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一挑眉,与其放着他们自生自灭,不如将他们带走,安置在瓦岗寨,说不定日后还能有一番大作为呢。

“好,你们如果愿意跟我,那便跟来吧。”我抬头看了看天,牵过追风,朝前走去,“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早好赶路。”

“是,大哥。”他们并没有异议,都跟了上来。

“大哥?”我怔了怔,這称呼怎么听着這么别扭,“你们多大年纪了?”

萧然答道:“十七。”

欧阳炎答道:“十七。”

红儿答道:“我也十七。”

其余人也纷纷报上姓名年岁,大都二十岁不到,其中以十六、十七岁的居多。

我不禁咋舌,怎么都十七啊?我却十八了,看来我這大哥想不认都不行。

***************************************

我们一行人日夜兼程,向江都赶去。

眼看着快到江都了,首先接获的战报是众王都已聚集甘泉关,惟独李家兵马迟迟未到。而宇文化及已派遣宇文成都到潼关拒敌,江都没剩多少人马,听到十八路反王由甘泉关杀奔前来,就只留下兄弟宇文士及守城,自己则带了萧后与那些宫人,连夜逃奔,入淮而去。

我随即明白,這李世民已经率兵去攻打潼关了,他对如今天下大势看得明白,若想逐鹿中原,潼关自然是第一要塞,一旦将此占领,便可西控晋陕,紧扼长安咽喉,无论将来谁得了天下,都将受制于潼关。而那些反王齐聚江都,必有一番恶斗,等他们消耗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李家做为第三者,便可以逸待劳,坐收渔利了。应该说,李世民比起其他争夺天下的王侯,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无怪乎最终得天下的人是他。

我也不迟疑,立时拍马进了甘泉关,将萧然他们甩在后头。

才入宫殿,厮杀声、吼叫声、惨叫声便不绝于耳。

宇文士及自知抵挡不住,早已开城投降,各路兵马便大摇大摆地闯入宫殿,他们混战在一起,看谁能取得传国玉玺,谁就能为众王之王。

激烈的厮杀持续着,人影不停交叠,刀光剑影交错,兵器相撞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所有人唯一的目的就是尽量的杀死身边的敌人,倒下去的人,他们扭曲的面孔和张大的嘴似乎仍在发出着骇人的吼叫。血肉横飞,尸陈满地,血流成河,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這样悄然远去。

我呆呆地立在一旁,望着眼前這血腥残杀的场面,心中一片茫然。

权力,是自古以来人们最大的纷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旦拥有权力,几乎可以支配一切,所以人人都想坐上那统治江山的宝座。血流成河,不顾亲情,不讲人性……不知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权力的争夺从来都是血淋淋**裸的,也许這就是人性中最残酷最无情最残忍的一部分。

为了权力,为了**,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心灵扭曲变形,视人命如草芥,我自认做不到這点,己希望自己永远也学不会,也永远不想学会。

我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一个明黄色的包袱当头砸下,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沉甸甸的一个长方形包袱,這是什么?

“小子,快把玉玺交出来!”一个粗野的男声传来。

玉玺?我手里拿的是就是传国玉玺?!

我大吃一惊,抬头看去,一个威猛的汉子正朝我扑了过来,一柄大斧随即便劈将下来,“呼呼”有声,足见力道之大,若被它劈出,我肯定会变成两半。

我脚尖一点,立即朝旁闪去。

我还来不及拔出长剑,那大斧又横扫了过来,我侧身一让,险险避过,那斧正扫过我的腰腹,虽然没有对我造成伤害,但斧头激起的劲风还是让我感觉冷嗖嗖的,被斧尖扫过的地方有些麻痛。

我一翻手,摸到剑柄,长剑立刻脱鞘而出,头顶忽然一凉,那大汉的斧头已当头劈下。

我无奈,只得举剑去挡,当的一声巨响,溅起少许火花,震得我连退三步,虎口开裂,鲜血迸出。

那汉子咆哮一声,抡起大斧,又攻了上来。

我心想,這下要糟,這汉子如此厉害,怕是要抵挡不住,只得纵身跃开,朝后退去。

他一斧又劈了下来,但却和刚才劈我的第一招一模一样,我便轻松躲开。

那汉子举斧再劈,却仍是和前几招相同,并无其它厉害的招术。

我从容躲过,心中的忌惮顿时少了大半,莫非他就只会那三招?三板斧……他是程咬金?!

而那人见久攻不下,也急了,朝后大喊一声:“老单,這小子挺厉害的,快来帮忙!”

话音刚落,一个穿棉布袍的高大男子便从后扑了上来。

我只觉眼前一花,一柄槊又快又狠地朝我的面门刺了过来。

我侧头倏地一躲,虽是躲过了,耳边的几缕乱发却已被削了下来,再抬眼,棉布袍的高大男子举着槊又向我的胸口刺了过来,我横剑一搁,立时被震退好几步。

我脚下踉跄,尚未站稳,那槊便已奔我的咽喉而来。

我在心里哀号一声,我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