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叹了口气道:“本朝的所有火器制作工作都是徐光启大人主持的,徐龙星身为他的儿子,掌握火器制作技术也不奇怪,也许徐光启大人筹备的新式武器的制作图纸都被他匿下了,否则又怎么会多出跟本朝不一样的火器呢!刘将军把这个情况写一个奏折,本帅代为呈递皇上。”

宋献策说完这个情况,皱着眉头道:“听新郑中牟方面溃败的士兵说,叛军的势头很猛,夺取这两个县城都是一鼓而下,微臣更希望这是地方防卫长官推卸责任的言语,如果是真的,那么叛军的军事实力就要重新评估了。”

“皇上,户部倪元璐大人的急折。”朱大可将奏章交给崇祯皇帝,户部是主管钱粮的部门,看来这是有关军需物资的奏章了。

我打开奏折一看,是倪元璐筹措军饷粮草的奏章,因为袁崇焕那里和我这里都需要钱粮,给国库造成了很大的压力,加上还要赈济灾民,原本就空虚的国库更加窘迫了。

宋献策看过崇祯皇帝递过来的奏折,心中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朝廷这次平叛非常仓促,而且马上又到了秋天,钱粮一旦不济,对这支劳师远征的部队来说,将造成极大的困苦,所以制定战略战术的时候,都是以速战速决作为唯一的选择,原因就在这里。

和崇祯皇帝一样处于窘境的是叛军,在新郑和中牟的人马汇合一处后,作为统帅这支人马的徐龙星的二儿子徐洋也有点闹心,因为军中的火药比粮食多了几倍,那是给火器大炮吃的,而人吃马喂的粮草却只能够支持十天左右。

徐洋深得其父信任,也是唯一一个看过徐龙星手中那本天书的人,他知道那对他来说,意味着将越过大哥徐良成为徐龙星的接班人,这让他心血澎湃,当然了,在他心里,他比大哥徐良要出色的多,他常常拿未登基时的秦王李世民与自己比肩。

徐龙星建立的情报组织,让徐洋知道崇祯皇帝亲自挂帅平息这次他们父子挑起的叛乱,但是,徐洋一直认为崇祯皇帝是靠出身才取得今日今时的成绩,其实崇祯皇帝并不是一个出色的统治者,并不具备突出的军事指挥才能,自己比崇祯皇帝大不了几岁,如果换他去坐崇祯皇帝那个位置,他相信自己比崇祯皇帝要做的更好。

吴三桂骑着马在主营附近溜达,清冷的夜,月光不是很亮,浮云聚散不定。这样美好的月夜不知道明天他是否还能看见。

吴三桂在把这次战果和几份奏章用快马送去开封后,就下决心明天黎明闪电行军夺取荥阳,通过白天的战斗他已经发现叛军的战斗力不弱,主将更是难以对付的狡猾家伙,夺取荥阳的战斗非常艰巨,他的耳边似乎已经听见了急促的战鼓声和将士的厮杀声,以及枪炮隆隆声。

今天看起来还活蹦乱跳的将士们,明天以后将有多少人不能再发出欢笑声呢?明天,荥阳内外,都将染上殷红的鲜血,恐怕只有时间能忘却血色的记忆吧!

担任先锋官的是刘肇基,刘肇基在黎明前夜色的掩护下,很快的夺取了荥阳的外城,然而在夺取荥阳内城的时候,遇到了叛军强有力的抵抗。

徐福成凭借残城据守,看着外城的朝廷兵马点燃了大火,浓烟升腾向天,不时有士兵把缴获的旗帜投掷到火中,还有士兵对着内城骂战。对此徐福成感到很幼稚,他绝对不会迎战的,除非对方把荥阳铲成平地。

刘肇基接到吴三桂命令他率先冲击的命令,他坐下的战马一声长鸣,使他精神为之振奋,马上下令强攻,一时间火炮齐发,跟叛军对射起来。

徐福成看的出来,他面前的攻城部队是善于作战的部队,组织有序,指挥得法,将领稳健镇静,士兵英勇坚韧,如果这支部队他在手中,那该多好啊!

枪炮如雷,羽箭如雨,不断的有双方的士兵倒下。刘肇基一次次挥动手中的旗帜,战鼓声在城墙内外连续的响着,看他已经组织了三次强攻,仍然没有把被水浸泡过的荥阳城攻下来。

吴三桂骑在马上,沉静的仿佛是一尊雕塑,肃立在身边的卫兵一动不动。全军进攻的时机是否成熟,这是他在思考的问题,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剑柄,剑柄虽然冰冷,但是他的手心却全是汗水。

吴三桂率领的一千五百人的部队全部披挂整齐,成排的候立在吴三桂身后,战马不安的打着响鼻,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战斗感到兴奋,马蹄也不停的踏动,在地面上刨出两个浅坑。

“报告,叛军已经第四次击退了刘将军的进攻。”

吴三桂拿起望远镜看看另外一个方向,刘肇基的旗帜并没有倒,按照事先约定的,说明刘肇基还可以组织再一次的强攻。

离吴三桂近一些的士兵听到了报告,他们都把眼睛落到吴三桂身上,看到吴三桂猛地抽出佩剑,他们的眼睛都是一亮,马上跃上马背,纵马跟随吴三桂而去。紧接着,大队的骑兵出动,只听到马蹄震撼着大地,如天雷行空一样,向荥阳方向滚动……。

“将军……荥阳急报……。”

徐洋看完战报,极其愤怒,他痛骂徐福成指挥不利,没有能抵挡住吴三桂的进攻,使他和洛阳方面被分割成两部分,钱粮供给将会更加困难。连这份战报都是吴三桂军中潜伏的奸细冒死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