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沈天阴沉着脸,暗道不妙,來人乃是曾经來到道观中追杀沈天的黑袍少年,此时他身后跟着十名修士,当日跟随那黑袍少年的两名随从却不在此列,从灵力來看,皆是化虚后期,而从他们的神态不难看出,这位年纪青青的黑袍少年,便是他们的主人,

“哈,沈兄你贵人事忙,居然还记得我,真乃我之荣幸也,族中派我前來相助三杜夺取地犬洲,我本无甚兴趣,但是迫于无奈又不能不來,那三杜本就不能命令我,但是杜莺莺说有一人带领着一群散修攻破了实力高于自身的城池不说,还顺利的从地犬洲南部來到了北部,我这人最爱的便是见识这样的人杰,心中本就存着敬畏,只不过到了此地才发现,那人竟是沈兄你,实在叫我心中欢喜不已。”

那黑袍少年一口气说了许多话,与沈天在地伏洲见到的那个沉默寡言,略带些伤情的人简直判若两人,但是这一身招牌式的黑衣以及英俊的面容却告诉沈天,眼前人便是当年的那名多愁善感的修士,

“道友如此称赞,沈天愧不敢当,只是不知道友……”

虽然不明白那修士为何会忽然换了一个人般,但是沈天并不去深究这个问題,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性情的转变其实并非那么的难,就如这眼前人的修为,进步的速度竟与沈天一样,短短时间,同样突破到了化虚后期,

“啊,对对,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钟离常轩。”

说着,自称钟离常轩的修士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给人一种彬彬有礼的感觉,

“钟离,钟离,莫非你是……”

“谁允许你说话。”

杜亮在旁听见钟离常轩的姓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刚想说话,可是钟离常轩却忽然发难,只见他一抬手,一个灰色的颅骨虚影忽然出现在杜亮的脑门,如同咬住杜亮的元神般,令杜亮立刻丧失了所有的活动能力,

“钟离道友,你这是……”

沈天不禁皱眉,方才钟离常轩忽然发难时的表情立刻让沈天想起了那个在韦东道观前无情的施计将那名老者引回來诛杀时的黑袍少年,那是同样的表情,冷漠,不屑,仿佛在那一刻的他眼中,如杜亮这样的修士,根本不配入他的眼睛,

“沈兄,我不喜欢在我与重要的人交谈时被人打岔,不过念在此人乃是沈兄你的朋友,我并沒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这点请沈兄放心。”

钟离常轩厌恶的看了一眼杜亮,

“那么钟离道友究竟要与沈某说些什么呢。”

沈天对于钟离常轩这样的态度非常的反感,这种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性格,或许不会讨任何人喜欢吧,

“啊,说到这件事,方才略有提到了,那杜莺莺告诉了我沈兄你的事迹,自然便是想要我來此地阻止沈兄将那凫徯捉走,不过沈兄的手段不得不叫在下佩服,想必如今那凫徯应该已经在返回雪天城的路上了吧,呵呵,沈兄如此血腥的手段都用得出,不愧是我辈杰出人物。”

钟离常轩轻描淡写的说着,但是言下之意却并沒有要让沈天离开的意思,

“血腥手段,你什么意思。”

沈天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本能的问出了这个问題,

“沈兄原來还不知道,啧啧,原來方才你与这杜家修士的对话乃是真的,其实这件事情由杜家布置,你最好还是问问他吧。”

钟离常轩耸耸肩,在空中轻轻的一挥手,将禁锢杜亮的颅骨虚影撤掉,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天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强烈,自从进入众兽林后,杜亮的表现一直很奇怪,似有许多的心事,特别是方才那欲言又止,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是令沈天确信杜亮有事情瞒着自己,

“唉。”

杜亮长叹一声,这更加重了沈天心中的不安,

“沈兄,我们捉获凫徯到现在已经有段时间,钱中他们仍未出來,沈兄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沈天皱眉,

“却是有些奇怪,莫非亮兄你知道是为何。”

杜亮摇了摇头,复杂的看着下方,

“我并不确信这个阵法是我想的那样,因为如果那是真的,便实在是……”

沈天神情一肃,

“亮兄,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阵法,莫非有什么问題。”

杜亮闻言再次叹了口气,却是沒有再说下去,事实上他也是不确定,对于阵法杜亮并不太熟悉,只是曾经听闻过而已,

“沈兄,你俩的交谈实在有趣,我在旁都看不下去了,还是由在下來告诉沈兄你吧,此阵名为五损天杀阵,确切的说,下方的这五损天杀阵并不完整,只能算是一个残缺的五损天杀阵,所谓无损,便是损天,损地,损人,损敌,损己,这个阵法威力非常之大,传说源自上古时期,当然了,这样的阵法想要布置起來亦是非常的困难,首先主阵眼必须使用一件有灵性的法宝來布置方可激活,而其它的辅阵眼则必须要以活人來主持,沈兄你可能觉得不稀奇,因为许多阵法都需要有活人來主持,但是这个阵法最阴毒的地方便是,能够掌控主阵眼那件灵性法宝的人可以随时调动阵法内的阴邪之力,将把持辅阵眼的修士的全部力量吸走,以此发动主动的攻击。”

钟离常轩说得非常轻巧,但是在沈天听來,却如同闷雷炸响般震撼,

“那你的意思是,其内的修士……”

沈天有些不敢相信,

“沒错,那些把持辅阵眼的修士若不出意外,应当已经被阵法吸走了元神,灵力,甚至可能连肉身中蕴含的微小力量都被夺取,如今应是只剩下一层烂片,而方才我略微的观察了一下,这布阵的手法颇为高明,这大型的幻阵竟是与另外一个小阵共同使用一个主阵眼,看來那主阵眼所蕴含的威能着实不小,若不出我所料的话,这应是一名造诣颇高的修士亲自想好的手法,但是其中却有些细节布置得极为粗糙,可以得知此阵布阵之人,并非想阵之人。”

钟离常轩分析得头头是道,他所说的这个阵法,沈天从未听说过,但是沈天却相信修真界会有这样的阵法,

“杜牛。”

腾,,

沈天双目圆瞪,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灵力,那灵力暴虐,凶狂,就如发怒的野兽般不受沈天的控制自行冲出了体内,

“唉,果真是如此……”

杜亮抬头望天,露出痛苦的神色,

“亮兄,你是否一早便得知了此事,而却隐瞒于我,为了我全心全意替你们杜家卖命。”

沈天此时心中气极,但是杜牛却已经离去,此时在场姓杜的只有杜亮,而杜亮此前种种可疑的表现却甚是值得怀疑,

“沈兄,你如此看我吗。”

杜亮苦笑,直视沈天愤怒的双眼,

沈天不语,等待着杜亮自己说下去,

“唉,我早就听闻家主与其它洲的一名阵修私交极好,而那名阵修的修为虽然与家主不相上下,但是他在阵法上的造诣颇高,且极有布阵的天赋,而那阵修最拿手的便是一种异常邪异的阵法,我不知道名字,只知道那阵法可以吸取阵中人的生命力來发动攻击,当我第一眼看见那大阵时,本能的便觉得这阵法不简单,在众兽林中我们遇险,那忽然出现的黄光更加令我怀疑,直至最后捉到凫徯后仍不见钱中他们出现,我便有九成确定,只是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沈兄你……”

沈天眯起双眼看着杜亮,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杜亮,毕竟这一路走來,杜亮一直在默默的帮助自己,

“钟离道友,多谢告知沈某如此多事情。”

沈天强压下心中的怒气,向着钟离常轩一抱拳,

“不必不必,沈兄,你这样便见外了,常轩此次來,表面上是为了阻止沈兄你捉拿凫徯,但是既然已经來迟,那么常轩的任务便失败了,只是不知道沈兄眼下是否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做。”

钟离常轩说话太过客气,这让沈天有些捉摸不透,

“钟离道友,莫非还有其它事情。”

“哈,常轩等的便是沈兄你这句话,常轩毕生只喜欢修炼,对于沈兄这样的对手,常轩寻找了好久,本想在地伏洲时与沈兄切磋一二,只是沈兄忽然消失,令常轩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在地犬洲再遇沈兄,实在是欢愉无比,不知沈兄可愿与常轩小试几招。”

钟离常轩露出兴奋的神色,

“不知钟离道友想要如何切磋。”

钟离常轩替沈天解开了许多疑问,并且眼下其身后还有十名化虚后期的修士,沈天不会不知好歹的拒绝切磋的请求,否则这切磋很可能便会变成追杀,

“简单,素闻沈兄三式霜风威力无匹,如今常轩修炼亦是小有所成,还望以三式拙术与沈天切磋切磋,如此既不会破坏你我间的情谊,又能互相借鉴,互相进步,沈兄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