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肉块上那有些糜烂的痣,我胃部不断的翻滚,再也忍受不了了,赶紧过去身去呕吐起来,直吐的我昏天暗地,把晚上吃的东西全部呕了出来。

“他妈的该死的冯恨水!”我心中的怒火不断的燃烧,脑袋一时过火,伸手就想去夺下杨文龙手中的手枪,杨文龙有所察觉,身子一转,我扑了了空。

“阿强,你干什么?这东西你不能乱玩,走火了我可负不了这个责任!”杨文龙质问着我。

“这冯恨水不是个东西,我要把他给干掉!”我恶狠狠的擦去嘴角的残液。

“冷静点,迟早法律会有收拾他的一天!”孙长州冲着我说道。

“法律,法律在惩罚恶人上面总是那么的罗嗦”我闭上了眼睛。

“别说了,这么多肉块足足有两具人的尸体,这冯恨水难道就是李宇飞死前提及的那个奇怪的老头,和那个杀人狂是一伙的,他和那个杀人狂之间又有什么利益往来,他把这些尸块藏在这里又有什么目的啊?”杨文龙的脑袋总是会发出一连串的疑问,但是此时我们都无法解答这些疑惑。

“谁?”杨文龙突然冲着窗外喊了一句,一个黑影忽的从窗外闪了过去。

“快出去看看,也许就是那个混蛋!”孙长州从地上一跃而起,往门外冲去,我和杨文龙毫不迟疑的冲了出去。

屋外的风呼呼的吹,外边空无一人,只有屋前的那个歪脖子大树的枝叶不停的摇曳在风中,村中的房屋都如死寂一样,整个张家湾犹如沉睡了一般安静。

“妈的,人呢?难道又是鬼魂?”孙长州四处扫视了一下。

“应该不是的!孙队,打火机借我用一下!”杨文龙头低着好像在寻找什么。

“喏,给你!”孙长州掏出打火机递给了杨文龙。

杨文龙打着了火机,把火苗靠近地上,慢慢的往前挪着脚步,借着微弱的火苗,我和孙长州看见地上有血迹滴下,血滴一直流向大树附近,我们的心越悬越紧。

杨文龙示意了一下黑影有可能藏在大树背后,叫我和孙长州分开两路从侧面包抄,我从左边,孙长州从右边。

风吹的更紧了,我也越来越兴奋,终于接近了冯恨水,我的噩梦从此就要结束了,我的心脏“嘭嘭”剧烈的跳动,就在我靠近大树的一瞬间,一道寒光突然闪过,我本领的向后一闪,跌倒在地上,我刚要爬起来,尖利的刀锋搁在了我的脖子上,一个满脸疤痕的家伙从树后走了出来,我成了他的人质。

“放开他!”杨文龙和孙长州冲着疤痕脸喊道。

我坐在地上,虽然有刀搁在我的脖子上,但是我的心理丝毫没有畏惧,甚至有一种释然的感觉,那么多天了,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痛苦,这个该死的家伙还是出现了,我扭过脖子,拼死也要看一下这个冯恨水的长相,那张布满疤痕的脸犹如爬满的蚯蚓,恶心的要死,我知道那是他伪装的面具,我现在就恨不得把他剁成肉泥,可是我的脖子上架着刀,无法动弹。

“冯恨水,放下你的屠刀,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孙长州大声的向冯恨水喊道。

“呜呜呜!”冯恨水好像不会说话,只是拼命的摇着头,嘴角还有一丝血液流下来。

“冯恨水,给你最后十秒钟,如果还继续执迷不悟,我就开枪了!”孙长州端起了手枪。

十秒钟犹如十年一样漫长,我的心紧张到了极点,不知道这十秒钟后孙长州是否会开枪,谁知冯恨水举起大刀向我的脖子剁来,“砰”的一下,孙长州开枪了,子弹击中了冯恨水的手腕,刀掉在地上,疤痕脸“呜呜呜”的怪叫了一声,转身黑暗里跑去,由于脚后跟的伤势,一扭一扭跑的很慢,我这么多天的怒火全部爆发了出来,冲过去夺过了孙长州手中的手枪,对准冯恨水的背部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子弹击中了冯恨水的后胸,冯恨水捂着自己的胸部倒了下去。

“阿强,为什么要开枪啊!”杨文龙冲着我喊了一句,往冯恨水跑了过去。

我的心终于释然了,这么多天的憋闷全部解放了,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慢慢的往冯恨水的尸体方向走去。

“没气了!”孙长州把手指搭在冯恨水的脉搏处,已经没有了跳动的迹象。

“孙队,我觉得他不是冯恨水!”杨文龙的话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不想再考虑多少了,我可不希望节外生枝,我宁愿他就是冯恨水。

“为什么他又不是呢?”我冲着杨文龙喊道。

“凭我的直觉!”杨文龙耷拉着脑袋。

“文龙,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但是这一次你错了,你看!”孙长州掀开冯恨水的脚后跟,脚后跟的跟腱被挑断了,鲜血染红了整个左腿,“”这伤口是新的,阿强,是你昨天划的对吗?”

我看着脚后跟翻起的白色跟腱,默默的点了点头,那脚跟上的伤口确实是我狠狠的划伤的。

“凭这点无法确定他就是冯恨水啊,这都过了20年了,谁人还知道冯恨水长的什么样子,何况他的脸已经毁成这个样子了!”杨文龙还是一脸的犹疑。

“我说你怎么这样啊,不是他还能是谁?20年了,谁会这个样子苟且偷生在这里,如果不是逃避制裁,谁会以愿意牺牲20年的青春啊!”孙长州也和我一样,认定他就是冯恨水。

忽然,我看见冯恨水耳根的地方好像有一个凸起,我伸手摸了摸,竟然有些松动,我抓住那个凸起使劲的一拽,整张布满疤痕的脸皮被我生生的扯了下来,一张苍老的面容呈现在我们的面前。

“哈哈,是冯恨水,就是他,他果然是隐藏自己的面容!”那张苍老的面容很陌生,我确定他就是冯恨水,他每天隐藏自己的面容,就是为了避人耳目,现在一切都暴露了。

“呵呵,文龙这样你还作何解释啊!”孙长州也是大喜过望,深深的狂笑了一声。

“这-这,也许吧!”杨文龙一时也无语起来。

“把尸体带回去,作个指纹和血液鉴定,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孙长州冲着杨文龙笑了笑。

“好吧!”杨文龙摇了摇头。

远处忽然人声鼎沸,一群人拿着电筒,打着煤油灯向我们走来,原来枪声惊动了早已沉睡的村民们,光线很快照亮了我们。

“诶,怎么是你们?费先生怎么死了?”一个剃着锅盖头长相很傻气的家伙跑了过来。

“张土山,你看这是费先生吗?”孙长州侧过身体,把冯恨水的面容给露了出来。

“诶,不对啊,这-这费先生怎么变了模样了,这-这人是谁啊?”土山摸着光溜溜的后脑勺,一副傻不拉几的样子。

我看着这个小子,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了在安水县的商场里见过这个小子,他好像在商场里买什么胭脂的,没想到他也是张家湾人,这世上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而那锅盖头好像也认出了我,闪着小眼睛啪嗒啪嗒的看着我。

“你们有谁认识这人吗?”孙长州指着地上的尸体对围观的村民说道。

所有的人都神情木抐的摇了摇头,都指指点点的交头接耳的议论着,孙长州看了看这些胆小怕事的村民,说道:“这个人叫冯恨水,涉嫌二十年前的一桩杀人案,现在已经被我们击毙了!”

孙长州的一句话更是掀起了村民们的轩然大波,议论的声音越来越激烈。

“好了,都别吵了,我们现在把尸体带回去了!请大家让让吧!”孙长州冲着围观的村民喊道,村民们立刻闪开了一条道。

“你有话要说吗?”杨文龙突然注意到一个村民欲言欲止的样子,立刻凑了上去询问道。

“没-没什么要说的!”那个家伙被杨文龙一逼说话吞吞吐吐的,这更加增强了杨文龙的疑惑。

“文龙,他叫春山,是村里的会计,他就是那样,一见警察就紧张,上次也是的!村里人没见过世面,别吓他!”孙长州凑进了杨文龙的耳边说道。

“孙队,可是他这样子……。。”杨文龙犹疑的看着那个人。

“他就那样,上次我问道村里帐目的时候他也是这个慌张的表情!走吧,尽量趁早赶回去,反正回去让法医对尸体签定,等结果出来候再跟上海警方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对照一下冯恨水当年的相片不就行了吗?”孙长州笑呵呵的说道。

“噢,那好吧,早点回去再说!路上不要再遇到什么危险了!”杨文龙俯下了腰,要把冯恨水的尸体背上肩上。

“让我来吧!”我走了过去,一把把冯恨水的尸体背了上去,冯恨水的尸体不算轻,但是我的心里却是轻松的很,终于结束了,终于这个该死的家伙死了,我把冯恨水的尸体背在肩上,四处摆动着,我希望梅玉玲现在能够出现,知道我已经干掉了该死的冯恨水,从此以后不要再缠着我,我可以重新找回自己新的生活,可是四处轻悄悄的,除了风吹指头的沙沙声,空无一人。

我吭哧吭哧的背着冯恨水的尸体,出了张家湾,很快便看到了刚才落荒逃跑时丢弃的警车,警车除了车头有些变型,基本上完好无损,看样子肥胖的恶鬼并没有把车砸烂。

杨文龙上了车,打了几下火,车子顺利的发着了,车子调了一个头向着县城的方向开去,孙长州坐在副驾驶位置,捏着脑门沉默不语,我还是坐在后面的位置,可惜冯恨水的尸体也一直陪伴着我,随着汽车颠簸的不时的倒在我的身上,我每一次都要把尸体扶正,心里极度的不爽。

一路上倒是很顺利,没有再遇上什么怪事,我的内心也不断的祈祷着明天公安能够验证冯恨水的身份,我就可以早日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