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九月。

风无语。

西山枫叶渐红,尤如秋ri晴空的晚霞。

泉水也越显得清凌冷冽。

一队人马纵势奔来。

铁蹄踏过青石小道,碎裂的马蹄声打破山林中的空幽与寂静,林中小鸟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惊起离巢,张惶振翅而去。

清泉边不时有人停马饮水,马上的人便借机相互打量,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似在暗中比较。

*******

西山下,红叶掩映中,冷清了数月的郡王府名下西清别院突然便热闹了起来。

今天是郡主开府招亲的ri子。

西清别院大门两边各站了八名紧衣打扮的护卫,个个神情威严,目含jing光。

院门前已站满了前来相亲的年青人。那些衣着光鲜,轻裘肥马,在一起指手划脚,高声谈笑,说着京城趣事的,多是些王候富家子弟。

也有几个读过书的酸酷文人,自觉才华横淌,气质飞天,不愿和这些富家俗人站在一起,便另立一处,笑语谦谦,文质彬彬,相互打着招呼,同时也是在相互比照。

还有一伙,明显是江湖中人,个个挺胸突肚,站立如枪,腰佩长剑,自命不凡。

不入群的便在四处散晃。

这些人都已报过名取过号,只在院中等候郡主过脸相看了。

展剑尘突然觉得这些人都是等待买家的种马,不禁要笑,只好将脸对一棵大树,细数树皮上的裂缝,免得有人认出他来。

突然,两名站在大门两边的护卫身形一动,起身冲进人群,将几个人撞得四下跌倒,两名护卫飞速靠近到一名黑衣青年身边,一左一右,向一起一挤一夹,只听“啪”的一声,这个黑衣的年青人不及有任何反应,已被夹得五脏破裂,骨架散形,口中血水一吐,还没来得及倒在地上,便被两名护卫顺手提住,一名护卫伸手将黑衣年青人胸前的衣服扯开,众人惊疑之余,却见这个黑衣的年青人胸口绣了一只黑sè蝙蝠,张开双翅,口露白牙,狰狞yu飞。

门前众人正不知所措,门边一名护卫大声宣告:“各位请勿担心,这个人本是蝙蝠岛的jiān细,要寻机刺杀郡主,和各位无干。”

众人一听蝙蝠岛,不知何意,便立即低声相互打听,正此时,院内有仆人出来宣话:“一号,请进。”

众人立时静了下来,眼光一齐落到一位白衣胜雪的青年身上,展剑尘忍不住转头从后面一看,只见此人浑身上下轻罗软缎,一片雪白,背上一柄古形长剑,更衬出此人长身玉立,卓而不群。

此人来到大门口,正要抬脚进门,却被一名护卫抬手拦住:“一号,报上名姓。”

此人声音清朗,拱手对护卫道:“在下是雪阳山白衣剑客,人称一剑追风,西门吹牛。”

众人听了,一片哄然大笑。展剑尘也几乎笑了出来。

护卫没有笑,他头也不抬告诉西门吹牛:“你可以走了。”

西门吹牛一听,抬脚就要进门,两边两名护卫一齐出手,便要拔刀,西门吹牛一惊,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问:“怎么回事?”

为首的护卫眉头一皱:“我说过你可以走了。”

西门吹牛奇怪:“我这不是要走进去吗?你们为什么要拔刀?”

“我是要你往外走,不是让你往里走。”

西门吹牛更加奇怪:“我还没有见过郡主,凭什么让我往外走?”

“请你转过头去让各位看看。”

西门吹牛果然转过头来。

展剑尘这才发现,这个西门吹牛一脸麻子,大小不等,分布不均,星罗棋布,排列无序。有的已经连成了一线,勾连纵横,令人不忍注目。

众人看了便掩口暗笑。

护卫问:“这下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西门吹牛却摇摇头:“我还是不知道。”

护卫只好直言相告:“因为你太丑了。”

众人再不掩饰,哄然大笑。

西门吹牛却愤然问那名护卫:“长的丑,难道也是罪过吗?”

护卫也不客气:“长得丑,本身并不是罪过,但出来相亲,就是罪过了。”

西门吹牛压住心中怒火:“要知道,人长的好看,也只是暂时的chun花一现罢了,不可能长久的。”

护卫冷笑:“人长的好看确实不会长久,但人长的丑陋,却实实在在是要长久下去的。”

西门吹牛还要说什么,那名护卫已没有耐心,手一挥:“下一位,二号。”

西门吹牛看了看门两边面冷如冰的护卫,各各手按刀柄,只好嗫嚅了几声,虽心有不甘,也只好退了下来。

二号走到门边,也被护卫拦下:“报上名姓。”

“楚流香。楚楚动人君意怜的楚,流水不腐泉常清的流,花气袭人是酒香的香。”

“你也可以走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只让你报上名姓,你说这么多做什么?”

“难道话多也有罪?”

“一个男人,话多当然有罪。你读书人吧。去吧,郡主不喜欢你这种人。”

“可是郡主还没见过我,你怎么知道郡主不喜欢我?”楚流香还不想走。

“我说的。”

“你凭什么这么说。”

“说凭这个。”说着一挥手。另一名护卫抬脚使出了一个三十六步鹞子连环脚,将楚流香一直踢出枫叶林外。

“三号!”

三号是个胖子,粗略估计也有一百八十多斤。

护卫看了,姓名也不问,抬手拦住:“你也可以走了。”

三号眼睁开好大,看着护卫,想发火,又不敢发火。

护卫冷冷的打量了一下三号:“一个男人,吃得像猪,更是罪过。”

三号终于大起了胆子,顶了护卫一句:“我家以前是征西侯,我家有钱,想吃多胖就吃多胖。”

护卫却不买帐:“想吃多胖是你的事,郡主这是在招亲,不是买猪,你去吧。”

三号看了看两边如狼似虎的护卫,知道再争也是无益,只好也走了。

四号就是展剑尘。

展剑尘只希望那护卫也把他拦住不让进门才好。

但护卫却笑咪咪的用手把他引了进去。

郡主就坐在大堂屏风后面,满屋豪华,金碧辉煌,加上侍女环列,脂香浓郁,粉气迷人。

展剑尘只好乖乖的在屏风前的桃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四周侍女和护卫的眼睛便一齐落在了展剑尘身上。

展剑尘突然感觉自己是被凌雨枫放在火炉上准备熏烤的鸭子。

这时屏风后传出了郡主的声音。

“你有女人了吗?”

很少有女人会直接问男人一个这样的问题。

郡主就是这很少女人中的一个。

她直接问展剑尘:“你有女人了吗?”

展剑尘品行好,谦虚内敛,微笑着客气:“现在还没有,但将来可能会有的。”

“会有几个?”郡主一直就是这种盛气凌人的口气。

展剑尘只好诚惶诚恐,如实回答:“这个倒没有细想过,人说大丈夫当娶三妻四妾,想必以我的人材品貌,娶两三个也不为过吧。”

郡主冷笑:“这个你不要太自律,皇上还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以此算来,你娶二三十个老婆也不算多。”

展剑尘只好回禀:“郡主明镜高悬,展某真的没有想过娶那么多。”

郡主突然命撤去屏风,当面看着展剑尘,问展剑尘:“你觉得我怎么样,可不可以做你的大老婆?”

展剑尘终于忍不住笑了:“如果郡主以官威相逼的话,展某是至死不从的,但如果郡主非展某不嫁,愿意委曲求我,我倒是可以考虑。”

“这个你不要太为难,我已经决定了,你做我第二个男人。”

展剑尘怕自己没听清楚,问:“什么?第二个男人?你已经有一个男人了?”

“两年前结的婚,可惜上个月一病死了,唉,说不得,只好委曲你了,不然以你的言谈长相,本倒是可以做我第一个男人。”

展剑尘陪笑:“这个,感谢郡主提携,但外面还有很多人还在等着郡主面试,这些人个个金玉其质,堂皇其表,不知超过展某几倍,何不把他们都请进来看看再说。”

郡主冷了脸:“你以为我买萝卜了吗,挑来挑去的,就是你了,唉,说不定,这就叫一见钟情罢了。”

展剑尘只好脸上笑回:“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要回南海请示一下师父。”

“你不要不好意思,有多少王孙公子还想不着呢,你虽然没有名份,但可以得到实惠。”

展剑尘只好点点头:“不如我给郡主推荐一个人,楚留香,他人品好,武功高,讨女人的欢心,对女人是见一个爱一个。郡主一定会喜欢。”

郡主冷下脸:“哪里这么多废话,好了,就这么定了。”

展剑尘已经在往下退了:“禀告郡主,在下先要告辞,这第二个男人,我看我还是没有这个能力。”说罢已燕子一般飞出了西清别院的大门,跑了几步便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

这时凌雨枫不知从什么地方迎了上来,拱手对展剑尘道:“相亲成功确是喜事,但也不至于高兴到这种地步。”

展剑尘大笑着拉起凌雨枫的手,两人进了一家小酒馆。

凌雨枫吩咐老板:“好酒好菜只管上,今天展大侠遇到人生第一喜事,他请客。”

展剑尘笑的更欢:“凌总捕好像越来越大方了。”

凌雨枫并不惭愧:“别人请客时,我一向比较大方。”

正这时,酒店里已跟着进来了三个人。

展剑尘抬头一看,禁不住又要笑。

进来的竟是西门吹牛,楚流香和那个三号大胖子。

西门吹牛,直接向展剑尘这边走来。

展剑尘只好向他点头笑了一下。

西门吹牛冷冷的看着展剑尘,问:“听说你相亲成功了?”

展剑尘突然间像是做了一件亏心事,他不好意思的对西门吹牛承认:“郡主没有眼光,委曲西门大侠了。”

西门吹牛却不理展剑尘,他眼盯着展剑尘背后的紫竹剑,厉声问:“你也用剑?”

展剑尘看了一下凌雨枫。

凌雨枫却微笑着对展剑尘道:“人家在问你呢。”

展剑尘只好笑了笑,回西门吹牛的话:“我也用剑。”

西门吹牛眼里突然闪动着一丝杀气:“拔你的剑!”

展剑尘一惊:“为什么?”

西门吹牛一字一顿:“为今天的夺妻之恨。”

展剑尘这才发现,楚流香和三号也在一旁妒恨的看着他。

展剑尘想要笑出来,却又有点不好意思,只好闷住嘴唇,装作发愣,好不容易控制了一下,这才对西门吹牛出言解释:“西门大侠,这恐怕是一个误会。”

但西门吹牛已经取下后背的古形长剑,向展剑尘亮了一下:“这柄剑是我西门家族的祖传宝剑,向来不杀无名之人。”

展剑尘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有福了,我就是一个无名之人。”

西门吹牛已经从剑鞘中抽出了长剑,向展剑尘一指:“可是我今天却要破例了。”

展剑尘此时只想大哭一场,天下竟有这种屁事,竟让他亲自遇上。

西门吹牛一剑闪回,剑是好剑,剑身如水波流动,剑气弥漫,已经将展剑尘罩在剑气之下。

但在展剑尘眼里看来,西门吹牛最多能算上一个二流剑客。

这种剑气毫无凌人之气,展剑尘当然不愿为此而拔剑。

凌雨枫更不是不会理会。

那根本与他无关。

但突然间,西门吹牛剑上剑气如烟花般暴涨,西门吹牛的眼光也由刚才的愤怒和无理变得清醒凌厉。

剑已闪击到展剑尘的胸前。

展剑尘大吃一惊,知道中计。

幸好他还有退路。

展剑尘脚下一蹬,身子连同坐着的椅子,如箭一般向后shè了过去,直直的撞到楚流香和三号大胖子脚下。

不料那个满嘴废话的文人楚流香和三号大胖子却也突然发动,似乎本就在等着展剑尘。

楚流香手中已多了一把铁折扇,大胖子手中则是一柄镔铁斧。一齐向展剑尘后背击来!

西门吹牛的长剑也跟上一步,直刺展剑尘咽喉。

但展剑尘也已经出手。

他突然发力,将椅背折断,身子横躺了下去,缓了一下楚流香和大胖子的攻势,双手向后一振,正击在楚流香和大胖子的小腹上,同时脚已飞出,去踢西门吹牛的长剑。

西门吹牛知道一击不成,为防长剑被展剑尘踢飞,只好将长剑一收,楚流香和大胖子也被展剑尘打得疼痛不已,收手回护。

展剑尘只在这一瞬之间,身子一拧,平平飞了起来,两手一张,如大鹏凌空,分抓楚流香和大胖子的头顶。

楚流香和大胖子还在疼痛之中,再想闪避时,展剑尘两手内力一吐,将两人击昏在地上。一脚一个,踢在墙角里堆了起来。

西门吹牛见展剑尘出手如此凌厉,心中大惊,便一剑逼向凌雨枫,要拿凌雨枫做人质。

用凌雨枫做人质,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凌雨枫一直就坐在那里静静的观看展剑尘的身手。

西门吹牛剑尖抵上凌雨枫的胸口时,凌雨枫几乎还没有感觉到。

展剑尘看到西门吹牛用剑抵住凌雨枫,却像没有看见一样。拍了拍手,坐在凌雨枫对面,问凌雨枫:“你好像被人家制住了。”

凌雨枫:“好像是的。”

“那你就应该有一点害怕的样子才好。”

凌雨枫摇了摇头:“可惜多已经不会害怕了,不如你替我害怕一下好不好。”

展剑尘:“不好。”

“为什么不好?”

“因为人家是用剑抵在你的胸口上。”

“那我可以请他把剑移过去,抵住你的胸口。”说到这里,西门吹牛还没有反应过来,凌雨枫竟真的伸手将西门吹牛手中的长剑一弹,一声脆响,剑尖一偏,便指向了展剑尘。

展剑尘一伸手:“我也不要。”说着也是一弹。生生将西门吹牛手中的长剑弹了出去,直飞上屋顶,插在屋梁上。

西门吹牛已经愣住了。

凌雨枫用手指了指躺在墙角的楚流香和大胖子,对西门吹牛道:“西门大侠,请你也躺过去吧。”

西门吹牛无话可说,尽管他舍不得自己一身如雪白衣,但也只好乖乖的走到墙角,躺在楚流香和大胖子身上。

展剑尘看西门吹牛突然变得如此听话,开心的笑了笑:“凌总捕,我记不得上次在什么时候得罪过您老,能提示一下吗?”

凌雨枫笑答:“你虽然经常得罪我,但以我的肚量,早已忘的干干净净了。”

展剑尘问:“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做二男人。”

凌雨枫不屑:“男人能有三妻四妾,女人娶个二爷,有什么稀奇?”

“凌总捕不愧是京城名捕,遇事看得开。但我展剑尘久处南海偏远不化之地,夷蛮粗人,做不了二爷。凌总捕有兴趣,不妨亲自上阵。”

凌雨枫没有笑:“做不做二男人是你的事,自古红颜多薄命,你长得还算可以,武功即好,嘴巴又甜,我是女人,也想娶你做二男人。”

展剑尘笑道:“在你,如果娶我,叫情投意合,品位高雅。在郡主,是强抢民男。”

凌雨枫看了看门外:“强抢民男恐怕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何况你是自己送上门。”

话一说完,四名护卫已经进了酒馆,他们只是看了一下堆在墙角上的三个人。便围到展剑尘和凌雨枫桌子四周,一声不响,看着他两喝酒。

展剑尘看了看几名护卫:“各位请坐,如果舍不得掏钱,这顿饭我请客。”

但四名护卫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俩。

凌雨枫冷冷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是专门来请郡马爷回府的。”

展剑尘不说话了,他看了看四名护卫,突然酒杯一放,一挺身,从椅子上直直向屋顶冲去,撞开屋顶,瓦片碎落一地,正要逃走,忽见屋顶上也已站好了四名护卫,正在等着他。

展剑尘无奈,只好笑了几声,重又跳了下来:“想不到郡马府的人这么热情,屋顶上也派人伺候。”

凌雨枫:“王府作风,客堂书房卫生间都会有人伺候,知道你喜欢上房,房顶当然也会有人伺候。”

展剑尘看了看地上。

凌雨枫:“不用看,地下也等好了人。”

正说间,一个人头已破土而出,摇了摇头上的土,对凌雨枫笑了笑,又对展剑尘笑笑:“请郡马爷小心点,不要用椅子腿压了小人的头。”

展剑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了满满一杯酒,咕咚一声喝了下去。

凌雨枫摇了摇头,淡淡的叹了口气:“唉,借酒浇愁愁更愁。”

展剑尘瞪了凌雨枫一眼:“你要害死我,我变成厉鬼,也要咬死你。

凌雨枫只有叹了口气。亲自为展剑尘倒上一杯酒:“这杯酒算是我向你赔罪,不该千里迢迢去南海请你到郡马府招亲,不过公平而论,郡主的年龄长相倒是能配得上你,所谓美人配英雄。”

展剑尘又是一饮而尽。刚要说话,突然便倒在了桌子上。

凌雨枫只好又叹了口气,轻轻弹去展剑尘身上的酒水:“唉,酒不醉人人自醉。”

*******

展剑尘醒来时,还没有觉得太尴尬,毕竟他还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他只看见有七八个小姑娘用异样的眼光在看着他。

展剑尘又不是没有被小姑娘看过,有一次在华清池泡澡,就被三十多个小姑娘一齐看过半天。他并没有觉得不舒服。

他曾经对凌雨枫说过,小姑娘爱看长得好看的男人,确实不是什么罪过。

男人因为长得好看而被小姑娘看,也确实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

但是他此时还是感觉有点不舒服。

突然间他明白了,他没有穿任何衣服。

现在他躺在洁白的床单上,被这七八个小姑娘看。

因为房间里很暖和,所以他刚醒来时,竟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他只好急忙用枕头盖住身子,引来几个小姑娘的吃吃笑声。

一个美妇人走了进来,问小姑娘们:“有没有看出什么缺点来?如果有缺点,就要赶快请薛神医来动手术医治才好。”

几个人都说没什么缺点。

只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飞红了脸,吃吃的笑:“我看到有一个缺点。”

妇人问:“什么缺点让你看到了?”

“他那个太粗太长了点。”

妇人点头叹息:“傻子,你不懂,那不是缺点,那是优点。”

展剑尘立时感到浑身发热,只好问:“姑娘们,是不是可以给我一件衣服?”

美妇人便命红衣服的小姑娘拿了套洁白的长衫递给展剑尘。

展剑尘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几乎比他用剑的速度还要快。刚套上软牛皮的轻靴,才发觉浑身上下的衣服华美且合体。竟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穿上后更显得玉树临风,光彩照人,几个小姑娘看的痴了,妇人便道:“姑娘们小心子点,当心郡主挖出你们眼珠子来罢。”

展剑尘见美妇人脸挂冰霜,不容易说话,显然是长时间没有碰过男人了,便故意问她:“刚才说我坏话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美妇人仍是脸上没有表情:“你看她穿的是什么颜sè衣服?”

展剑尘:“好象是红sè衣服。”

美妇人道:“那她就叫小红。”

展剑尘笑:“这么说来,穿青sè衣服的就叫小青,紫sè衣服的就是小紫,蓝sè衣服的就是小兰还有小白喽?”

美妇人并不笑:“难怪人都说南海展剑尘聪明绝顶,真是名不虚传。”

展剑尘并不理会美妇人的嘲笑,见美妇人穿着绿sè衣服,依旧笑着道:“难道穿绿sè衣服也叫小绿,黄sè衣服的叫小黄?”

美妇人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你可以叫我绿姨,郡主喜欢穿鹅黄sè衣服,你要是称她小黄是你的事情,我们下人不敢管。”

展剑尘问:“我现在已经睡好了一觉,好像还被人洗了个热水澡,也醒了酒,请问绿姨,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绿姨奇怪:“你想去哪里?这里都已经安排下了,今晚就是洞房,郡主因为是二婚,也不想大办,一切从简,郡主说了,还请展大侠担待些个,以后都是一家人过ri子,不必讲究那些个形式。”

展剑尘眼睛瞪的像鸡蛋:“什么,今晚?谁和谁洞房?”

绿姨撇了撇嘴:“我请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吧,今晚是你和郡主的洞房,你以为我们这一大群子人在这里瞎忙些什么呢?难道你还想跑了不成。”

展剑尘耸耸肩:“大概我的确可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