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五元从沉睡中醒了过来。他醒过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乱,脑袋就像密密麻麻装满了黄豆黑豆的仓库,他慢慢地将脑袋里面自己觉得陌生杂乱的信息理了一下,从这些杂乱的信息中他知道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叫朱由校,也就是明朝的天启皇帝,在划船游玩的时候船翻落水,看样子像是获救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自己的思想与记忆都装进朱由校的脑袋里了,眨一眨眼,张一张嘴,动一动手和脚,自己好象还掌握了身体的主导权。理出这些,王五元就明白脑袋里为什么乱,一个脑袋里装了两个人的信息不乱才怪。四周光线很暗只依稀能看见微光,远处有一盏灯,透过灯光能看见自己躺在一张大**,周围悬有帐幔,身上盖有薄被,头下枕着方枕,用手摸了摸枕头,有型有款还有点硬。

可能是听到了这边发出有声音,一群人拥着灯光移了过来,紧跟着灯过来的是一个宫装少妇和一个老头。宫装少妇是个美人,长着双大大的眼睛,淡淡的眉毛,瓜子脸略显圆润,这样的美女让人光看看就会觉得是种享受。老头长了张马脸,长眉毛金鱼眼,脸上光溜溜的笑起来满是皱纹。根据天启原来的记忆,王五元知道宫装少妇是自己的老婆张嫣张皇后,旁边的老头叫魏忠贤,是他很信任的人。只听张皇后问道:

“皇上,你终于醒了,太医说你需要静养吩咐大家不要吵着你,你现在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

听她这么一问,王五元才感觉身体很不好,头晕脑涨外加肌肉无力,最难受的还是肠胃在不住翻腾,他苦笑了一下说:“朕很好,可能在湖里冷水喝多了,肚子稍微有点不舒服,让皇后担惊了。”

旁边的魏忠贤也说道:“皇上,快让太医再看看有无大碍。”

只见其他人纷纷让开,一个老太医从人群中越出来请脉,左手摸了摸右手,还看了看王五元的脸色,然后说:“皇上已无大碍,不过需要静养调理,待微臣开个方子。”说完就告罪到一边开药方去了。

皇后说道:“这次多亏了管事太监谈敬,是他奋不顾身把皇上你救起来的。”

王五元说:“是吗?那朕得好好谢谢他,朕想静一静,谈敬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张皇后说:“皇上好好静养,臣妾在外间等候。”说完就退出去了。

魏忠贤也说道:“皇上,奴才等也出去在外间恭候,皇上有事就让谈敬喊奴才。”说完就与其他人一起退出去了。

待众人离开后,王五元看着这个叫谈敬的太监,问道:“是你救的朕?”

这个叫谈敬的太监连忙跪下说:“回皇上的话,这是奴才的职责,不值皇上一提。”

王五元笑了一下说:“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但事关朕的性命,朕还是要提一提的。”

谈敬尴尬地笑道:“是奴才说错了,皇上性命大如天,要提的,要提的。”

王五元说:“你有功,朕会赏赐你的,不过你要听朕的话,否则朕也会处罚你,你先一边去休息,朕要静一静。”

谈敬说:“是,皇上慢慢静养,奴才在一旁听皇上使唤。”说完退到一边。

王五元躺在**,仔细想着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接下来该做些什么。根据白光的话,王五元可以肯定自己并不是像书上说的那样穿越回古代了。白光说这是一场游戏,现在自己来到明朝成了天启皇帝,更像是进入到了某个历史存档,达到某个条件就会回到原来的时空。正因为如此,现在的一切可以说是复制过来的一段真实的历史,自己在这里做的一切并不会改变历史,但可以从中发现一些有用的东西。白光还提到找到“他”就可以回去,这个“他”就是关键,那么这个“他”到底是什么?是他?是她?还是它?

王五元思索了很久都没有头绪,后来转念一想,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从王五元变成了天启,那就以天启的身份来创建一段历史吧,看看跟真实历史相比有什么不同。至于能不能找到“他”,只能随缘了。

王五元,现在应该叫天启了,决定先把身体上的不适应解决掉。他先仔细回想了一下假道士教的口诀,慢慢调整呼吸,随着呼吸的节奏冥思。先想着自己的身体是整个宇宙的一部分,顺应地球、太阳、月亮的旋转和吸引,而把自己本身也看着是一个能循环的天体,在循环中不断让全身的能量集中到头部,又从头部出发慢慢感应身体的每个部位。慢慢的,他感到脑袋里不再那么乱,身体的不舒服感觉也有所减轻,虽然好转得不是很明显,但可以肯定持之以恒下去身体会越来越好。

看假道士教的口诀有效果天启很高兴,决定每天晚上都照着口诀练几次,早上围着花园跑步活动筋骨,这身体也略显差了些。身体问题有了解决办法,下一步应该想朝庭中的事,以前都是魏忠贤和客氏联合别人蒙蔽自己,不能再这样了,想到这里天启喊谈敬:“去把皇后和魏忠贤叫进来,朕有事问他们。”

谈敬出去一叫,张皇后和魏忠贤急忙进来,顺便带了刚刚熬好的药,只见张皇后从一个宫女手中的托盘里端过一碗汤药,喝了一口说:“不烫了,皇上正好喝。”

天启接过来先闻了一下,然后一口气喝完了,顺手把药碗递给皇后。喝完药天启说:“刚刚昏睡时,梦见太祖皇帝,他老人家责怪朕太懒散要朕勤政,朕决定稍好一点就上朝理事。”

魏忠贤说:“皇上,身体要紧啊,朝中的事都有人看着呢。”

天启看了魏忠贤一眼继续说:“谈敬救了朕,朕要赏他,升一级入司礼监,总管乾清宫在朕身边听候差遣。”

魏忠贤听后面无表情对谈敬说:“皇上抬举你,你还不谢恩?”

谈敬立即跪下说:“奴才谢过皇上,谢过皇后,谢过魏公公。”

天启喘了口气说道:“谈敬现在就叫人去传旨三天后早朝,魏忠贤去准备准备。”

魏忠贤正迟疑着想用什么话推脱,张皇后在旁边说:“本宫正有点事跟皇上商量,魏公公就不要听了,你去忙吧。”

听别人两夫妻要说私房话,魏忠贤没办法只得退出去了。

现在左右没人,天启看着皇后,看她要说什么。只见她脸色阴晴不定,好像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猛然间看着天启,然后缓缓地说道:“有句话臣妾早就想说,就怕皇上不肯听,今天见皇上有意振作,臣妾就不得不说了。”

天启说:“皇后但讲无妨。”

张皇后眼睛里含着泪低声说道:“魏忠贤与客氏迷惑皇上祸乱朝堂,很多忠直的大臣都离去了,皇上要勤政就必须先下旨铲除这两个奸邪。就算以往的事暂时不提,今日皇上不幸落水,魏忠贤也难脱罪责。”

天启说:“你说他们是奸邪可有什么凭证?”

张皇后说道:“前左副都御史杨涟去年上奏,弹劾魏忠贤有二十四条大罪,臣妾听人说魏忠贤勾结掌印太监王体乾,让他欺瞒皇上对上面的罪行避重就轻乱解释,臣妾特意抄录了一份,得便时呈给皇上细看。”

天启说道:“皇后既然这样说,朕马上派人去查,如果属实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