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小插曲

我和谭新、乔睿等去医院看望受伤的季小斌,虽然隔段时间他总会挂点小伤,但是这次不同。

这次他伤的很惨,左脸淤青,右臂骨折,浑身上下其他小伤不计其数,为什么会如此之重呢?追溯最根本的原因居然就是因为他那位新交的非常漂亮的女朋友!

红颜祸水,也是典型的美玉无罪,怀璧其罪!

大家还记得乔“市长”的老乡珊珊吧,她也姓乔,“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的那个“乔”——我早说过了,她是一位很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却被眼贼的季小斌“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因为珊珊长得太漂亮——确实不是一般的漂亮,一来便被称作“班花”。关于这件事还有一个很搞笑的典故。据说刚开学的时候,整理教室,教室里有一些闲置的盆栽,班长分派她搬花,所以后来大家都称她“班花”!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但她的容貌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班花一称当之无愧。所以自然追求的人就多,这些人自然而然的就升级成了情敌,有些人事情做得过了,难免产生冲突,偶尔争执动动小手自然难免,只不过,以往以季小斌的剽悍,只有他揍人没有人伤他的先例,没想到,第一次阴沟翻船竟会这么惨!

据说是我们缺席的庆新晚会,新新人类乔姗姗被班级推荐登台献歌,那晚长裙曳地的珊珊在台上魅力稍微过了那么一点,结果引得台下口哨不断。不巧坐在季小斌旁边一位眼镜男龌龊的说了一句:“歌美,胸前沟壑更美!”季小斌近来有些骄横,闻言当场挥拳砸向了眼镜男,眼镜男虽然怂,但眼镜男身边还有七八个帮手!

为了表示他们不是吃素的,立刻围了上来。

眼镜男眼镜碎了,鼻梁流血,他的伙计们不愿意了,二话不说七脚八拳的就凑了上来!

谭新看着躺在病榻上的季小斌,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不是号称全校第一打手吗,怎么才两三瘪三就把你撂倒了?”

季小斌不以为杵,自嘲的笑笑,说:“大家知道的,礼堂那么拥挤,座椅间排距又很小,手脚不好施展,再加上当时你们哥几个不在,好汉难敌人多,一场混战下来,莫名其妙哥们就这躺这儿了!”

看着身边照顾的乔珊,再看看伤痕累累的小斌,我一时想到很多事情。

这究竟是红颜祸水,还是好事多磨?

我总认为,一个人如果没有太大的本事,拥有一件世所罕见的宝器无疑就是场灾难!美人与宝物岂非都是容易令人觊觎的?如果没有天大的本事,在别人侵犯的时候,自己心有不甘发生争执,小则破财,重则丧命!如《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里所描述,大学生郝良噩运的开始岂不正是因为认识了林雨馨?林雨馨的美貌引起了地产大腕孟皓的注意,于是一场争夺战下来,郝良败的惨不忍睹,不仅自身被火烧成残废,身心也发生巨变,最后的下场是失魂落魄丧身车底,死无全尸,结局两个字可以形容,就是他名字的谐音——“好凉”!

自古以来,情之一字酿成的灾难不计其数,吴三桂的“冲冠一怒为红颜”,结果颠覆了整个大明江山,就是最真实的见证!

再近一点一如眼前的季小斌,好勇斗狠剽如他也有阴沟翻船的时候,更别提其他人员了!

我想到了我自己,我也遭遇过同样的麻烦,但是这矛盾却是因我而起,因为毕竟是我第三者插足,造成了人家的不便!按我朋友的立场,人家奋起捍卫自己的感情当然不会错,而我,只是个胡乱破坏人家感情的十恶不赦的第三者而已,怎么对付都不过分!

自己女朋友总被别人纠缠不清,换作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当后来龙毅学姐告诉我蓝铅铅的那个他要来找我麻烦时,我一点也不觉的意外!

当然,我并不担心这些,并不是因为蓝铅铅极力劝阻的原因,其实仔细想想,我难道就没有想狠狠揍他一顿的**?即使不是单打独斗又如何?别忘了,我们宿舍还有季小斌这一头野豹子!

但是我师出无名,我不会那么笨和冲动,冲动是魔鬼,如果真的揍了那小子一顿,不仅不会取得任何好处,反而会因此惹得蓝铅铅恨我也说不定。女人天生都喜欢怜悯弱者,挨了揍的家伙不仅会因此得到情人温柔的照顾,更重要的是还更加巩固了蓝铅铅对他的感情,而我,却很可能确确实实成为一个好勇斗狠的小人了!就像马文才揍了梁山泊一顿一样,一时的痛快,结果却是鸡飞蛋打,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输的一败涂地!

所以,我干吗要成全他?干吗要傻到成为人家感情的加固剂?但是,如果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话效果就不一样了,到该出手的时候,我想,我是决不会客气的——不论最终谁被谁打的站不起来,最少出了一口恶气。

听说蓝铅铅为此还和那家伙吵了好几次,我并不感到高兴,反而更觉孤单!

为什么?试问,两个人感情到了什么程度才可以像这样肆无忌惮的吵架?人家不来和我吵,不是因为对我多么好,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是“自己人”而已!我只是个普通的朋友,只能永远客客气气的对待,客气的对待本没什么不好,只不过这样的话就代表自己永远也不会真正走入人家心里,你永远只是一个“外人”!

呵呵,忽然我感到自己的好笑,自己真是个了不得的醋坛子,居然连人家的吵架也要妒忌,真是病到无法救了!

也有点自艾自怜,这样算什么,自己爱的这么深只是一厢情愿,在别人眼里,人家坚守了自己的爱情,而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第三者而已,他们感情生活中的一点小插曲!我甚至可以清楚的预料到未来的某一天,他们当着自己孩子的面讲述自己当年的这段感情时那家伙或许会笑着这样说:“当年啊,你们的妈妈非常的漂亮,比现在你们看到的还漂亮,追求她的人可以排成一条成龙,甚至有一个人追了竟有一年。幸好那时我和你们妈妈感情非常好,没受到一点影响,所以现在有了我们这个家,有了现在淘气的你!”倚在丈夫和孩子一旁的她只是一脸幸福满足的笑,自己却成了他们爱情坚贞不渝的见证!

我想我的妒忌心又开始作祟了,但是即使真的如此又能怪得了谁呢?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自作自受罢了!

可是我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为自己的爱奋不顾身争取,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无论结果怎样,我想,我都已经努力的去做过,无负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总是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总要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

我看了一眼明明还沉浸在分手痛苦中现在却装作若无其事和人谈笑风生的谭新。

想到了前段时间碰到了易晓荷。

我路过水房碰到她在打水,她喊住我,说一起走走,我就帮她提着水壶约着在操场走一走,顺便帮着谭新打探一下陶桃的口风。

夜色如水,她刚洗过的秀发似水柔滑,似夜色朦胧,似鲜花芬芳迷人。

我们先是默默走了很长一段路,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我一句:“你怕鬼吗?”

笑话,谁不怕?我点头。

“你看看我!”我们本来并肩同行,她忽然停住,用一种幽幽的声音叫住我。

我回头去看——差点坐倒——后面一个微微低垂着头披头散发的女子幽魂一样站在身后——夜色薄雾,月笼轻纱,清风徐徐,一身雪白裙装和散乱的秀发同舞,像极了《午夜凶铃》里贞子的现实版!

“我……这……个……样……子……你……怕……不……怕?”她故意扭曲并拉长自己的声音,夜色下竟真的有些鬼气——虽然我明知道是假的,也禁不住后背生出一丝丝冷汗,强笑道:“你做什么——开什么玩笑?”

她低着头向我幽幽走近一步,我下意识的退后,她忍不住轻笑,继续用那阴冷恐怕的声音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说……谎……话,今……晚……就……可……能……有……这……样……一……个……女……去……你……床……头……作……伴!”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噤——怎么越漂亮的人扮成鬼越吓人呢?原来的阵阵凉风也忽然变成了阴风阵阵!

不过,一口气说这么多,她的气好长啊!

“你问吧?我知无不言!”说实话,我被她散乱黑发下故意露出的斜向上翻的白眼望着心里有些发毛。

“谭……新……是……不……是……在……玩……弄……陶……桃?”她又向我逼近了一步,神态语气很有点女鬼上身的味道,看得我胳膊上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于是不用问我也琢磨出来了,想必现在不仅陶桃,估计连同她的好友都一起恨上了哥们谭新!

“这个我真不知道,你还是让女鬼去审谭新吧?”我连忙后退,真有点受不了了。

“算了,不玩了,胆子这么小!”她笑着将长发拨回脑后,重新恢复她明媚的笑容,我终于长吁一口气:“有这么玩的吗——人吓人吓死人知道吗?”

“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怕什么?”她振振有词质问,“难道你……”

“天色不早了,我想我还是送你回去吧!”我急忙转换话题。

她冲我点点手指,笑而不语——搞得真像我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似的——这下冤大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就梦到这样一个披头散发脸色苍白的女鬼低着头慢慢向我靠近,问我有没有做过亏心事——我一下惊醒了!

背后完全湿透了——笑话,谁没有做过一两件亏心事啊——有这么审人的吗?

人生而即有罪——基督教“原罪”的教义我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