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报上说明将吴三桂在黎明发动强攻,历时三个小时将荥阳攻破,徐福成及其部下全部战死,所以徐洋再怎么骂,徐福成都听不见了。同时,吴三桂所部的损失也列在其上,吴三桂除去派堵黄河的两千人马,手中的一万人马被徐福成的一座残破荥阳耗去了五千人,总的算来,是一场惨胜。可是朝廷局部的惨胜却让徐洋的处境越发困难。

“崇祯的粮草供给应该不会太顺畅,两线作战消耗巨大,只要断了崇祯的粮道,不用断,只要劫掠几次,相信崇祯会落得跟自己一样的境地,那时候在相机决战,未必不能将崇祯所部歼灭。”徐洋喃喃自语,按照他们父子之前制定的计划,围攻开封是这一战的转折点,不管付出多么大的代价,也要跟崇祯打一仗,哪怕是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只有这样,才能为以后的生存打下良好的基础,他们父子才有可能开创不世基业。

宋献策却提出了暂缓进攻,待过个三五日再做决断,他的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是朝廷的钱粮供给也很难。

“微臣的意思是先保证我们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行出击,因为我们的粮草估计也不是很顺畅,黄河之水泛滥,灾民遍地,近日来常有小股灾民哄抢路上的军粮,一旦我们的粮道断绝,处境就危险了。”

这样的报告我前几天就接到了,劫掠军粮的是灾民,路上陆续有几十车的粮食被抢,好在军中存粮够用半个多月,否则还真是不好办呢!“爱卿说的不错,那就先保证我军粮道的畅通,朕让左良玉率领三千人马加强粮道的畅通。不过速战速决的战略不能更改,等下一批粮草到了,立即进军。”

三百多辆粮车缓慢的行进在路上,黄河泛滥后,道路极其难走,虽然不再有积水泥潭,但是路段毁坏,土路蜿蜒,走的非常辛苦。每逢遇到上坡或是难走的路段,往往需要很多人齐心协力才能度过。

前面就是一段险峻的坡路,道路大约十几步宽,两面是山崖,站在下面看上去仿佛成了一线天。负责押车的军官一声号令,车队缓缓停下,准备歇息一阵,然后一鼓作气走过这段险路。

左良玉就在粮车的后面,他跟负责押运粮车的人说了一声后,向山坡上走去,想要仔细的看一看地形地势。他没有循着道路,而是从小树林向上攀登。

到处都是荆棘,左良玉踩着松软的腐叶,小心的拨开长满锐刺的荆条。荆条上有细小的果实,左良玉摘了一颗放到口中,觉得味道很酸,跟辽东的那种果实相比,滋味逊色不少,不过听人说,南方的这种果实的内核,是一种药材,这一点北方的品种无法相比。

左良玉继续向前走,不料被荆条挂住了衣服,他用力一拽,那荆条弹射回去,身上的衣服也被割下去一条挂在荆条上,可见锐刺是如何锋利了。

左良玉用手轻轻摸了摸被荆条划破的衣服,心说这荆条也太锐利了,不但划破了衣服,连盔甲都被划出了一道浅痕,真不敢想象负荆请罪的廉颇是如何承受的。

一阵风吹过,荆条在风中摇曳,左良玉看着挂在荆条上的布条随风摆动,突然,他大吃一惊,附近的一条新近挂上的布条也在随风飘摇,他不顾锐刺伸手将荆条折断,仔细的观察布条,又细心的向上走了一段路,最终嘴角露出微笑。

左良玉从山路上下来,回到军中挑选了数百精干的士兵,跟随他悄悄的潜入茂密的丛林中。

粮车开始动了,运输人员气喘吁吁,大汗淋漓,换来的是整个车队缓慢的前进,就在粮车首尾不能相顾的时候,袭击开始了。

在一片暗绿色的林子中,突然现出一对人马,他们黑压压的蜂拥而至,呐喊声震动着山林,武器和铁甲在日光下散发着夺目的光亮。

押粮的队伍没有任何慌乱,但是他们也没有立即射击。等到这支人马冲到离车队一百多步的时候,一声号令,枪弹齐发。

攻击的队伍前列的人接连扑倒,后继者略微迟疑立即扑上来,但是等待他们的是第二波射击,他们虽然死伤甚重,但是仍然奋勇向前。

左良玉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马上下令护粮的人马撤下来,和那百十来车粮食相比,他的部下和运输人员更重要一些。

果然,来人的目标是粮车,也不知道来人用的是什么办法,粮车突然燃起熊熊烈火,不一会就使百多辆粮车化为灰烬,简直跟天火一样厉害。

徐洋见父亲交给自己的放火利器果然出手不凡,嘴角泛起笑容,他这次率领挑选出来的八千精兵突入朝廷押粮的腹地,就是想要打一场漂亮的仗,给崇祯皇帝一个颜色看看,让崇祯皇帝知道他们徐家父子不是白痴。至于继续向开封进发的两万多人,他们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战略上必然消耗的损失,总该有的。

当三个方向出现敌人后,左良玉感到不妙了,对方的兵力显然比他预计的要多的很,看来自己这三四千人被包围了。

左良玉不能坐以待毙,马上组织突围,目标就是不远处的那个密林,进入密林再跟敌军周旋,机会会大一些。

左良玉骑上黑色的战马,一边指挥一边擦脸上的汗水,不知是不是他的运气不好,飞来的羽箭射中了他的胳膊,虽然不是要害,但是把羽箭拔下后鲜血淋漓顺着伤口往外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