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胖的恶鬼把头颅嚼烂后,咕噜了一下喉咙,把头颅给生生的咽了下去,还打了惬意的饱嗝,腰间的两只手臂“嗖”的一下回到了恶鬼的身体里。

灌木的根部慢慢的脱离了土壤,而恶鬼也一步一步的逼近,我看了看身后的黑黑的河水,眼睛闭了起来,老天此时也帮不了我。

“砰”的一声枪响,惊醒了混沌中的我,恶鬼硕大的头颅被炸开了花,脑浆和血液顺着头颅慢慢的往下流,一只眼球耷拉在嘴巴边,浑身变得血腥无比,杨文龙和孙长州站在恶鬼的身后,杨文龙手中的6四式手枪还冒着缕缕的烟。

“阿强,快上来!”孙长州大声的吼了一句。

我被这一声清脆的枪响彻底的惊醒了,我借助灌木的最后一点力量,脚下用力的一蹬,爬上了河堤,趁着恶鬼抱住头颅叫喊的一瞬间,连滚带爬的跑向了孙长州和杨文龙的身边。

恶鬼看见我从他的眼皮下溜了,更加的暴怒,面对着我们拼命的喊叫,眼球耷拉在嘴边摇摆不定,恶鬼张开嘴巴一下把自己的眼球吞了下去,然后步履蹒跚的向我们走来,杨文龙又连开了几枪,子弹射进了恶鬼的胸膛,溅起一朵朵血花,身上留下了几个窟窿,但是脚下依然不减速度,拼命的向我们奔来。

“快跑!”杨文龙喊了一嗓子,我们拼命的往张家湾的方向跑去。

黑暗很快吞没了我们的视线,我们只能凭着方向向前方奔袭,紧张的心情抑止不了狂跳的心脏,我咬紧牙关,跟着二人向前跑去。

“不要跟丢了,阿强,快点啊!”黑暗中只听见杨文龙在我的身边气喘吁吁的叫嚷着。

“嗯!”我话音未了,只感觉一阵恶风跟在我的身后,背后突然一阵剧痛,恶鬼的指甲抓到了我的手背,疼痛激发了我求生的**,我加快了脚步,跑的飞快,但是恶风一直跟在我的身后,我心理非常的气恼,长的那么肥胖,竟然跑的还那么快,哎!谁叫他是个鬼呢!

一个大柳树从我的身边掠过,前方村落的点点亮光,是张家湾到了,杨文龙和孙长州的身影就在我的前方,杨文龙我就不说了,孙长州年纪那么大了,竟然还跑的那么快,不愧是刑警队长,一到了张家湾的地界,身后的那股恶风瞬间消失了,我有些犹疑,但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足足又跑了一会,才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肥硕的恶鬼站在柳树下竟然不追了,而且好像很怕进入村子的样子,只是狠狠的敲打着柳树,路上的枝叶被振的落了一地。

“别跑了,他好像不敢进村!”我停下了脚步,冲着前面奔跑的二人喊道。

二人听了我的话,渐渐的慢下脚步来,也看见了恶鬼站在村头不追了,恶鬼站在柳树下冲着我们咆哮了一阵,转身往回走,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这他妈的怎么回事?难道鬼也怕人多!”孙长州蹲了下来,不停的喘着粗气。

“不是,这个村子有人布了阵,鬼害怕这些道阵,所以不敢进来!”杨文龙把周围的环境四处打量了一番。

“不会吧,这村子有人布阵,那我们以前来的时候,怎么在尸洞里看见了白衣的女鬼啊,难道她就不怕这阵势吗?”

“这个阵是新布的,所以恶鬼才不敢进来!”杨文龙从地上抓了把泥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

“文龙,你怎么知道啊?我看你越来越像捉鬼的道士了!呵呵!”孙长州奚落了杨文龙一下。

“以后说不定我还真想做个道士,至少可以云游四海、降妖伏魔、为民除害,呵呵!”杨文龙的志向还真奇特,我看着这个年轻人实在看不懂他的想法。

“文龙,凭你判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孙长州不再开玩笑,一本正经的问道。

“孙队,你看村头柳树下的乱葬岗,有两个位置被移动过了!你看见了吗?”杨文龙指着乱葬岗两个被移动过浮土的坟包,上面好像还插着两个墓碑,这都是我们以前来的时候没有看见过的。

“噢,好像是啊!这是什么意思?”孙长州有些疑惑不解。

“那本《密书解卦》上曾经说过,村头立坟,风水大乱,百鬼冲村,穷困破财,这本身的风水是非常不好的,怪不得这个张家湾又穷又困,还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不过无论怎么说,这村头都是有风水的龙头,这两个坟包被动过了,正是龙眼的位置,龙眼开窍,土龙翻身,所有的鬼怪都不敢侵入村子了,而且这地上的土里被人散上了红磷,这也是挡鬼的利器,怪不得那个恶鬼不敢进村了!”杨文龙的一席话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我觉得他不去当道士都可惜了。

“那会是谁布了这个阵呢?”孙长州幽幽的问道。

“白天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害怕鬼魂的复仇,你说这个村子里谁做害怕鬼啊?”杨文龙瞪着眼睛看着我们。

“冯恨水,你说的是冯恨水吗?”我和孙长州同时喊了出来。

“嘘,别吵了,这都进了村了,也许冯恨水就在这附近盯着我们呢?”杨文龙一句话把我说得脊背发凉,浑身冰冷,我这才觉得其实这些恶人比鬼还要令人恐惧。

“也许真是的,我记得冯恨水那家伙懂法术,昨晚我已经见识到了,昨天晚上他的脚后跟被我划了一刀,看样子伤的不轻,你说他现在能回村里吗?”我突然担心冯恨水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并没有回村里来。

“不好说,先不要打草惊蛇,我们直接去村里,先去疤痕脸的住处看看!脚后跟有伤,反倒好认了!”孙长州冲着我们挥了挥手,沿着村中的小道向那个坐南朝北的大屋出发,张家湾的百姓都已经熄灯睡觉了,偶然的一两盏灯下都是一对对小夫妻在说着甜言蜜语,我们经过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发出一丝响声,只是偶然惊起的一两声狗叫比较讨厌,还好张家湾并不大,很快我们就到了那幢奇怪的大屋里,屋前的那颗粗壮的大树在风中摇曳着枝条。

孙长州和杨文龙一到屋前边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很快靠近了墙边的窗户,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悄悄的跟在他们的身后,虽然有两人的陪伴,但是我的心狂跳不已,那天在这窗户边看到的浑身疤痕的怪人虽然十分的恐惧,但是此刻即将揭晓这混蛋究竟是不是冯恨水,浑身更为的紧张,我拳头捏的紧紧的,手心攥出了汗水。

屋里有一丝光亮,好像是个黯淡的煤油灯,这张家湾明明通上了电,为什么这家伙却还用煤油灯,肯定有很多的古怪在里面,昏暗的灯光下,一个黑衣服的身影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过去!”孙长州压低了嗓子,顺着墙根慢慢的往房门挪去,杨文龙跟着上去了,而且掏出了手枪,我也不顾房子四周的荆棘,忍着疼痛跟了上去。

房子的大门紧闭,薄薄的门板弱不禁风,孙长州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猛力的一踹,门被踹了开来,孙长州和杨文龙冲了进去。

“冯恨水,举起手来!”孙长州举起手枪对准了黑影的后脑勺。

可是黑影一动不动,没有一丝反应,我们都有些奇怪,杨文龙伸出手摸了摸黑影,大叫一声:“不好,是假人!”

孙长州拉亮了房间的电灯,瞬间屋里明亮了许多,这是我们才看见黑影只是一个披着黑色衣服的稻草人,“妈的!”孙长州气恼的一脚把稻草人踢散了,气呼呼的坐在边上的一张椅子上。

“妈的,这怎么有水啊?”孙长州瞬间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摸了摸屁股,手上沾满了鲜红的**,孙长州把手凑进鼻子上闻了闻,“是血!看样子是这家伙受伤的脚留下的血,血液还没凝固,可能刚逃不久!”

“嗯,四处搜搜看,看有什么证据!”孙长州拿起一张报纸把手上的血擦了擦。

这个房间真是有点古怪,外边放着一张床和炉灶等生活用品,看样子是居住的地方,而里屋则堆满了烧杯、量杯等瓶瓶罐罐的器皿,显微镜以及一些镊子、钳子的,咋一进来,我以为进了某个大学的化学实验室。

“这都是干什么的啊?”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些东西。

“说是那个家伙做试验用的,说给这安水河治理污水,也不知道真的假的?诶,你知道冯恨水以前是教什么专业的吗?”杨文龙嘟囔了一句。

“好像是教化学的,对了,这个家伙就是冯恨水,要不他摆这些东西干什么啊?这孙子竟然在这里还装好人,给村里人治理什么污水,真他妈的!”我觉得冯恨水这混蛋从头到脚都坏到骨子里了,竟然还在这里装好人。

“他连好人都装不了,你看这杯子蒙了这么厚的一层灰,还不知道多久没摆弄过了,都不知道做了哪些坏事啊!”杨文龙摸了摸量杯,手上沾满了灰尘。

“喂-喂,你过来,你看这是什么啊?”孙长州冲着我们喊了一嗓子。

孙长州打开了一直低矮的柜子,从里面拽出来一个硕大的黑色塑料袋,里面好像装了很多东西,还不断充斥着一股恶臭的味道。

“妈的,什么东西啊?这么臭?”我捏着鼻子皱着眉头说道。

“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文龙也皱着眉头说道。

孙长州解开塑料袋上的绳子,“轰”的一下恶臭更加扑面而来,我们凑进一看,竟然是一堆堆肉块,由于天气闷热,肉块上爬满了蛆虫,十分的恶心,我差点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肉啊?”孙长州捡起地上的一棵小树枝跳了一小块,粘糊糊的肉上面恶臭的汁水不断滴下。

“人肉!”杨文龙轻轻的说了一句,差点没把我吓趴下。

“你从什么地方判断的啊?”孙长州扔掉了小树枝,捏着鼻子往后挪了挪。

“你看这里!”杨文龙又捡起了地上的树枝,指着塑料袋里的一块腐烂的肉块,那肉块上分明长着一个黑黑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