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喆为香港的毒品转运站被连锅端感到吃惊不已,他没想到有人动作这么快,在他们刚刚离开的时候,就下了手,一时之间,到不知如何向莫道天解释。莫道天却不以为意,反倒过来安慰他:

“这世界总发生着不可思议的事,但这事和你们没什么关系,是香港转运站的那批混蛋捅的篓子,社团将对他们严格处分。喆子,你这趟干得不错,辛苦了!”莫道天说着,转移了话题,“你知道婉茹受伤的消息吗?”

王喆缓了口气说:“我们是几个小时前,在广州转机的时候才听说的!”

莫道天说:“你去看她了吗?”

“没有,我想先向您汇报公事,再去探视!”王喆说。

“恩,先公后私,很有原则!”莫道天不怒反喜,王喆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现在没别的事,我去医院了!”

莫道天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又说:“喆子,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那个刺客负伤后落网了,没有死!”

王喆怒道:“这个王八蛋,我倒想去看看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做?”

莫道天摆摆手:“这正是我想弄清楚的。目前,任何人都不能见刺客,你也不例外。现在,你先去医院吧!”

王喆:“好,我去了!”

从遇刺的那一天算起,已经是第四天了。何婉茹的手术很成功,危险期已经过去,被重接好的左臂依然固定着,躺在**,仍然不能动,胸部的受伤处和断臂在不吃麻醉药的时候,仍然疼得要命。在实在难以支持的时候,大夫就让护士给她注射麻醉剂,让她睡觉,何婉茹就这样昏昏沉沉地,一直在病**,时而清醒,时而沉睡。

王喆驱车来到医院,穿过无数临时布置的保安岗哨,还有不少来回走动的着便衣的兄弟,在霍雷的引导下来到特护病房前。霍雷止住脚步,王喆进了病房,护士给他带上门。

快步来到病床前,何婉茹听到动静,睁开眼睛,见是王喆,只说了句,“喆子,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眼泪就涌了出来。

“别哭,你没发现吗,老天爷一直在保护你呢!别哭,别哭,这不是没事了吗,我也回来了!”王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边安慰着,一边轻轻地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何婉茹从负伤以后还没掉过眼泪,此刻,见到亲爱的人,眼泪开始不断地流出来,大有黄河决堤之势。王喆俯下身子,开始去吻她,去吮吸她脸上和眼中的泪水。

过了好久,何婉茹慢慢平静下来,才开始能正常聊天。王喆问了她的伤势和被刺的经过,何婉茹大致描述了一下,王喆心里一阵难过,何婉茹问他:“你刚回来吗?”

“是,我还没来得及回别墅。”王喆给她讲了去香港执行任务的经过,除了章小玉和他上床的事,几乎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她。末了,他说:“宝贝,如果我不去香港,你也许就不会受到伤害!”

何婉茹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行刺是有预谋的,受伤也只是迟早的问题!”

王喆关切地问:“听说刺客落网了,弄清楚他是受谁支派吗?”

“我在养伤,没问爸爸这件事!”何婉茹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她显然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小演员了。现在的她,已经显得极有城府,即使对最亲爱的人,仍然有所保留。

这天晚上,征得何婉茹和大夫的同意,为了多陪她一会儿,王喆就在特护病房隔壁的房间过夜。

这里和被严密封锁的刺客的病房只隔着一层楼。王喆想弄清刺客的背景,却不敢轻举妄动,越雷池一步。

次日上午,王喆正在病房陪护何婉茹,雅布齐尔公司的总裁奥夫曼来探视。在一阵关切的问候之后,奥夫曼遗憾地说:“小姐,看来您的拉巴斯之行不得不往后推延了,那笔土地买卖如果您不能亲自去考察,请你吩咐一下,该怎么定夺?”

何婉茹说:“那是宗赚大钱的买卖,我想,不能轻易放弃,你明天就回拉巴斯,社团近日会派人去考察!”

奥夫曼:“小姐,你是社团负责投资事务的首脑,其他人就是去考察了也不能定夺,时间紧,耽误久了,我担心其他几个正虎视眈眈的跨国公司盘下那块地!”

何婉茹脸色沉了一下:“奥夫曼,你不能让我躺在病**陪你去拉巴斯吧!”

奥夫曼连忙告罪:“对不起,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刚才的话有冒犯之处,还请你宽恕,我是有点急!”

何婉茹脸色又缓和下来,心平气和地说道:“你绞尽脑汁为社团挣钱,并没有做错什么,我和父亲都很欣赏你。我昨天和父亲商量过了,我不能去,社团会有人去考察,去考察者比我更有决断力,他能在考察后就立刻做出定夺!”

奥夫曼刚才那失望的眼睛里闪着惊喜的光:“小姐,你是说莫道天先生会亲自去吗?”

何婉茹打着哈哈:“我什么也没说。奥夫曼,你回拉巴斯等着吧,祝这笔买卖成功!”

“是,小姐,谢谢你!”奥夫曼恭敬地说,“我明天就回去!”

送奥夫曼走出病房门,王喆迎面碰上前来探视何婉茹的谢永新。

谢若雪和霍刚在狄云山别墅计议已定,连梳洗换妆都没来得及,就驱车直奔雅馨苑别墅。

她先到办公室和自己手下的几个手下见了面,听取了他们近期的汇报,也简单地通报了自己此行的收获。

几十分钟后,谢若雪夹着文件夹,离开自己的办公室,沿着长廊来到莫道天的办公室,经过秘书的通报后,她走进去。莫道天刚刚结束了和奥夫曼的谈话,见谢若雪进来,奥夫曼识趣地告辞了。他礼貌地和谢若雪道别:“谢小姐,欢迎你有机会光临拉巴斯!”

“我会去的,如果莫总派我去的话!”谢若雪礼貌地回应,“奥夫曼先生,祝您一路顺风!”

奥夫曼离开后,谢若雪才走到莫道天面前,仔细地打量他,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胳膊:“亲爱的,我刚回来。最近怎么样,看上去气色不错!”

“还行!”莫道天凝视着她,“小雪,你看上去风尘仆仆,还没回狄云山别墅?”

“没有。”谢若雪说:“我到北京后就直奔这里,两个星期没见天哥了,好想你!”

“是吗?”莫道天淡淡地说,“先谈谈公事吧,各地近期的销售情况怎么样,顺利吗?”

“除了个别地点,大多数地区的销售情况均处于上升趋势,同我接手前相比,销售额增加了两个百分点,利润翻了一番。您看,这是给地的销售和财务报表,请您审核!”谢若雪从文件夹中取出报表递给莫道天。

“很好!”莫道天嘴里说着,接过报表看也没看就放在案头,“我回头再看吧,小雪,还是听听你在各地的见闻吧!”

谢若雪开始汇报自己这次出去的情况,毒品转运站的情况和各地社团的现状。当然,她对自己此行所从事的秘密活动滴水未露,却着重谈了在东北和秦城分别会见社团首领和毒品销售商的情景,渲染了正着手制定尚未实施的秦城销售计划。

莫道天打开录音装置,边吸雪茄边听谢若雪的汇报,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当谢若雪结束时,他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就这些吗?”

谢若雪的心中闪过一丝不祥之兆,脸上却一片平静,她说,“关于销售方面买卖的事,还有各地社团的情况,基本就是这些了。”

“是吗?”莫道天吐了个眼圈,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出口。

谢若雪突然有种想呕吐的感觉。孕期反应?她极力克制着,想尽快离开莫道天的办公室。她说:“天哥,如果你没有其他的吩咐,我想先去医院看看婉茹,我在东北知道他遇刺的情况,心里特别着急,她现在伤势怎么样?”

莫道天说:“她的左臂断了,胸部也中了一枪!”

谢若雪做静压状:“天哪,这是谁干的?”

莫道天说:“是一个日本籍的东北人,不知道他是受谁指使!”

谢若雪说:“只要人没死,就能撬开他的嘴,套出实情,天哥,您别着急!”

莫道天说:“他没死。我相信不久就会真相大白。小雪,你去医院看婉茹,顺便也给自己看看,你看上去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很恶心?”

谢若雪掩饰着:“连着不停地到各地奔忙,坐飞机,我太累了,可能有点晕机!”

莫道天穷追不舍:“哪你忍着干什么,想吐是吧,别是怀孕了?”

谢若雪脸色泛红:“天哥,你真会讲笑话,怀孕?为谁怀孕?除非是您……”

莫道天意味深长地笑了:“我可没那种福气了,你快去医院吧!”

“好的,天哥,那我先走了,您多休息,别太累了。”

谢若雪走出莫道天的办公室,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背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