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执行计划以来的四天里,张昭一直忙着把明信片和信件雪片似的寄到谢永新那里,向他表达吴梅——一个女性崇拜者,对他的摄影作品不可泯灭的敬仰之情,其实也就是对他的景仰,并且暗示出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不介意以身相许,和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共度良宵。

在这之前,张昭发现谢永新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记者招待会,这一点很有用。首先得到的这个信息将使他能够把自己久已制定的计划付诸实施。更为重要的是,他发现谢永新根本没有固定的女伴,这一点也很重要。

张昭用手抠了抠脖子上的疙瘩,那是他在刮脸时割破的,握抢的手松了一下,但马上又握紧了。

“他一出场你就开始行动。招待会计划定在两点,三点以前到那儿,正好赶上它们散场。为保险起见,和他一起到京都饭店去,你房间里的酒柜里有的是酒,一定要让他喝一点。”他稍稍停顿,看了看她饱满丰润的身体,才说,“我相信,他会对你满意的!只要他上了钩,你就按计划行事。”他一面盯着她,一面把自动手枪放回衣袋,“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及时和我联系,牢牢记住一万块钱人民币的报酬,做好我要你做的事。”他双手从大衣兜里猛地抽出来,吴梅以为还是冰冷的自动手枪,但一看不是。

“看着,”他递给她一个干净的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绿色纤维。“我知道你会卷烟,卷几只和你的偶像一块抽,是经过加工的,劲儿特别大,很适合你。”他嘴唇上出现了短暂的微笑,然后扩展成了那种讥讽的露齿笑。那是他的主要特征。他将一只紧握的手掌心向下伸出,用那只空手握住她的手指,然后把她的手摆成一个凹面,紧握的拳头在她的手掌上松开。她立刻握住了那个装着海洛因的小小香囊,漂亮的脸蛋上立刻出现了生气。

他注意到这点,会心地笑了。她嗜毒笃深,必将为他所用,有嗜好的人就有弱点,这是他在警校学到的。她需要他供给她的东西,其实也就是间接地需要他。因此,可以相信她将在此剧中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生性不相信任何人,一生中多次发现自己落入阴谋圈套。当需要别人帮忙的时候,他一定要千方百计地搞清那人是否值得信赖,现在,他相信吴梅。

“谢谢。”吴梅的声音很微弱,掌心立即出满了汗,全身微微颤抖起来。她刚才没有意识到自己多么需要注射一剂海洛因,大脑已经剧烈地翻腾起来,产生出一种很需要毒品来舒缓的情绪。

张昭做出了很大的努力才止住笑,他的判断绝对没错,眼前这个女人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别那么快,妹妹。”他把香囊从她手里抢过紧紧地攥在手心里,这些东西能救她的命,并确保她在以后的几天精神抖擞。他在她眼前很随便地挥了挥那个小包。

“把这作为你为我服务的预支报酬,如果一切顺利,明晚你就可以收到你的全部酬劳了。如果出了半点差错,我就把你送上一个遥远的单行路,在那儿不需要人民币,更不需要毒品……”他用舌头在干裂的嘴唇表面来回tian了tian,把香囊丢在街上,点着一支香烟离开了。

吴梅捡起海洛因,用牙齿把小包撕开用舌头尝了尝里边的粉面,既苦又酸,然后很内行的把舌尖顶在上膛上,估量了一下含量,果然很高,对于这点她很老道。她取出一把银质小勺,底部已经失去了光泽,为了便于握稳,勺柄被做成了勾状。满满地装了一勺,又将一根火柴擦燃,粉面在火柴的热力下融化了。**流经勺子的一个沟槽进入一支注射器。她用双手抓住注射器以把它握稳,然后猛吸一口气就开始注射起来。热流进入了她的大腿,并很快上升到头部,蔓延至四肢,诱发出剧烈的兴奋情绪,她闭上眼睛,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几乎在一瞬间有了zuo-ai的。

张昭从一个靠给游客冲洗胶卷赚钱的小店里租了一套录像设备。这两盒便携式电视录像设备包括可变焦距透镜和对十米之内的声音均有很高灵敏度的麦克风,他花了八百块租这些设备,交了两万块钱的押金。又匆匆去了街对面的一家高级影楼,租了两个红外线透视镜。

下一步是准备一套高级标准间。

京都大饭店标准间的布局非常合理,既有可以从事他所导演的闹剧的场所,也有放置录像设备的地方。

门厅很长,他把两个录像机放置在两边的两个角落,确定这地方能够定焦镜头,将室内的每一寸都有效地收录下来。他把其中一个录像机用金属线和十多个钉子固定在高处,而另一只他准备在闹剧正式演出时放在手里使用。

在“神圣”的客人到来之前,他最后一件要准备的事就是准备食品。他早就通过调查了解到谢永新现在很喜欢喝酒,于是就让服务员在那个房间里准备了一个酒柜。各色名酒都准备了几瓶,并且每一瓶都打开,瓶内三分之一珍贵的**都倒进了浴室。就在几天前他绝不允许自己有这么奢侈的行为,可是,仅仅几天的功夫,一切都改变了。他毫不疼惜地用加工过的配制酒取代了倒掉的酒,为了保证好戏能够准时上演,他为男主角专门准备了三克强效海洛因。

吴梅用完了早点和那份专门作为预付报仇的海洛因,然后洗了澡,穿戴整齐,将剩余的时间都用于边看电视边吞云吐雾上面了,她甚至看到了那个很重要的记者招待会的现场。在她看来,那里的人不过是她的又一个主顾而已,她发誓要像以前和今后一样,把钱从他们的兜里掏出来。

两点四十五分,她进了那个会场,十分钟之后,招待会散了,她早就找好了目标,很快和谢永新走了个对面。他直视她几秒钟,立刻判断出她是谁,他冲她笑笑,然后,把手伸向她。

这个男人居然那么容易被勾引!使她不觉暗暗吃惊。那个阴冷的杀手般的男人教给她的办法根本都没用上,要是非要做点什么的话,就是她必须一直抗拒他的饥渴,防止他在车里就要对她做出那种事来。

他和她从黑暗的侧门进入饭店时没有任何人认出他们,事实上根本没有任何一个人看到他们。手挽手地走到二楼,吴梅拧了一下门把手,然后将谢永新引到里面。在他从她身边擦过时挑逗的tian了tian她的耳朵。她关上门,轻轻地上了锁,不过很不结实,一碰即开。他们刚刚靠近那张大床的时候,男人的短裤早就脱落到脚脖子了。

张昭从一开始就录了起来,包括他们走进室内的情景和谢永新迫不及待的动作。他有过给演习的官兵录像的经验,录像机要一直开着,任何一个绝妙的表演都不能放过。在隐秘录像和大规模侦探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预测谁要对谁在什么时候做任何动作。

京都大饭店是计划的第三步,但绝不是最后一步。

这天晚上真是万事如意。红外线透镜一直在发挥作用,一切情景,从谢永新第一次用可卡因到一次连续喝掉六杯红酒,都叫他给录下来了。

张昭用自己的镜头第一次拍下了XJ前的爱抚镜头和相互用嘴进行的性行为。那批他找来的男女演员一个一个地从浴室走出的情景也叫他给录了下来。当那位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记者兼警察让一个赤身**的男演员给恣意地冲撞爱抚了一番时,他没有放过谢永新这唯一的一次同性行为。所有这些都在两个小时后结束了。那些恶作剧演员心满意足地、静悄悄地离开时,对此艳遇的实际意义仍然一无所知。他们每个人在外面的走廊处接过张昭发给的两千块人民币的报酬离开了饭店。

谢永新仍然在**以胎儿在母体内的姿势享受着安定酒精所导致的恬静的睡梦。吴梅一直设法使自己保持着清醒,这时,她跑到张昭跟前索要自己的那份报酬。

他告诉她耐住性子,再等一会儿,先帮他装一装电视录像设备,她只好答应。设备装好之后,就放在门附近,所有的酒都倒进了浴室的下水道的沟槽里,那些瓶子则用洗手液进行了彻底清洗,在热水龙头下冲了足足五分钟。

他们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来到大街上,他早就租好的车就停在五百米之外的路边。她帮他安置好设备后车就开走了。张昭在急速行驶的车里用打火机点燃了两只烟,一只是给吴梅的。

香烟凉爽、没经过过滤嘴的烟气充满了胸膛,他心满意足地伸出手去,用手指尖摸了摸那些可放四个小时的录像带,它们千真万确地躺在那儿。明天,他要用一个VCR和一个电视机把录像带剪辑一下。成品要再复制一套,一套放在自己的秘密住所,一套送给自己的那个神秘的女主顾。

他现在有一种将一切控制在手心里的感觉。所有的材料已经准备好,只有他一个人控制着,他喜欢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