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虽然你有罪在身,但是能够迷途知返,朕深感欣慰,朕用人的原则向来是不问出身,只要你认真办事,朕就不会亏待你,如今就有一桩事要你去办,不知你愿不愿意?”

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暗淡下来,忙碌了一天的我却没感到疲累,对于利用李过打击白莲教的安排我有信心,起码现在洛阳地界被严密封锁,李自成张献忠等人即使抓不到也跑的不会那么快,那么我就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来打白莲教一个措手不及,伤其筋骨,为我赢得一个有利的局面。

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

香奁梦,好在灵芝瑞露。中间俯仰古今。海枯石烂情缘在,幽恨不理黄土。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兰舟少住。怕载酒重来,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

我听着这吟唱,知道是唐诗在操琴,而且所唱词牌的意思大概能听明白一点点,好像是写一对殉情的儿女化作并蒂莲,藕丝不断,象征他们缠绵悱恻的爱情,莲心苦涩,代表他们遭遇的不幸,看来唐诗颇有借古喻今的心思和情绪啊!这段时间倒是冷落了她。

我再也忍不住,转过走廊进了后院,果然看见唐诗在窗内操琴,手指滑动间更添了几分凄然,神情注视着桌子上的古琴,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让人心动。我悄悄的走近唐诗,展开双臂将她搂抱在怀。

唐诗被吓了一跳,不过马上知道身后之人是谁了,除了他谁还敢这样啊!感觉到后背的热气,不知怎么,她的心却冒出凉气,轻轻挣脱怀抱,面对着他,低声道:“妾身……参见皇上……。”皇上二字,让她感觉到两个人一下子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我伸手将唐诗搀扶起来,笑道:“都说女子多愁善感,今日朕算是领教了,你呀!真是自己作贱自己,总要把自己憋闷出毛病来吗?”

唐诗勉强一笑,道:“妾身……万万配不上皇上,恳请皇上准许妾身出家修行,为皇上日夜祈福……。”

我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没有表露出来,伸手勾起唐诗的下巴,说道:“朕知道你的心思,心中有很多隐忧吧!对前途充满不确定的迷茫,这个感觉朕也曾经有过,不妨事,挺过去就好了,或者说,你厌烦朕了?”

唐诗连道不敢,“妾身怎么敢……。”她心中想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一时也说不清楚。

我打断唐诗的话,道:“跟着朕吧!你家里也没什么人了,孤苦伶仃的,朕对你也有些感情,不会亏待你的。”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的身份一转变过来,有些话竟然不会说了,真是奇怪的很,不过我是万万不能让唐诗去当尼姑的,那不是自己给自己眼罩戴嘛!就算她是一个花瓶,起码也是看着养眼的美丽花瓶,在眼皮子底下放着不是坏事。

唐诗心底对崇祯皇帝也是有情,可总是觉得自己身份卑微,站在崇祯皇帝身边就会自惭形秽,此时听崇祯皇帝这么说,心下稍安,但也没说什么,把那份感动埋藏到了心里。

在福王府逗留了几日,之后我便采纳宋献策的建议,立刻启程回京,当然,抓到的老回回和马老虎这两个贼人也一并押着,因为有些细节还没有弄明白,比如李过说的,在洛阳并没有人跟他们联络,更没接到所谓信件的事情,而且白莲教因何知道我的行踪,李过也说不明白,这些都是需要仔细审问的地方。

经过一番思考,我决定让宋献策主持围剿白莲教的事宜,吴三桂率兵配合,因为我要重用宋献策,宋献策总要有服众的功劳才行,所以只带了二百多人赶回北京。

一路无话,等来到北京城外已经是傍晚。我打了个呵欠,道:“今天晚上就不进城了,在外面的驿馆住一夜,明天再进城。”

说完我又觉得落了点什么,回头对王二虎道:“二虎,你去传朕的口谕,叫卢象升来见朕,叮嘱他不要声张。”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王二虎就回来了,后面却没有人,我有些纳闷道:“怎么回事?卢象升不在西山大营吗?”

王二虎的脸憋的通红,说道:“卢大人在不在二虎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没过去,路上被人给挡住了,他们说自己是什么衙门的人,我说奉皇上口谕前去传旨,哪知道被人一顿辱骂,说我是疯子,还想拿我法办呢!”

“什么司衙门?”我没有听说过这个衙门啊!这让我心生疑虑,心说宋献策说的还真不假,我离开北京这才几天,凭空冒出了这样的衙门,我再不回来,恐怕北京城都会变主人啊!

我气的一拍桌子,对王二虎道:“朕现在就写一封手喻,你带人前去卢象升那里传旨,路上胆敢有阻挡者,一律就地正法。”

王二虎听了这话,甭提多提气了,答应一声,出去叫了五十个弟兄直奔卢象升的大营,可惜这次没遇到那些挡路的人,可能是看见自己这伙人的架势,溜了吧!让王二虎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