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么说就怎么做,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天佑也很想知道柳无忧的打算。

墨风不情愿也没办法,撩起衫角,露出黑色的裤子来。

柳无忧蹲下身,从地上捧了几抔土放在了墨风的衣衫之上,就是让他带回去的意思。

干干净净的衣衫一下子就被沾污了,墨风有苦说不出,谁让他是下人呢。

陆谦看着这一家人相处得有趣,羡慕得不得了。

回到庄子,柳无忧找了个木盆,将土倒进去之后,她让墨风找黑大婶药一点葱过来。

等葱栽进土里之后,剩下的事情只有等了,若真是如陆谦所说,这田地种不出东西来的话,这葱肯定会枯萎,等浇上水之后,剩下的事情就只有等了。

柳无忧不想这样浪费时间,便去了厨房找黑大婶,和她拉起了家常。

“七婶娘,我听丫丫说,你在乡下的田地和居屋都被五婶娘他们霸占了?”

“呃?”黑大婶愣了一下,看向了胖丫,胖丫捂着嘴巴跑了出去,她才说道,“没这样的事儿,思安媳妇,你是听谁说的呀?”

“没有?”柳无忧瞧见黑大婶眼中的闪躲,便开门见山地说道,“您是不是顾忌莲姨,所以才不敢和我说实话的?”

“思安媳妇,我知道你好心,真没这样的事情。”

“七婶娘,你莫要固执了,你若真和她们不合,就和我说,要是不说,到时候莲姨来了,你让我怎么护着你和丫丫。”柳无忧不得不周全此事,她最担心的就是太夫人,她能把黑大婶的居屋霸占住,那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做出其他令人可气的事情来。

“我……”黑大婶把头埋在了双腿之间,轻声说道,“是不是丫丫那孩子都和你说了?”

“丫丫她知道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所以,七婶娘,你为了丫丫也要把这件事情说与我听,别到时候我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哎,能有什么可说的呢,是我没福气,你七堂叔走得早,我又没生个儿子出来,所以他们以我没给老七留后,把我们娘俩个赶了出来,”黑大婶忧伤地说道,“好在思安这孩子念旧,把我们接过来,让我们有吃有喝有地方住,其他事情我也不会,烧烧饭倒是可以。”

柳无忧心中大抵是了然了一些,“以后安心住下,这里就是你的家。”

“嗳,”黑大婶潮湿了双眼,转身悄悄抹去了眼泪,笑道,“思安媳妇,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言语一声,婶娘一定帮你。”

“好,”柳无忧笑道,“婶婶要是不嫌弃的话,随我娘家人,叫我忧忧就是了,思安媳妇听着怪生分的。”

能被天佑看中的人一定是可以交心的。

“那敢情好,婶娘就不客气了。”

“七婶娘,你说咱们这地方大家最爱吃的是什么东西?”柳无忧来厨房也不是一味地闲聊,买了这么多地,总要种些能卖银子的东西。

“最爱吃的东西啊……”黑大婶微微仰头思考,“今早我去邻村买菜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那鱼很新鲜,买的人很多……”

“还有吗?”柳无忧忍不住催促。

“看不出来,这要是去京中才知道呢,一般大户人家吃的东西都是下面的人喜欢的。”这便是攀高迎上的心态。

要去盛京走一趟也怪麻烦的。

柳无忧追终溯源,想着这京中的蔬果也都是从京郊或者别的地方运过去的,如知道京郊的情形,那也就清楚了,可是京郊这么大,住的人又零星散落,问起来也颇有难度。

要是都聚在一起那也是方便的。

忽然,柳无忧灵机一动,问道,“七婶娘,你离开乡下的时候,可是知道那里的蔬果有哪些都往城中运的?”

“乡下?”

“嗯。”

“让我想想,”黑大婶掰着手指头一一数过,最后说道,“我想起来了,前些时间,三长老带着族里的壮丁去山上了,说是找一个蓝色的小果子,酸酸甜甜的可是好吃,听说皇后娘娘有了身孕,他们打算把这果子供奉上去。”

柳无忧一听,颇为兴奋,“可是知道这果子叫什么名字?”

黑大婶摇摇头,“只听三长老叫它甸果,那样子不大,外面有一层白霜,尝过得都说好吃,忧忧,你莫不是想要种这个?”

“也未尝不可,只是我不知道它长得什么模样,”柳无忧这次不想依附他人了,种出来的东西直接卖到出去,宫里娘娘喜欢的东西那必须要让平民百姓都尝尝才行。

吃的东西和赏玩的又不一样,就像牡丹花,有钱的人钱多了,买回去看看就行,平民百姓每天为生计奔波,谁有那个心思赏花。

所以,买来的那么多地,除了培育牡丹之外,她还要种点能赚钱又实惠得让人买得起的东西。

“可是,那甸果长在山头,你买的又是田地,加上这田地……”黑大婶不得不担心了。

“是不是田地的问题也还不知道,先打算一下总是好的,”柳无忧想了一下,又说道,“七婶娘,我有个事情想拜托你。”

“啥事?你只管说好了,”黑大婶爽快地应道。

“我想你帮我找些那甸果,我先看过,至少能知道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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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黑大婶为难了一下,表情颇不自然。

“可是有难处?”

“那甸果都被三长老他们才摘了,眼下都被送进宫里去了,就算我回去,也拿不到啊,倒是那果树我可以给你弄些过来。”黑大婶为难地并不是自己不愿意去,而是根本没有东西可拿了。

“如此,那便先等等,”柳无忧兴奋的火苗一下子就被灭了,想要去宫里拿点东西出来也是极不容易的,也只有等那些个主子们赏下来了。

“那你要是要那果树和婶娘说一声,婶娘一定给找来。”黑大婶也是无奈地说道。

“好,”柳无忧笑着答应下来了。

回屋后,看到那颗葱的叶子已经发黄了,左右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竟然这么快就有了结果,而且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丫头,毛府让人捎信过来,让你去府上你一趟……”天佑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了,可是柳无忧好像跟没听见一样,心思全在那颗葱上。

“丫头,你看什么呢,”天佑的脸凑了上去,柳无忧抬头一望,急着说道,“你来看看,这葱叶黄得不成样子了,这田地肯定是有问题得。”

天佑也看到了,不过他却不是很赞同柳无忧的话,说道,“我看未必是田地的问题,可能是水呢?”

“水?”柳无忧看向了之前留下来的水,那清澈地毫无杂质的水怎么可能会有关系。

“若是泥土的缘故,那未必会这么快就能看出问题来,反而是水,会来的更快一些。”天佑凝神将那一点水端了起来,嗅了嗅,眉间立刻呈一个川字。

“怎么样了,天佑?”柳无忧见他如此,便知可能真的是水的缘故。

“这水打哪来的?”

“是我从院子里的水渠里取来的,莫不是真有问题。”

天佑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柳无忧紧跟其后,只见天佑来到水渠之前,撩起锦袍后半蹲了下去,他没用手去直接碰触,而是拔了根草丢了下去,很快,原本绿油油的小叶子很快就变成了黄色,随后就枯萎了。

“怎么会这样?”柳无忧看到这个情形是大惊失色,这水像是腐蚀了绿草一般,让人看得头皮发麻,这要是手放下去,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了呢。

“得找人问问,这水来自何处,”天佑腾地站了起来,扯平了衣衫下摆之后,朝门外叫道,“墨风,你进来。”

墨风却是不走寻常路,从院墙跃了进来,“爷,您有何吩咐?”

天佑看他那副郎当样,不悦道,“下次要是再看见你这样,仔细你的腿,别以为我们搬道这里来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墨风见天佑有些反常,也没顶嘴,反而极为恭谦地说道,“小人知错,请爷责罚。”

“我暂时先记着,”天佑还算满意他的态度,也没在为难,嘱咐道,“去查查看,这条水渠是来自哪里的,一定要秘密地去查。”

这条水渠挨着院角,看不见的那部分埋在地下,所以天佑才格外仔细。

“丫头,我去看一下后院的水井,万一我们吃的水有问题……”天佑脸色微变,交待之后就朝后院去了。

柳无忧哪能只看热闹,紧跟着天佑去了后院,黑大婶正在劈柴,看到天佑和柳无忧急冲冲地赶了过来,以为是出了大事情,“天佑,忧忧,怎得了?”

天佑直径朝水井而去,水桶骨碌放了下去,一个甩手将水桶掀翻然后手一提,满满一桶水就被提了上来,他俯身轻嗅,直到紧绷的脸慢慢舒缓了才让人放心下来。

“这水没问题,是吧?”柳无忧问道。

天佑点点头,但是依然没放松警惕,“还得注意一些,用水之前都得查过。”

“查什么啊,天佑?”黑大婶听到了半句,不解地问道。

“七婶娘,下次你用水,一定要用草或者青菜先试过,要是菜叶变黄了,就不要碰,知道吗?”天佑也只能先用这种办法来对付了,还得等墨风查了再说。

“这么麻烦啊,”黑大婶应了一声,疑惑地喃喃自语道,“我都已经吃了好几天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柳无忧觉着天佑此举有些小题大做了,都已经吃喝用了好几天了,还能有什么问题,“天佑,其实也不必这么麻烦,不如……”

没等柳无忧说完,天佑便将她拉到了一边,直直地望着她问道,“不如什么?你想用你的血吗?”

柳无忧没想到天佑会如此了解她的心思,笑道,“你可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子,这么了解我的心思。”

“不许笑,”天佑冷着脸说道,“没我的允许,不许你用一点血,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柳无忧一怔,见他不是在开玩笑,也笑不出来了,“用我的血至少放心不是?不然总提心吊胆的。”

“这事儿我会解决的,我是你男人,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扛起来。”

原来是大男子的自尊心在作祟,柳无忧不禁莞尔,“天佑,你我夫妻,有事情一定是要相互分担的,这井里的水我瞧着应该还是好的,我先用点血至少可以防范于未然,要是真出意外,恐怕流得血更多,你说要是丫丫有事情,你还是袖手旁观吗?”

天佑听了,紧紧地抿着嘴,每次看到这个表情,柳无忧便知道他在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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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你们两个孩子干什么呢,紧张兮兮的,连我都不敢用这个水了,”黑大婶的声音从身后飘了过来,柳无忧说道,“你看吧,本来也就是小事情,你这样一交待,反而让婶娘担心起来了。”

“丫头,你这样我总觉自己是个无用之人,”天佑双拳紧握,眸光沉沉的。

“你啊,在意这些做什么,一会儿墨风查出原因之后,有的你忙了,”柳无忧伸手拉过天佑,将那十指从手掌心给勾了出来,“我们现在不是两个人,还有七婶娘和胖丫,一切以安全为先,你说呢?”

“我说不过你,”天佑反手紧扣柳无忧的双手,愧疚地说道,“我总不能像别的男人一样保护自己的女人,这血流得我心疼。”

柳无忧倚在了天佑的胸前,柔声道,“我知你疼我爱我,就因为这样,我才想身边的人都好好的,看着我们幸福。”

天佑喉咙一紧,说不出话来,他总是被自己的小娘子说服,而她的话又是有理得无可挑剔。

说服了天佑之后,等黑大婶去了厨房,柳无忧便咬破了手指头,往水井里面滴了好些血,知道伤口自己凝固了才罢休。

十指连心,说不疼是假的,柳无忧冷汗涔涔,如置身在冰天雪地之中一般,她无力地叫唤道,“天佑,先送我回屋。”

天佑见状,感觉不大对劲儿了,他一把把柳无忧抱了起来,疾步去了卧房,将人放在床榻上,伸手搭在了柳无忧的手腕之上。

“我没事,”柳无忧大喘着气说道,“只是乏得很,休息一下就没事。”

天佑断好脉,将手收回,从桌上倒了碗过来,扶着柳无忧喝下,“流血过多会死的。”

“我可舍不得这么快就死呢,你别吓唬我,”柳无忧双唇血色尽失,可眼神之中多了满足和安心,“这样我还能睡个踏实觉,不然我肯定一宿都睡不着。”说完,闭上眼睛靠在天佑的肩膀上睡着了。

听到安心而踏实的呼吸声,天佑这才展颜笑了,那安静甜睡的容颜怎么看都不够,若不是自己有事牵绊着,他恨不能带着柳无忧远走高飞。

遇上她,抛弃一切又能怎么样,有她,便有了一切。

清脆的两下敲门声牵动了天佑的思绪。

“爷。”墨风已经回来了。

“进来。”

墨风推开门,见天佑怀里睡着柳无忧,便将声音放轻了不少,“爷,查出来了。”

“说。”天佑冷绝果断地说道。

“离咱们这里庄子不到百步的地方有个村子,里面的人好像不是本地人,虽然没听见他们说话,但是举止绝对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好像在养虫子,把虫子吃剩下的东西都倒进了北面的水塘里,那水塘原先一直是用来浇灌那些田地的。”墨风是一口气说完,不敢有所停顿,随着天佑越发冰冷的神色,又补充道,“要不要小人潜进去看看?”

天佑双眸凌厉,尽敛寒霜,“不用急,等我安排妥当再说,你去把三煞帮我叫过来。”

“把他们叫到这里来?”墨风搞不懂天佑了,他不是最怕在夫人面前叫唤这几个人了嘛。

“需要我再重复吗?”

墨风听闻冰冷如霜的声音,哪里敢耽搁,去院子吹响了口哨,没一会儿工夫,便带着三个丑得不像人的人进来了。

“将军!”三人齐齐躬身,满是伤疤的脸狰狞得令人无法直视,可天佑已经习惯了。

“你们三人速速去龟岛国和武将军汇合,让他查一下龟岛国最擅长养蛊的人是谁。”早在墨风说那百步远的地方有人在养虫子,他便猜测那虫子就是多脚蛇,因为这圣洛国中不会有人将虫子当宝贝养着,加上他们的举止有些异常,他又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要擒得龟岛国最会养蛊的人,那蛊虫一事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柳无忧醒来已是天黑,她伸了个懒腰,发现身下是软软的身子,而抬头对上天佑的深邃眼眸时,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一脸涨红地说道,“我怎么睡在你身上了。”这语气和神情明显发觉了天佑身体的变化了。

“丫头,你可是苦了我呢,”天佑惨兮兮地说道,“我肯定会因为你而内伤。”

柳无忧听出画外音,又看天佑那吃人的眼神,一咬牙说道,“不然……不然我去给你添个人吧,我……我……”

“你什么?”天佑站了起来,直径朝柳无忧走了过来,微眯着眼睛问道,“你要给我纳妾?”

“不然怎么办?你都憋成内伤了。”

“你宁可给我添人也不愿意给我生孩子?”天佑的话全是冷漠之意,瞧得柳无忧心里发慌,她从未想象过会有这样的一天,添人,那绝对是剜心的事情。

“我……我说过,生孩子的事情,你不许逼我,”柳无忧战战兢兢得了,好像一点儿底气都没有。

不是有人说过,爱他就给他生个孩子,可是她才十五岁,万一不幸,那可是呜呼哀哉的事情。

“哈哈……”天佑听了仰头大笑,甚至连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你说我逼你?我就想要个孩子,是真的那么难?”

“天佑,我求求你了……”柳无忧看他那一脸的忧伤,脑袋胀得厉害。

“好,那你就给我添人吧,三日后,行纳妾之礼。”天佑冷冷地说完,丢下孤寂的背影离开了。

柳无忧怎么也没

想到睡了一觉会是这个样子,那个疼自己的天佑哪里去了?莫不是这一觉当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嫂子,娘让我过来叫你出去吃晚饭,”胖丫的脑袋从门口探了进来,许是看到天佑气冲冲地出去,所以没敢进来。

柳无忧神色黯然,哪里还有心思出去吃饭,但又怕拂了黑大婶的好意,便说道,“谢谢丫丫,我不饿,就不出去吃了。”

胖丫‘哦’了一声,转身就来离去。

“丫丫,”柳无忧忽然叫道,她要把事情弄清楚。

“嫂子,”胖丫抓过身,乐道,“是不是觉得肚子饿了?丫丫陪你出去吃饭。”

“你去帮嫂子把墨风大哥叫进来,可好?”

“哦,那我现在就去,”胖丫听从柳无忧的吩咐,小跑出去了。

柳无忧坐在了床沿上,那里还留有天佑的温度,伸手摸了上去,好像他依然温暖如初。

是哪里不对劲儿了,她是绞尽脑汁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出来,之前还答应得好好得,孩子的事情暂时搁一下的,怎么突然旧事重提,而且还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呢。

“夫人,”墨风出现在了门口,那神色亦是较之前严肃了几分。

“下午你都查到了什么,与我说说看,”柳无忧强打起精神问道。

“回夫人的话,小人无能,什么都没查到,”墨风毕恭毕敬地回道,干脆得不像他平时的作风,要是往常,他肯定会将一点儿的疑惑都说出来,可是今天没有。

柳无忧冷眼将墨风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好像重新审视了他一遍似地,“好,真是好得很,你是不是和天佑有事情瞒着我?”

墨风急忙低头,躬身道,“就是给小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瞒着您啊,确实是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等天黑之后,小人还会继续再查下去的。”

看着样子,墨风是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柳无忧挥了挥手,示意墨风出去,已经懒得再问下去了。

墨风离开没多久,黑大婶端着晚饭过来了,她没敲门就进屋,将托盘往桌上一放,过来就拉柳无忧的手臂,“忧忧,吃晚饭。”

“七婶娘,你……”柳无忧没留意,被她给拉离了床榻,直接从拔步上窜了下来,险些摔着。

“小两口吵嘴儿,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要气总要吃饱饭了再气,无论是谁对谁错,婶娘就帮你了,”黑大婶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观察得细致入微。

“你怎么知道我们吵嘴了?”柳无忧没办法,只好拿起筷子,但是看着那晚饭是索然无味,一点吃的*都没有。

黑大婶给柳无忧盛了碗汤推到柳无忧的眼前没事的,使得她不好意思拒绝,只好把那汤先喝掉了。

“有你在的时候,天佑吃饭可是津津有味的,可晚饭他见你不出来,吃了两口就放下了,也没问起你,这还不是小两口吵嘴儿。”

“让婶娘笑话了,”柳无忧苦涩地说道,一脸的不自然。

“也没什么可笑的,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听婶娘的,吃饱了肚子再和天佑理论,好不好?”黑大婶笑着劝道。

柳无忧见她如此用心,便硬塞塞了几口饭,再也吃不下了就把碗筷放在托盘上,推离了自己。

黑大婶也是没办法,只好嘱咐她要是饿了去厨房,这饭菜给她热在灶上。

柳无忧随后应下,心思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一边渴望天佑出现在面前,一边又害怕他提孩子的事情,如此煎熬着,是把她累得够呛。脱衣,上床,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可是蜡烛烧了一半都没等到人。

直到她扛不住疲累,靠在床头睡着。

窗外,璀璨如星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柳无忧,只是她不知道,此刻的天佑是多么想把她拥入怀中,但是,孩子的事情是他一定要她妥协的,他不知道自己还剩下多少时间来陪伴她,一辈子?半年?亦或是一个月?他自己都无从知晓,只是知道他留下自己的血脉,哪怕有一天不在了,让她也有个念想,真希望自己的小娘子能尽快想通。

等柳无忧睡得沉了,天佑悄悄进屋给她盖好被子,然后带上门去了隔壁的书房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柳无忧第一个反应便是摸了旁边的位置,冰冷的身侧说明了天佑这一夜并没有回屋睡觉。

好一个天佑,居然敢生隔夜气。

柳无忧顾不得梳洗,出门寻了一番,除了胖丫,谁都没见着。

“嫂子,娘说了,让你醒了,把早饭吃掉。”胖丫像似管家婆一样跟着柳无忧。

“你大哥呢?”柳无忧找了一圈,没见到天佑的身影。

胖丫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呢,起床后没见着人。”

存心躲起来了,是吧?柳无忧郁闷难当,心里想了个大胆的主意,她回屋收拾了一番,略施薄粉,轻涂唇脂,挑了件艳丽的锦衣就出门了。

“嫂子,你去哪里?”胖丫在身后跟着,一路询问。

到了去城里的管道,柳无忧转身道,“别跟着了,我去城里玩会儿。”

“不行啊,嫂子,我得跟着你,不然娘肯定要说我了,”就算是累得小胳膊小腿都酸了,胖丫还是硬要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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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丫丫乖,嫂子很快就回来的,回来给你好吃的桂花糕,还有糖水,好不好?”柳无忧无计可施,只好拿好吃的点心诱惑了。

胖丫流着口水,脸上很矛盾,最后还是嘴馋战胜了一切,“那好,嫂子可要早点回来。”

“好,乖丫丫。”柳无忧摸了摸她的头发后,朝着城中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个时辰,脚磨得都出水泡了才到了武府,她无处可去,也只能来严春这里了。

随红开了门,看到柳无忧是一脸的错愕,“夫人,你怎么来了?”

“快累死我了,”柳无忧双手直接攀上了随红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她的身上。

还好随红站得够稳当,不然肯定会被撞到在地了,“夫人,怎么就您一人,侯爷呢?”

“别跟我提他,”柳无忧气呼呼地说道,“我嫂子呢?”

院子里没严春的身影。

“我们大人刚刚来了封信,现在正在屋里看呢,”严春关好门,扶着柳无忧去了花厅,斥候她做好之后,去主屋禀告严春了。

严春见到柳无忧同样是诧异得不行了,“无忧妹妹,怎么累成这样?”

柳无忧急得脱下了叫上的鞋子,看到一脚底的水泡,龇牙咧齿道,“嫂子,能先给我弄点吃的吗?饿死了。”

严春连忙吩咐随红去做,“把皇后娘娘赏得果子拿过来先给夫人垫垫肚子。”

随红应声而去。

严春又腆着肚子坐在了柳无忧的对面,不敢相信地问道,“你是走着来的?”

“嗯!”柳无忧忍痛应道。

“天佑呢?”

“别提他了,堵心,”其实听到天佑的名字,柳无忧的心里是揪着疼。

“吵架了?”

“嗯。”

“你们两个吵架……”严春正说着,随红端了果子过来,便停了下来,将一小碗递了过去,“先吃点东西,这厢随红肯定得忙上一会儿才有得吃。”

“多谢嫂子,”柳无忧饿得没仔细看,一把抓过来就往嘴巴里放,嚼了两下,是满口的酸甜汁水,顿时觉得食欲大开。

她往小碗看了过去,那幽暗蓝色的小果子可不就是自己前世最爱的蓝莓,“嫂子,这蓝莓打哪里来啊?”

“什么蓝莓?”严春听这名字很陌生,“这是甸果,皇后娘娘赏的,好吃就多吃点。”

甸果?不就是黑大婶口中的贡果!也就是前世最为熟悉的蓝莓。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还好没让黑大婶回乡下。

“和我说说看,怎么回事?怎得一个人从京郊走到这里,也亏得你一双厉害的腿脚,堪堪一个男子估计也没你厉害,”严春心疼不已,说起天佑忍不住责骂开来了,“天佑也真是的,什么事情也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徒步走到这里,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

柳无忧的心思都在甸果之上,严春的话也只是听一半,“还是嫂子会心疼人。”

“他还真得欺负你啊,行啊,他胆子肥起来了呀,这事儿我可要说与你大哥听听,”严春替柳无忧抱不平,她可是以为天佑无论如何都不会欺负柳无忧的。

柳无忧闻言,顿时回神,说道,“也不全是他的问题,嫂子,我难得来,你就别提他了好吗?”

“不提怎么行啊,就算你不来,我也要去一趟你家的,”严春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锦袋,递给柳无忧看,“这是你大哥这次捎信回来的时候顺带来的,让我亲自交给天佑,等我送你回去,好好问训问训他看看,怎么就让你一个人来这里的。”

柳无忧心虚不已,这也不能全怪天佑,毕竟是她离家出走的。

“这锦袋还是让妹妹我带回去吧,你这身子也重,跑这么老远的路怎么行?”柳无忧瞄了那一眼肚子,已经很显怀了,便又惊讶地问道,“该不会是双生胎吧,也没几个月肚子就这么大了呀。”

“哪里是双生胎啊,是我吃得多了,所以肚子看上去才大,”严春一脸的慈爱,摸着肚子十分满足,她抬起妩媚的眼角,问道,“你和天佑这么恩爱,想来也会很快就有孩子的。”

柳无忧不以为然,刚为了孩子和天佑闹别扭呢,她可不觉得现在有孩子是件好事情,“大嫂,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时间还说不准,但是他承诺一定回来着孩子出生,”严春满含思念的眼睛飘向了窗外,那是盼君归家的渴求。

“难道你就不想他吗?”柳无忧感同身受,她离开天佑没多久便会开始想念,更别说武刚离开这么多日子了。

“想,”严春丝毫没掩饰自己的思亲之情,“每回想他的时候,我就摸摸肚子里的孩儿,这样就觉得他好像在身边一样,你看我是不是很傻?明明人就没在身边。”

柳无忧闻言,像是被人当头棒喝了一下,她愣怔了许久,总算是明白了天佑的心思,他想要个孩子,让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留下一丝念想,可是他要去哪里?为何会有这样的打算?

柳无忧如置身于冰窟之,混蛋天佑,到底隐瞒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她?

“妹妹,你怎么了?”严春见到柳无忧青口唇白,急忙握住了她的手,那冰冷的手微微颤抖,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无忧!无忧!”严春怎么叫柳无忧,她都没有回神的样子,仿佛被人勾了魂魄。

“夫人,大爷来了……”随红迎了一个人进来,还没说是谁,高大的身影已经笼罩住了柳无忧。

“天佑,快点,无忧好像魔怔了,”严春紧张地连声音都在发抖。

“带你们夫人下去,”天佑朝随红吩咐道,那随红见此情形,扶着严春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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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相府辣妃/麻辣辣制毒高手宋明月在制一味据说只有她祖祖祖祖祖师爷才会调制的极品毒药时,不慎自己中招毒死了自己。接着,光荣的重生在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相府嫡出大小姐身上。

某日饭吃撑了救了传说中病怏怏的药罐子王爷,此后被某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盯上,过着时刻都处于爆发状态的生活;

直到某日被扑倒,才惊悟:这特么是谁说这货是病怏怏的药罐子王爷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