芋芊一离开九天宫心情就大好。book./top/一路上自吹自擂,还对庄宝财大加赞扬,只道今日之事,将来定当回报。

芋芊开朗的像一只自由的小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不经意间庄宝财对她却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欢。

本来到紫城后俩人就要分道扬镳,就因为那一丝喜欢,让庄宝财鬼使神差的想随芋芊去京城看看。碰到这个傻丫头竟然还答应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多一个人多一个伴,这样一路也不寂寞。况且还是个有钱的主,吃喝不愁嘛。

就这样,庄宝财随着天洛一路颠簸,直奔京城。

眼看天色昏暗,芋芊担心城门被关,故更为着急。

“驾!驾!驾!”马夫扬起马鞭,痛得马儿们疾驶狂奔。

“对对对!马儿加油!就这样跑!就这样跑!跑到京城给你们吃最好的草料!”芋芊探着头,大声呐喊着。

芋芊正在激动时,不想马车滚过一块石头,顿时马车就颠了起来。眼看整个人都要仆出车外,庄宝财大叫一声:“小心!”说着不顾自己的安危,一把将芋芊拽了回来。

“哎哟!”一失重心,芋芊整个人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

芋芊连忙爬起身,见其没半天没有反应,吓坏了。轻轻推了推他唤道:“嗳!你醒醒!……宝财?!宝财?!……哇……”

庄宝财偷偷地睁开一条缝,见其伤心地哭了,心里暗暗窃喜:还说心里只喜欢什么昱王!看到要失去我心里难过了吧?

“你不要死啊!你死我怎么办啊?”

——这话说的我爱听!我死了你再也找不到比我更好的男人了!

“宝财兄,你可死不得啊!你死了我赔不起啊!呜呜……”

——这话怎么说的,我怎么让你赔了?

“你快醒醒吧!你真的想死,先立个遗嘱,把你家所有的家当都给我再死也不迟啊!呜呜呜……”

庄宝财再也听不下去了,睁开眼,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敢情你嫁我就是嫁我的钱啊!”

芋芊眨着大眼,见其生气的样子,马上破啼为笑道:“真的把你哭醒啦?”

“你那哪是哭啊!半点眼泪也没有!”庄宝财对着她真是哭笑不得,“还说那么令人伤心的话!气都气醒了!”

芋芊不以为然道:“我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我跟你说了,我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你!如果说我喜欢你,那是假的,我更喜欢你的钱才是真的!看你那傻样!哈哈哈……”

庄宝财算是服了她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话还没个谱。手一伸道:“快扶我起来!”

不想芋芊却往后一退道:“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我扶啊!”

“你……早知道就该让你摔出去!”

“我又没叫你救我!是你自找的!”

“……好!算你狠!”

庄宝财那个气啊!本来脚就不方便,再被压个半死,让她扶都不乐意。只得自己硬撑着身子,慢慢地爬起来。

他刚一坐下,芋芊突然兴奋的大叫起来:“到了!到了!我看到京城的城门了!”如此还不过瘾,撩开车帘,又探出头继续道:“马儿!冲刺!为了美味的干草冲刺!!!”

马儿们也好像听懂了她的话,果然速度更快了。

庄宝财不放心她,只得将自己挪到边上,只恨自己没用!对这个疯丫头一点办法也没有啊!

“等等!等等!”

就在即将关城门的那一刻,他们的马车如风一样飞奔而入!

“轰!”一声响,城门关上了。

一进京城,芋芊这才松了一口气,虚惊道:“好险哪!否则真得夜宿城门外了!”

庄宝财没有搭理,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这个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野,实足的胆大呀!刚才就差那么一点,马车就要撞上那大门了,她竟然也不管,横冲直撞!也就她敢这样做,换成自己绝对没这个勇气。

芋芊风风火火带着庄宝财等人直往九天府去。一到门口,不想竟然是铁将军把门!里面一片漆黑,想来天洛是住到皇宫里去了。庄宝财提议去住客栈,可她不乐意,最后只得跟着她来到了舒府!

“芋芊,咱们是不是走错门了?这里可是舒府!”

“没错!舒全坤可是我干爹!”

第一镖局名声显赫,庄宝财自然也知道,没想到芋芊会与舒家还有如此交情,到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不无顾虑道:“咱们这样突然到访,太冒失了吧?”

“你不是有钱嘛?到时候送张银票不就行了!”

听芋芊说得轻飘飘地,庄宝财好不生气道:“嗳!我这银子也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不是从天上掉下来!尽会说些风凉话!”

芋芊道:“宝财,你知道人生最大的悲哀是什么吗?”

“你又想说什么?”庄宝财算是怕她了,自己一说错话,准被她取笑一顿。

“人生最大悲哀就是只会赚钱,不会花钱!守财奴才是世上最可怜,最悲哀的人啊!你的钱能花出去,那才是幸福!你应该感谢我!明白了吧?呵呵……”

芋芊乐哈着走上前去敲门,庄宝财则半天回不过神来!她哪来那么多的歪理,说的还很有道理似的。但是细细一想,似乎确实如此。对着她微笑着摇摇头,这个丫头真是个鬼人精,不过自己赚的钱若给这样可爱的女人花,到也是心甘情愿哪。

“喂!宝财!下车!”

芋芊正冲着他大喊,再一看,舒府的门打开了。

边上的随从想上前去掺扶,不想却又被她唤住:“嗳!谁都不准扶他!谁若扶他,我让谁天天爬着走路!”如此威胁,谁还敢上去啊。都苦着脸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主子吃力地从里面慢慢地挪下来。

这时老柴从府内走了出来道:“芋芊小姐来啦,里面请!”

“柴叔你好啊!您去给我干爹禀报一声,说我带来一位朋友一起见他。”

“好!”老柴吩咐下人去进去禀报。他看到马车上下来一位腿脚不太利索的人,正迈着艰难的步子慢慢地往前走来。见其走得如此辛苦,便道:“哎哟,这位公子行动不便,我去扶他一把吧。”

“不用!”芊芋连忙阻拦道,“他能行!”

庄宝财心里那个后悔啊,自己真不该跟她来!竟然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越气越急,越急越想让这二条腿能走快点。

走到台阶处,他已是满头大汗,双腿也开始虚抖起来。一想到众人都盯着自己,咬咬牙,用力一抬,右腿竟然跨了上去!再用力一抬,左脚也跨了上去!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地、努力地走着,终于走到芋芊的面前。

“嗯!有进步!”芋芊手一伸道,“来!扶着我的手,一起进去吧!”

庄宝财一下子似乎从黑暗里看到光明,高兴地扶住她的手,随着她慢慢地走了进去。

舒全坤正在为紫金出现早产的事情而烦忧,怎么说她怀的也是自己的小孙子。急啊!听说芋芊来了,忙去客厅迎接。

“干爹!”

“芋芊回来了!”舒全坤见她正扶着一位陌生男子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道:“这位是?”

不等芋芊开口,庄宝财马上施礼道:“在下庄宝财!见过舒总镖头!”

一听这名字,舒全坤好不吃惊:“你就是金山派庄主庄宝财?”

“正是晚辈!”

“快请坐!上茶!”

舒全坤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个大财主,连忙吩咐道:“老柴,下去让人备上好酒好菜,家里来了贵客!要好好招待!”

“是!”老柴忙退下。

芋芊从进门就觉得家里气氛不太对劲,以前要是家里来了一个人,那一大家子全出来看个热闹,今天怎么就没动劲了?于是问道:“干爹,娘和几位嫂嫂她们呢?怎么不见人呢?”

舒全坤叹息道:“唉~都在北院呢!”

“北院?!是二哥生病了吗?”

“不是!是紫金,她腹里的孩子可能保不住了!”

芋芊对紫金向来没好感,但一听说是她腹里的孩子有问题,到也着急起来。连声问道:“前些日子不是也好好的嘛,怎么会保不住了?……是不是吃坏了?我看她那么能吃!要不就是气急了吧?我看她心眼那么小,动不动就发脾气!”

她在一边胡乱猜测,舒全坤却一直摇着头,只道:“家丑不可外扬啊!唉……”

庄宝财听后显得有些尴尬,这不就是说自己嘛。不过见人家心情不好,他觉得也不便打扰,拉了拉芋芊的衣袖,轻声道:“芋芊,总镖头家有事,咱们还是别打扰了吧?”

舒全坤忙道:“庄庄主不必客气!暂且安心在府上住下!到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望你多多包涵才是呀!”

“就是!这保胎是女人的事情,大老爷们急也没用!等我吃完饭,过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芋芊随意这么一说,舒全坤到是往心里去了,幸喜道:“你也会看病?”

“芋芊医术高着呢!我的腿脚幸亏她帮忙救治,才半个月就能下地走动了。”

“真的?”

被庄宝财这么一吹,一捧,芋芊有些轻飘飘了。家里祖传的医书到是看过,对于一般的救治也略懂一二,可是保胎这事她还真没注意看过。见舒全坤满脸期待的神色,到是让她不忍回绝了,暗想:自己不行不还有姐姐嘛!

最后还是谨慎地回答道:“会一点,但不是很精通!瞧瞧再说吧。实在不行,还是请姐姐出马!她比我懂得多!呵呵……”

“我本来早就想去宫里请希洛了,只是她也刚到,不便打扰。既然你也会,那先给紫金看看孩子是否能保得住。唉……真是作孽!”

见其苦闷,芋芊宽慰道:“干爹!放心吧,你那么好,二哥也那么好,大家都那么好,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孩子平安无事的!”

“但愿如此啊!”

正说着话,老柴进来道:“老爷,酒菜备好了!”

“好!那大家先去吃饭吧!”

“好啊!我肚子早就饿了!”

芋芊刚要奔出门,庄宝财急忙唤道:“芋芊!你等等我!”

“哎哟,你真是个拖油瓶!”芋芊对着那门外的二人使唤道,“嗳,你们俩个傻站着干嘛,还不上前去把你们庄主给扶出来!”

几个人都愣着,一个胆大问道:“小姐,那不用爬着走吧?……是是是……”一看芋芊眉头一皱,连忙过去扶庄宝财。

“你们是怎么回事,到底我是你们的主子,还是她是你们的主子!”庄宝财那个气啊。

不想那随从却回道:“庄主,连您都听小姐的,咱们敢不听吗?”

“你们……”

芋芊听得直乐,笑道:“这叫识实物者为俊杰!”

舒全坤还是很讲究礼节道:“庄庄主先请!”

“请!”

大家便一起往后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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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用过晚膳后雪无痕独坐书房,静静地思量雪飘飘的话。她想让自己回暗杀门,事实上这事是不太可能!即使自己愿意,暻丰与卫鸣凤也不会愿意,还有天洛。她怎么办?

今日之事,天洛表面上看似平静,但他知道她的内心并非如此。与她相处这些日子以来,他发现俩人之间总有许多莫名的默契,还有那个梦境,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飘飘不可伤,天洛亦不可伤;可是洛视作妖女,而天洛也不可能接受飘飘……思来想去,还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心烦意乱,便走出宫门,随意走走,散散心,以排解一下郁闷的心情!

雨后的冬夜显得格外静寂,寒冷的空气吸来极为清爽。他没有让宫人跟随,自己漫无目的,随意地走着。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悲凉的埙声!

天洛!

雪无痕回过神,定眼一看,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长青宫!犹豫了一会儿,纵身一跃,已飞入墙内。

天洛的房门打开着,油灯随风飘摇不定,淡淡地光芒照在她身上,白衣裹身,乌发垂腰,神情专注,埙音悲凉。

吾如萍,命难定;随风去,任水流;知己者,只为鱼;去一支,遇一支;伤无泪,皆融水;天地情,日月思……

望着灯光下的她,面容文静,却透着淡淡的忧愁;神态从容,一副自和陶醉的样子。似那画中的人儿一般!

她如此多愁,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楚旸?

正听得出神,不想埙声突然停止。

“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天洛放下埙对着门外道。

原来她早就知道自己进来了,竟然还能静心吹埙,其心志确实非同一般!雪无痕暗暗感叹,随即从夜色中走了进来。

天洛慢慢抬起头来,淡然地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

“噢,我正巧路过,听到你的埙声,故才进来看看。”雪无痕连忙解释道,“没想到打扰你了。”

“无痕哥哥,你说我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雪无痕一愣,对她如此的寻问有些诧异,笑道:“你怎么会这样问?你自然是好人!”

“我是好人吗?”天洛慢慢地站起身,望着门外漆黑一片的夜色,木然道,“如果我是好人,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呢?”

雪无痕走上前,关心道:“天洛,你到底怎么了?”

沉默一会儿,才道:“你还爱着雪飘飘是不是?”

天洛收回目光直视着他,令雪无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你的眼睛知道我,你心里还有她!她来了,你是准备跟她走,还是准备让她留下?”

雪无痕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会问这些问题,而且都是那么敏感。他皱起眉头道:“我若说离开,你觉得可能吗?我若说让她留下,那也是要看她自己的意愿。天洛,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我最后的归属会是谁!是你还是楚明?……如若你真心爱雪飘飘,我一定会成全你们……”天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胸口的又是一阵疼痛难忍,伸手扶住桌子。

“天洛!”

她无力地摆了摆手。自知自己每一次违心,都会有这样的反应,而且近来反应是越来越严重。天洛不知道自己如此结果会如何,小龙珠只说过,如若伤到极限,珠体分离,那她必死无疑。忍了很久,才轻声道:“你走吧。”

雪无痕无奈道:“天洛……对不起,我不是不喜欢你,只是我也不能不管师妹!我答应过师母,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我不能失言!”

小龙女你不能退让!他是你的!你绝对不能退让!你要想办法让他留在你身边!你不能让雪飘飘把他抢走!天洛一时间头胀得要裂开一般,用劲最后的力气,痛苦道:“快走!”

“天洛……”雪无痕见她背对着自己,听其言语,很是伤心。自己也好不难过,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苦闷道,“我想娶你!只要你能接受飘飘……”

“这是不可能的事!”天洛猛得转过,胸前已被嘴角流下的血液染红。满脸悲痛道:“我要你娶我!只娶我一个!今生今世也只能爱我一个!我来到这个世界十八年,就为等你!你曾说过来生与我做一对最幸福的夫妻!怎么可以去爱上别的女人?怎么可以!”

雪无痕被天洛一阵疾风骤雨般的话语给蒙住了!天洛刚刚还那么温顺,为何突然变得这么急躁?而且说的都是些莫名奇妙的话,她这是怎么了?

就在他发愣的时候,却见天洛整个人慢慢地瘫倒下去。

“天洛!”雪无痕不知道她为什么每一次激动后会出现这种莫名的情况,连忙抱起她放倒在**,“你等着,我去请太医!”

刚想走,天洛去将他拉住,轻声道:“不要!我没事。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不走!我不走!”雪无痕紧握着她的手,看她面色苍白,心竟然也会随之阵阵地疼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过,你永远爱我……”

雪无痕鬼使神差竟默然地点头,感觉自己似乎是说过,但又感觉好遥远。而天洛脸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

前世姻缘如梦去,只待红尘忆追寻;春去秋来再相遇,雨落梨花情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