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将骇然大叫,手中弓弦一松,箭矢从罗大成的身边射过——罗大成的动作之快,让他连改变箭头方向的时间都没有了。

刀罡暴射的战刀,狠狠劈在他的铁甲上。左肩处的铁甲霎时碎裂,锋利战刀狂速下斩,重重劈进肩膀,霎时撕裂血肉,将左肩骨轻易斩断,循着胸部一直斩下来,一直砍到右腰处,将他整个人连同铁甲,当场斩为两片!

黑面辽将的上半身,从马上轰然滑落,重重摔到地面上,放声惨叫。而他的下半身,却还骑在马上,双腿战栗地紧紧夹住马腹,死也不肯松开的样子。

鲜血自两片身子断口处狂喷而出,他**骑的战马被鲜血喷到头颈处,寒风中的热血霎时让战马哆嗦起来,恐惧地嘶叫着,大步奔行,后腿在辽将的脸上踩过,带着他的下半身,没命地朝远处逃去了。

看到这一幕的辽兵都颤抖起来,恐惧与悲愤一齐涌上心头,让大批辽兵脸色通红、眼眶湿润,手抖得都握不住战刀。

凄厉颤抖的嘶吼声,同时从他们的口中发出,至少有一半辽兵嘶声怒吼着,纵马驰向罗大成,而这时,罗大成正挥出战刀,将那个忠实的传令兵的脑袋砍了下来。

骑马站在商队中的申毋包,双腿也在不住地打战,一股尿液止不住地从腿间涌出,将裤子浸得一片殷湿,一直流到马背上。

他也是经历过惨烈厮杀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凶暴的男子,刚才那辽将的下半身从他身前驰过,简直吓得他头上血管乱跳,险些晕去。虽然知道自己这条命大概就此保住,可是心中的恐惧,还是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他的部下们和他差不多。凡是还能站立的,都脸色惨白地站在车队中,用恐惧的眼神遥望着那边正在放手屠杀辽兵的汉人男子,毕生始知,天下终有如此悍猛之人。

狂风涌起,带起大片血腥气息。冲到罗大成身边的辽兵,大都被他用闪电般的速度,狠狠一刀把脑袋砍了下来,速度之快,让许多辽兵的战刀都不及举起。便是举起了,也没有机会落下来。砍在他的身上。

在罗大成身边的空马,越来越多,都凄厉嘶鸣着,向远处奔去,却又不太远离,只是站在远处。围着从自己背上摔下来的主人的无头尸体,乱转着惶惑地哀鸣。

不能长腿逃走的是尸体,尤其是被砍下来的脑袋,在罗大成脚边已经越积越多,踏出一步都能踢到四五个,让他不得不随时移动位置,在更空旷的地方,狠狠砍下驰来辽兵的脑袋,而不至于伤到他们身上的甲胄。

当将近一百个脑袋被砍下来时,就算是脑子再笨的辽兵。也不肯再上前送头去了。他们凄厉恐惧地嘶吼着,拼命地挥鞭打马,朝着北方疾驰而去,只希望能够远远离开此地,再不用看到这凶神般的男子。

但他们的愿望终究无法达成。当利箭从背后射来,将他们凶猛地射下马来时,辽兵们只能惨叫着扑地抽搐,将自己的鲜血,洒在这大片地荒野之上。

罗大成手执着从辽兵马上抢来的弓,背上负着箭囊。

疾速狂奔。时而追到拍马狂驰的辽兵的身边,手执利箭刺透他的小腹。更多的时候,却是站在荒野中漫射,在很近的距离内,将自己前后左右的辽兵一一射下马去。

即使是远处的辽兵也逃不过他的利箭,他的远射技术在两个美少女的指导下,已经变得很好,再加上今天的实战,他相信自己已经可以出师了。

等到射程内的辽兵们被一一射倒,他又开始大步狂奔,甚至在奔行之中射出利箭,即使第一箭射不准,以后就会在摸索之中,越来越准,在狂奔之中,将前方拍马奔逃的辽兵们射下马去。

远处地商队护卫们,看着这一场追逃戏,都已经看得呆了。这样的事,幸亏是亲眼所见,若是听人跟他们讲起这种事来,只怕他们会把那人打翻在地,骂他信口胡柴。

当罗大成终于停下脚步时,荒野上已经到处跌倒着辽兵们的尸体,身上都插着利箭,身边经常还有忠实的战马,凄惨地哀鸣。

三百名骑兵,侥幸逃走的不足三十人,这还都是聪明之辈,没有敢向北逃,而是向着东西方向奔逃而去的,这才勉强留了一条活命,以及毕生恐怖的梦魇。

当申毋包纵马立于商队前方,远远看着罗大成向他走过来时,两腿都在剧烈地颤抖,裤子内侧一片湿答答地,冰冷刺骨。

罗大成倒是没有嫌弃他身上传来的奇怪的骚味,一直走到他的马前,很和气地问他:“老板,我刚才问过了一个没死的辽兵,说你们要去阻卜人居住的草原上——你这里需不需要保安?”

申毋包瞪大了眼睛,一时只觉喉咙发干,虽然满心恐惧焦急,却还是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点着头,以此来表示自己的同意和屈服——实际上,他连罗大成刚才在说些什么,都没有听见。

这次战斗的缴获,是二百二十余匹战马,以及二百七十套兵甲,其中有五十套,是上好的铁甲。

所有的战利品,自然都是罗大成的。罗大成本来还好心地想要分申毋包一部分,作为他的部下力抗辽兵的奖励,可是申毋包却吓得脸都白了,拼命地摇着手推辞,死也不肯收下这些烫手的战利品。

当他们再次上路时,罗大成三人已经是商队特聘的高级护卫了。虽然那两个少女的美丽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可是商队里没有一个人敢正眼看她们,只怕惹恼了她们的男人,把自己像对付那些辽兵一样,轻易地杀掉。

作为商队的护卫,申毋包自然有义务将他们的财产一齐带上。二百多匹战马驮着货物和兵甲一齐跟着上路,虽然战马在草原上不太值钱,可是这些兵器铠甲,在草原上却可以用天价换到大量的毛皮和骏马,而这些骏马若带到宋国去,更是能让罗大成一下子变成大富豪。

罗大成倒是不在乎这些马能卖多少钱,他现在已经够有钱的了。他只是对申毋包带的货物比较感兴趣,那里面有大量的盐和铁,还有部分粮食和奢侈品,这在草原上,都是很稀少的东西。而奢侈品,自然是卖给草原上各大部落的酋长的。

他们一路向西进发,越过辽国的大地,渐渐接近了草原,阻卜人的地区。

沿途之中,偶然遇到了两次辽兵,想要阻止他们非法的走私行动,结果却是为罗大成的战利品中,又增加了大批的兵器甲胄,以及他已经多得不想再要的战马.

天空中一片晴朗,而草原之上,却在演出着流血惨剧。

一百余名辽军骑兵,驱赶着大批的牧民,远远地向着东方走去。

他们是在深入草原时,在一条河流边发现的这些牧民,在严厉逼问之后,知道他们并不属于某个部落,而是从远处迁徙过来的,有二三百户之多。现在还没有哪个部落保护他们,因此辽兵的百骑长决定,先将他们带回去再说。

除了这些人之外,他们的财产自然也要一同带回去,漫野的骏马和羔羊,被牧民们悲悲切切地驱赶着,而辽兵们又驱赶着他们,一同向东而去。

在那里,有辽人设立的军营,先把这些牧民抓进去,再决定他们的下一步归属。

实际上,这些阻卜人的命运已经决定了。既然他们不属于哪个大部落,也就是不属于那些归顺辽国的部落,依照辽军的解释,就可以把他们视为阻卜叛党,抓去卖为奴隶。而他们的财产,自然就要充公,作为这些辽兵们的战利品。

那些阻卜牧民大概也就猜到了自己的命运,虽然想要反抗,可是手中没有武器,就算有些弓箭,又怎么对付这些身穿铁甲、装备精良的辽兵?为了不至于被他们杀光自己所有亲人,也只有含悲忍泣,朝着远方走去。

辽兵们心中愉快,看着自己的战利品,以及即将被卖为奴隶的牧民们,不由快乐地唱起了歌。

鞭子高高举起,打在牧民们的身上,驱赶他们走得更快一些,快乐的辽兵们已经急不可待地想要看到奴隶贩子对他们的评价,以及自己的收获了。

一个老人在挨了鞭子之后,痛苦地跌倒,再也爬不起来。辽兵们也没有心情再等他,这样的老家伙,是卖不出钱来的,只能浪费他们的粮食。于是一个辽兵举起长矛,轻松地从他的背上刺下去,将他钉在草原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