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傲:“松针的真正的好处,在于它被手指弹shè出去时,可以做到寂然无声,这样,善于听音辩向的高手往往不能察觉到我的松针其实已飞到了他的眼前。”

展剑尘点点头:“这确实是一大好处,没有破空之音,而如风中落叶般飘落到人的睫毛上,已经达到了一种诗意之美,美的**。”

令狐傲很高兴展剑尘能如此夸赞自己的武器,男人的武器有时就相当于女人的孩子,你多夸几句,基本上没有人会反对。

令狐傲以轻松的口吻对展剑尘道:“所以,已有很多人死在我的松针之下,死的并不很痛苦。”

展剑尘:“松针的另一项好处恐怕就是它多,多如牛毛,像漫天的细雨,从四面八方飞向对手,无论对手向哪一个方向躲,总会被你的松针shè上。”

令狐傲点头:“正是这样,我虽然没有数过我一次可以发出多少松针,但大致不会少于三百根,而且我可以连发。如果我不开心,举手之间,我至少可以发出三次。”

“两只手齐发,已有两千多根松针shè向对手了。”

“不错。”

“确实难以躲闪。”

令狐傲看着展剑尘问:“我们还有必要比下去吗?”

展剑尘不看令狐傲,却看了一下刘渡宇,话中若有所指:“当然要比,不然我就没有机会请教刘舵主的剑法了。”展剑尘这一句话,已把刘渡宇逼入绝路,和令狐傲战后,他一定要会会刘渡宇了。

刘渡宇并不紧张,他听完令狐傲的话后,已经基本相信令狐傲可以一战而下展剑尘。

再好的剑法,再快的身手,也抵挡不住漫天飞舞的如雨松针。

令狐傲对此也很自信,他不解的看着展剑尘:“难道你还有什么招数可以破解我的松针么?”

展剑尘摇摇头:“没有什么招数,因为你的松针根本无法破解。”

令狐傲平静的点点头。

“但是我可以跑。”

令狐傲疑惑的问:“跑?”

展剑尘微笑道:“松针轻灵细巧,shè人于无声无形,这是它的优点,但也正是它的缺点。因为太轻,所以shè出的速度必然要慢了一点。”

令狐傲点头承认:“是要比飞刀和银针之类的暗器慢了一点。”

“只要慢一点,就已足够了。我可以向后疾退,退的比松针还快。”

令狐傲仍然在听。

展剑尘接着道:“只要我能避开你漫天的松针,我就可以掏出我口袋里的炒豆。”

令狐傲不解:“炒豆?”

展剑尘笑道:“因为我比较喜欢吃炒豆,所以我的口袋里总是要随手装上一把炒豆。”

“这是一个很好的习惯。”

“炒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它非常硬,硬的就像炒出来的铁弹,用手弹出去时,可以点打人的穴位,shè穿人的头骨。”

令狐傲不说话了,他看着展剑尘的手。

展剑尘的手没有动,他只是问令狐傲:“不知令狐堂主喜欢不喜欢吃炒豆?”

令狐傲愣了一下,语气已沉了下来:“不喜欢,我从来就不喜欢吃炒豆。”

“那我就改天再请令狐堂主喝酒吃肉。”

令狐傲向下退了一步,向展剑尘一拱手:“令狐傲输了。”

展剑尘也一拱手:“令狐堂主,承让了。”

四下一片无言。

两人胜负已决,令狐傲输的心服口服。

展剑尘转身对刘渡宇:“展某荣幸,终于可以有机会见识一下刘舵主的剑法。”

刘渡宇白衣如雪,一尘不染,头发束巾整理的干干净净,看上去倒是一个世家子弟,浑不似江湖中人。

但刘渡宇背后的铁剑却宽阔劲长,一看就走的是刚猛雄浑一路的剑法。

刘渡宇知道自己已必须出手了。

这时宁重站了出来,想要从中劝说两人不要动手。但刘渡宇举手把他挡了回去:“宁长老,有机会见识一下展大侠的剑法,是我刘渡宇一生的荣幸。”

展剑尘站在杜秀城前面,静静的等着刘渡宇,他不想再和刘渡宇废话。

展剑尘此时所想的,是如何为杜秀城找回公。

在江湖中,找回公道的最简单的方法,也就是最好的方法:杀人。

展剑尘已经准备杀了刘渡宇。

刘渡宇已从展剑尘的眼中看出了杀气。

展剑尘故意显露自己的杀气给刘渡宇看到,他要让刘渡宇在死已前就感到恐惧。

刘渡宇却淡淡一笑道:“展大侠不知听过一句话没有?”

展剑尘不答。

刘渡宇自顾道:“古人云,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展大侠满脸杀气,想是要对刘某重下杀手,只是刘某自入江湖以来,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死亡。”

展剑尘只是微微冷笑,仍然不答话。

刘渡宇慢慢拔出背后铁剑,轻轻一挥,一片嗡嗡破空之声,震人耳鼓。四下众人听了,无不为之变sè,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刘渡宇拔剑作势。

太阳教的几大堂主和杜秀城一样,都静静的站在一边。

李正南却突然大声道:“各位堂主,这个展剑尘有朝一ri必是我太阳教的死敌,何不趁此机会大家一拥而上,也除去江靖天的一大帮手。”

但李正南话是一说完,四下仍是一片寂静,没有人把他的话听在耳里。

刘渡宇两眼专注的看着展剑尘。

展剑尘已经站直了身子,他并没有拔剑。

没有拔剑不等于不拔剑。

展剑尘已经打算拔剑即杀。

刘渡宇提剑在展剑尘面前走了两步,停在展剑尘前面两尺开外,铁剑平举,指向展剑尘:“展大侠,刘某得罪了。”

展剑尘看着刘渡宇,一言不发。

刘渡宇铁剑一晃,脚下一紧,一道白影,从展剑尘左面擦肩而过,回手一剑,直刺展剑尘后心。

展剑尘正要闪身躲避,但刘渡宇剑没刺到,却已收回,人已顺势飞起在空中,凌空一剑,向展剑尘头顶击下。

展剑尘刚才身形已动,但刘渡宇铁剑方向已变,不论展剑尘再向哪个方向闪避,刘渡宇都可以凌空一剑正击中他的头顶。

刘渡宇人在空中,这一剑已将十步以内全部罩住。

这一招正是江靖天在池塘边用过的一招,名叫紫电凌空。

刘渡宇这一招虽不如江靖天用的威力无边,但因为展剑尘已被他第一招引动了身形,再想避开这一招,已是难上加难。

杜秀城脸sè大变,他惊喝了一声:“小心!”

其余几大堂主也都屏住呼吸,看展剑尘如何应对。

展剑尘身子已经倒下!

倒下的同时已闪手拔出紫竹剑。

一道紫光从展剑尘背后闪出。

展剑尘人已后仰与地平,紫竹剑向上一迎,去撩刘渡宇的铁剑,同时脚下一蹬,在地上蹬出了一个洼点,身子借力平飞了出去。出去的一瞬间,紫竹剑已在刘渡宇的剑尖上“当”的一击,刘渡宇剑尖被击得偏了一偏,收身不住,一剑刺入地下,直没至剑柄。刘渡宇人也随着铁剑落到地上,用手一撑,刚想从地上腾起身来,奈何长剑被山石夹住,没能随手带起,再要发力拔剑。展剑尘已闪身到了近前,紫竹剑向前一递,搭在刘渡宇的后心。

众堂主几乎同时惊呼,粟栗伸手拔出后背的麦客镰。

杜秀城却将手一举,对展剑尘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