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恨看看四家面前的记分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第二阶段的考验是‘术’,这里的‘术’不是武术而是‘帝王之术’,所谓文治武功,这一阶段我会先问一个问题,再出一个题目,谁能最先完成得五十分,第二位得三十分,第三名得十分,最后一名扣十分。诸位听好了,这第一个题目是:皇上亲征作战,两军对垒之际却抓住一个逃兵,此人声称家有高堂老母无人侍奉,下有幼弟幺妹无人照看,请问皇上,阵前脱逃,杀是不杀?诸位答完请写下理由。”

片刻之后,武家兄弟举起他們的答案,上面写着大大的‘杀’字,理由是皇帝亲征,居然有人临阵脱逃,有损皇威,应斩立决,株连九族。

名天运的答案也是‘杀’,理由是阵前脱逃,扰乱军心,不杀不足以立法。

玉修文的答案是‘不杀’,理由是孝心可鉴,人之常情。

天水凌的答案是“杀之于情不忍,不杀于法不容,自古忠孝难以两全,两军对垒,脱逃者死,谁无父母,谁无弟妹,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可承诺使其老有所养,少有所教,斩于三军之前,以血盟誓,不胜无归。”四人答案同时亮出,众人动容,私下里心情浮动。略有嘈杂。

君无恨微笑着点点头,“好,现在我来說第二个题目,我們来做一个游戏。”說完双手击掌,从广场后面走出四个壮汉,手里各抓了一个人形木偶,上面各贴了一个标签,写着武魂,新名,天水和瑶池,木偶身上挂了四个鼓囔囔的气囊,壮汉們把这四个木偶送至君无恨所在的高台上,君无恨缓步走下高台,也不知在哪按了一下,只听一阵机括之声,那高台缓缓升起足有二十丈高方才停下。

微笑着看着众人,君无恨清清嗓子道,“诸位,接下来的题目是今天的重头戏,‘夺君’假设这四个木偶正是你們各国的君主,你們各派出手下的高手去夺回己国的君主,在保护自己君主身上的气囊不被别人破坏的同时也可以破坏别国木偶身上挂的气囊,不许破坏整个木偶否则算输,成绩视最后的战果而定,不可杀死对方的参赛选手,时间限制是一刻钟,参加人数不限,你們五位皇族不可参加,请退出场外,你們可以在场下指挥。下面请参赛选手入场。”

武魂将五六十人全部派出了,名天运有点暗恨自己托大为什么不多带人手,好在霸刀和箭神都是名震一方的高手,自然是全部派出场,玉修文那边四大供奉是当仁不让,天水凌这方只有水若寒堪称高手,二十五个飞鹰骑虽然武功也许不是一流,但战阵配合的素养又不是一般江湖人物所能比拟的。

随着一声“比赛开始”四方人马齐齐向广场中央的高塔掠去,霸刀哈哈狂笑,拔出一把厚背大刀一刀斩向凌空飞起掠向高台的瑶池四大供奉,刀气凌厉至极,裹挟着一股霸道的气劲,四大供奉无奈只得空中稳住身形,齐齐推出一掌,刀掌相接,砰然巨响,一道淡淡的白影从他們中间一闪而过,不是水若寒又是谁,,四大供奉齐声怒吼,联手发出八道掌力,将水若寒在空中的角度全部封死。

却听一声轻笑,水若寒便如同游鱼一般,在空中曼妙无比的连续变换了好几次身形,堪堪从掌力网中逃出,又往上纵去四五丈,猛地,水若寒后背一寒,赶忙将头一低,伏在高台的支撑架上,只见三根指粗长箭无声无息的从她身边掠过,其中一根直接断了高台的一个支撑柱。

只听吱呀一声,高台往一侧稍稍倾去,一个木偶从高台上滑下,台下众人一惊,那木偶背面朝下,一时看不清正面是写着谁家,圣教两位护法趁着刚才三方纠缠的时间也已经接近高台顶了,此刻离那木偶最近。

场边的武家兄弟已经破口大骂了,“你們两个白痴还不把那个接住,要是我們武魂家的怎么办?完不成任务我把你們满门抄斩啊。”两位护法浑身一冷,一位去接那木偶,另一位则欲翻身上高台。君无恨微微摇头。

其他人怎能让他們如意,玉修文在场下丝毫不紧张,那四大供奉可紧张了,临别前玉珀再在叮咛,一定要护卫住瑶池的颜面,不求能得胜,至少不能落到最后一名,四大供奉中的一位(姑且以甲乙丙丁称之)阿甲一道浑厚的掌力劈向接木偶的护法(姑且以木护法称之),阿乙则飞身上去抢那木偶,阿丙阿丁吐气开声,齐齐大喝,使出八步赶蝉的一流身法追向扑向高台的那位(姑且称之高护法)。

天水凌在场下轻轻开口道,“若寒,不用管那个掉下的木偶,直接上高台。”声音不大,却能清楚的传到在场的每个人耳里,足见其功力深厚,这其中意味是不言自明,以若寒的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天水家此时就她一个高手,若是执意去抢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天水家的木偶,还不如直接杀上高台,就算那个掉下来的是自家的,若是可以破坏其他三家的木偶身上的气囊,同样能胜出。君无恨略略颔首,舍得舍得,不舍哪里有得,这才是王者风范啊。

名天运听到天水凌如此一說,他不是笨人,马上反应过来,心下着急,忙喊道,“霸刀统领你去抢木偶,箭神统领你去上高台。”霸刀轻功身法不是太强,急的在下面拿刀把武魂那些杂牌高手和天水的飞鹰骑一顿乱打,箭神也没闲着,脚下发力,大吼一声,纵身一跃,脚尖正好踩在霸刀的刀背上,二人合作多年,心意相通。霸刀怒吼一声,大刀上扬,带起一股冲天气劲,箭神籍此劲一飞冲天,青玉大弓连开七下,七星连珠,正好对着上面的七人。

箭神的箭不是普通的箭的是神箭,去若流星,疾如奔雷,正一个弓响箭到,逼的七人纷纷腾出手去格挡箭神的箭。那木偶晃悠晃悠的落下来,霸刀一声怒吼,一刀荡开身边围住他的二十几个人,伸手便去抓那凌空飞下的木偶,只见空中几道蓝影闪过,霸刀怒喝,用刀格去,正是那水若寒在空中抓着高台的一个支撑柱,从上往下看到那木偶身上的标签是新名国,发了几只忍者镖下来,直奔向那几只气囊。

霸刀被从上面落下的木偶挡住了视线,格挡了迟了,就听哧哧两声,已有两个气囊被划破了,名天运在一旁看的眼珠子都直了,一双阴霾的细眼扫向空中的水若寒,两个拳头不由自主的捏紧了,重重的冷哼一声。

这一声冷哼落在霸刀和箭神的耳里,听着真不是滋味,箭神往身后一摸,将箭壶里的箭全部撤出来,脚尖在柱子上一点,借力在往上纵起四五丈高,此时阿丙阿丁,高护法和水若寒全都进了高台,正各自护住自家的木偶,阿甲阿乙联手把木护法凌空击飞,也正奔向高台。

霹雳弓响,雷霆箭发,数十支长箭如长空紫电,撕裂天穹,全部射入高台的底板,噼哩啪啦一阵乱响,底板全部冲天而起,高台上的五人各自护住自家的木偶,一面格挡脚下的利箭,一面飞身纵起。

噗嗤一声,箭入**的身体,看来有倒霉鬼中箭了,这些人中功力最低的就属那个高护法了,没错,的确是他的脚心中了一箭,疼的直叫唤,不知不觉抱着木偶的手就松了,直直落下,水若寒看出了便宜,一把飞镖满头满脑的射向下方的木偶和箭神,箭神空中扭身让过,青玉大弓横扫,连戳四下,挂在武魂家身上的四个气囊全部暴烈,有两个到是被水若寒的飞镖射中的。

阿丙阿丁将木偶交给跟上来的阿甲阿乙,两人联手扑向水若寒,绕是水若寒的波纹功天下无双,在二人的夹击下也吃不住,连连退让,从高空一直打到地下,勉强保住身后的木偶不被袭击。

箭神的箭壶已经空了,虚无箭气的威力又太大,只好眼瞅着那边打的火热,没机会抽冷子,和霸刀两个把那些杂牌高手放倒了大半。

武家兄弟看着自己人倒了一地,那个木偶不仅摔坏了,四个气囊也被别人划破,两张脸涨的跟猪肝似的,咆哮连连,可怜的木护法和高护法,一个内伤,一个脚残,连头都不敢抬,躺在地上直哼哼,周围躺了一地的武魂‘高手’,只有几个飞鹰骑,看来天水的飞鹰骑还是满聪明的,知道躲在后面,这几个是倒霉被霸刀的刀劲扫到的。

天水凌眼看着水若寒已有不支,大喝道,“飞鹰骑全力攻击阿甲阿乙,若寒弃掉木偶。”

飞鹰骑顿时从霸刀箭神周身撤走,齐齐围攻向阿甲阿乙,阿丙阿丁也被这一声喊弄的分神,不自觉的看向阿甲阿乙,水若寒趁着机会大口喘息,忽然将木偶高高抛起,手里迅速结成几个手印,噗嗤一声从原地消失。

众人都被高高飞起的木偶吸引住了眼球,连躺在地上的木护法和高护法也一骨碌爬起来,冲过来想分一杯羹,霸刀一刀‘横扫千军’将两人打的横飞出去,又呕出几两血,箭神也顾不得杀伤力大了,虚无箭气连发向阿丙阿丁,脚下赶往那个木偶落地的地点。虚无箭气何等的霸道,饶是瑶池国的四大供奉也不敢小视,当下全力阻挡。无暇顾及那落下的木偶,一旁的名天运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要說高手,还是他名家的人够格啊。

可是在箭神的指头抓到那木偶的一刹那,一股寒意忽然流遍全身,出于本能的,箭神松开了木偶,青玉大弓回身格挡,咣啷一声,刀弓相交,水若寒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从后面砍了箭神一刀,箭神仓促之下踉跄几步,水若寒趁机又将木偶夺回到自己的怀里。刚转过身来,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就劈向木偶。

几乎是第一反应的,水若寒横身挡在那尊木偶前面,眼看就要香消玉陨在那把大刀之下,周围的人一片惊呼,就连武家兄弟都有些怜香惜玉之情不忍再看,君无恨施施然一声,“时间到,请各位停手。”那柄大刀也停在半空中,高手就是高手,收发随心,霸刀恨恨骂道,“这可是第二次该砍没砍了。”

君无恨开始走到场中央宣布结果了:“天水凌家第一名,五十分,名家第二名三十分,瑶池国第三名得十分,武魂最后末名扣十分,第二轮结束,天水共计九十分,名家十分,瑶池国二十分,武魂阴四十分。”

瑶池的阿甲不服了,“我們瑶池保护好了四个气囊,他們名家被弄破了两个,为什么我們还排在他們的后面。”

君无恨笑笑道,“诸位看看你們木偶的气囊,除了天水家四个完好外,其余的都破了,刚刚天水家弃木偶之时吸引了你們的注意力,那位水小姐利用忍术绕到你們身后偷偷破去了你們的气囊。因为名家还破坏了武魂家的两个气囊,所以排第二,至于武魂家由于坚持的时间最短,木偶又被自己人摔烂了,所以排末名。”

众人回头一看,果然如此,心中不由得不服气,这天水家果然诡计多端,心中对着天水皇帝忌惮三分,此人才智果然是上上之选,若是让他再得君无恨之助,那这天下,嘿嘿,武家兄弟眼珠乱转,名天运的手不自觉的按到剑柄上了,只有瑶池国的玉修文看向天水凌的目光又多了几分钦佩。

似乎也感觉到那空气中弥漫的敌意,天水凌毫不在意,身后的银发无风自动,突然走到场中說道,“这高台看来已经被箭神兄射坏了,想当初箭神兄和霸刀兄还在我天水境地刺杀朕的臣弟水云,如今见来风采依旧啊。”纤细修长的手指搭上高台的一个支撑柱,未见他如何做势,只听吱呀吱呀的声音,那高台竟然被他凌空拔起,单手握住,如若无物,这份力道和内力拿捏之准,让周围看的人都有些窒息,这是多么恐怖的功力啊。

天水凌对着君无恨笑笑道,“真是对不起啊,无恨先生,我可不是故意的啊,没想到这台子这么不经打啊。”

君无恨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对着众人道,“下面开始第三个阶段的比试,也就是‘运’的比试,所谓皇者上应天命,有真龙护佑,我們就来比试比试你們的运气,这局的比试很简单,就是打麻将,每人三千两黄金的筹码,比赛时间一个时辰,最后谁的筹码多,谁就是赢家,第一名加一百五十分,第二名加九十分,第三名四十分,第四名十分。”

武家兄弟眼前一亮,这是个好机会啊,这玩意自己不是最熟嘛,两个人争执了一番最后决定由武老二上,玉修文连连苦笑,名天运心中惴惴,天水凌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叫苦不已,这玩意自己从来没玩过,到时不知道会不会垫底啊,自己前面辛辛苦苦积累下的分数可不要在这最后一局翻了锅啊。

君无恨花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将麻将的规则细细阐述了一遍,待天水凌和玉修文全部掌握后他也是出了一身大汗,自己都有点抱怨自己出的题目变态了。

四人围坐在一张大方桌前,名天运在北,玉修文在东,武思义在西,天水凌在南,正好和他們国家的地理位置分布是一致的。

两个色子在长城池里骨碌骨碌一转,最后停下来,一个三一个六,丢大留小,玉修文做东,先抓起牌来,其他三人都有武功底子,抓起牌来十分迅速,通常都要等玉修文手忙脚乱码好了牌才能再抓一轮,起先五六把,武思义连连胡出大牌,什么大三元,清一色门清一条龙,一色三步高,十三幺,十八罗汉,大四喜,连坐了四把庄,一家吃三家,每家都输了一千两黄金的筹码,看样子不到半个时辰,三个人都要输个精光了。

天水凌一直不动声色,慢慢瞧出些门道来,这武思义砌牌时候有意将一下牌砌在自家,每次他掷色子时,都是从他家开始起抓,每次都是没打两张就胡了,对面的名天运有些懊恼的看着天水凌,这个人才是他心目中最大的对手,募地瞧见天水凌的目光落在武思义洗牌的手上,也若有所悟的微微点头。

这下好了,普普通通的一张麻将桌子成了三人斗法的战场,可苦了玉修文,明明想抓到自己砌的牌,怎么就象被什么粘住了一样拿不动,被别人轻轻松松拿走了,武思义也暗暗心惊,想拢到自家的牌不知怎么回事就是拢不来,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着,他抬头望望天水凌和名天运,两人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中叫苦,拼命使出内力想抗衡,可是他的那点不入流的功夫哪里是天水凌的对手,名天运面上虽带笑,心里却笑不出来,这天水凌的功力太深,几番争牌,都震的自己手发麻。

这一把还是武思义做庄掷色子,结果就看那色子在桌子上提溜提溜的转,不用說又是天水凌捣的鬼,良久停下,十点,从天水凌家开始抓牌,这一下好了,天水凌抓完牌,刚摸了一张就牌往外一推道,“地糊,十三幺。”

轮到天水凌家做庄那就更不得了,连霸十二庄,都是天糊,最后还暗暗帮了玉修文一把,让玉修文连赢了几把,不到一个时辰就把武思义和名天运的钱赢光了。

比赛结束,天水凌毫无争议的得了一百五十分,总分两百四十分,玉修文次之,九十分,名天运未糊一把,得了二十分,武魂得四十分与前面相抵最后得了个鸭蛋。

君无恨哈哈笑道,“看来今天老天爷都垂青天水皇帝,如此老朽要对其他三家說声抱歉了。”

武家兄弟垂头丧气,玉修文含笑恭喜,名天运恨的牙齿咬的咯蹦咯蹦响,呛啷一声,长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