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泊令左右退下,把信使秘密关押起来,这才对青无卫道:“当初青兄请杜秀城上山时,江靖天是一肚子不开心,这个青兄你是知道的。”

钟书楷插一句:“这个我也知道,他独自到东大洋去,就是因为一肚子气撒不开。”

宫泊点头:“所以,江靖天后来一心要除掉杜秀城,我听说,当时江靖天已经把兵力布置停当,要突然发兵消灭杜秀城,却不料杜秀城主动送粮下山,解了一劫。但是,江靖天对杜秀城的戒心还在,所以这次兵发黄山,才没有同意杜秀城同去。我还听说,江靖天本打算让展剑尘兼任第六分堂堂主,但杜秀城却提议在令狐傲、凌霄和叶天鹰三人之间挑选一个,展剑尘支持杜秀城的建议,所以江靖天才不得已选了叶天鹰为堂主,因为叶天鹰毕竟曾是嵩山派的人,因为闵峻才入了太阳教,江靖天为此还把闵峻留下不杀,用以感化叶天鹰。所以,江靖天表面上虽和杜秀城是一团和气,但实则仍在暗中较量,我断定,只要江靖天回到嵩山,一定还要对太阳教动手。虽然有展剑尘极力调和,但江靖天不除去太阳教,是绝不会死心的。”说到这里,宫泊看了看钟书楷,缓缓道:“因为只有除掉太阳教,他才会腾出手来对付我们。”

钟书楷听了一惊:“宫先生,你说江靖天会对付我们?他哪来的这个胆子!”

青无卫用手压了压激动的钟书楷:“江靖天现在,已没有什么做不了的事了。”

钟书楷一听,有点心慌,便又问宫泊:“那我们该怎么办?”

宫泊自信的道:“这个袁佐送来的这封信,就是个机会?”

钟书楷眼睛睁的老大,看宫泊要说什么。

宫泊不紧不慢:“我敢断定,只要太阳教在各地一闹腾,江靖天一定会放弃温云飞,直接回兵嵩山,先解决太阳教。这是江靖天的一惯作风,内盘不稳,他是不会放心在外面折腾的。”

青无卫双目微闭,静静听着宫泊的话,一言不发。

宫泊似是对钟书楷一人说话,其实句句打在青无卫心上:“所以,我们只要以杜秀城的名义,给李正南回一封信,令他不惜一切代价,先把衡山的李原仲敲打一下。我看这个李正南,是个说话大而无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他一定会把衡山派折腾的乱七八糟,衡山派也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报给李原仲,而此时李原仲就在江靖天身边,只要江靖天知道太阳教的举动,就一定会回师嵩山,那时我们再慢慢稳住他,和他周旋不迟。”

宫泊说完,看着青无卫。

青无卫睁开眼,闪闪的看了看宫泊,又看看钟书楷:“那就试试吧。”

宫泊见青无卫同意,便命人准备纸笔,分析了一下袁佐的来信,当时以杜秀城的名义急就一书,大意是令李正南立即不惜采用一切手段,力争拿下衡山,为太阳教建立第一奇功。到时即可让他取代冷河,做南方分舵的舵主。

写罢递给青无卫看。青无卫草草看了一眼:“聊胜于无。”便令手下前去择人给李正南送信。

宫泊又对青无卫道:“事已至此,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再给太阳教西方分舵的舵主郭松涛也写一封信,让他去敲打一下西岳诸葛败的老家,只要诸葛败和李原仲同时着慌,江靖天就一定不会稳坐钓鱼台了。那时,就由不得他不回师。”

青无卫点点头:“也好,就让他们来个遍地开花,反正太阳教也是满地乱动了,就让他们动大一点吧。”

宫泊以手击掌:“对,这样江靖天就不得不到处扑火,等他扑完了太阳教,他的千钧堂也该被折腾的差不多了。”

青无卫来回走了几步,对宫泊道:“我以为,我们现在,还是要笼住杜秀城。”

宫泊点点头:“青兄明断,杜秀城虽然有意倒向江靖天,但只要江靖天一翻脸,由不得杜秀城不和江靖天拼消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之时,我们再出手不迟。”

青无卫点头称是,看了看钟书楷问:“钟师弟,你还有什么建议。”

钟书楷摇摇头:“我无所谓,你们说怎么玩,我就跟上玩就是了。”

青无卫:“那好,就这样办,宫先生下去安排,钟师弟没事时不妨到杜秀城那里走一走,一来看看杜秀城的情况,二来也拉拉关系,不要让杜秀城走的太远。”

钟书楷点头应允,独自出来,四下走了走,心里不免有点烦闷,自从爹爹死后,钟书楷发现青无卫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心里也就渐渐不满青无卫对他呼来喝去的态度,根本不把他当做光明教的教主看待。所以钟书楷竟在心里打起了自己的主意,在他看来,虽然江靖天有点特立独行,但对他还是比较尊重。另外钟书楷还有一个呆意,他以为钟世安成立光明教就是为了统一江湖,如果自己反倒在背后捣江靖天的鬼,岂不是背叛了爹爹生前的意愿了吗?所以,等他来到峻极峰右侧杜秀城的驻地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杜秀城被展剑尘救回嵩山以后,潜心用功疗毒,体内之毒已逼了大半,此时心情已开朗了许多。一见钟书楷到来,当然高兴,他知道钟书楷心地简单,没有城府,说话办事都是直来直去,符合他的xing格,所以大笑着请钟书楷坐下,一边命人准备酒饭,钟书楷摆手:“不必麻烦,我来只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杜秀城便问:“钟教主驾临敝地,必有要事,杜某悉听指教。”

钟书楷笑了摆摆手:“我不喜欢来这一套文乎文乎的东西,我只来问问,你们是不是派那个李正南到南岳脚下的沙金岗去了,听说还是以你们zhong yāng分舵的左舵主的身份去的。”

杜秀城听了大吃一惊,便急问钟书楷:“此话从何而来,李正南只是一介书生,已被我驱出太阳教,何谈左舵主的身份?”

钟书楷一听,便知道李正南果然在招摇撞骗,就对杜秀城道:“我们光明教的哨探得到的消息,过来和杜兄通报一下,那个李正南,还请杜兄多加小心。听说他还准备带人攻打南岳衡山,想以此搅乱李原仲的阵脚,直接影响江靖天攻伐黄山。”

杜秀城立时明白了钟书楷的来意,便对钟书楷干脆的道:“太阳教绝不做对不起光明教的事情,我这就派人前去沙金岗,令袁佐和沈紫衣立即杀了李正南,确保南岳衡山不受任何sāo扰。钟教主请放心。”

钟书楷听了高兴:“杜教主如此一来,在下就放心了,还有,听说你们那个西方分舵的舵主郭松涛也准备攻打西岳华山,那是诸葛败的大本营,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最好也不要轻易动手才好。”

杜秀城拍了拍钟书楷的肩膀:“钟教主一并放心,只要是光明教的朋友,就是我太阳教的朋友,李原仲和诸葛败,我们一个都不动。”

钟书楷是个实心人,见杜秀城一口答应,但还是有点不放心:“那就请杜教主赶快布置一下吧,以免夜长梦多。”

杜秀城大笑,就当着钟书楷的面将书信写好,分发给袁佐和郭松涛,要求他们务必不要轻举妄动,绝对不要得罪南岳和西岳的朋友。并要求袁佐和沈紫衣无论如何,速带李正南的人头来见他。分派完毕,才对钟书楷笑道:“怎么样,钟教主,你看还满意吗。”

钟书楷脸上微微有点发红,憨厚的笑笑:“如此,我就代表江靖天,谢谢杜教主了。”

杜秀城:“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客气。”见钟书楷要走,也不强留,便送钟书楷出门。

正行间,迎面急急跑来一名密探,见到杜秀城,慌忙一拱手:“禀杜教主,刚刚得到密报,卫天狼已经起蝙蝠岛之兵,在蓬莱登陆了!”

杜秀城一听,脸sè大变,他一把握了钟书楷的手,想了一想,转身回屋,以简洁的口吻吩咐书信使:“立即通知灵语人,马上给我联系江靖天和展剑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