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宫凛这话脱口而出的时候,不光芜竹目瞪口呆,连同言紫兮,亦是半晌无言。

“不可能,我家大人绝不可能做这般欺师灭祖之事!而且,之前长老会也派人查看过余尧大人的尸身,都认为是空束巫女的惯常手法。”芜竹对自家巫祝的回护之意倒是极为明显,此时但见他怒目圆睁,双手紧握成拳,一副随时要冲上去跟南宫凛拼命捍卫自家巫祝名誉的模样。

“好了,好了,咱们不讨论这个,人都死了这么久了,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还是来说说那位大祭祀的情况吧。”言紫兮赶紧过来打圆场,毕竟余尧的死已经是陈年往事,再争论下去,也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平白伤了和气。

而且对她来说,既然对方预料了只有她才能杀死那位大祭祀,又指出了她手中的玉簪是杀那大祭祀的唯一利器,那如今所要研究的,就是如何接近那位大祭祀。思即若此,她决定再向芜竹多探听一些关于那位他们要刺杀的目标人物的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可是,她还未曾开口,对方的神色却倏然间大变,而南宫凛亦是低呼了一声:“紫兮过来!”

言紫兮凭着自己上佳的五感亦是感觉到了周围有些许反常,她下意识将手中的玉簪冲着某个方向信手一扬,狠狠地划了一道弧线,只听见头顶上方忽然传来一声咕咕怪叫,紧接着,一片黑色的羽毛悠然落地。

此时,南宫凛已经来到她的身侧,身后的长刀亦然出鞘,却听见身后芜竹惊呼一声:“莫要轻举妄动!”

南宫凛的刀生生停在了半空,又是几片黑色的羽毛落地,刀锋上,甚至残留着点点血迹,只见芜竹双手齐动,指尖勾弹,眨眼间他的手中忽然飞出数道金色光束,那光束在空中忽然散落成了网状,似乎是罩住了什么东西。

这时,又听见咯咯几声怪叫,只见芜竹用力一拉,那金色光束织成的网倏然间落在众人身前。又见芜竹信手一点,一只巨大的黑色鹦鹉倏然出现在那金色的网内。

言紫兮霎时瞪大了眼,原来方才她用玉簪刺中的就是这鹦鹉啊!

可是,黑色的鹦鹉,可真少见,而且,这鹦鹉可真有些诡异,一双眼珠是荧荧的碧绿色,看上去仿佛两团鬼火在幽幽的燃烧,那鬼火中,似乎还透着什么迷蒙的幻象,不由自主地,言紫兮想凑上前去看个紫兮。

“别盯着看它的眼睛,会被蛊惑的!”这时一旁的芜竹急急出声提醒了言紫兮,言紫兮赶紧退后几步别过眼去。

这时却听见那成为笼中之鸟的鹦鹉咕咕笑了几声,吐出来一句话:“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

那十个字说得无限婉转风情,绵软轻薄,分明是个专擅风月的柔媚声音,但由这鹦鹉说出来,却多了几分诡异凄厉,言紫兮和南宫凛对望了一眼,彼此的眸中都透出了几分凌厉之色,难道他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么?两人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按住了自己的兵器。

而芜竹倒是要显得镇定许多,只不过他的面上却透出几分阴寒,脱口而出的声音更是寒若冰霜:“商萤,你这是何意?!”

听到芜竹唤出人名,言紫兮心中骤然明白了,这又是巫族的幻化之术?她想起当日那巫祝似乎也曾经幻化成猫的模样,看来,这鹦鹉似乎也是人为幻化而成,可是,她又总觉得这鹦鹉和当日那巫祝幻化成的猫有些不同,究竟是哪里不同,她也说不上来。

这时,那被唤作商萤的鹦鹉却发出一连串撩拨人心的轻笑,笑得言紫兮浑身鸡皮疙瘩乱跳,似是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前去拔了它的毛,把它做成烤鹦鹉,看它还能嚣张不。

“还能有何意?咱们师兄弟二人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还需多问么?”那鹦鹉再次吐出的话却让言紫兮又是一怔,师兄弟?这鹦鹉和芜竹是师兄弟?各为其主?难道,这鹦鹉是那什么大祭祀的人?!

那可就留他不得了!言紫兮的眸中骤然就现出了杀意,却被南宫凛不动声色地按住了她意欲拔剑的手,一把拉到了身后。

而此时芜竹早已怒不可竭:“巫祝大人待你不薄,没想到你竟然这般吃里扒外!”

“强者为王,本就是这个世间不变的法则,看在同门师兄弟一场,我奉劝你一句,识时务....”那鹦鹉话音未落,却忽然被人直接从金丝网内拽了出来,掐住了喉咙,不管它如何扑打着翅膀,如何挣扎,都发不出半个音节来,而动手的人却不是早已愤怒不已的芜竹,而是南宫凛。

南宫凛此时似笑非笑地单手捏着那鹦鹉的脖子,似是稍微一用力,就要扭断它的脖子一般,他挑眉看着那鹦鹉,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强者为王,的确是这个世间不变的法则,但是你要擦亮眼睛,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强者,若是站错了队,可就追-悔-莫-及了!”

话音未落,直接一把将那鹦鹉信手扔了出去,那鹦鹉在空中费劲地扑腾了几下,若有所思地回望了南宫凛一眼,瞬间消失在眼前。

“凛,你怎么放它走了?”言紫兮诧异地急急追问道,这鹦鹉若是为那大祭祀效力的,那么,他们的行踪和计划不是全都暴露了么,怎么能放它走呢?

“这不是他的本体,幻术而已。”南宫凛若无其事地拾起地上掉落的一片黑色羽毛,只轻轻一用力,那黑色羽毛就在他的手中化为湮泅。

言紫兮下意识地去看芜竹,芜竹亦是无声地点点头,似是认同了南宫凛的说法:“我那师弟商萤最擅长的就是万物幻化术,可以幻化成世间万物的模样,还可以远程操纵施加巫术。”

“那,如今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明日的行动.....”言紫兮眉头微蹙,心想,这下是不是要从长计议了,既然行踪暴露了,对方必是会做好完全的准备等待他们自投罗网。

“明日的行动照旧。”没想到的是,南宫凛却是若无其事地如是说道,言紫兮猛然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却被南宫凛轻轻拍了拍脸颊,言紫兮立刻明白南宫凛是早有盘算,下意识地闭了嘴。

而此时南宫凛却是若无其事旋身对芜竹做出了拱手送客的姿态:“那么,请你回去转告你家大人,明日的行动照旧,那位大祭祀的人头,我们一定会双手奉上,也请她记住她的承诺。”

芜祝诧异地看着南宫凛,看到对方面上不似在说笑的表情,他的眸底一沉,似是明白了什么,他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敬候佳音。”

待到芜竹消失,言紫兮这才回过神来,仰头诧异地看着南宫凛:“我们真要照旧行事?”

南宫凛却是轻抚着自己的下巴,答非所问地反问了言紫兮一句:“紫兮,你觉得如果咱俩不插手这事,他们俩谁会是最终的胜者?”

言紫兮微微一怔,她知道南宫凛问的是那巫祝和大祭祀之争,言紫兮蹙眉想了想:“若是那巫祝有把握能胜出的话,她不会这般大费周章的来找我们。”

“这么说,你是看好那大祭祀?”南宫凛不置可否地看着言紫兮,轻轻一勾将她揽入怀中,一双手不安分地在言紫兮身上游离起来。

言紫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掉他不安分的手,不过,还是如实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只是觉得,那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那么,你认为,他们谁才是杀了余尧的幕后黑手呢?”当南宫凛问出这话的时候,言紫兮的脑子里又是嗡地一声,她有些不明白,为何南宫凛会这般笃定,余尧必是死在那两人其中之一之手。

“凛,你究竟想做什么?”言紫兮觉得自己永远猜不透南宫凛的想法,这个人的眼睛,永远能看透许多她看不透的问题的本质,但是她相信南宫凛的直觉,或者说南宫凛的判断,这是一种没有缘由的信任。

却没想到的是,趁着她陷入沉思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已经被南宫凛顺手剥了个七八成,当她觉得身上一寒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几乎已经不着寸缕了。

于是,木仙城外那间小小的民居内,霎时传来低沉的怒吼--

“南宫凛,你个大色狼!老娘在跟你说正经事,你还想这些有的没有的,给我滚!”某人的声音中气十足直冲云霄!

“唉唉唉,别血口喷人啊,你的手受伤了,我这不是好心好意替你换衣服么!”某人的狡辩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滚!我的手已经好了!”某人已经在歇斯底里的边缘。

“喔,你可以再假装受伤一阵子....”某人继续厚颜无耻地答。

“......”某人终于还是败下阵来,她的抗议最终无声地缄默在缠绵的深吻之中.....

“可是,可是这里好像不太方便....会不会还有人来....”一番激吻之后,某人的意志显然已经在节节败退,而且,那只不安分地扒拉着对方衣物的手已经明显地出卖了她的心口不一。

“有我在,怕什么,谁敢来,我宰了谁!”某人的王霸之气在此刻显露无遗,当然,没有人敢怀疑他这句话的可信度。

“等等!咱们....咱们换个姿势....那个小艳本上说.....”某人的坚持开始换了别的方向,似是终于显露出了自己女流氓的本质,一副立志要将小艳本上的一百零八式全部演练一遍的雄浑气势,就差没大吼一声--少侠,来来来,咱俩大战五百会合!

天不怕,地不怕的南宫少侠在听到小艳本的那一瞬间忽然没来由地哆嗦了一下,这TM的究竟是谁流氓了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