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李静茹抿了抿嘴唇,点了点头。

蓝水确认了心中所想,目光也凌厉起来,就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为什么,你我同是女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面对蓝水的质问李静茹满脸懊恼,声音中也满是愧疚和慌张,“我只是一时被冲昏了头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做,我只是让他做做样子,好让阿澈误会你,但我真的没想到他真的会那么对你,真的,我不是有意的!都是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他!”

“不要说了!”蓝水开口将她打断,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划过,滴落在脚下的大理石地面上,支零破碎。

怜月这边听的云里雾里,她们说的和自己知道的貌似是两个版本,怜月知道的版本中并没有关于蓝水清白的这一段,李静茹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他又对蓝姐姐做了什么?

不行,自己一定要搞清楚,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竟能让蓝水落泪。

“蓝姐姐……”

“月儿不要问了好吗?那件事我真的不想提。”蓝水睁开眼帘,看着怜月的的眼中满是祈求。当年那段不堪的记忆,蓝水真的不想提起,自己的不堪,秦澈的失望,脚边的尸体……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永远记不起来。

怜月的心里一阵抽痛,将接下来要问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懂事的点点头,随即将目光移到依旧跪在地上的李静茹身上,双眼微眯很是不善。蓝水不想说,她便不问,但是那些事情她是一定要知道的,而这一切都和李静茹脱不了关系。

“你先起来吧!”蓝水下了逐客令。

李静茹有些吃惊的看着她,再三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不打算追究吗?那自己接下来的苦肉戏还怎么演。

怜月现在对李静茹厌恶的紧,算着时间,让紫竹去办的事也差不多了,她还这样跪着,待会别人还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似得,“喂!蓝姐姐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你若愿意跪回秦府再跪。”

然后又瞪了一眼随着李静茹过来的婢女,“你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将你家少奶奶扶起来,她若跪出个毛病,你怎么向你家少爷交代。”

那婢女却没有动,依旧垂首敛眉的站着,好似没有听到怜月的话一般,倒让怜月越发确认李静茹的早有预谋。

“除非蓝小姐今天原谅我,否则,我是不会不起来的,”李静茹拉起衣袖擦了擦眼角,态度很坚决。“当年你清白受污,我确实有错,我也没想到会弄成最后的那个样子”

“住口,别说了!”蓝水暴怒的打断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双眉紧锁,身子不住的颤抖着,第一次,蓝水让怜月有了一种不堪一击的感觉。

现在怜月的脑中一片空白,她都说的什么,清白,蓝姐姐的清白怎么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怜月不可置信的用手捂着嘴,生怕自己尖叫出来。

一道身影飞快的从怜月眼前刮过,直冲地上的李静茹,等怜月的眼睛转过去时,便看到自己的大哥用手狠狠的掐着李静茹的脖子,手上青筋突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李静茹的脸色越来越红,让人看去,有种马上要窒息的感觉,不过这也不是假象,她本来就要窒息了,感受着空气的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而卡在脖子里的那只手还在不断的加劲,李静茹真的有一种接近死亡的感觉。

她现在心里已经懊恼的不得了,她本想看到蓝水崩溃,所以才故意说这么多,刚刚看到蓝水摇摇欲坠的身影时,她心里甚至还有些窃喜,但下一秒就如此接近死亡。

她有些涣散的瞳孔惊悚的看着眼前这张愤怒的脸,自己终究还是比不过蓝水,就连现在,心里还是慢慢的嫉妒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蓝水凭什么可以得到这么多,秦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忘记她,甚至夜里做梦叫的都是她的名字,而眼前的这位岳家少主也这般护着她,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事实而已。

“你在说一遍!”岳令钧已经有些疯狂了,他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刚刚说的话,他不愿相信,但是又不得不信,到底这个女人对蓝水做过什么,该死!真的该死!

李静茹话中的信息又过于惊人,岳令钧的动作又太快,蓝水依旧闭着眼浑身颤抖着,怜月此时对李静茹已经恨到了极点,一只手死拽着已经吓呆的夭夭,不愿开口阻止。

“表弟,你在做什么!”晚间他被父亲叫到书房,回来便看到妻子留在桌子上的信,说她要来向蓝水请罪,自己便匆匆赶来,路上还碰到了表妹的婢女,生怕妻子再次受到委屈,急忙忙的赶来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快步上前,看着娇妻的模样,喝道:“还不放开!”说完见岳令钧依旧没有动作,正准备伸手去将岳令钧的手掰开。

“你最好别动,不然下一秒我就将她的脖子掐断!”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你表嫂!”

秦澈动作一滞,在李静茹满是希冀的眼神中,终究还是将手收了回来,他不知道在这个大厅里都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表弟会如此愤怒,但他知道,表弟一定说道做到。

只能将求救的目光看向那个让他朝思暮想却又不敢面对的身影,“蓝妹妹!”

蓝水颤抖的身体在听到他的声音就就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如今听到他开口,竟然是替自己的妻子求情,自己确实是该死心了,这样的男子又怎么值得自己为他黯然失神。

蓝水的目光越过那个让自己伤神的男人落在为自己愤怒的男人身上,那个一直追在自己身后一口一口唤着自己蓝姐姐的小男孩的后背竟然已经那么宽厚,现在你该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合适,是我配不上你。

“放开她吧!”声音中透着无力和疲惫。

岳令钧的手又紧了下,狠狠的将手中这个让人恶心的女子摔在地上,恨不得就这样将她摔死在这。

重获新生的李静茹挣扎的坐在地上,双手揉着酸疼的脖子,不停的咳嗽着,双眼中满是恐惧,心里也是一片死灰。

自己的夫君只有进门时眼中还有自己,现在眼中除了那个女人,哪还往自己这边看过一眼,原来不管自己多么努力,还是比不过蓝水嘴中说出来的几个字,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奢望。

“水……”秦澈看着近在咫尺的蓝水,手心手背都是汗,喉咙也是一阵一阵的发紧,好不容易张口说了一个字,便被蓝水打断。

“你来了正好,带她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冷漠疏离的言语没有一丝悲伤和动情,就像一把剑深深的插在秦澈胸口,原来再次相见就是陌路,是这种感觉。

早就已经沉默太长时间的怜月终于爆发了,“姓秦的,我问你,你当年知道不知道关于蓝姐姐清白的事!”

“我……”

“你不用多说,只用告诉我知道不知道!”

秦澈无力的点点头,“但……”

“好了,我明白了,你可以滚了,”然后怒气冲冲的指向已经站起来的李静茹,“还有你,滚!!”

“表妹,你太过分了,就算走,总要让我知道为什么,静茹是有错,但今天已经吃了你一巴掌,为何现在还差点被掐死,你们是不是也要给我个交代,至少告诉我为什么!这又关静茹什么事!”

怜月看着秦澈一脸不忿,处处维护那个贱女人的样子,嘴角噙着冷笑,看着岳令钧的拳头一点一点的接近那张让自己恶心的脸。

“小心!”她看到了,李静茹显然也看到了,她一边惊呼一边奋不顾身的扑了过来,却被岳令钧的另一只手推开,秦澈再次看到妻子被甩了出去,想要去拦,岳令钧的拳头已经到了跟前,只能先伸手去挡,一来一回下两人就僵持住了。

“够了!都住手!”

蓝水的声调不高,却让两个大男人都一同放下了手。秦澈眼神复杂的望了一眼蓝水,便向再次倒在地上的李静茹走去,小心的将倒在婢女怀中虚弱不堪的李静茹扶起,抱在怀中。

怜月刚要再次开口,却被蓝水的眼神制止,如果眼神可以凌迟一个人的话,那么被怜月瞪着的两个人早就已经遍体鳞伤了。

“你们走吧!”

说罢上前拉起依旧一脸愤怒的岳令钧招呼着怜月和夭夭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

怜月的眼睛掉了一地,大哥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和夭夭一道跟了出去。

夭夭今天的热闹看得很尽兴,很过瘾,就是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盘算着要找怜月好好问清楚。

一时间偌大的客厅里出来下人只剩下秦澈和怀中的李静茹以及她的婢女,秦澈的目光从门口收回,看了看怀中的人,将她横抱起来,低叹一声,道:“你这是何必!当年的事虽然确实是你的错,但你也不用来认错。”

怀中的李静茹身子一颤,轻轻的合上了眼睛,掩去眼中不断闪烁的光芒。将头靠在秦澈的胸膛上,没有接话。

这边怜月几人走出没多远,蓝水便放开了拉着的岳令钧的手,道:“你今天太冲动了。”

岳令钧想问什么,却终究也没有问,低着头,像犯了错误的小孩一样,轻声道:“这次是我错了,我今晚便向姑母辞行,我们明天就离开河洛府。”

蓝水依旧点点头,足见一点,便跃上了旁边的屋顶,消失在夜色中,怜月本来准备跟上,却被岳令钧阻止,“我去。”

丝毫不给怜月反应的时间,便飘然离去,只留夭夭和怜月以及跟在身后的紫竹。

“月儿姐姐,刚刚我没弄明白,你在给我解释一遍!”夭夭满是好奇的眼睛看得怜玉一个头两个大,她自己都没有真的理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