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立儿用看外星生物般的目光看着赵希,终于看的他又要炸毛,才犹豫的问道:“赵希,你莫不是爱上我了?”

话一出口,就见赵希脸色倏地黑成了锅底,他的拳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声音从牙缝挤出:“谢立儿,你真的想找死不成??”他是真是想一掌拍死她。

忍了又忍,才勉强压下那股子戾气,“今日便带你回去,本公子就不信调教不了一个女人?”

说完,赵希顺势挟着谢立儿的腰,翻身就准备上马。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谢立儿双眸一暗,眸中如星辰流转,精神力悍然发动攻击。赵希触不及防,正在纵跃的身子倏地往下坠落。

“砰——”的一声,赵希和谢立儿摔落在地,因为有赵希垫底,谢立儿只觉得身体被狠狠撞了一下,腰腹疼的更厉害了些。

掰开赵希搂住腰身的手,谢立儿忍住精神力透支后的眩晕,颤抖着起身。无意间与赵希对视,看见他沉沉的黑眸在阳光下反射出兵刃般的光芒,他竟然用意志力强撑不晕过去,心智不可谓不坚定。

看他这样子,恐怕自己走不出几步远,就会被他抓回来。谢立儿叹了口气:看来,只有使用杀手锏了,这玩意儿可真不多了,用一只便少一只。

伸手在发髻间拔出一只桃木簪,拧住雕花处狠狠一拔,桃木簪顿時变成两截,从空心的簪身中取出一直一寸来长的小麻醉针剂,谢立儿毫不犹豫的朝赵希脖颈狠狠一扎,赵希下意识想反抗,无奈因为精神海遭攻击,致使他的大脑如同海啸一般被疼痛凶猛的侵袭,让他无暇也无力去做出更多的动作。

一系列反击看似复杂,然等谢立儿将麻醉药剂推进赵希体内,也不过仅仅过了几个瞬息的時间。

“如果不是怕节外生枝,今日我必定刮了你?”谢立儿捂住肚子单膝跪在赵希身边,咬牙切齿的从头上拔出一只尖锐的金簪,在赵希眸子前晃了晃,“作为回报,今日给你留个纪念?”

说着,金簪在赵希下巴处狠狠一划,一道血痕霎時出现在赵希下巴至耳根处。看着赵希眼中嗜血的狠,谢立儿笑的得意,“大美男,记得今日姐姐给你打的印记,改日我定会来寻你,说不得,还能有个寝奴的位置适合你?”

说完,谢立儿转身拉住马缰,就要翻身上马

一只脚刚踩上马镫,谢立儿便觉得衣服下摆一紧,忙回头看过去。赵希瞳孔分明已再扩散,麻醉剂的药姓也在发挥,他却死死的咬住唇迫使自己清醒,手中也紧紧的拽住谢立儿的裙子不放手。那模样,竟是死也不让谢立儿离开。

谢立儿使劲儿扯了扯,裙子却是纹丝不动。根本没時间再浪费,谢立儿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问题,直接脱了外面的碍事的罩衫,不知是不是错觉,谢立儿发现赵希快要失去神智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笑意,那笑又得意又坏,好似在说:有本事你连裙子也脱了?

谢立儿却是微微勾起唇角,丝毫不在意他的挑衅,三两下解开了下裳裙的腰带,软罗裙如云一般落下,意外的,裙子掉落后,露出的竟不是想象中的白嫩嫩的两条腿,而是一条白色的裤子……

这个年代女人基本上不会穿裤子,即便有裤子,那也是开裆裤。但谢立儿不是这个時代的人啊,不穿倒罢了,要是再不穿裤子,她可受不住“下面很凉爽”的折磨。

脱了裙子,摆脱了赵希的控制,谢立儿再不犹疑,翻身上马,将身子伏低,几乎挨着马背,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拉住簪子狠狠扎了一下马屁股。

黑色的骏马嘶鸣一声,如同闪电般的飞奔出去。战马的嘶鸣惊动了不远处歇脚的亲卫,第一个发现谢立儿逃跑的亲卫顿時大叫道:“那女人跑了?”

“要不要射杀??”

“先去看看少主,你带两个人去追那女人。”

亲卫队队长赶紧下达命令,就朝赵希停留的方向跑去。

方才赵希有心想威胁恐吓谢立儿一番,便带了她离开了亲卫的歇息地,停留在不远一个小山坳。这个环境,却正好方便了谢立儿实施逃跑计划。因为谢立儿骑的是赵希的坐骑,又被自己用簪子捅了一下,骏马爆发力惊人,后面的两个亲卫追了盏茶時间,距离却越离越远,眼看就要成功脱逃,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拿出背后的弓,从马上箭壶里抽箭搭弓,竟是要射杀谢立儿

谢立儿座下的马匹跑的飞快,那股颠簸的力量,让她的腰腹越来越痛,冷汗一阵阵的往外冒,浑身的力量也在快速流失。本来虚耗的精神力已让她身体虚弱不堪,此時再经历这么一回,仅剩的意识已经在慢慢崩溃。

谢立儿原本有着健康红润的面颊,此刻却已经变成了青灰色,嘴唇也渐渐发紫,大颗大颗的冷汗往外冒,双腿间,一股绞痛袭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流出……

。似想到什么可能,谢立儿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就在谢立儿快要承受不住時,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变得模糊的视线里,似乎有两匹马飞速奔来。来不及判断是敌是友,谢立儿双眼一黑,手中缰绳一松,身体如落叶般从马上跌落……

*

萧衍在营地里焦急的踱步,忽然听见马蹄声响,刷地回头看去。

只见自己两个暗卫骑马飞驰而来,其中一个暗卫怀中,抱着不知生死的谢立儿,顿時心里咯噔一下,一向不羁洒然的脸上,罕然大惊失色,急急朝那方奔了过去。

暗卫在萧衍身前勒马,萧衍急急伸手,要将谢立儿接过来,暗卫脸色不太好的道:“郎主,夫人恐怕是不好了,不止背后中了一箭,身下也流血不止,不知是伤了何处。”

暗卫小心翼翼将谢立儿移到萧衍怀中,而后翻身下马,灰色的劲装上,露出一大片刺目的红。

“还不快叫大夫?”萧衍接过谢立儿的身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不敢抱太紧勒住她,也不敢有丝毫放松。他的记忆里,这个女子一直是飞扬的,洒脱的,狡黠的,甚至还有下流的……但独独没有的,就是如此刻般脆弱的几乎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

心疼,已经不能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种复杂的,害怕的情绪,占领了他全部的感官,这个他第一眼就觉得舒服的女子呵,他们还没来得及相处,他还没带她回家,他还没给她盛大的婚礼,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我,也许已经爱上你了,在相识的那一刻?

萧衍抱着谢立儿,将头轻轻的贴上她的额头,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的身体也开始发凉发软,人生里第二次的恐慌来的汹猛而突然,如同还是少年的自己,见到那个传说中近乎无敌的父亲尸首的那一刻……qq1v

那个男人是北国的神话,他的存在强大了北国,让北国在二十年内改变了被南朝欺压的命运,也打压的南朝再也没能出现能挑起大梁的人物。

他在外界的传说近乎于神,然而,在他面前,他始终颜色温软,即便父子俩相对无言,即便自己叛逆,即便自己败坏他的名声,即便自己做了世人不耻的纨绔……他还是没有一句话的责怪。当他以为他这般做是漠视自己无视自己,而对他横眉冷对時,他却给自己留下了足以挥霍一生纨绔一生的资本,然后,就那般突兀的,变成了一具冷冰的尸体。

那一日的惶恐和悔恨至今还记忆犹新,以为终此一生再也不会遇见。却没想到今日抱着一个女人冰冷的身体,同样的让人痛彻心扉。

萧衍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轻轻的将她放到临時营帐的塌上。随车队的大夫快速赶来,萧衍让出自己的位置给他,固执而坚定的道:“一定要保证她完好无事?”

“是。”大夫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冷汗,赶紧为谢立儿号脉。

几个瞬息过后,大夫松了手,禀道:“夫人的外伤在肩胛处,并未伤及内脏。真正有事的,是夫人似乎有小产迹象,此時内外皆伤,要救回姓命不难,只是,腹中孩儿,怕是未必能保得住。”

听大夫说完,萧衍先是一惊,背在身后的手使劲握了握,才道:“全力救治,如何能让夫人伤害最小,便如何治,本公子的药材,你尽可以用。若有需要,再告诉我?”

“是。”大夫拱手,而后道:“公子,还请遣一侍女过来,夫人伤势、身子都需要有人清理。”

“嗯,本公子去叫人,你赶紧下方熬药,务必尽快让夫人醒来。”萧衍掀开帐帘,出得营帐,让人找了一名心细的侍女进营帐服侍谢立儿,便一个人在帐外踱步。

复杂的心情没有减少,萧衍内心矛盾重重:她怀孕了,她自己知道吗?自己该不该在她昏迷的時候直接做决定,弃掉她腹中的孩子?相信只要他想,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况且,连大夫也说了,这种情况下,孩子会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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