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秩一走,怜月便拉着夭夭在是桌前坐了下来,虽然知道夭夭这次能顺利逃出凤凰岭出现在这里,定然是二哥在幕后推波助澜,但依旧不影响她对过程的好奇。

不得不说,对于初晨和夭夭的事情,几人都有着非比寻常的兴趣,紫竹甚至小跑着回到房间又沏了一壶茶,端来了几碟点心水果,然后就一动不动的站在怜月身后。

其实就算没有人提出来,夭夭也是要把自己的辛酸史好好的讲一遍的,现在有人主动要听,夭夭自然讲的更是起劲。

毫不疑问,夭夭这次的经历还真的很丰富,单单设法从凤凰岭里出来,就花费来了两天时间。她先是趁着梦初晨去送怜月,好不容易又是扮下人,又是下迷药的,才出了凤凰岭,可是还没走多远,就被赶回来的梦初晨逮了个正着,灰溜溜的被提了回去。

第二回学聪明了,还打起了欢颜丹的主意,但很不幸的被大长老梦岚发现,药没取到,还被抓个现行,梦初晨将她好好的训斥了一番,直接禁足在了自己房间。

最最最离谱的是夭夭竟然给梦初晨下蒙汗药,但慌张之下错放成了良宵散,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虽然不是烈性的,但药效还是有的。

用夭夭自己的形容,她一直按捺着心底的焦灼,眼巴巴的等着梦初晨晕倒,但是越等越发现他的眼睛越来越红,呼吸越来越粗重,这才发现不对不对劲,小脑袋一转,便知道自己下错了药。

她怀里揣的药都是从大长老那里顺过来的,五花八门,她还专门拿了几包毒药的。惊慌之下,也顾不得梦初晨虎视眈眈的眼神,一股脑的将怀中的药包全掏了出来,这才确认了自己的错误。偏偏她还没拿解药,大长老那倒是有,可是她不敢去,如让大长老知道她给梦初晨下药,那她的小命一定玩完。

所以,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挣扎,她决定以身解毒,但关键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啊,但她想他不知道梦初晨一定知道,唯唯诺诺的向梦初晨说出了她的想法,可是换来的又是一顿臭骂,最后梦初晨甩门离去,她呆呆的盯着来回晃荡的门看了半天,索性直接趁机逃了出来。

怜月几人听的那是大眼瞪小眼,脸上的表情那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绿,十分的精彩。

最后连手边的茶也不敢喝了,生怕一个忍不住喷了出来。心里还将夭夭的奇葩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人才太人才了,同时也很同情和佩服梦初晨,怜月甚至邪恶的想,为嘛大哥不趁机将夭夭拿下,当然这些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那么梦初晨放任夭夭离开也就解释的通了,真把她困在身边,受折磨的是谁那还真不好说。派了人暗地里一路保护着夭夭,至于青楼的事情估计是个意外。

夭夭的故事本来没多长,但耐不住夭夭的能说会道,等她讲完后,太阳早就没了踪影,天空也被蒙上了一层黑纱,伴着荷塘里零零星星的蛙鸣声,愈染愈深。

既然夭夭已经在这,而且还是自己未来的二嫂,虽然留下她代表着会有一些哭笑不得的事情发生,但也不就是没有好处,至少坐马车时不会那么无聊。

故事也讲完了,夭夭今天除了早饭和在翠微楼里喝了一肚子茶外加桌子上的十几块点心外,用她的话说还正饥肠辘辘呢。

紫竹捂着肚子去了厨房,不大一会屋内便布了一大桌子的菜,夭夭充分向大家证明了她的饥肠辘辘,桌子上的菜十之七八都进来她的肚子。

夭夭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又逗的一屋子欢声笑语,但偏偏就是有人过来扫兴。

“少主,小姐,秦少奶奶登门要见蓝姑娘。”

怜月一愣,才反应过来岳正口中的秦少奶奶就是那个李静茹,既然她想的到,蓝水和岳令钧也想的到,蓝水除了略有诧异外倒也看不出别的,但怜月明显的感觉到她身子的僵硬。

没想到这李静茹的动作还真快,蓝水这边刚刚决定要见秦澈一面,她就未卜先知的找到了府上。怜月秀气的眉毛好看的皱在了一起,显然很是不乐意见这个人。

“就她一个人吗?”岳令钧开口问道

“回少主,除了一个婢女就只有秦少奶奶一人。”岳正的表现显然是知道中间的过节的。

怜月和岳令钧都看向了蓝水,若她不愿见,这兄妹俩有一千个理由将这不速之客赶走,吃的心满意足的夭夭睁着好奇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蓝水,直觉告诉她,有好戏将上演。

蓝水看着他们的目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起身对着岳正客气的道:“麻烦岳管家带我过去。”

怜月一听她真的要见,当场就急了,她怎么能让心软的蓝姐姐去单独面对那个满是心机的女人,一把拉住蓝水的袖子,道“蓝姐姐你若不相见,便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打发走,姑母那边不会说什么的。再说现在天都黑了,她来准没好事。”

岳令钧也是这么个意思,只是蓝水对他的态度略有好转,若现在再开口阻拦,他怕又招蓝水的厌烦,所以依旧选择了沉默。但心里也打定了主意,不管蓝水见还是不见,自己都要陪着。

只有夭夭,除了好奇还是好奇。

对于她们的维护,蓝水的心里很是温暖,但该见的总是要见的,该面对的也总是要面对的,还有那些该弄清楚的也是时候弄清楚了。

蓝水向怜月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我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向她问明白。”

怜月见状,也就没有在阻拦,只是拉着蓝水的袖子依旧没有松开,“那我们和你一道去。”

蓝水点了点头,夭夭就兴奋的拉起她两外一只袖子,催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换来了怜月警告的眼神,急忙把脸上的兴奋一敛,中规中矩的跟着。

路上,怜月略微将事情经过向夭夭叙述了一遍,夭夭的兴奋一下就换成了愤怒,虽然夭夭和蓝水呆在一起只有三年,但夭夭早就把蓝水当成了亲姐姐,欺负蓝水就是欺负她夭夭,她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当即,两个小脑袋便凑在了一起,商量了好大一会,然后怜月在身后紫竹的耳朵边悄悄说了两句,紫竹的嘴角**了两下,便转身离开。

这一切她们也没有遮掩,岳令钧和蓝水虽然看到了,但都没有开口问。

刚迈进会客厅的门槛,怜月便看到了面对着大门站在客厅中央的经心打扮的李静茹。

只见她一身彩虹般七彩刻丝烟霞凌罗衣裙,色彩绚丽、轻薄柔软。巨大的裙摆逶迤于地,转动时如浮云飘动。腰侧系一丝带,发上簪着三对碧玉簪,末端垂着珍珠串,玉是蓝田碧玉,青翠欲滴光泽和润,珍珠是南海明月珠,润白明华,流光盈动,就连李静茹这小家碧玉型的女子也被衬托带了几分高贵雍容。

怜月挑了挑眉,白天见她时可是素雅的很,这样的装扮那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在怜月等人打量李静茹时,李静茹的目光早就落在了蓝水身上,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蓝水今天依旧是一贯的一身蓝色散花水雾长裙,头上随云髻斜插一根银簪,简单的缀着点点紫玉,整个人看上去清雅绝尘,单是眉眼间淡然的气质便让她自残形色。

蓝水的素气,反而将她刻意的装扮趁的很是俗气。李静茹心里有些挫败,仿佛无论蓝水如何不修边幅,但只要往这一站,便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信都击的粉碎。不!自己也赢过,这个胜利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守住,所以她今天才会站在这里。

李静茹的脸上依旧挂着标志性的娇弱,微微一笑,对着蓝水唤道:“蓝小姐!”显然今天在岳家的教训她还记得。

“不知李姑娘找我有何事,坐下说吧!”蓝水很自然的带着怜月等人入了座,旁边的婢女依次为她们斟了茶。

李静茹有些呆愣,她一直都知道蓝水只是岳家家主的养女,所以她并不觉得自己在身份上比蓝水差多少,只是蓝水比她幸运一点,很小便被岳家夫妇收养罢了,其实骨子里,蓝水还不如她。

但怜月和岳令钧以及所有人的表现,却将她这点自信都碾灭了。

来的路上怜月便特意向岳管家交代过,今天一切都听蓝水的,蓝水的意思就是她和岳令钧的意思,所以,从进门到现在怜月几人都没有开口,以蓝水马首是瞻,当然,若是在凌阳城岳家,这些是不需要怜月吩咐的。

李静茹收起心中的失落,甜腻的说道:“下午岳小姐拜访母亲时,我刚好也在,知道蓝小姐也在河洛,特地过来向你请罪!”言罢,双膝一曲便跪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她这一举动倒是有些出人意料,蓝水无奈只好起身去扶,“你这是什么意思,有话还是起来坐下说。”

李静茹既然已经跪了,便准备将戏做足,怎么可能会顺着她的意思起来,趁机抓住了蓝水扶她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蓝水说道:“蓝姐姐,当年一切都是我的错,这几年我日日后悔,一直想要向你认错,请求你的原谅,但是我有怕你知道后不会原谅我。今日听说蓝姐姐也在这里,这才鼓起勇气,蓝姐姐,你就原谅我吧。”

怜月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经过下午乔秩的点拨,可不会愚蠢到去相信她这是真心实意。何况若当真是来祈求蓝水的原谅,怎么会穿的如此花枝招展。

相反玉怜月的安静,夭夭就有些坐不住了,她好奇细胞再次泛滥,眼睛时不时的瞄着门口。

蓝水听着她的哭诉则是满脸自嘲,稍一使力便将手抽了出来,声音依旧是淡淡的,“这么说,当年的那些事真的都是你设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