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厚的地方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风华停住脚步,静立在一株梅花树下,抬头仰望,“如此美景和令自己讨厌的人分享是不是有些辜负了。book./top/”声音很轻,瞬间消失在梅花林中。

宝剑低鸣,在月光下泛起白灿灿的冷光,寒气逼人。

这不是第一次看秋醉月舞剑,往日欣赏的心情一去不复返,有的只是漠然冷淡。

梅花林下,花雨纷飞,魅影翩翩,白襟飘飘,一笑间,尽显绝世风姿,谁人能不为之心动?

风华翩然转身,不做一丝停留,没有一点留恋。

“聂沛还活着,在静风山庄。”秋醉月苦笑道,他留不住她,只能利用周围的一切。

聂风华没有停下脚步,事情果真和她猜测的一样,秋醉月怪她欺骗,却不想想自身有多少事情隐瞒她,她父亲还活着!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也能隐瞒她两年之久,你向我索取信任,你又给我信任了吗?

风华只觉得这两年的日子过得凄惶可笑,她就像个傻子一样在他面前自以为是。

“过些日子,故鳯会接你去静风山庄。”知道她在气恼,他却无能为力,除了自责他什么都做不来。

风华顿住脚步,微微侧首,冷声道:“多谢王爷成全。”他如果不开口她一生也找不到静风山庄见不到父亲。

感觉到风华的无力和无助,他现在过去安慰呵护只能让她感觉到刺心,同时他也在冒险,赌聂沛不会醒过来。

马车在香雪海外面等候,见到风华走出来,车夫掀开车帘,放好板凳。

风华踩着板凳钻入车厢中,无力的靠在软垫中,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让她知道父亲还活着,消息很隐晦她一直都无法确定,秋醉月现在让她见父亲,是因为事情暴露无法隐藏了,还是另有目的她不清楚,只有被人牵着走。

马车停在了行宫大门口,聂风华走下马车,婉容就急忙冲过来,紧紧握住风华的手,“去哪了?”

“香雪海。”婉容有自己的生活,不该陪着她担惊受怕,连痕也很疼惜婉容,这样就够了。

“你要赏梅明日我陪你去,这么冷天气别冻坏了。”婉容从连痕手中拿过狐裘,披在风华身上系好丝带。

贺兰瑶见马车中并无他人,走到风华面前,柔声问道:“聂姑娘,醉月为何没有回来?”在聂风华面前称呼睿王为醉月,明显是在宣誓主权。

聂风华斜视她一眼,没有回答,起步向前走,秋醉月的事情与她无关。

“聂姑娘,你坐着醉月的马车回来,他人却不见了,你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吗?”贺兰瑶急切开口,丝毫不掩饰对秋醉月的担忧之情。

聂风华倏然转身,冰凉的一眼让贺兰瑶吓得后退两步,绝艳的脸上微微泛白,似乎受到了很大惊吓。

“你是何人,我为何要向你解释!”抛下一句话,回身拂袖离开,显然是把火气洒在了贺兰瑶身上。

贺兰瑶咬着娇唇,眼中溢满泪水强忍着不落下来,她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受过这种气。

连痕站在一旁没有着急跟上去,邪魅的双眸瞟了一眼贺兰瑶,并不为她的美丽所动,自小见惯美人的他,只觉得美人乏味。

“佳柔公主,本王的王妃十分在乎风华,本王也一样十分在乎,不要做得不偿失的事情,你的妹妹是个很好的例子。”连痕的声音淡淡的,似乎是在谈论无关紧要的小事。

贺兰瑶忍住泪水,任由冷风吹干,咬紧牙关,柔声道:“多谢小王爷提醒。”

连痕起步跟上,不再理会贺兰瑶。

独自留下贺兰瑶站在冷风口,吹不灭她心中怒火,聂风华!仿佛所有人的视线一瞬间都从她身上转移到这个女人身上,她有什么好,一身的病痛,容貌不够出众,冷硬的个性,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她转,怡儿不过是去警告一下她,三皇子就把怡儿打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宴席结束以后,凌莫离便一直被朝中大臣纠缠着,没有办法分身去寻找风华,直到很晚才把所有的大臣同大臣的女儿送走,他站在风华的房间外等风华回来,她在席间离开他就注意到了,想要追出去,奈何身份所限,只能忍耐。

脚步声越来越近,莫离抬眼望去,见到风华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走过来,起步迎上去。

婉容识趣的没有在继续往前走,转身拉着故意不走的连痕离开。

凌莫离还没有开口风华便钻到他怀中,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反而没有回抱住风华。

“明日香雪海,陪我一醉方休如何?”她心里疼,曾经倾心相信之人处处算计隐瞒,疼!很疼!

她太自己以为是,原来她始终都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从未改变过。

莫离轻轻环住她,下巴抵着她头顶,柔声道:“好。”秋醉月这个混蛋,不知道对风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让她情绪有如此大的波动。同时他也羡慕秋醉月对风华有如此深的影响了。

等风华睡熟,他才悄声退出房间。

后两日是雪节最热闹的日子,很多民俗都会开始举行。

在香雪海不远处的空地上,搭起了高高的台子,要比武,比技艺,而不喜欢凑热闹的人们则喜欢在香雪海游玩,但那是极少数的人,譬如连痕和秋醉月。

秋醉月静立在树下等着连痕开口,连痕却不着急,低头端着杯盏在品酒,暗香浮动,一派悠然自得。

又过了半个时辰,在秋醉月已经不想等下去的时候,连痕放下酒盏,沉声道:“秋醉月,你对风华做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他的眼睛没瞎,能看出风华巨大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