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曦看着青灵子“轰”地一拳把那火灵鸟的洞穴封上,心中才定了下来。

青云子手中提着那还在跳动的火灵鸟心脏,坐上母灵鸟的背时,那母灵鸟仍禁不住颤了一下,今晚那疯狂的公火灵把它吓坏了,现在看见它心脏还害怕着。

阿木啾啾地安慰它两声,伴在它身侧,一起飞回凤灵宫。

许多的事情往往出人意料,凤羽曦原以为会是他们合力杀了母鸟,谁知那公鸟由飞了回来,最后公火灵竟然是被妒火中烧的母火灵鸟所杀,而那母火灵鸟也被公鸟伤得很重,已经奄奄一息。

青灵子并没有杀木灵鸟,但最后为防万一,担心那只母火灵鸟没死,出来疯狂伤人,青灵子还是把洞穴给封死了。

凤羽曦和青灵子回到凤灵宫时已是黎明时分,凤羽曦无暇顾得上休息,便又匆匆地赶到凤灵山的神坛观看宁子隽的入籍仪式。

仪式由玄麟主持,在一位长老悠长的经诵读之后,便有两位长老出来师法,之后用取了他手指上的血,在胸口处烙下了一只凤凰的标志。

巫族的标志是黑鹰,而勥族则是牛头,宁子隽选择了凤凰,说明他选择成为凤灵族人。

仪式进行中,凤羽曦的手都放置于小腹处,感受着那个小生命的活力,只是那坠痛的感觉让她很是担忧。

仪式结束后,青灵子伴随宁子隽前往凤泉宫,而凤羽曦则跟玄麟回到凤灵宫。

“谷外的凤灵人已经进入了暗道,预计一个时辰后就会到达。”玄麟对凤羽曦说道。

“好,我身体有些不适,麻烦你去接见他们。”

“凤儿,你本就是这里凤王,如今你回来了,我把这位子还给你,待明日正式宣布后,我会把凤印交换给你,我领着族人回到巫族住地去。”

凤羽曦抬手制止说:“今日之后我要闭宫修养,谷中之事还是由你来主持,巫族人已经在此生活了二十余年,突然让他们回去,他们也不习惯,再说巫族住地原就荒凉偏僻,自是比不上月亮谷,我想你父亲想夺权的部分原因也跟这个有关,他也想让族人过得更好,月亮谷地方宽敞,住得下他们,所以不必搬走。”

玄麟愣愣地看着她,从前父亲也曾提出过让巫族人搬过来月亮谷,但是那时被她一口驳回了,重生回来的凤羽曦确实不一样了,比以前的她更有人情味。

玄麟点点头说:“好”

下午,生活在谷外的风灵族人在谷中族人的接应下回到月亮谷中,但是情况却有些令人意外,因为大多在外生活的风灵族人已经婚嫁,配偶很多是谷外的人,并非风灵族人,这让接应的人不敢贸然把他们带进谷中,只好让他们留于谷口,命人回来请示凤王和巫王,此事该如何处理。

凤羽曦原本准备闭宫的计划只好往后推,临时召开各族长老院前来合议。

如今各族长老院族长有了些变化,原凤族族长去世,族长儿子青灵子被凤族人推选为新族长,而巫族的族长则由玄麟暂时代理,只有勥族族长暂时没变,但邬族长因邬碧之事精神状态也不好,大有隐退的意思。

目前还有灵族没有人参加会议,凤羽曦便差人前去谷口把原灵族族长之子灵昭找来,他父亲本是灵族族长,后来死于那场叛变,如今他归来顺理成章该继承父亲的族长之位。

灵昭到位之后,针对风灵族人带回的谷外亲人该如何处置的问题展开了讨论。

巫族长老院里的元老们这么些年来在月亮谷中处于主要地位,已经习惯了率先发言,他们对于外族人的进入自然持反对意见,但是他们才要开口却已经收到巫王警告的眼神,于是把话咽回了肚子里,都低头不出声。

勥族的长老们明确表态反对外族人进入月亮谷,但他们的态度随即招来凤族和灵族的抵抗,因为凤灵族人之所以这么多年流落在外其中原因是巫族族长的叛变所致,而当年的勥族也是站在巫族一边的,也就是说勥族对于凤灵族人颠沛流离的生活也要负起一定的责任,要嘛赔偿风灵族人的损失,然后他们族人自动搬离月亮谷,要嘛同意风灵族人一家进入月亮谷居住。

青灵子作为凤族的族长,他说话语调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而灵昭则作为受害者情绪激奋,大有要追究巫族和勥族两族的责任,且提议把他们赶离月亮谷住地。

巫族长老们在听了凤灵两族的话后,头便低得贴胸了。

这个时候只要凤王一声令下,勒令巫族勥族两族离开月亮谷,他们绝对不敢有怨言,虽说当年的事是玄邺和凤羽兮勾结造成,但是杀害风灵族时他们手上都沾染了凤灵人的血,也是有罪的。

“同意风灵族人可以带家眷回归月亮谷的长老们举手,以举手的人数超过一半为胜。”青灵子无需凤羽曦说话便开始组织举手表决。

在场的长老们没有一个不敢举手的,就这样全票通过,青灵子又让每个长老在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以做证据。

当夕阳的最后一抹光芒隐去时,所有的凤灵族人都得到了安置。

凤灵宫前一个人静静地站着,既不进去求见也不离开,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凤灵宫。

“凤主,凌阁主已经站在外面很久了”阿兰走进寝宫对凤羽曦说。

“阿兰,你觉得我是否该去见他?”

铃铛拿了膳食从门外进来,说:“要我说该见,凤主跟他相爱过,他这么多年来都忘不了凤主,真是痴情汉!凤主去见一见吧。”

“忘不了不一定是因为爱,也可能是愧疚,当年凤主因为他而被利用和被误会,族人也被杀,他这么多年奔波为风灵族做事也是赎罪得一种,我觉得倒不一定是还放不开这份感情。”

凤羽曦满意地点头道:“不错,阿兰分析得很对,就凭你这番话,我就该去见见他,让他放下这份愧疚。”

铃铛忙说:“凤主,我炖了一只野鸡,还让阿木烤了两条鱼,你赶紧用了饭再去吧。”

阿兰戳着她脑门,压低嗓子说:“你可小声点,要是被人发现了,咱们可是违反了谷规的,到时拉你去浸猪笼。”

“你是猪才浸猪笼,我做错什么要浸猪笼?”……

凤羽曦笑着看铃铛和阿兰两人打闹着,感觉生活又有了颜色,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听着很美,但过起来其实很苦逼。

凌风行也不知道自己在宫外站了多久,刚要转身离去,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远方来的客人,既然来了也不进去见故人一面,叙叙旧?”

她调侃的话让凌风行笑起来,转身看着她说:“知道你安好就足够了,只是想看看这宫殿,之前来时不敢在人前露面,也不能光明正大地看它,此时就想好好看看。”

“有什么感觉?”凤羽曦跟他一起转过身朝大殿的金顶望去,尽管在夜幕中它仍是金光灿灿,但这对于住在里面的人又有何用呢?它只是一个华丽的牢笼而已。

当年的凤羽曦就是被锁住在这里面,失去她的欢乐,失去她的本该飞扬的青春与爱情。

“我们去月亮谷走走吧”凤羽曦对凌风行说。

凌风行微侧着头,眼睛朝东边扫了一眼,眼中一丝犹豫快速地闪过。

凤羽曦捕捉到了这一瞬的犹豫,她笑着问:“师父也来了?”

凌风行面色略显尴尬,干咳了一声道:“师兄她不放心你,也跟来瞧瞧。”

凤羽曦朝宫殿东边的拐角处喊了一声道:“师父,我想跟我师父去谷中走走行不?”

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跑开了。

凤羽曦跟凌风行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走吧”凌风行对凤羽曦做了个“请”的动作。

月亮谷中,连绵成海的月亮花在月光中泛起一层蓝色的莹光,微风吹来,花儿随风摇曳,蓝色的莹光如海浪般一层一层地涌动起来。

“那夜,我就是在这里见到你的,你在花海中突然褪去鞋子,脚尖在花瓣上轻点,随后便开始起舞。”凌风行眼睛看着花海说。

凤羽曦说:“是啊,当时不知道为什么,那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突然想有了一种想调皮一下的感觉,第一次脱下鞋子光着脚丫,却不想被躲在花丛中的你看到了。”

当时她很恼怒,恼怒他偷窥她如此不矜持的一面,于是说要把他按擅闯月亮谷来处置,却不想他呵呵一笑说:“今夜目睹了凤王的风采,就是死也值了。”

也许是月亮太朦胧,柔软了人心,也许是花海太美,叫人无法做出杀人的气势,总之,那夜她望着这个年轻英俊的面孔,第一次脸红了。

“你快走吧,月亮谷不能留下外人的”

“我不走,我要加入籍,成为凤族人,因为,这里有你。”

凤羽曦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位年轻人要留在月亮谷,而且是因为她。

她和他第二次在这里见面时,被玄麟发现了。

他说:“你和我是有婚约的,他即便留下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而且你该知道这事被巫族长老院发现的后果。”

她把他藏在地宫中,想找到解决的办法,却在前去见他时发现他和她姐姐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