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并不知道她是你姐姐”凌风行说道,神情有些囧,幸好被月亮花的蓝色莹光所遮盖住,凤羽曦也没仔细看他,没有被发觉。

凤羽曦看着花海的远处没说话,那时看见他们相拥在一起时,心中很是酸痛,她以为姐姐也是喜欢他的,于是便悄悄地退出了,后来才知道姐姐所做的只是为了破坏她的幸福,而她真正喜欢的人是玄麟。

隔了多年,如今想来,心中已不再有什么波动,重生之后生活轨迹发生了改变,这些也便成了回忆中的一些影像而已,可见时间确实是治病的良药。

“你,什么时候知道有个姐姐的?”凌风行问,因为他也是来到月亮谷后,在等待进谷时听前来接应他们的风灵族人说的,他因此才细细地回忆揣摩当年所发生的事情的一些细节来。

凤羽曦与他无意相遇,两人虽有情意,但她的态度一直很谨慎的,但偶尔却会很热情,所以热情的那个人应是她的姐姐来的。

尤其是她大婚那天却前来找他,他虽然对她为何会在这个时间出现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她就要成为别人新娘的心痛,还是让他只想再次好好地多看她一眼,把她紧紧地拥住。

他说想为她画一副画带出谷去,好永远记住她的容颜。

“凤羽曦”则在画完画像后取出带来的一壶酒,说明日不能去送他,今日要提前为他送行。

他刚喝下一杯酒便醉得不省人事,直到当晚醒来,发觉两人赤luo相拥那次,如今想来,一切都明白了。

“我八岁入宫接受各种皇宫礼仪的训练,十岁时我发觉晚上老是做着一个梦,梦中有个女人坐在我的床边喊我‘凤儿’,她说是我娘。后来有一次,我假装睡着了,她又来,我才知道这不是梦,可是我一出声她就跑了,再也找不到她”。

这事之后,那女人再也没有出现过,凤羽曦告诉自己这的确只是一个梦而已,便不再去想她。

直到十五岁那年。

有天,她开始发现自己的生活中,出现很多怪事,比如,她的新衣装会莫名奇妙就被剪破,还有她养的一只白兔被毒死,再就是她房中的花草莫名地枯死。

还有次,邬碧说在月亮花那里看见她,跟她打招呼居然不理,只愣愣地看着那边的玄麟,邬碧问她是不是喜欢上玄麟?凤羽曦解释说她没有,但是邬碧就是不信。

出于对凤王的尊敬邬碧不敢说什么,但是作为她的陪读,从小一起玩的好友,凤羽曦知道她是生她气的,因为邬碧早就告诉过她,她喜欢玄麟。

她开始怀疑身边有人在假冒她做这些事,于是有天故意说要外出,却躲在宫中,后来便发现她寝宫里出现一个人影,被她抓住的一瞬间她呆住了,因为那人的容貌跟她是那么相像。

“你是谁?”她问。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她冷笑着答。

凤羽曦一听心中便有了答案,小时候她曾听父亲说过自己有个孪生的姐姐,不过她一出生就死了,她的娘亲也因为思念姐姐郁郁而终,最后也因病而亡。

如今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眼前,又联想起那段日子里,夜晚坐在她床边的女人,她知道这就是她的娘亲和姐姐了。

想到自己有娘亲,而且她就在身边时,心中是满满的幸福,她抓住姐姐的手说:“带我去找娘亲。”

凤羽兮甩开她的手冷哼道:“她是我的娘亲不是你的。”然后一闪身飞出宫殿,她追出去后通过各种痕迹查找,最后终于在地宫围墙处找到了通往外面的暗门。

顺着林中的小路,她找到了那座宅子,进门时,却看见娘亲正恼怒地作势要打凤羽兮,母女二人正在剧烈地争执着,见到凤羽曦的到来,她激动之余也因另一个女儿黯然神伤。

凤羽兮趁着母亲和凤羽曦两人见面之机,快速地逃出了宅子。

凤羽曦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姐姐跟巫族族长玄邺见了面,让巫族族长知道有她的存在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这事让她母亲恼怒非常而且后怕,担心他们合谋对凤羽曦不利,她原是下了狠心要毒死她了,却不料被她察觉后逃脱。

得知姐姐与玄邺见面,凤羽曦这才留意起玄邺来,派人时常注意他的行踪,后来便有了他与谷外人勾结,准备借西朗国主之手实现统一天下,当霸主的野心。

听完凤羽曦的话,凌风行叹了口气说:“她的心中已经被仇恨填满了,觉得命运对她不公,想夺回失去的一切。”

凤羽曦点头,对凌风行说道:“这些都过去了,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和我们凤灵族人做的一切。”

凌风行叹道:“如果当年不是因为我任性,非要跟着师傅进入月亮谷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玄邺和我姐姐合谋要夺位,就算不是利用你,也会用其他的借口,你不必愧疚,这些年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凤羽曦笑起来说:“师叔是时候跟我师父好好地享受人生了。”

凌风行脸上一热,忙把头转向一边,干咳了一声说:“师兄他是个好人。”

凤羽曦说:“师叔也是个好人,好人就该成双成对。”她看向一片正在颤抖着的月亮花说:“师父他蹲在那里已经很久,大概脚已经麻了,您还是去扶他一把吧。”

凌风行朝那边看去,笑着朝凤羽曦点了个头,便往那里去了。

凤羽曦知道接下来是别人花前月下的浪漫时间,不便打扰,便也转身回凤灵宫去。

阿兰见她出了月亮花海,走过来接她。

“凤主,凤族长把子母汤送来了,您是否喝完今晚就开始休养?”

凤羽曦手抚上小腹,说:“是,从今晚开始我要休养三个月,谷中所有事情全交由我师公和巫王他们处理,你交代好事情后为我护法。”

阿兰:“遵命”……

东宁京城,皇宫御书房

“皇上,臣等已经打开了邓侯爷的墓穴,里面的尸骸论身量和外形看上去像是侯爷,但是,经过属下等的仔细查证,邓侯爷当年打仗时右脚踝上受过骨伤,但是此人脚上并无受过伤的痕迹,因为认定此人不是邓侯爷。”

卫霖和宋青晨二人在御书房里向宁皓天禀报查探邓迁陵墓的事。

宁皓天点头,问:“可有仔细留意附近有没有人”?

“四处都设立了警哨,而且我等都是乔装成樵夫偷着进入山里,夜里才动的手,不会被人发现的,现在还留着人在那里盯着。”

宁皓天的手指在龙椅的扶手上敲了敲,沉吟片刻,对蔡兴说道:“去传邓锦庭夫妇进宫。”

蔡兴马上出宫前往侯府传旨。

他到达侯府时,正是邓锦庭和呼韩花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两人在院子里打架,丫鬟仆人谁也不敢上前去拉架,弄不好得挨揍,所以个个躲得远远的,又忍不住好奇,便找了能挡住脸的地方躲着看热闹。

管家去请老夫人来,夫人以她已是佛门中人,只管吃斋念佛为由,拒绝管他们夫妻打架之事,只告诉管家打伤了找大夫就是,不必大惊小怪。

管家叹着气从老夫人那里出来,听闻蔡公公来了,顿时如见救星般,把蔡公公请进花厅看茶,忙又去告诉正在互相扯头发的邓锦庭夫妻:蔡公公来传旨了。

夫妻二人连忙撒手,呼韩花从花丛中找到一只鞋子穿上,邓锦庭又让人送来一件新的锦衣换上,二人脸上挂着彩,一同去见蔡兴。

得知皇上召他们二人进宫的事,邓锦庭反应有些迟愣,而呼韩花却高兴得很,忙请蔡兴等等让她回去梳妆打扮再进宫。

蔡兴带着人进宫之后,便把人带到后花园里。

后花园中宁皓天正在亭中与几位臣子煮茶下棋,看上去很是悠闲,见到龙颜,邓锦庭的双脚却如有千斤重,迈不开来。

“皇上吉祥!”呼韩花的大嗓门一喊把邓锦庭吓了一跳,忙跟着跪下行礼。

宁皓天露齿一笑,声音如初冬里和煦的暖阳,说:“快起来,今日闲暇无事,发觉已经许久未见世子,恰好跟几位爱卿在此拉拉家常,也顺便请世子同贤伉俪进宫来叙叙旧。”

呼韩花一见宁皓天的俊颜便又开始头发晕,呆呆地看着他傻笑。

宁皓天并不看她,而是把温和的目光投向邓锦庭,言语关切地问:“邓世子近来可好?”

邓锦庭也是傻乎乎地看着他,不过,脑门上不停有汗水沁出。

小春子用力咳了一声,这夫妻两都傻乎乎地盯着皇上看让他非常恼火,他没有为皇上的英俊而男女通杀而自豪,却是感到皇上被这对夫妻的目光给非礼了,于是大喝一声:“大胆!”

邓锦庭夫妻这才晃过神来,忙又跪了下去给皇帝叩头。

宁皓天瞪了小春子一眼,说:“还不给世子及夫人看座。”

小春子这才表面恭敬,内心鄙视地带着邓锦庭夫妇走到桌旁,那里刚好就有两张空凳子,看来是特意留给他们夫妻的,真是皇恩浩荡。

宋青晨一见邓锦庭的脸便惊叫起来,关心地问:“世子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呼韩花讪笑道:“不重、不重,我们夫妻两玩闺房游戏不小心弄伤的”。

“该不会是因为世子去了‘如意歌舞坊’夫人不乐意打的吧?据说那里来了新的歌姬,歌喉可是如黄莺鸣啼般,不知世子去欣赏过没有?”

邓锦庭还未回答,呼韩花抢过话头,用听似温柔实则森冷的声音说道:“他去了也只是听听曲,没做啥事的,是吧庭庭?”

邓锦庭的脑门立刻又冒出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