生命都在你的手上,所以,就算是我,他们也不会轻易开口。除非是你要他们传话,或者……朕让他们帮忙给你传个消息而已。”

见东陵绝说的一脸认真,池木木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个时空的人虽然有些固执,不过还真是够讲义气啊!

池木木道:“昨晚,我听到池映月说,要试探一下我,她很聪明,大约不相信我如外界传闻的那样木讷,另外……她还想弥补一下,拉近跟池慕秋的关系。”

“然后呢?”

“我让池慕秋将计就计,看看她到底准备怎么做!”

“池慕秋答应了?”

池木木点头:“她只有答应,另外……她想入宫做贵妃。”

“是么?”东陵绝的唇角缓缓荡起一抹笑容:“池家三个女儿都入宫,舅父还真是舍得!”

对于这种讽刺的话,池木木装作没听到,反正也不是说她。

她那个所谓的父亲都不怕丢脸,她怕什么?

“本来,我是计划好了。不过……我想,池慕秋进宫当贵妃,不能够那么容易。”池木木道。

池木木本来是等着东陵绝接下文,可是东陵绝听了她的话,却忽然抬头,深深的看着池木木的眼睛,许久,才淡淡的问道:“你替朕拿了主意,让池慕秋入宫?”

“皇上千万别误会!”

池木木看着东陵绝的怒火,迅速的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池映月有此计划,如果我们要将计就计,自然是要让她以为自己成功才行,然后……看看太后和付氏下一步要怎么做,池家怎么做。”

东陵绝抿着嘴唇,若有所思,没有说话。

池木木道:“怎么?皇上不舍得?”

东陵绝摇头:“并非不舍得,要将皇权抓在手里,太后是关键,而池家和那一个人,就是朕最大的阻碍。”

“那一个人?”池木木眉头微微一挑,道:“您说的那一个人,是那个该死的人?那个死了,我就能做皇后的人?”

东陵绝点头:“正是他。”

“先不提他。”池木木道:“我们说回池映月的事。皇上,池映月口口声声叫你表哥,你真的忍心伤她的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