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半个时辰,在秋醉月已经不想等下去的时候,连痕放下酒盏,沉声道:“秋醉月,你对风华做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book./top/”他的眼睛没瞎,能看出风华巨大的变化。

“这话你是代替谁来问我?”秋醉月声音平和,不变喜怒。

连痕了然,“你既然想要留住风华,为何还要伤害风华?我所在乎的人都在意风华,我自然也在乎风华的安危。”当他知晓风华是如此特殊的身份,如此特殊的存在,他终于明白父亲的执念。

秋醉月的视线不知是落在什么地方,眸光晦涩幽深,让人看不明白。

连痕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藏得太深,是他无法窥探的一个对手,也是最可怕的对手。

“告诉她收手吧!别再执着了,不然你们都会被她害死。”他想不明白那个女子在那样的打击下,还能存活。

连痕端起酒盏,无力一笑,他父亲多年的执念,岂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放心,我不是我父亲,她要对付的人是你,我到时候希望你这次能处理干净,不要再留下后患了。”他一直以来都为那个疯女人背黑锅。

秋醉月也坐了下来,执起酒壶,透着梅花清雅香气的酒水从壶嘴中缓缓流入琥珀色的酒盏中,修长的手指端起酒盏,放在鼻尖嗅了嗅,“果然是好酒。”

连痕突然想起什么,放下酒盏,异常认真道:“贺兰瑶对风华已经起了恨意,你如果处理不好,我便对贺兰瑶动手,这一点你可比不过凌莫离。”贺兰怡暗中给风华下毒,被他秘密拦截下来,通知了凌莫离,凌莫离几日之后便毁了贺兰怡。

他听闻唐琪给风华下媚药找女人之事,他隐隐感觉是贺兰瑶暗中唆使,唐琪不像能做出如此卑劣之事的人。不过他只见过唐琪几次,秋醉月是他的主子都没有怀疑,他怀疑是否多余,也许关心则乱,防患于未然,总之昨晚贺兰瑶眼中的怨毒让他感觉到危险。

若是有一日连痕知道自己的感觉如此准确,他一定先杀了贺兰瑶。

秋醉月品尝了一口梅花酒,眉梢微微挑起,“此事我自会处理,无需小王爷过问。”瑶儿对他有大恩,他不能忘恩。

连痕长长的哀叹一声,口气不善,“但愿如此。”婉容日日担心风华,消瘦了不少,还喝避孕汤汁说什么怀孕了就无暇照拂风华,显然是根本不信他,他又舍不得对她发脾气。

“假冒风华重伤你的人暂时不要动,我有用。”

连痕端着酒盏,默默品酒算是默认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两人身上,唇角的笑容多了一丝玩味,探究的看向秋醉月,发现他看到之后竟然能面无表情的继续饮酒,完全没有在行宫门口见到的怒火。

“真能忍。”换成婉容他一定冲过去把人抢过来。

秋醉月没有回应,他势必要带走风华,就当做离别前的纵容,他再不舒服也要忍着,是他自找的给凌莫离机会照顾她。

看来麻烦还不止一个呢!齐人之福他可消受不起,见贺兰瑶走到秋醉月身后,含情脉脉的样子,连痕有些感慨,婉容就不能这样看看他吗?终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思全然不在他身上。

放下酒盏,“告辞。”起身离开,对于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不喜欢。

贺兰瑶手中拎着食盒,放到秋醉月面前的石桌上,打开食盒盖子,取出里面精致的小菜和一壶梅花酒。

“这是用紫梅所制的梅花酒,天下只此一瓶。”贺兰瑶为秋醉月斟酒,笑容浅浅。

秋醉月没有去碰触,看了一眼酒盏中反射出淡紫色微光的酒面,轻声道:“每年送你紫梅的男子太多了。”紫色的梅花长在山涧的瀑布旁,四面被水环绕,冬日结冰很难靠近那两株紫梅,若没有武功或者冰上行走的本领,是根本无法采下紫梅,更有不慎者掉入冰湖中重伤,一般收到紫梅的姑娘都会答应男子的求爱,可惜瑶儿却永远是拒绝,因为他们给不了她想要的。

贺兰瑶咬住红唇,水眸中浮现出雾气,她很明白醉月的意思,他在不满,清澈的大眼直直望着他,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道:“我拒绝他们是为了你呀!我在等你。”这些年了她再也找不到比他更让她动心的男子,一切都是那么出众,最般配的。

“是吗!”秋醉月一声平静的询问,无波无澜间透着淡然的疏离,对他而言这件事并不重要。

贺兰瑶狠狠的点头,委屈的就要哭出来了。

秋醉月拿起桌上摆放的一支礼盒,放到贺兰瑶面前,“这是你当年救我时为我包扎伤口的锦帕,那日去见姜护卫时他交给我的,让我转交给你。”他中毒昏睡在山洞中,是姜护卫背着他回到雁城,他此次到东燕去见的故人之一,当时瑶儿被他父亲请走,姜护卫便将此物交给他。

贺兰瑶颤抖着双手打开盒子,取出紫色绣海棠花的锦帕,双眸含泪道:“那时的醉月真的让人好心疼。”

秋醉月叹息一声,还想说些什么,见婉容迎面走来,眼睛环视一周,看来是找连痕。

婉容走到石桌前,颔首行礼,见到贺兰瑶心中便明白,“看来我来晚了。”本想找连痕去赏梅。

秋醉月起身,看向连痕离开的方向,“小王爷刚走片刻,应该追的上。”因为风华的缘故,对婉容他总是会和颜悦色一点。

贺兰瑶也不好坐着,跟着站起来,低头叠好锦帕放回盒子中,这个动作却把婉容的吸引力转移过来。

“这锦帕好精致呀!能否借我一观?”婉容带笑的声音响起,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疑惑。

贺兰瑶心中不愿,奈何在醉月面前她不好拒绝,对方又是小王妃,便勉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