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梯附城!”

“拒杆手出动!”

……

“攻城槌撞击城门!”

“扔下铁蒺藜!”

……

“临车准备!”

“井阑上城!”

敌对的命令各自回荡在周军与韩军上空,若放在一起,却有种讽刺性的呼应。

在三面炸炮没有立即破解之法的情况下,周荣决定先从北门攻击,这基本是一场常规的攻城战,第一波攻击的云梯被城上拒杆手推倒,军士都手足乱舞地掉了下去,接下来的攻城槌则被带着尖刺的沉重铁球砸中,连操作的士兵一起垮为血泥,巨大之极的攻城临车也出动了,想要达到以高制高的效果,压制城头的火力,韩军却一样早有准备,高达一丈的木制井阑被抬上城头,沾满泥浆的粗麻绳垂挂在四周,敌军的火箭射上去立即熄灭,而污泥也甩得近前的己方军士个个黑手黑牙,呼喝中顶端架设好了大弩弓箭,将制高点稳操在手,居高临下狠狠还击,箭如火雨,射得临车顶部的周兵站不住脚,许多人逃避灼烧,甚至从几丈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原地休息”,喘息。远方飘摇的云龙旗映入眼帘,不知怎么,昨日韩笑的一段解释浮上心来。

她问在已经围困周荣时为何下令鸣金。

他的回答简短而意味深长,“前晋之鉴,不可不防啊。”

稍微怔一下之后。她才明白他的意思:若皇帝突然去世而军中存在有野心地大将。很容易利用煽动仇恨地心理使自己成为军队的核心,她父皇死的时候赵胜就是这样做地,把进击南汉的调子喊得最响。悲愤中的军士便都拥护起他,冲进南汉的城池,连老弱妇孺也大肆屠杀,反而是主张仇恨与百姓无关的一些将领,被当成异己排除出去,现在。以理性想来,他们竟也是私人权欲的受害者。

显然,韩笑不在意敌军主帅是谁,但在防备着最大风险。

她摇了摇头,仿佛想证明什么那样向自己说道,“6涛不是这样地人……”

后来韩笑知道这句话,撇撇嘴毫不留情地评论:一旦涉及小时的人,她就特别地蠢。

可惜他的话终究没再传回万素飞耳中。否则有这样刺耳的一击,也许后来的很多事情不会生。

万素飞正想着,隆隆如雷的鼓声再次振奋,好似银针一挑她的神经。她收回神思,努力睁大还没合够的眼睛。周军这次出动地是投石车列,十数人才能压下石车的长臂,数百斤的石块大鹫一样腾空飞起,在城头所落之处,无不开起一片惨烈的血腥之花,在6地上,这种东西威力之大,即使火炮也远不能及。

韩军出现短暂地混乱,被砸得乱躲闪避,一片碎石甚至擦过万素飞的头顶,鲜血立刻从隙间流下。万素飞却像浑然不知一般,一边大声喊着,“顶住!顶住这一阵就好!他们没有多少石弹!!”,一边如使一把剑那样狠狠挥下令旗。

于是韩军地城头,也升起无数“鹫鸟”,根据事先制定的以炮对炮战略,投石车被分成三列,射程七百步的专门打击敌军指挥点和投石车阵地,五百步的打击敌军工程作业部队阵地,三百步的打击敌军的前线攻城器阵地。

石块在空中飞舞着,最密集时甚至频频相撞,爆令人胆寒的火花巨响,但果然,不久之后,周军那边的明显稀疏许多,韩军却越打越勇,士气大振,几乎完全压制了敌人的攻势。

……

这样的厮杀从清晨直到黑夜,周荣想到的方法,都被他的敌人一一破解,甚至之后的七天,莫不如此,气得他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不得不暂且退兵五里,休养整顿,再做计议。

当然,这只是火山暂时停止喷,地下的熔岩依然各自沸腾。

退回的当晚,周军帅帐就挤得满满当当,充斥未洗的血腥味道和军人粗壮的嗓音,甚至有两个红脸汉子越说声音越高,不顾礼仪在御前吵了起来。

“王监车,当初你若用石弹先解决那些炸炮,今日说不定已经攻下了!”

“李大人,你这才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本来云贺周围一马平川,黄土上尽是些枯黄油草,连木头都少见!加上守军也要搜集石弹,连大户门口石狮子都搬到城里去了,你不知我们想给投石车找块合适的石头有多难!就算把找到的都用来投射炸炮,只怕一面也打不出来,当然不如先用在攻城上!”

先前的人还想再说,被周荣伸伸手压下了,“只从北门就能攻下云贺的想法,是朕太天真了,怪不得监车,争这些过去的事情无益,说说对以后怎么看吧。”

二人一起下跪告罪,继而,监车道,“微臣想,石头这东西近处没有,远处总是有的,不如等搜集足够的石弹运来,再继续攻城。”

这建议大概也有站着说话不腰疼之嫌吧,周荣心说,余光飘过去,果然,押运官脸色已经一片铁青。

“宋押运,若按监车说的,需要多长时间?”

“回禀陛下,要准备如此之多的石头并且运来”,押运将那个多字咬的极重,“最好最好的情况下,也需要一个半月。”

周荣哦一声,城中粮水俱全,围而不战的时间越长,对己方士气补给越不利。

“还有其他办法吗?”,问出这一句,他踌躇环视,底下众人嘈杂吵嚷,但似乎某人提出一个意见,立刻会被身边两三个人指出致命弱点而驳倒,半晌没有一个能传到他这里来。

正有些失望时,看过去,却现一人一直抱着胳膊出神,没有参与到与他人的讨论中去。

周荣不由话,“6爱卿,你有什么想法?”

6涛回身,朗声拜道,“臣想,与其一心思考如何攻城,何不想法逼他们出城决战?”

众人中有对这个提议出惊叹的,也有摇头不屑的,惊叹是因为这是一个新的思路,不屑却是觉得太过空谈,怎样才能让韩军放弃可以固守的城池出来决战呢?

但周荣似乎两种情绪都没有,仿佛也早想过这个问题般偏过头去问,“主意是好,可6爱卿有什么具体办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