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蜷缩成一团,泪水控制不住的顺着眼角滑落,她死了有谁知道?有谁陪在身边?凄凉苦楚寂寞孤单的漩涡将风华整个人都吞没了,无法呼吸无法动弹,连哭出声都不能。book./top/

秋醉月整个人都怔住了,举步不前。风华浑身是血的样子他也曾经见过,受重伤昏厥的样子他也心疼过,只是哪一次也没有这次来的剧烈,她原来倔强清冷的眸子里面全是死寂,绝望的死寂。

在树林中疯狂寻找的他听到她痛苦的大喊声,急忙赶过来,就看见她无助凄凉的样子,身上好几处伤口衣服被大片鲜红所染。

一声带着哭腔痛苦的呻吟声唤回了秋醉月的神思,几步上前,蹲下来抱起她虚弱的身子,发现她肩胛上处还在流血,原本并不重的伤口再次开裂就很麻烦了。

封住她周身大穴,取出杜子恒事先交给他的药,药丸倒在手中慢慢的塞到她的嘴里,才发现唇角里面的皮肉都咬破了,心底有刀锋划过。

一手扶着她,一手掌心对准她的后心处,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她体内,加快药力的扩散先将她体内的寒症压制住。

过了许久才收回手,让她的后脖子枕在他的手臂上,指尖怜惜的描绘她紧蹙的秀眉,她受得苦太多了。

他从起初还人情救下她欣赏敬佩她面对千军万马的傲然不屈,到她错嫁他为侧妃时候的狡黠聪慧无法令人移开目光,再到知晓聂风华是自己侧妃时候的震惊和错伤她的自责愧疚,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都记得,直到上一次的分别他才意识到他很想念她,从没有想过他也可以这样思念一个人,一个女人。

见她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微微动了动,抬起一只手抚上额头,手指上都布满细密的小伤口。

聂风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眸光渐渐清明,抬眼看着低头俯视自己的秋醉月,四眸相对,风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被一股暖流包围,绵软悠长,不再那么剧烈难以承受。

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一些,在她耳边低语,“有我在,别怕。”她无声落泪的样子宛若有一只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心,窒息压抑的疼痛。

风华没有说什么,她此刻连动嘴的力气都没有,嘴唇微微张开,费力的呼吸着,胸口还在隐隐作痛,比起刚刚还是可以忍耐的。

打横抱起她,大步向树林外面走去,她的寒症压制住了,妖魅的药力过不了多久便会涌上来,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给她将伤口包扎好,防止她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再度弄伤自己。

想起风华在客栈中的三间上房还没有退掉,只是距离此处却有些远了,最近的便是驿馆,驿馆中的伤药也是齐备的,将她抱在怀中策马去客栈。

风华窝在秋醉月怀中,策马疾驰,风在耳边呼呼刮过凉凉的很舒服,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满足的嘤咛。

这一声娇弱的呻吟听得秋醉月心口一热,呼吸也加重了些,磨人的妖精,这次是真的逃不掉了。

抱着风华跃下马背,疾步走入驿馆内,守卫见到睿王再次抱着浑身是伤的聂风华将军冲进驿馆,神情比上次还紧张,面色一如往昔的难看。

再次回到风华居住的小院中,丫鬟忙推开房门,让睿王将人抱进去,识趣的去取药箱。实在不光是她识趣,还有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不会大惊小怪了。

轻柔的将风华放在床榻上,怜惜的抚了抚她的额头,用衣袖拭去她额角的汗水,“先忍一忍。”柔声在她耳边宽慰。

风华依言阖上眸子,胸膛起伏着,呼吸还是有些费力。

丫鬟走入房内,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屋内的光线有些暗,丫鬟点燃红烛而后将药箱放到床前的小柜子上,静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准备一盆热水。”秋醉月打开药箱,用剪子小心剪开风华肩胛处的衣服。

丫鬟很快端着热水进来,也放在床边。

“传本王命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小院中,没有吩咐你也不要进来,下去吧!”秋醉月一边处理风华的伤口一边冷声吩咐。

房门被咔的一声关上了。

秋醉月才开始褪去风华身上的衣服,动作非常的小心避开她的伤口。外衣里衣上面都是鲜血,索性失血并不多,细小的伤口却很多,包扎了很久才将所有的伤口都抱着好。

十指连心,她有多疼才把手指都弄的血肉模糊的。

房间里面没有换洗的衣物,只好拿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滑腻的肌肤触感极佳,可是他现在要还有别样的心思就不是人了,尤其是手腕内侧的伤口是被她咬掉一块肉,因为不明显最后才处理这处伤口,擦掉血渍以后,他倒吸一口冷气。

他的心情由心疼到愤怒再到痛恨,痛恨自己没有把她圈在身边好好养着,让她经常出事受伤,这些日子以来,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已经有多少次昏厥在他怀中,险些醒不过来,在生死边缘徘徊。

妖魅是极强的媚药,强忍的话需要极大的毅力,而风华不能强忍会牵动寒症,她在树林里自虐便是如此。

取出另外一支瓷瓶,这瓶药他带在身上很久很久了,以致于很多时间都忘记解药的存在,一直都在等她真心交付的一天,直到此刻他也想让她感觉到美好。

握住风华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唤她,“要不要喝点水?”他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再苍白透明,唇瓣略微起皮。

风华睁开疲累的眼皮,水漾的清眸浮上一层薄薄的氤氲,嗓音沙哑道:“别离开我。”这是风华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带着哭腔,带着浓浓的依恋,像个被丢弃在大雨里面的小孩子,如同当年的自己,面对所有的冷漠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