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可能不需要女人,但一个民族的生存与繁衍却无论如何都离不开她们的。

“大胆贼人,你吃了豹子胆了,还不放下武器投降,”一个身穿重甲胄的府卫军官手持冷冰冰的梅花枪对着郭襄吼道:“我刘寺手下不杀无名之徒,还不报上名来。”

“在下,郭襄,”郭襄向刘寺行了个礼道。

“我管你郭襄,还是刘香,看枪。。。。”刘寺举着枪,就向郭襄胸口刺去。

“好毒刺的枪法,好致命的一枪,”郭襄施展碎步幻影功影功,只见她只是轻松向左侧一漂,脚步未动,自身却往左避开了一丈远,避开了刘寺的枪花枪。

这梅花枪由于用力过于凶猛,哪里来得及收回,一头扎进了矮墙之中,这旧矮墙中心开了花,碎石向雹子一样击向府卫兵,府卫兵的头上,身上,腿上被击出了一个个小窟窿,鲜血从里面流出,可这群府卫兵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依然面无表情,站卫在那里,身穿着冰冷的重甲,手握着冰冷的钢刀。

刘寺自认为郭襄的逃避是戏弄于他,刘从乱石中抽出了梅花枪,第二次刺向了郭襄。郭襄依然如此射避。

如此反复十余此,郭襄都是轻轻躲避,但这个刘寺却没有一丝疲劳之意,反而出手越来越勇猛。

刘寺又一次收回花枪,这时他改变姿势,平蹲马步,左手圆握花枪,右手全力一推,使梅花枪成为一把利箭从刘寺虎口飞出,直接朝郭襄飞来,刘寺冷冷发出一笑,他认为这一招绝对不可能给对手以反应时间。

郭襄知道刘寺已经黔驴技穷了,这也是他的最后一招,但郭襄此时也有些不奈烦了,只见她不屑一顾地腾空而起,“腾。。。腾。。。腾”地三下,将刘寺射出的花枪踩落于脚下,刘寺只有惊呀的份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面的那个人的对手。

郭襄又次腾空而起,使出了一招“花拳绣腿”,从她自已全身的力道集中于脚尖上,而直接踢于刘寺的颈部。

刘寺虽然有二三百斤,但也被郭襄这么一击,被打出去十余里,口吐鲜血,再也动弹不得了,只是在痛苦的呻吟。。。

“上,上啊。。。。”吕方冲着府卫兵道。

府卫兵带着伤,勉强地抽出腰间的钢刀,颤颤微微地迎着郭襄,郭襄每进一步,他们就退一步,而且还紧张的四下张望。每个人都已经六神无主了。

“让她进来吧。。。”正堂里传来了一个苍老而又有力的声音。这声音分明带着多年主人的官气:“他们是为了保护我的,请不要伤害无辜。”

府卫兵们纷纷收起了钢刀,整齐地排开了两排,中间的路已经让开了,旁边依然是冰冷的表情,冰冷的钢胄,还有冰冷的人。

郭襄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入吕家正堂,在“正大光明”匾额和明亮的灯光下,孤坐着一个老头。

他个子不高,穿着也很简朴,但他正经微坐之间却透着一股文正的大气,大概是太累了,这个人正闭目养神。

“说吧,伯颜给了你多少钱,来刺杀于我?”那老叟突然发话了,“我许衡七十有二了,这条老命有这么值钱么?”

“您就是传说中的‘鲁斋先生’?久仰,久仰”郭襄道。

“不敢,许仲平正是老朽,你若要动手就爽快点,何必套近乎?”许衡仍然闭眼道。

“记得当年家母,跟我讲许衡不食梨的事,我就对先生久仰已久了。”郭襄沉思道。

“请问贵母亲是?”许衡疑道。

“家母家父早已亡故多年,家父叫郭靖,家母黄蓉。”郭襄每次提到他们都会泪流满面。

“可是那守襄阳的义土?”许衡终于睁开了他明亮的炯有神的眼神,微微咳了几声,这才发现郭襄的手上并没有任何兵刃。

“郭二小姐,许衡失礼了。”许衡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道,“我许衡有眼不识金镶玉啊。。。”

“许大人,千万别这么说”,郭襄还了个礼道。

“许大人,我吕伯伯呢?”郭襄问道。“怎么一直没有看见他?”

“哎。。。此事一言难尽呐。。。”许衡长叹了一口气,又剧烈的咳嗽声来。“你随我来吧。。。。”

见到许衡已经病入膏肓了,郭襄连忙去扶着他,一同向庭院的深处走去。

庭院很黑很长,没有一丝灯光,借着一丝月光,在七拐八弯后,终于前面有了些红烛的光亮。

“文焕,文焕。。。有故人来访。咳咳咳。。。”许衡缓了一口气道:“郭家的女儿来了。。。文焕,你快醒醒。。。”

郭襄扶着许衡脚一踏进这间屋子就立刻被眼前的情景惊住了。

这屋子很宽敞,但陈设十分古怪:

正面朝南的地方摆着的是一百三十几个牌位,仔细走进些查看里面刻着不是吕家的祖先,而是在宋蒙战争中阵亡殉国的主要将领,头排五位是:赵丙,文天祥,张世杰,陆秀夫,李庭芝。

第二排是:郭靖,黄蓉,杨过,张顺,郭芙,耶律齐,程英,姜才,李九儿。。。。

第三排。。。。。

最后一个写的是:郭襄。

这些名字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腥红。伟岸。壮烈。

在西边一张破**孤单的躺着一个老人,一身的酒气,地上还有一个被喝完就被扔掉的酒瓶。

“来,扶我过去。”许衡向郭襄示意道。“哎,当年的一封信救了千万百姓,可苦了你呐。。。”

“难道他就是吕伯伯?”郭襄问道,许衡无奈地点了点头称是。

“吕伯伯,吕伯伯。。。”郭襄轻声叫道。

吕文焕听到有人叫他,似梦非梦地醒来,见到郭襄,连忙惊恐地向后退却,连声大叫道:“不。。。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许衡连连摇头。

郭襄连忙上去抱住了吕文焕,“吕伯伯,吕伯伯,是我,我是襄儿啊,我来看你了,我们不怪你。。。我们不怪你”

郭襄伤心地哭了,吕文焕哭得只有哽咽,许衡也不住地掉着泪。

阳光总在风雨后,一黑夜过后时艳阳天。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吕府,正堂,四人入座。龙井四溢。

“吕伯伯,昨天睡得可好?”郭襄关心道。

“好,好,好,终于可以睡个踏实觉了。”吕文焕叹道。

“哦,对了,我是来感谢吕伯伯的,感谢你为秀夫修庙宇,建功德碑。”郭襄道:“我也是四下打听到的。”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吕文焕回道。

“哎,我说仁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被心情所困扰,作为好友,我真的替你伤心呐。。。”许衡道。

“是啊。。。你拯救了千万百姓的生命,我想爹娘和大哥哥是不会怪你的。吕伯伯无需太自责了”。郭襄道。

“襄儿,是我错怪你了,”吕方后悔道。

“没关系。。。哥”。

刘寺这时持花枪进入,后面依然跟着他那群府卫兵死士兄弟,见到郭襄就齐刷刷地跪拜道。

“我家先祖本是刘光世,乃卫宋四名将之一,后来家道中落,我与兄弟幸得许公提典,方才留于身边才有用武之地。”

“刘寺兄弟,前日多有得罪,你们这是做什么?”郭襄起立迎道。

“无碍,我们这是请求郭姑娘援我们武功,你若不答应。我们便长跪而不起来。”刘寺道:”我虽然自小习了些武艺,但始终无名师指导。终不成气候。”

“请郭姑娘教我们。。。”府卫兵齐声道。

“不是我不想教你们,我也想把这一身的武林绝学传于后人,可是整个中国全部已经被蒙古人吞并了,哪里又是我们安身之所呢?”郭襄无奈叹道。“蒙古禁武,江湖从此无人矣。”

“吕兄,无论你当初是否开城,宋朝灭亡只是迟早的事。所以不必自责。”许衡道:“宋绝非亡于你手,而是自己的声色犬马,贪污腐化。”

“郭侄女,你是否真想壮大武林?复我汉室?”许衡问道。

“先生,你何出此言?”郭襄道。

许衡咳了咳道:“如果你想这么做,我倒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不过你可能从此要埋没自已了。”

“先生,有什么话尽可直说。”郭襄道。

“可惜,我老矣,我也不想过身在蒙营心在汉的日子,可复兴又谈何容易?”许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道:“我汉高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出蜀川,才有我族之大功业。”

“所以大西南南越,蜀中,山高路险蒙古未能实际控制之,乃我族人永远休养生息之地,待今后人强马壮后,齐杀下山来,驱逐狄夷,大事可成矣。”

郭襄频频点头是。

“在蜀中有一奇峰,唤作峨嵋,那里周年香火不断,正可以此为掩护,欺骗朝庭。”许衡道:“你可愿为诸葛武候矣?”

郭襄毫不犹豫地答应道:“许公,我愿意。”

“只是苦了你。。。。那就拜托了,请授许衡一拜。”许衡倒头跪地就再也没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