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稣会是罗马教廷教宗认可的天主教主要修会之一,邓玉函是耶稣会的传教士因此做事要顾及到教会的意见,这个维萨里本人被教会迫害就是因为他写的《人体的构造》这本书‰记住本站的网址:。教会认为维萨里的书是假的,理由是夏娃是亚当的肋骨变成的,因此男人应该比女人少一块骨头。维萨里的书中说男人和女人的骨头都一样多,可以看着是他在影射神学有假,这是教会不能容忍的。

邓玉函私下里却赞同维萨里书中的观点,因为他也对医术有很高的造诣,传教士中有人生了病都会找他帮忙医治,因此他会偷偷把维萨里的书带到大明来,想好好看看用在治病救人上。本以为做得隐蔽没有人知道,谁知道被监视他的锦衣卫发现了,才引出培根的手稿这事。武之望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表示想看一看这本书,反正已经被天启拿去了,邓玉函就顺水推舟同意了。

天启对武之望说:“武大人七十多岁还要学习泰西医术令人佩服,算是活到老学到老的典范,开始邓先生已经说过了泰西的医术注重具体病症,而大明的医术讲究系统调理,朕认为他说得很好。假如能够结合两家之长,肯定能为天下所有人谋取福利,你们两位应该多多交流才是。”

武之望说:“臣遵旨!邓先生说的那个维萨里写的书里面主要说人的构造,臣相信每个医生看了这本书都会对人体有个直观的认识,对治病开方有莫大的帮助。不过那个维萨里只会解剖死人,几千年前篡汉的王莽早就做过更过分的事,他曾经叫人把一个想复汉的活人拿来解剖,虽然很残忍但是也算给后人提供了一种思路,就是人与人的构造都是一样的,解剖一个人可以方便替其他人治病。”

武之望说完后账折,咽了口口水后向四周看了看,像是要立即抓个人来**解剖一下,四周的卫士虽然也是杀人不折的人,但也被他看得寒毛直竖,心道这老头好歹也是个读书人,怎么比我们还狠百倍居然要解剖活人。邓玉函听了也目瞪口呆,心道这维萨里解剖死人已经够逆天了,居然还有人解剖活人,要是放到泰西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

不过邓玉函也不是一个容易轻易相信别人的人,他来到明朝也有好多年了,读过晋末石崇和王恺斗富的故事,深知现在明朝很多官员也会为了面子去吹牛,别人有什么他们一般都会拿出更好的东西表示自己更厉害,就算自己没有也会不屑一顾地表示鄙视来衬托自己更高,甚至有拿老祖宗说事,说什么几百几千年前就有了不稀罕的话。

邓玉函说:“既然那个王莽也作过解剖这样的事,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书流传下来?”

天启知道邓玉函不相信王莽在一千七百年前就研究过解剖学,也不想找出什么书来证明,只是对邓玉函说道:“都过去快两千年了,就算当时写过现在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不过没关系我们现在可以继续做这些事。”

邓玉函一听大惊,问道:“皇帝陛下要解剖活人?这恐怕有些不妥当。”

天启说:“你开始都说过了随便让人死有些不人道,朕从善如流准备讲一讲人道,而且比你们泰西人还要讲得彻底,就是朕准备有条件部分废除死刑∞认为全国的死囚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并非有心而是因为过失才犯下的死罪,另一种是有心作恶罪无可恕“一种人朕准备在他们愿意的情况下免除他们的死刑改为终身流放,后一种人朕准备让他们为大明的医学事业作贡献,你们看怎么样?”

杨涟听了有些迟疑地说:“将无心之失犯下死罪的人改死刑为终身流放,确实很人道体现了皇上仁慈爱民之心,不过把那些罪有应得的人拉去做**解剖似乎有些不妥,有损皇上清誉请皇上三思。”

天启说:“杨大人子太急,谁说要**解剖了?这医生要医治病人就要知道人体的构造,光看书没有直观的东西看也从书中看不出什么来。遇到罪有应得必须处斩之人,假如本人或者家属同意,可以给一部分报酬拿来解剖。当然也不一定非要活着解剖,杀死后立即解剖可以图个新鲜,至少可以研究血液的流向和分布,而且还不像死久了的人那么臭,你们说这办法可好?”

尽管天启说先杀死后解剖,杨涟还是感到有些毛骨悚然,全身还热呼呼的人死了跟睡着了没有什么区别,这时候去把人剥皮剔骨跟野兽和恶魔何异?邓玉函心里也不赞同,心道难怪耶稣会不喜欢维萨里,夏娃的诞生也算是上帝做的外科手术,从活人身上剥皮取骨那是上帝才能干的事,一般人最好不要学习上帝的手艺,就算要干至少得等尸体冷下来吧,鲜血淋漓的旁边的人看着也害怕。

只有武之望点头说:“罪有应得的罪人死后能够让人解剖方便治病,对其本人来说也算是一种赎罪之举,对朝廷来说也算是废物利用,臣赞同皇上的提议。”

天启说:“朕这样想也不是一时心血**,前几月听刑部尚书曹于汴说过一个案子,说有两个凶徒因为图财杀光了一家人,只有个小孩因为拉肚子加上身子小,藏茅房旁的草堆里才躲过一劫。过了几年凶徒被抓获明正典刑开刀问斩,官府对那个小孩说大仇得报要感谢皇恩,谁知道小孩直摇头,他说就算报了仇亲人也活不回来了,而且他现在家破人亡生活无着落,就算报了仇败了的家也好不起来。”

杨涟想了想说:“臣有点明白皇上的意思了,皇上是不是准备让那些做了坏事又没钱赔的人,除了以命相抵外还要卖身赔偿苦主的经济损失?”

天启说:“是啊,杀了别家的人毁了别个的家自己一死了之,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对这样的人就要杀了后卖给医学院,获得的银钱赔偿给苦主才是正理。当然如果犯人家属愿意出钱赎尸也允许,但那些无人赎尸或者家属不愿意出钱的,就必须以命相抵外还要卖身赔偿。”

杨涟说:“皇上这样说似乎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必须从法律条文上作规定,免得今后执行起来太随意引起风波反而不美。”

这时候,卫士来报说刘侨已经传到,现在正在楼下门外等候。天启说:“那就这样吧,杨大人回去后好好想一想怎么衡量民意和朝廷的意思,官员要监督但必须有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像那些让普通百姓监督官员的话就不必提起,这些话说起来能让普通百姓提气但其实不可行,到时候让百姓在背后说朝廷虚伪就不好。泰西人讲的是民主,其实所谓民主就是让普通百姓作主,杨大人现在可以慢慢考虑泰西人所说民主的各细节,看那些大明能借鉴哪些要抛弃远离。”

见邓玉函欲言又忍的样子,天启说:“邓先生不必有顾虑,魏忠贤那里朕会说一说,不过邓先生你们也应该有个考虑,你们都是有坚定信仰的人朕也不多劝说,不过你们在修行传教时最好还是不要有泰西与大明之分的念头。你们来到大明这么多年,也算是半个大明的人,宗教信仰最好不要跟政治联系在一起,大明不比泰西,你们要谨记大明的皇权始终在教权之上。”

等几位都出去后,天启让人把桌子和椅子撤了,然后叫人宣刘侨上来。过了一会儿刘侨上得楼来,叩拜行礼之后天启对他说:“朕有件很秘密的事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去办,杨涟推荐了你朕认为可以,消你不要辜负了朕也辜负了杨涟。”

刘侨说:“皇上有命臣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天启说:“四川西北部有个天师观,当年锦衣卫曾经去查看过,杨公春可以带你去调看卷宗∞这匣子里有一块黄玉,是世宗皇帝戴过的有静心安神的效果,现在失去效用可能在天师观某个合适的地方安放七到九天就能恢复效用∞这几个月来身体欠安需要黄玉安神,你快去快会不要耽搁。”

刘侨说:“臣一定不辜负皇恩,只是以什么名义去?”

天启想了想说:“三天后铬会代表朕去贵州前线视察,顺便了解一下沿途大铁公司的运行情况,你作为他的副手跟随他前去,到了贵州后你就单独去四川行事,为了掩人耳目你可以在军中多问一些事情,不要让人知道你的真正目的。对了还有一件事,明天会有人给你带一样东西,朕顺便写一封信给四川总兵秦良玉由你带去∞知道你们锦衣卫到了外地都是眼高于顶,但见了秦总兵要以礼相待,误了大事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刘侨说:“臣不敢,再说秦总兵曾经支援过辽东早年又平定过杨应龙之乱,臣从心里是佩服万分的怎么敢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