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暗冥就再也镇定不了了,几乎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个消息出自哪里。尽管他戴着面具,但柴梦晴依旧可以感受到暗冥的怒气,准确的来说应该是宇文凌汐的怒气。

来的路上,柴梦晴已经将事情理了一下,也料想到了这一点,柴梦晴既然能被烟雨楼选中,若是连其中的厉害关系都想不清楚,那么烟雨楼就实在不配跻身于八大势力之中了。

可是柴梦晴远远不知道宇文凌汐心中的恼怒程度,在此之前,宇文凌汐还真的以为父亲是对管伯心有愧疚,特地让自己来送上一程。

却想不到,父亲的目的竟然只是要将自己支开,这还不是最严重的,丧讯都发出了,自己这边竟然没有得到一点消息,这意味着什么,隶属于自己的这代杀手若不是全部被父亲控制,那就是只有背叛了。

“月儿知道吗?”宇文凌汐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也是最在意的事情,问出这句话后,宇文凌汐的指甲再次嵌入刚刚的伤口中,却丝毫没有发觉。

或许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维持最基本的镇定,不至于失去方寸。

“我走的时候还不知道,不过现在就不知道了。”柴梦晴并没有说出自己给岳家传信的事情,就是想要看一看,宇文凌汐到底对怜月怎么样。

然后她就感觉到眼前有一片黑影卷起了一阵风,再看时,哪里还有宇文凌汐的身影。再跟着移动视线,只看到了宇文凌汐的背影正冲着药王谷的进口走进去。

这个反应还是很让柴梦晴满意的,这个时候,她一点都不在意宇文凌汐对她的忽视,看来自己这一趟也不算白跑。

柴梦晴活动着酸痛的身子,朝着宇文凌汐追了过去,柴梦晴也需要尽快回到西京,烟雨楼现在的事情其实都是柴梦晴在处理的,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实在不能委托给别的人,柴梦晴是绝对不会离开万象楼的。

宇文凌汐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想要质问的那个人,就在药王谷内,与他只有咫尺之遥。

西京城万象楼中,怜月正坐在四楼的一个房间中,心不在焉的欣赏着卿若的琴声,这已经是第几天了,卿若这里几乎代替了柴梦晴的五楼,成了怜月新的落脚地。

虽然怜月一脸的心不在焉,但是卿若却没有丝毫不耐发的意思,那天事情过后,卿若在回想时,才发现自己是真的错怪了怜月。

怜月之所以会那样对自己的表哥,完全是因为对自己的维护,这个发现让卿若很是汗颜,她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表哥外,还会有这么个人,第一次见面就会为自己出头。

本来怜月来万象楼就是为了等柴梦晴的消息,柴梦晴不在,她自然是去不了五楼的,所以就在二楼的雅座坐下,但是那天坐下没多久,卿若就亲自过来邀请,还特意的向怜月道了歉。

两个人就以这么一种特殊但是却又协调的状态僵持了下来。

怜月在等柴梦晴,而卿若则是在等乔秩。虽然已经说清楚了,但是心中的感情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的放下。

但是现在柴梦晴也已经想清楚了,与其纠缠不休让乔秩厌烦还不如退一步,至少还能以表妹的身份继续正大光明的关心照顾乔秩。

怜月此刻已经不能简单的用心神恍惚来形容了,明天就是约定的最后一天,柴梦晴的行踪就是朵粒也不知道。

怜月有想过邱一飞,也曾去畅月楼见了宇文凌汐(霄),但很不巧的是宇文凌汐刚刚研制好新药睡下,怜月留下了口信,让木杉帮忙告诉宇文凌汐(霄)给药佬修书一封,也告诉木杉有消息了可以到万象楼来找自己,而是至今为止,却没有消息。

这也是柴梦晴疏忽的地方,畅月楼中的宇文凌汐(霄)本来在怜月找来之前已经将柴梦晴那晚造访的事情解释清楚,而且又僵持了一天后边选择了暂时妥协,这样就可以恢复自由了。

可是就在秦伯将药取出的时候,怜月却来造访了,然后一耽搁,秦伯就对那晚的来人起了疑心。

所以悲催的宇文凌霄此时依旧是浑身僵硬的坐在书房了。宇文凌霄已经在心中暗暗的下了决心,等到可以活动的时候,他一定要好好的研究研究盅术。在他的印象中,药佬可是从来不涉猎这一块的。

而从畅月楼发出的信倒是有,但是却不是给药佬的。

待到夕阳西下,整个万象楼又到了最热闹的时候,怜月带着一脸的失望从万象楼的大门离开,

怜月现在心中想的都是明天,明天他一定会回来的。

此时的暗冥也就是宇文凌汐正坐在离西京还有两天脚程的客栈里,脸色阴沉独自喝着茶。宇文凌汐这次去药佬那里,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张人皮面具。

此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吓人地青铜面具。

之所以会在此留宿,也是情非得已,柴梦晴多天的日夜不休,导致今天直接从马上栽了下来,宇文凌汐诊断后,发现这是劳累所致,宇文凌汐现在又不能动用罗刹殿的力量,因此只能暂时停留一下。

这一路上,宇文凌汐多少想明白了一些为什么父亲会这么做,归根到底还是要逼着自己妥协,而且宇文凌汐丝毫也不怀疑,自己回西京的踪迹已经被送到了父亲面前。

那么回西京后,以父亲的脾性,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在以暗冥的身份出现的,但是却又必须让怜月相信暗冥还好好的活着。

这一路上宇文凌汐都在想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做才合适。药佬的话就像在宇文凌汐心中埋下了一根针,现在只要想到自己在怜月身上动的手脚。

宇文凌汐的心就格外的痛,若是知道会有这样的后果,当时就算是被怜月厌恶,从此以后只能像以前一样躲在一旁看着怜月,宇文凌汐也绝对不会选择封存怜月的记忆。

一想到这些未知的后果,宇文凌汐便觉得自己连面对怜月都有点困难起来。明天就是自己和月儿约定的最后一天。

如今就只能让暗冥暂时以疗伤的借口留在药佬那里了。而且这个消息宇文凌汐还要亲自的告诉怜月。

目前的宇文凌汐,只能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希望自己的手法足够的精湛,在自己找到破解的办法之前,怜月都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这一刻,宇文凌汐在心里真诚的祈祷,自己愿意替怜月承担一切的痛苦,只要老天还给他留下一口气,能够陪在怜月身边即可。

这一夜注定是一个失眠的夜晚,紧张担心的不仅仅只有怜月和柴梦晴两个。

南平王府里,有好几个院子彻夜的灯火都没有熄灭,他们这样的守候只为一个人,只为一个他们共同关心在意的人。

而在皇宫里,一个小小的身影再次踏入了乔秩暂时居住的宫殿。

“怎么样?今天怎么样?”乔秩刚刚见到小人就迫切的开问,自从乔秩知道暗冥的死讯又到太上皇那里走了一趟后,他便被便向的囚禁在了宫殿中,对于宫外的事情,也只能通过面前的小人获得。

而这小人自然就是乔恪,虽然太后允许他白天可以前往王府,但是夜里,是必须要回到宫中的。

听说了六皇叔的惨状,乔恪便体贴的当起了信使,从心里将,乔恪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个皇叔的,原因无他,只要自己带来一回消息,便多了一笔银票的收入。

对乔恪而言这种只跑跑腿,动动嘴皮子,就财源广进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