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这突如其来的“大脸”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的向后猛退几步,脚下居然不留神来了一个拌蒜,直接一后仰跌倒在地。风干鸡他们三个人也急忙从窗户旁边退开,夕羽惠赶紧过来将我扶起,大家一个个紧张的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大凯掏枪就要瞄儿了这个“大脸”。夕羽惠也架好了弩对准大脸,大战好像一触即发。风干鸡这个时候直接摁住了大凯的枪托,然后慢慢地摇了摇头,示意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我看到这张脸是没有任何的五官,脸面也是雪白雪白的颜色,和外面积雪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像是麻将中的“白板”。 要不是有一层层肉嘟嘟的肥肉堵在窗户上,我还会以为这是一个大雪球。它的脸上四周长有长短不一的绒毛,绒毛很细很多,看起来非常的杂乱。我们眼前的整个帐篷窗户,都被这张巨大的脸遮住了。窗户帘甚至都被这个大脸挤了进来。一阵阵冷风透过大脸和窗户帘的缝隙,“嗖嗖”的往帐篷里面灌。

这张大脸就这样顶着帐篷的窗户,也不往里进,而是像窗户帘一样,把帐篷窗户口堵住了。自从刚才这张大脸顶在窗户上,我明显的感到这里的气温下降了不少,我身后就是那三个小火炉,可是我现在一点感觉不到暖和,反倒是身体被冻得起了一层鸡皮。而且奇怪的是,这张大脸几乎把窗户全部堵上了,可是竟然还有一阵阵寒风从窗户口灌了进来。这也太奇怪了。

“这这,这***是什么么东西?”我结结巴巴小声的问道,生怕声音太大惊动了这个大脸。

风干鸡这个时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我身后的小火炉,示意我快点给他递过一个小火炉。虽然我不知道风干鸡到底想干什么,可是还是照着他的意思,轻轻的给他递过去了一个小火炉。平时小火炉的边缘都有一些烫手,可是现在我端起小火炉的时候,感觉到的完全是一股温热。这种小火炉的温度是恒定不会降低的,也就是说,我们帐篷内的温度现在已经显著降低了,以至于我的手接触小火炉的时候已经不觉得烫手了。

风干鸡接过小火炉之后,先是朝我们摇了摇手,示意我们三个人向后退,然后风干鸡弯下身子,右手单手托着小火炉,尽量避开上面的火焰,小心翼翼的向窗户旁边靠近。看到风干鸡如此的谨慎,我就知道我们可能遇上大麻烦了。我们三个人在风干鸡身后也是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只见风干鸡慢慢地挪到帐篷的窗户口后,把身子蹲的更低,头微微的抬起,好像在观察那张“大脸”。我忍不住小声的问道夕羽惠,“小哥他这是在干什么啊?怎么我看这样有点像是要捅马蜂窝。”

夕羽惠神情有些紧张,也顾不上回答我。只是轻轻地指了指窗口的方向,示意我认真看着风干鸡在做什么不要多话。

就在这个时候,风干鸡已经挪到帐篷窗口下面的身体,突然间猛然向上一挺,右手托着的火炉直接就盖在了那张“大脸”上!瞬间一声凄惨的叫声传进了我的耳中,这叫声音色很尖,我的耳朵瞬时“嗡嗡”直响耳鸣了。此时站立起来的风干鸡,用手使劲一按,那个小火炉连同那张“大脸”一起被风干鸡摁出了窗户。

“拿一支光棒扔到外面。”风干鸡急忙对我们说道。

风干鸡话音刚落,夕羽惠急忙从旁边放置的背包里取出一根光棒,折断之后顺着空出的帐篷窗户口扔了出去。风干鸡此时走到了帐篷门口,把帐篷的门帘拉开,顿时一阵阵刺骨的凉气涌了进来。夕羽惠扔到外面的光棒,即刻将我们周围的地方点亮。我走到帐篷门口一看,心里一惊,门口不出一米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移过来了两棵树。而我们下午行走的那条“小路”,此时路上已经稀稀落落的多出了大约有七八棵树了。算上刚才我们从窗口看到的那棵一直在移动的小树,我们帐篷附近差不多被树统统“围”了起来。站在帐篷门口的风干鸡,神情一脸的焦虑,他将外套上的帽子戴在了头上,然后朝我招了招手,示意我跟上他,随后他便首先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我也立刻把外套上的帽子扣在了头上,快速地掏出枪便跟了出去。虽然我穿了不少,可是刚出帐篷,我身体就冻得不停的抖,这帐篷外面的气温,比帐篷里面低了太多,估计要在零下二三十度的样子。脚下的雪最深的地方没过我的小腿,最浅的也要到脚踝。虽然穿着极厚的衣物,可是没在雪中的部位,还是感到一阵阵冰冷刺骨的感觉。风干鸡在我身前约两米左右,他右手反握着短刀,走起路了还是有些“瘸”,不过这也算是恢复很快了,那么深的伤口,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风干鸡就可以独自行走,不得不惊叹风干鸡惊人的恢复力。

我们两个人此时正在向帐篷窗口的位置走去。很快我就看到了,刚才被风干鸡从窗口用力摁出去的那个小火炉。火炉栽在了积雪里,火已经灭了,炉底朝上扬着。我仔细的在哪寻找着那张“大脸”。

风干鸡这个时候回头示意我停在原地,暂时不要再跟过去。而他自己将腰一弯,那条没受伤的腿弓在前面,头微微的低垂,反握着短刀的右臂挡在前面,眼神向上瞄着前面栽在积雪里的小火炉。随后,风干鸡弓起的腿用力向前一蹬,身体一下就平跃腾空而起,在空中,风干鸡挡在身前的持刀手臂,突然猛地张开,在身体开始下坠的同时,直接就刺进了小火炉前面的雪地里,他的整个身体也都砸进了雪地里。就在我还不明白风干鸡这是在做什么的时候,只见风干鸡身下的雪地,已经被染成了褐红色。而且还有血迹从雪下向上涌。

风干鸡直起身子,右手将短刀用力的拔了出来,刀刃上一滴滴的滴着血。随后风干鸡将短刀用力的扎进雪堆里,我看到一个类似于人形一样的东西被风干鸡从雪堆里提了出来。这东西浑身雪白雪白,要不是风干鸡那一刀扎出了血,使他的身子染成了红褐色,我会以为风干鸡提起的是一个活雪人。它的身子也就有四五岁小孩子那么大,四肢短小但粗壮,脖子极短,头几乎是和身体连在一起,看起来没有脖子,而且它的头就是那种刚才贴在,我们帐篷窗户旁边的那张“大脸”。可是,此时刚才那张还雪白的大脸,可能是因为被风干鸡扔出的小火炉砸中的原因,脸已经被烧的黢黑,整个脸被烧成了“花”,样子有些骇人。这东西被风干鸡提起,四肢和头都自然的垂着,就像是一个染了色的棉花糖。

“小哥,这是什么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觉得脚下一重,背后好似压有万斤巨石一般,双膝应声而跪倒在雪地之中。身体的反应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发生的太快,我都没有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侵在雪地里的身子很快就麻木了,雪花从我的鼻腔里慢慢地往里塞,我的嘴巴已经合不拢了,空气就顺着我的嘴,灌进我的身体,嘴巴和脸完全冻得不停地抽搐,身体中的器官也随着被灌进的冷风完全没有了直觉。但是,虽然身体麻木,我还能感到背后的重量越来越重,我呼吸起来已经越来越困难。一种窒息的感觉随即而来。

我使劲想张嘴呼救,可是嘴巴完全没有力气,喉咙里“呜呜”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也被冻得僵硬了,根本动弹不得。我的头是歪着的,于是眼睛努力向后瞥,想看明白我的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却是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此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两声清脆的枪声,瞬间,首先我就感到背上就像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在抖动一般,马上那种窒息的重力感,突然间就消失了,我感到自己的身上如释重负一般的轻松。这时我看到夕羽惠过来把我扶起,使我暴露在外的身体,尽可能的离开雪地。

她急忙的问道我“怎么样,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受伤?”

可是我根本没法回答她,因为我的喉咙完全被冻得说不了话。我现在除了眼睛能眨一眨之外,身体的各个部位已经完全不停我的使唤了。我这时甚至觉得,我会不会和霍金得一样的病,以后就只能坐在轮椅上眨眼间了。

夕羽惠见我说话不便,也不多问了,直接就把我背回了帐篷。两个小火炉堆在我的身边,一边给我搓手取暖,一边对我说道“我们遇到雪佛爷了。”